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歌引,邀鳳鳴 第八十章◎茶館相遇

作者 ︰ 公子容安

白其殊抽了抽嘴角,倒像是她有跟蹤別人的癖好似的。干咳了兩聲,躬身道:「十皇叔,還請借一步說話。」

華和肅在原地立了一會兒,隨後同白其殊到了一個離江畔不遠的一個酒館的雅閣之中。方坐下,白其殊便又起身作揖,「白某知曉,十皇叔一向喜歡開門見山,今日白某也不隱瞞了,白某于宴會之後冒然叫住十皇叔,是為了寧陽公主的事情。」

華和肅吹了吹茶杯中的茶水,輕笑一聲,「本王不知白家主話中何意。」

听白其殊的意思,她是要準備插手寧陽公主和親一事了,白其殊同寧陽公主交往並不親密,可她卻想要幫助她,而且,求到了他面前,不得不讓華和肅謹慎思考,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白其殊不相信華和肅這般聰明的人會听不懂她來找他是什麼意思,咬了咬牙,她預備賭一把。對,華和肅雖然為人清冷,不喜同其他什麼人拉幫結派,看起來高傲的不可一世,可白其殊覺得他和朝堂之上那些無能的官員不一樣,這也是她來求助他的原因。

華和肅有足夠的能力幫助寧陽公主不嫁去夏陽。

華和肅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眼神並未看向白其殊,忽而,那茶杯一傾,杯中的茶水灑在桌上,不一會兒,還順著桌沿流到了地上。

「白家主想要將茶杯中的茶水倒盡容易,可殘局……不可收拾啊。」

白其殊怎麼听不出這話的弦外之音,的確,如果寧陽公主不去夏陽和親,那誰去?

華和肅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起身背對著白其殊道:「和親一事,絕非兒戲。不是白家主心里頭想什麼便能做什麼,兩國關系一旦僵化,受難的便是百姓。」

百姓,又是百姓。他們的眼里只有天下,一個女子的命運,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白其殊還想做最後的努力,「白某不才,听聞十皇叔同夏陽攝政王乃是莫逆之交……」

華和肅轉了個身,「本王便是同攝政王關系再好,他也是夏陽的攝政王,絕不會,有一日突然向著華襄。此事不必多說,天色已晚,白家主家中怕是還有事情未曾處理吧?本王先行一步。」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館。

同樣的拒絕,同樣的思維方式。他和君素都考慮的很周到,冷靜的分析了各國勢力以及這樣做的結果,多麼理性,可這種幾乎泯滅了感情的理性,讓人覺得害怕。

白其殊看著地上的茶漬,若有所思。

其實華和肅何嘗不想去幫寧陽公主,只不過,他的目的是給夏陽太子一個教訓,現如今,還差一個時機。

翌日,蘇淮非拉著華和肅去茶館,問他白其殊昨晚同他說了什麼。華和肅被問的煩了,故意道:「說什麼,沒說喜歡你便是了。」

蘇淮的臉忽而紅了,干咳了一聲:「我同你說正事。」

「難道我和你說的不是正事麼?」華和肅的反問教蘇淮啞口無言,正在這時,茶館樓下一陣騷亂。

一隊女子為首的番邦人手中拿著刀進了茶館,一行人生的彪悍,不知曉得,還以為是土匪進來搶劫。

華和肅站在二樓的樓梯旁,听著那些番邦人豪放的對話,看著他們豪放的吃飯方式,突然……無語了。

蘇淮看見他默默地站在那里,以為他不知曉他們是誰,「啪」地一聲展開了扇子,指道:「那一桌啊,是華襄一個附屬小國的人,看他們的一桌,應當身份不凡。中間那個女子,想必是番邦的公主。」

華和肅只點了點頭,他等的時機到了。

「番邦國的公主……生的當真是……」華和肅緊皺眉頭,沒了下文。

蘇淮猜想他可能在想一個形容詞。

「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噗——」蘇淮忍不住笑了出來,引得番邦人朝他們這里看來,蘇淮忙調整了表情,看著他們的眼神轉向別處了,才又開始說。

「听聞這位番邦公主十歲學騎射,十五歲能撂倒一個男子,人送外號——夜叉。」蘇淮想要說下文,卻怎麼也憋不住笑。

華和肅一臉坦然,「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蘇淮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掌心,「哎呀,這最重要的是,這位公主喜歡夏陽太子,我是笑,祁之恆那般的人也有人喜歡。」

華和肅毫不猶豫地潑冷水,「總比某些人愛而不能的好。」

蘇淮立馬蔫了,轉頭卻看見華和肅手扶著欄桿陰惻惻地笑。

「你沒事吧?」蘇淮晃了晃扇子,看著他那副笑,總覺得脊背發涼。

「華襄國有句老話是什麼?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華襄最注重的便是禮尚往來。上次陛下壽宴上夏陽太子那般用心的準備‘禮物’,著實是給本王一個極大的‘驚喜’,此次夏陽太子大喜,本王說什麼也要還他一份大禮。寧陽公主怎麼說也是本王的佷兒,此次婚禮,你就權當是做長輩的舍不得公主,故而到了禮部同你一起操辦就是了。」華和肅的眼神望向樓下的番邦公主。

祁之恆,希望這份大禮你能滿意。

白府。

白其殊望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字體,卻一個字都未看進去,連手中的毛筆墨水在宣紙上渲染了墨跡都未曾發覺,直到白薇敲了敲房門,白其殊才晃過神來,「怎麼了?」

「郎君,十皇叔方才來了,正在大廳里頭。」

想起昨日華和肅那般果斷地拒絕了自己的請求,白其殊可不認為他來是為了寧陽公主的事情。

冷笑一聲,「這還未到月末呢,閻王爺又來討債。」

「看來本王不太招人歡迎呵。」話音剛落,華和肅便進了書房大門。

白其殊的表情像是吃了芥末一般又得笑著咽下去,笑的比哭還要難看,方才那句話,十皇叔肯定听去了。

「哪有哪有。」白其殊掛上了那副招牌笑容,「十皇叔親自來白府,蔽舍蓬蓽生輝。」

兩人也未至大廳去談事,主要是因為十皇叔沒有經過白其殊同意一腳跨進了書房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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