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的逆襲 第八十六章 何為賢妻

作者 ︰ 範老二

「什麼叫一個都帶不走?她們不都是你的人嗎?」。南宮宇峰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否則也不會問都不問便叫席翠帶著她們住進了暮月歸。可听席翠的口氣分明不是他想的那樣!

席翠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一臉探究的看著他,「你堂堂一個大將軍,竟將精力都放在這些內宅小事上合適嗎?更何況現在最該擔心不是日後誰跟著我的問題,而是下月初三朝陽公主的訂婚禮!她給我下了帖子……」席翠從懷中取出一個燙金的帖子,遞給南宮宇峰,「就是你醉酒那日送來的,我這兩日也一直在發愁此事。這朝陽公主給的帖子上只寫了席翠二字,沒有冠加任何稱謂,看似她這是高抬了我這個人,可京城的貴圈里誰不知道我與你的關系?到時候我該如何自處?何況你與勞家還有王家如今關系都很尷尬,我若撇開與你的關系出席,少不了被人說成不自量力,無知清高,傳出去&lt恐怕就變成了你我根本不願意接受皇上的安排,雖沒有抗旨不尊,對皇上陽奉陰違于你也沒有好處。我若直接以你未婚妻的名義出現,被人說成小人得志,貪慕虛榮,倒也罷了,最怕他們說我仗著禮王府的權勢在公主府招搖,不把公主與勞家放在眼里,反倒授人以柄,讓禮王府跟著受牽連。最麻煩的是我還不能不去,因為芸婷也會去,我不能丟下芸婷不管……」

她這幾句話在南宮宇峰听來很是熨帖,似乎頭一次听席翠如此坦言關心自己,看來他終于找到跟席翠好好相處的正確方式了。可是她擔心南宮家的名聲,擔心芸婷受委屈,卻獨獨不擔心自己,這一點讓南宮宇峰不由蹙眉,「所以你自己呢?你可有為你自己想過?」

「我?」席翠搖搖頭,「一個凡事都首先想到自己的人是很難成事的,因為人心都是相互的,你將人放在心中何處他人自會在心中為你留下一席之地,這是我娘教給我的道理,我從不敢忘。待旁人尚且可以如此,我為何不能待你與芸婷更甚呢?同樣我將你們放在心頭,自然是希望你們也能將我放在同等重要的位子,雖然這很困難,但我仍然願意去懷著那樣的希望。」因為在這個世上,我只剩下你們這麼幾個人了……

這回換南宮宇峰沉默了,席翠卻笑著將話題扯開,從他手中將帖子拿回來,「想來想去最好的法子只有一個,那便是那****與禮王妃一同過去。」

「啊?這就是你想的最好的法子?你可知道母妃她……」根本不認同你。

「我當然知道禮王妃不待見我,但是她這一關我總歸是要過的。而且我相信禮王妃是個識大體的不凡女人,分得清親疏遠近。你只需同她講明我今日所說的話,到時候她的車駕自然回繞到暮月歸來接我同去。」席翠說得很有把握仿佛很了解禮王妃似的。

可南宮宇峰卻沒那麼樂觀,這幾日母妃還反復念叨著要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平妻呢,若不是為了躲避她的嘮叨,他何至于去一個人去如意閣喝酒?還不是因為只有那里母妃的人才不願踏足。

見他仍舊滿臉糾結,席翠安撫道,「我雖沒有做過母親,卻深知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用心,你放心去說,在此事上她定不會讓你為難。」

「那我便這麼說了?」南宮宇峰將信將疑。

席翠點點頭,看看外面的天,不自覺皺起了眉頭,「都這個時候了,三哥跟瑞娘怎麼還沒有回來?」

一听席翠又開始擔心別人,南宮宇峰半是無奈半是心疼,卻幫不上忙。

說起時間席翠再次想到南宮宇峰,「話說回來,你也該回一趟王府了吧?本來前天我就沒打算留你,若不是你們王府的管家言辭懇切我當時就叫段三將你扛回王府了。如今已然過去兩日了,你是不是該回去見見父母啊?」

「這麼說他們知道我在你這里?」跟席翠的著急完全相反,身為正主的南宮宇峰一點著急的樣子都沒有,反而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一般管家知道的事他們府里該知道的大概就全都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這樣總歸是不好,外面已經將我傳成狐狸精了,你這般不敬長輩任意妄為少不了又要被說成是我慫恿的,那我冤不冤啊?你若真的為我好便要更加的孝順王爺王妃,他們憐愛你才能善待我!」席翠垂首輕嘆,「在這世上肯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只有自己的父母,他們縱有千般不是可對待子女的心意卻是純粹得徹底的。趁著他們好好的陪在身邊,多順從他們一些,讓他們多幾分歡顏少幾分擔憂,莫像我這般,子欲養而親不待,只能對月傷悲。」

見席翠不惜用自己的傷疤來勸誡自己,南宮宇峰呼聲感慨,「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此刻的席翠在他的眼里較之任何女人都要高貴賢淑,像傲然立于山間斷崖邊的一樹臘梅,遺世而孤立。

然而隨著段三的突然出現,氣氛陡然發生了巨變。

先驚擾南宮宇峰思緒的是段三的低沉嗓音,「咱們的大將軍醒了?只是不知道讓大將軍沉醉不醒的究竟是如意閣的美酒呢?還是美人斟酒呢?」

听到如意閣三個字,南宮宇峰渾身又是一緊,今日已經接連兩次這種感覺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明明他已經面露窘態,可段三卻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反而窮追不舍,繼續道,「你也不用如此緊張,你在如意閣干了什麼咱們席翠這邊一清二楚,而且就算你做了什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在听到席翠有難之後你還是及時趕來救場了不是嗎?」。

所謂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段三不過幾句玩笑話,可在南宮宇峰這里卻泛起了陣陣漣漪。他的話讓他想起那日事情發生的經過,他當時已經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了,可腦子里還是潛存著一些清醒的。當時分明是有人專門跑來告訴他,朝陽公主的車駕到了暮月歸,席翠恐有難,請他速去搭救。

可當他過來這邊的時候暮月歸眾人都在,究竟是什麼人通知他的?還有如意閣那樣的地方,良家女子根本近不得邊,席翠如何能清楚他在里面做什麼。而段三跟蹤自己更加不可能,他每次都是在確定左右沒有可疑之人之後才去的,段三的功夫路數他很清楚,他不可能在。

「好了,別胡亂猜疑了,寒煙跟我相熟,是她告訴我你的事的。」席翠坦言道,有些不滿的看看段三,原本寒煙這件事她暫時還不想讓南宮宇峰知道呢。拜段三所賜,只能如實相告了,否則日後南宮宇峰查到,又是一層猜忌。

「你怎麼會認識那樣的人?」寒煙的芳名可是京城紈褲圈里經常被提到的,他雖然對此人不感興趣,卻也從身邊人的談話中略知一二。這個女人才色兼備,卻異常清高,每每迎客都要待價而沽,價高者得,可就算如此她還是讓眾多名流雅士趨之若鶩。這樣的人席翠如何識的?

席翠很想實話實說,可是卻不能。寒煙的清貴難得正是源自于她的神秘感,一旦她的身份被識破,那她辛苦得來的一切就盡數毀滅了。不是席翠不信任南宮宇峰,而是跟南宮宇峰這樣的男人有些道理是講不通的。就好比對于寒煙,席翠會想要尊重和保護,而她在南宮宇峰的眼里與其他出賣皮相的輕賤女子並無不同,她的生死他不會在意。正因為不在意,他便可以隨意將事實公注于眾,而不去關心這樣做會給寒煙造成怎樣的傷害,他甚至還會覺得自己這是君子坦蕩蕩。

于是席翠想了想,答道,「我們之間倒談不上真正的相熟,只是在我家人出殯那****親自來上了一炷香,想借此跟我談生意。說是想讓我幫忙給她搭線認識張勛等人,而她則幫我打探一些經常出入如意閣的官員的消息。我看可行,便應允了她而已。」

「同這樣的人有什麼生意好談的?連自己都能隨意出賣的女人會可靠嗎?」。南宮宇峰甚是不屑。

「這你就不太懂了。在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買賣只有一種那便是各取所需。而我們之間正好是這種情況,所以至少現在她還是可靠的。靠著她送來的消息我了解了許多事情,這些日後我自會一一向你講述。」不能讓他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了,否則席翠真怕兜不住了。

好在南宮宇峰並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他想到了那個通知自己過來幫席翠的人,穿著打扮分明就是如意閣的下人,莫非那人也是寒煙的手筆?可是她一個妓子如何能知道公主的行蹤呢?

父王說得很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普通的存在。這個叫寒煙的女人就絕對不簡單,可是至今他認識的所有人中又有誰簡簡單單呢?

螻蟻想要活下去都必須有撼動大樹的氣力,更何況是充滿慧靈的人呢?正是因為人有著得天獨厚的智慧,所以人與人之間較之其他動物更加復雜。不同的人在同一時候欲求都會有所不同,甚至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候,所欲所求都會發生改變。正是這些不斷發生,永遠無法真正得到滿足的,讓人與人之間不斷發生傾軋爭斗,深陷其中的人都必須隨之改變,要麼強大起來成為勝利者,要麼隨波墜落成為追隨者,要麼軟弱不堪一擊成為失敗者,听憑擺布。

而他之前居然那樣天真,強要席翠同自己一樣天真,甚至因為席翠的一些小手段便哀傷不已……真真是可憐可恨!

瑞娘一直跟在段三身後,只是段三的幾句開場白吸引了大家所有的目光,而站在段三身邊的她就自然被忽略掉了。

不過席翠還是第一個發現了她,她想要將王家的事告訴她,可是事關瑞娘的身份,要不要讓南宮宇峰知道需事先與瑞娘商量過才可以決定,這件事她不能直接在南宮宇峰面前坦白。

瑞娘看她的樣子知道她有話對自己說,做了個手勢就告辭了,出去半日她該先去看看孩子了。

段三隨後也找了個機會出去了,但是很快又轉了回來,這個房間本就是他段三的啊。

與南宮宇峰相視一笑,席翠這才同他一起出來。

是時候離開了,大醉一場之後的人往往能想通很多事情,此時的南宮宇峰就是。他緩步走到大門口,扶階而下,回頭席翠站立在身後的高處,淺笑相送。

禮王府,南宮宇峰的身影才一出現,正在澆花的丫鬟傻了一般呆愣在原地,木瓢 的一聲砸在地上,水花四濺。

南宮宇峰剛要說什麼,就見那丫頭一溜煙跑進了正房,一邊跑一邊叫道,「王妃王妃,世子爺回來了……回來了……」

緊接著就見禮王妃匆忙跑出來,在王妃看來宇峰之所以離家出走根本就是在與她賭氣,想借此打消她為他娶平妻的念頭。後來听說他竟躲到了如意閣那樣的地方,她心里是又急又氣。所以最初她就跟他僵持著,他不回來,她也不去找尋。兩三日之後,他依舊不見回家,她開始著急卻還是沒能拉下臉面出去找他,又過了三****終于再也按捺不住了,管家卻稟報說他去了暮月歸。沒有人能了解她當時的憤怒,亦或是失落,總之她當時的心痛幾乎讓她窒息,就像是心被人生生的拽走一樣。他究竟還是去了那個女人那里,不管她如何珍視他,如何捧他如至寶,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別的女人。母親與兒子之間的情感本身就不是相互的,做母親的明明知道極有可能會是自己單方面的付出,可即使毫無回報,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給予。失去的時候強裝鎮定,人前依舊滿面春風,雍容華貴,人後暗自垂淚……

罷了罷了,她告訴自己,從此就為自己一個人而活好了,自此真的可以過屬于自己的生活了。不去想他,再不為他操心了,不去管他飯食是否合口,不去管他衣著是否得體,更不用管他何時回來……

可是不論她如何反復催眠,卻始終沒辦法真的將他放下,那是她十月懷胎誕下的生命,是她一口一口喂養長大,一步一步攙扶著走過來的孩子啊,是她今生最後的依靠和全部的信賴啊,怎能說放就放?

于是她身邊的人都知道這幾****寢食難安,心心念念的還是他。

終于他還是回來了?她站在高處,扶著門框看著站在院子正中英俊挺拔的男子,似乎與走的時候並無太大改變呢!這樣很好啊,可是她卻忍不住心酸……

南宮宇峰抬頭遠遠望著母妃,她怎會消瘦如此之多?眼眶暈染著青黑的眼圈,面色也晦暗無關了,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她病了嗎?

南宮宇峰想起席翠哀傷的表情,和她那句,子欲養而親不待!不知為何他兩腿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說不清是心疼還是恐懼。

母子兩個就這麼相互對望著誰也沒有走近……

管家進門見到兩個主子這樣想要說話卻又不敢開口,只能弓著身子在一邊站著。直到禮王親自過來,他一見到管家縮著身子站在門邊,馬上來了火氣,一腳踹上去,怒喝道,「叫你過來找人你縮在角落里乘涼呢?」

管家毫無防備被一腳踹得滾到地上,僵局就此打破。

禮王爺這才發現南宮宇峰站在院子里,而禮王妃則站在正屋門檻上,母子倆的目光齊齊投向自己,禮王尷尬的笑笑,趕忙將趴在地上的管家拉起來,一邊對著母子倆笑,一邊咬牙切齒的問管家,「這怎麼回事啊?他們吵架了?」

管家偷偷抬眼看了看,搖搖頭,小聲答道,「這個,不清楚,進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兩個人就這麼站著,誰也不開口說話……奴才覺著吧,您還是先跟王妃談談,世子爺一貫王妃的,王妃開口這件事或許還有轉機,否則,以世子那樣的脾氣……您知道,世子爺最為推崇的就是正大光明的君子之風,可咱們實在是……唉……」

「行了行了,我再想想!」禮王爺轟走管家,心里開始糾結。求助王妃這件事他早就想過了,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好嗎?當年背著王妃收了書娟已經夠對不住她了,還為了書娟肚子里的孩子逼著她給了書娟姨娘的身份,這兩件事情折騰下來,他們夫妻之間的情分早就名存實亡了。他哪里還敢理直氣壯的站在她面前讓她幫自己在兒子跟前說話?每次面對禮王妃鄙夷的目光,他都恨不得把臉裹起來。

可是來都已經來了,他們約定好了的在宇峰面前至少要裝作相敬如賓的樣子,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說就走了怎麼行?

南宮宇峰早就將他與管家之間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他來是為了自己。更加知道他與母妃之間的尷尬,他們掩飾了這麼多年卻不知道他根本什麼都知道,只是不去揭穿而已。為了自己更為了母妃,因為只有他知道每次父王到這邊來,母妃都會刻意梳妝打扮一番,其實在她的心里對這個男人還是有所期待的吧?否則也不會不辭辛苦的為他持家,讓他安枕無憂的做個富貴閑王。

那麼此刻呢?他抬頭望向台階之上,母妃果然已經回了房間,她果然不想自己狼狽的模樣被父王看見。

「唉……」禮王爺無奈的嘆息一聲,她果然還是不願意見我嗎?見南宮宇峰看著自己,禮王爺馬上僵硬的笑了笑,「前兩日同你母妃爭吵了幾句,沒想到她居然記恨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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