失心劫 第七章

作者 ︰ 安祖緹

第四章

褪下嫁服。僅著肚兜與褻褲的雍茗躺在床上。忐忑的在黑暗中注視正在月兌衣的黎恪非。

滅了喜燭的室內一片昏暗,僅有透過窗紗照射進來的薄薄月光給了坐在床沿的男子隱約輪廓。

她淺淺的喘著氣,想著女乃娘曾說過的,初夜會很痛,一定要咬牙忍著,夫君將在她luo|露的粉軀上模索一陣後即長驅直入。戳破屬于處子的那片薄膜,到時她就真正成了他的妻了。

听女乃娘形容那疼痛就好像拿把刀往身上狠狠砍下。讓曾受過重傷的她緊張的額際冒冷汗。

有沒有可能她挨這一刀……不,不是一刀。是一棍……也不對,女乃娘當初是怎麼說的?糟糕糟糕,她全都忘記了。反正再受一次「重傷」,說不定會書她再次昏迷半個月。

雖然女乃娘听了她的擔憂之後噗嗤一聲,恥笑她的過度擔憂,寬慰她頂多隔天會下不了床而已,但還是讓她緊張得要命。

三年前那一箭所經歷的生死交關,讓她對「死亡」有著極大的恐懼,也因此,守孝的這段期間,她比以往更勤奮的練武。就連莊里的武師都笑說她的武功已經與他們不分軒輊,沒啥可教給她的了。

夫君的武功高強,不知道有沒有可能當她的老師,教她那招手一甩,瞬問奪命的好功夫呢?

突然覺得有股熱氣壓下。她忙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幾乎是全身赤|luo的夫君半壓在她身上。背上蓋著被子,正在黑暗中盯著她。

她剛剛竟然走神了,自對初夜的恐懼想到夫君的好功夫上了。

「你剛在發呆?」黎恪非的神情寫著不可思議。

已經適應黑暗的雙眼清楚的瞧見娘子視線雖落在他臉上可那雙明眸很明顯的正在想其他的事。

想什麼會讓她在洞房花燭夜時忘了她身邊還有個人?

尋常男人遇到這事多會生氣,可黎恪非思想與一般人不同,他反倒覺得有趣。想知道她的腦袋瓜藏了啥東西。

「呃……沒有啊……」俏臉微紅。

夫君…夫君的腿是不是貼在她的腿上啊?熱熱的……感覺好奇怪喔!

從沒跟男人如此接近的雍茗一顆心開始躁動下安。在貼合的腿上有奇異的感覺流竄。

「想什麼?」無視她的否認。淡淡的語氣透露追根究底的堅持。

「嗯…就是我听女乃娘說……第一次會很痛……」小手十指互搭。有些無措。

饒她性子再大刺刺,遇到男女之間的親密情事,仍難掩小女兒的嬌態。

原來是在擔心這事。

黎恪非嘴角帶著惡意的上揚「是會痛。」

「真的?」她覺得額際開始冒冷汗了。

「所以你要忍耐。」

「我……我知道……」呼喘了口氣,她突然小拳一握,顯露徹底決心。「就算再昏睡半個月我也可以忍耐。反止有一就有二,會成習慣。」

什麼昏睡半個月?黎恪非失笑。

女乃娘到底教了她啥亂七八槽的東西?

「沒有這麼嚴重,」

「真的嗎?」不確定的水眸眨了眨。」還是如女乃娘所言,頂多隔天會下不了床?」

「或許。」大手撫上luo|露在外的縴肩,往背後下移。一塊圓圓的疤在一片雪膩中粗糙的突起。

這塊看似不大的傷口。當年差點要了她的命。

醫者心慈,他不帶遐念的為她醫治,卻為自己招來了一名女子。

她的外型是清麗得人喜愛的。卻不知往後的相處。他能否對她產生感情。或者不耐煩?

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對她的感覺不惡。甚至還有點喜歡上她率性不做作的性子了。

或許?所以連他也不肯定明兒個在他眼中的她會是什麼樣的羅?

算了,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

「來吧!」她彷佛視死如歸的閉上雙眼,小手還在臉側緊握。象征她的決心。

哈!黎恪非又忍不住想笑了。

他的性子一向平淡,雖常掛著溫文的微笑,可應付性的居多,像這樣由心散發而出的笑容,還真是難得呢!

他的新婚小娘子好能耐。能勾出真心的笑意,這在三年前。是萬萬料想不到的。

那時她傷重,氣息低弱。在孟家人來接她回去之前,甚少有機會交談,因為自身俊美而不注重皮相的他,並未因此而對她有特別的情愫。頂多訝異她對敵時的從容不迫。還有對她心意堅決時。那雙出奇閃亮的眸子有著深刻的印象。因而產生的好感而已。

俯首。笑望著那張雙眸閉得緊緊的麗容,鼻尖輕蹭了蹭她挺翹的小鼻。溫熱的氣息掃過芳唇。接著。四屬相貼——

他在吻她!

不是喂藥。而是在吻她喔!

……

雍茗幾乎未感覺到任何疼痛,就接受了他的存在。

「小姐,您該起床了!再睡就來不及跟老爺夫人請安了。」

離兒叨叨念念。把將還賴在珠上的雍茗拉起身。

老爺夫人?雍茗霍然想起她昨日已嫁與黎恪非,成了他的妻!

等待了三年,終于美夢成真的她,開心的掩不住唇邊的微笑。

「啊……」雍茗掩著小嘴打了聲呵欠,「姑爺呢?」

身邊的空位冷涼。顯見黎恪非早就起床了。雍茗不甘不願的下了床。這一動。大腿內側傳來酸軟感。她狐疑的動了下腳,想她昨天忙著成親一事。根本沒空練基本功,怎麼會大腿酸痛呢?

腦中靈光一閃,她恍然大悟的一擊掌。

這就是女乃娘說過,會讓她下不了床的關鍵嗎?其實也還好嘛,听女乃娘說得嚴重,害她以為會跟受重傷差不多呢!

還是夫君說的話才是對的,她不僅不會在他手上疼到快死掉,隔天還可下床呢!

以後再也不信女乃娘說的話了,夫君才是她的天,她的地,說的話像聖旨般不可違逆!

「不曉得,離兒一過來就沒見著姑爺了。」這姑爺起得可真早,哪像小姐。一天不賴床,名字就可以倒過來寫。

離兒攤開置于床上的貼身褻衣與中衣。幫雍茗穿上。

雍茗雪白的肌膚上處處可見暗紅色的痕跡。可見新婚夫妻兩昨晚必定十分恩愛。再加上雍茗嘴角忍不住的淡淡微笑。這才讓離兒松了口氣。

孟家上下都清楚這門婚事是雍荃小姐以死相逼,要姑爺負起毀了雍茗小姐清白之責而來,就怕姑爺娶得心不甘情不願。再加上孟黎兩家百年之爭,雍茗小姐嫁過來後會有好日子過嗎?

別說小姐們擔心,就連長期服侍雍茗小姐的她心上也擔憂。

小姐人粗枝大葉的,不拘小節又少根筋,雖然學會一身好功夫,但可不代表不會被人欺負啊!

萬一姑爺蓄意冷落小姐。那可怎麼是好啊?

昨晚她可是偷偷將耳朵貼在窗上,听到小姐的嬌吟聲,確定新婚的兩人確實圓了房,才放心回僕房睡去的。

年紀僅比雍茗大一歲的離兒邊服侍雍茗梳洗,邊儼然雍茗娘親般殷殷叮囑一個新嫁娘該注意的事項。

雍茗睡得昏沉的腦袋啥都沒听見。只想趕快梳好頭、洗好臉,出外去找她全心崇拜的夫君。

「你梳那啥鬼東西?」突然從瞌睡中回神的雍茗詫異的望著銅鏡倒映中。頂上那可笑的高冠髻。

離兒還正忙著在髻上插了一堆金花鈿飾、珠翠釵,還有一點搖搖欲墜的金步搖。

「這不是我娘才會梳的發型嗎?」這麼老氣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她頂上?

她才十九歲呢,現看起來好像三十九歲的大嬸……

「小姐。您已經嫁人了,發型當然跟以前不同啊!」離兒好聲好氣解釋。小手忙碌的在雍茗發上插滿首飾。「多戴點首飾,表示咱們盂家財富不輸人,才不會被婆家看不起。」

「我覺得我的頸子快斷了。」那一堆飾品重得教她快抬不起頭來了。

這老愛跟傳統挑戰的小姐……離兒忍不住翻了翻自眼。

「習慣就好了……小姐?」離兒驚見不耐煩的雍茗競動手拆下她辛苦綰好的發髻跟飾品。

「我不要梳這麼老氣的發型。」十指一梳。柔雲般的秀發披落肩上,小手利落的在腦後束起馬尾扎辮,

「小姐。您不可以再梳這種男孩子氣重的發型了。」離兒驚慌的想阻止。

「這發型方便啊!」離兒真的很羅嗦耶。此女乃娘、比她親生的娘親都還要羅唆數百倍。」小姐,不可以,您這樣不成體統,拜托您听離兒的話……」

雍茗的長腿一頂。頂在離兒的肚子上。將羅唆的她遠遠隔開,忙亂的手踫不到她的發。

「小姐!」被腳頂開的離兒氣到快吐血了。

「綁妤了!」雍莒瀟灑的將發辮往頸後甩去,「我去找姑爺。」

說罷。她利落起身,運上輕功,沒一會兒就消失在離兒眼前。

「小姐……」被甩下的離兒愣了下。急追出門,「您還得先去跟老爺夫人請安啊…小蛆……」

任憑她喊得再大聲,早已不見蹤影的雍茗是啥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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