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江山謀 第三十二章金鼓不鳴

作者 ︰ 醉听簫鼓

「你這個家伙,根本認為除了你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傻瓜,對麼?」

尊坐在了一張榻上,看見熟睡的嬰兒,小臉忽然皺成一團,憋得通紅,吭哧吭哧馬上要哭了,他知道月兌月兌漁把嬰兒交給自己的用意,所以,吩咐乳母抱到屏風後面換尿片,哺乳,不可離開自己的視線。

勇也一**坐在尊的旁邊,叫司膳傳宵夜來,一晚上都沒吃顧上吃任何東西了。

「皇帝征服天下,後宮的女人靠征服皇帝來征服天下。」勇的口氣肆無忌憚,就像他已經做了皇帝。

尊抻抻因抱嬰兒皺起的黑色玉綢袍服,道︰「我怎麼覺得你是剛好相反,都是你想通過征服那些你認為漂亮而又愚蠢的女人,然後用這個告訴所有人,你已經征服天下,這跟公狗征服母狗有什麼區別?」

勇听出尊在罵他是個牲口,就哈哈大笑,引來內殿病榻前人們的側目,可他不在乎,今夜的他就是葦原宮的主人,也許不光今夜,以後都是。

他笑道:「你這麼生氣我能理解,你的女人讓我睡了,你當然不爽。」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瞧你的錦之宮一眼。」

這是在收買人心,可惜用的實在卑劣。

見尊不語,勇有點兒下不來台,就仰面朝天,傲氣十足地道:「可話說回來,要是她回頭死纏著我,我也沒法子,女人上手的時候雖然爽,可想丟開的時候就像狗皮膏藥,甩也甩不掉,真煩!」

尊依舊不語,勇更加無趣,嚷道︰「噯,你別不說話呀!你只要跟著朕,哦,不,跟著我,將來要多少女人沒有?你們涼王府也可保無虞。說實話,月兌月兌顏飛已經跑出宮去了,你也不用再嚇的跟縮頭烏龜似地,瞧你少了一只眼楮,就熊成那個樣子了!小時候你不是挺凶的嗎?」。

兄長一再相逼迫,尊劍眉一挑,終于說話了︰「我也不知道分開六年,你現在就變成娘們了,想著靠罵就能把月兌月兌顏飛罵死,結果呢?父皇倒下了,月兌月兌顏飛跑了,他這一跑,要再殺他就難了!」

勇才知道,尊一晚上在等月兌月兌顏飛,嗤之以鼻︰「到底是個小孩子,就是想法太天真,父皇面前,敢動月兌月兌顏飛?就算你是他親兒子,這後宮一萬多侍衛軍也會把你剁成肉醬!」

「如荊軻刺秦王一樣,我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勇听見他冷酷的聲音,怔住了,半晌道︰「為何不提前和我說?」

「這種事,做弟弟的又怎麼會拉上哥哥?月兌月兌顏飛一死,父皇也沒咒念了,太子瘋了,康在襁褓,做為齊王陰山的女婿,你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可一夜之間就能報仇了斷的事,如今不知道又要拖到猴年馬月!計劃全讓你打亂了……」

這是一種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打法,勇忽然想起尊他曾于夢中殺了月兌月兌顏飛,那年,他還不到四歲……

一時無語,總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尊倒說話了︰「所以,你和錦之宮的事情,我也覺得沒什麼好計較的,我死了,整個涼王府都是你的。」

勇更加長久地沉默,不知為何,童年時候一起玩耍的情景浮現在眼前,自己真的和這個弟弟分開太久了,就像陌生人。

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個家伙不是他想像中的廢物孬種,相反,此人十分危險又異常沉的住氣,小不忍則亂大謀,十八歲的少年,能做到這一點真的是鳳毛麟角。

看來,當上皇帝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了這個瞎了眼的弟弟。

月兌月兌漁扶著老太後回來,兩人便都再不提此事。

老人眼楮發澀,只管揉,困了。

她不肯回壽康宮,只得讓人再拉過來一個御榻,錦褥毛毯靠枕,弄得舒舒服服的,她躺下了,月兌月兌漁坐在她旁邊,拿著兩個伸縮玉拳給她捶腿。她在月兌月兌漁保證了絕對不離開半步的誓言下,喝了一盞太監奉上的安神湯,再用清水漱口,開始打瞌睡……

宵夜陸續擺滿紫檀木雕螭紋長幾,兩個司膳領著侍膳太監按照慣例挨個用銀箸銀羹匙試味,夾在玉碟里試吃……

然後跪著給祁王和涼王安箸分膳,尊看見司膳們的眼楮腫的和桃子一般,他們的上司,尚食局的尚宮那腦袋此時已經落地了。

尊也不算餓,就拿銀瓖象牙筷子挑愛吃的嘗了幾口,就像勇說的,自從來到大都幾天他就沒露過面,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每日在德德馬的白馬駐地吃著草原上的食物,全羊宴,羊肉怎麼那麼多做法,各種各樣的女乃制品,鮮女乃怎麼會有那麼多做法,女乃茶也不錯,馬女乃酒,他想起來就胸口發潮,那幫子人他們每天早上就開始喝,一直喝到太陽下山,最不要臉的是他們馬女乃酒青稞酒西域烈焰葡萄酒攙在一起喝,美其名曰:悶倒驢……再不出了那個地方,喝死了也說不定。

現在他不能吃肉,不能聞女乃味,剛才抱著康,嬰兒身上淡淡的女乃香對他的嗅覺是一種折磨……要不是硬喝了些香如幽蘭,味濃醇爽的貢茶壓住……不行了,害酒……

勇挑了一碗撒了玫瑰和桂花的指甲小湯圓,親自端過去,遞給月兌月兌漁,月兌月兌漁道︰多謝祁王關心,我不喜歡吃甜的……

那態度落落大方,軟蜜蜜的聲音還有些稚女敕。

勇興奮不已,冰山一夜之間會被攻陷會化成春水。

果然這個小丫頭雖名為皇後,第一天進宮,還沒給父皇侍寢,比起已為人婦的錦之宮,更加單純。

他更加殷勤了,急忙過來端一碗肉燕明霞翡翠餛飩,月兌月兌漁道︰抱歉,我吃蝦身上起紅疙瘩……

一連換了四五樣吃食,都失敗在她各種各樣的說辭,勇尷尬了,撓頭訕訕站著。

月兌月兌漁道︰「那個,祁王殿下不用自責……我不吃是因為我吃不下,皇帝,哦,不,是陛下還在昏迷,只有那種沒心沒肺的人才吃得下東西!」

她用話和明媚的大眼楮挑釁對面的尊。

尊斜靠著,手搭在榻的靠背上,眼楮盯著她,心想︰死丫頭皮癢了,挑事兒麼你?

但他面無表情。

勇驚奇驚喜,原來這個丫頭討厭尊到極點,不然她不會說這麼重的話。果然,弟弟總是吃虧在少了一只眼楮上。

月兌月兌漁因問內監︰「陛下,他什麼時候能醒?」

旁邊垂手侍立的太監們心想,這三個活寶,終于有一個開始關心起病人來了麼?

一個年輕的御醫被叫過來回話︰「回皇後娘娘,這個說不好,剛剛服了解毒的湯藥,但已經吞咽無力,那藥喂進去的分量不大夠,還要再等些時候……」

「灌不進去,你不會用嘴?這都什麼時候了,性命交關!」月兌月兌漁叫道。

這個……這個……御醫為難地左右看︰「你們誰能?」

小內監們愁眉苦臉︰「雖說奴婢們願意,可身份卑賤,哪里敢?等陛下醒來,知道了,是要殺頭的。」

月兌月兌漁道︰「自然是祁王來了,早听說他是個孝子。」

說著一雙妙目瞧向他,目光已經有些凌厲。

勇的臉都變色了,要知道剛才他瞧著父皇氣若游絲,已經和一具尸體沒什麼區別了。

不知道這個丫頭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笑道︰「皇後和父皇是夫妻,自然應該皇後來了。」

一句話,讓月兌月兌漁臉刷地紅了,猛地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聲道︰「過去,給陛下喂藥!不然你就是不孝。」

尊在一旁冷笑︰「自己做不到,居然強迫別人!」

一見弟弟站在自己一邊,勇反倒幫著月兌月兌漁說話了︰「尊別怪她,她根本不會那樣給人喂藥,她在大興府臭名昭著,沒人敢娶,所以這個天命孤煞星的小嘴一定還沒被人親過哩。」說著話,笑的猥瑣。

尊補刀︰這樣的笨蛋真的有人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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