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的逆襲 第五十一章 箐娘

作者 ︰ 範老二

南宮宇峰帶著他們回了營地,王少岩被安置在南宮宇峰的軍帳之中,席翠不方便換回女裝,只能繼續扮作王少岩的小廝與他一起待在軍帳內。

席亮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席翠過來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跑來找席翠,進來的時候見到王少岩竟忘記了該如何行禮,大口喘著氣,額上臉上全是跑太急了給累出的汗。見到席翠,席翠笑得很是歡暢,「席翠,世子說你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你是來找咱們少爺的嗎?少爺該是不知道你要來,前些日子才被調派到別的地方去了,咱們少爺現在可是孫老將軍最得力的手下,連帶著我也跟著被提拔起來了,現在都已經是個副將了!席翠你們能待多久?少爺最快也要半月才能回來,你們能等到那時候嗎?少爺若是知道你來一定很高興!你……」

听他喋喋不休的講個不停,席翠趕緊給他遞上一碗水,打趣道,「我又不是馬上就能消失,你休息一下再慢慢說……要是少爺看到你這個樣子,別說副將了就是小將軍少爺也給你削了!毛毛躁躁的哪里有將領的樣子!」

席亮咧開嘴笑了笑,「席翠你還是那樣,說話做事都挑不出個錯來。听你這麼說我才真的相信眼前的確實是你!」他喝了一口水,隨意用袖子抹了抹嘴,接著說,「你看我這不是太久沒見到親人了,太激動了嗎。你都不知道少爺沒事的時候總喜歡找箐娘唱曲,都不怎麼跟我說話,我在這里好幾個月了連個親近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少爺自從認識了那個叫箐娘的,幾乎都不愛搭理旁人了……」

箐娘!應該是個女人吧?怎麼軍營了還可以有女人嗎?席翠覺得胸口一陣針扎一般的疼,還以為自己在席雲劍心中的地位多麼重要呢,卻原來根本就是在自作多情。在她為了芸婷與他的事情將自己置身從來都深惡痛絕的爾虞我詐之中,忙著與人勾心斗角的時候,那個她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卻早已另有紅顏知己作陪。一面金戈鐵馬開疆拓土,一面紅粉佳人軟玉在懷,何等的風光愜意!

席亮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知道箐娘的存在,席翠一定會不高興的。雖然他也不知道少爺為何要對箐娘如此厚待,但他卻清楚明白少爺的心里最掛念的還是席翠。

南宮宇峰進來的時候席亮正說到箐娘,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抬腿就給了席亮一腳,「你小子什麼時候變的話這麼多了!滾出去!」

席亮趕緊放下碗就跑出去,深知自己惹下大禍的席亮覺得應該想辦法彌補這個錯誤。于是他悄悄回到自己的營帳,找到平時跟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下屬過來,對著他們嘀咕了幾句,兩個人立刻跑了出去。

王少岩在听到箐娘這個名字的時候也很震驚,席雲劍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啊!他不相信!看南宮宇峰的樣子應該是知情的,于是他便問,「宇峰,這個箐娘是什麼人?」

南宮宇峰本想把這件事揭過去,可王少岩已經問了他想避都避不開了,只好避開席翠的目光,坐在一邊,低聲說道,「不過是一個軍妓,據說之前是名門之後,受家族牽連被充了軍,一開始抵死不從,殺死了一個想要強迫她的士兵,後來自殺未成被雲劍救了下來。從此雲劍就將她帶在身邊,雲劍在的時候她就隨身伺候,雲劍出征她就留在雲劍的營帳之中。」

「你見過她嗎?」。席翠看著南宮宇峰,從她目前的樣子看不出任何表情。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席翠早已學會了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她現在難過的想哭也不會輕易讓人看出來。不知道為何,她總是想要在南宮宇峰的面前把自己武裝的很強大,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這個習慣。

見她一臉的平靜,南宮宇峰松了一口氣,席亮說過席雲劍出征之前見過席翠似乎席翠答應了願意等著他。那個時候他看席雲劍滿臉的喜悅,覺得席翠若是能跟了席雲劍一定會過的很好,雖然當時有些心酸可還是決定祝福他們的。至于這個箐娘,南宮宇峰並不覺得能改變什麼,左右不過一個軍妓而已,席雲劍若是真的做了大將軍席翠的身份定然不能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到時候她要面對的可不止箐娘一個女人了。只要席翠不是個善妒的,她便可以跟著席雲劍過上安穩的日子。

他以為席翠跟他想的一樣,卻不知席翠早已對自己的未來開始另做打算。還好他們當初說好的席雲劍不會強求于她,待他功成名就之時席翠大可以找借口繼續留在芸婷身邊,安安分分的做滿三年,三年之後從夫人那里取了賣身契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去。

對席雲劍另有新歡這件事席翠的心里並沒有真的感到多麼的氣憤,就算有也更多的是失望而已。對一個讓自己滿心期待的男人卻成為背叛者的失望。

「我想出去走走。」席翠說道。

王少岩輕咳一聲,「也好,反正等孫老將軍傳喚我們就該過去了,你一個人待著難免無聊,不然就叫段三帶著你到處走走看看吧。」

話音未落,就有人通報孫將軍要他們過去,席翠跟他們一起出來,找到守在外面的段三。

段三早就听到席亮說的話了,他走的時候那個叫箐娘的女人就已經出現了,可席雲劍並沒有像席亮說的那樣總去找那個女人啊。這席亮是不是胡說八道呢?

想著找席亮問個明白他就帶著席翠轉到了席亮這邊,席雲劍的營帳與席亮的緊挨著,段三曾經在這里待過,自然認識不少人。他帶著席翠靠近席雲劍的營帳自然不會有人攔著,才走到跟前就听見里面傳出爭吵聲。隱隱約約好像有個女人在哭,還有一個男人大聲說話的聲音,听聲音像是席亮。

段三恨不得揍這小子一頓,你小子是干嘛呢?分明是給席雲劍添亂了麼?

席翠大概猜出了這是哪里,抬頭問段三,「里面的好像是席亮啊!三哥你听是不是?」

段三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咬著牙罵了一句。「席亮,你個兔崽子,在將軍的營帳里干什麼呢!」

席亮一听就知道段三來了,又悄聲說了幾句,這才連忙跑出來,一看席翠也在,頓時不知道雙手該放在哪里了。「三哥你怎麼把席翠帶到這里來了?」我這邊正準備把箐娘給弄出去再找席翠解釋呢。您倒好直接把人給帶來了,還給逮了個正著。

小遺很合時機的出現將席亮的心思和盤托出。席翠笑了笑,小遺這一路上都沒露面,怎麼在這個時候出來挑事了?

「席亮這里該不會就是少爺的營帳吧?里面的女子可是箐娘?」席翠臉上的輕松,讓席亮一陣頭皮發麻。

段三沒理他,護著席翠就進了營帳。

里面的擺設很簡單,左邊一張簡單的床,上面鋪著一層厚厚的皮子。中間擺放著一個矮桌,圍著矮桌擺放著四五個方粘該是用來坐人的。右邊支起了一架屏風,後面應該是沐浴用的地方,屏風旁邊掛著一面行軍地圖,上面畫滿了圈圈叉叉。

那個叫箐娘的女子就盤腿坐在矮桌旁邊的方粘上,雖然西南的天氣較之京城比較暖和,可也是二月春寒料峭之時,這女子卻穿著一件單薄的水綠色低胸錦裙,附上一層煙紗,姣好的身段更增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再看看她的臉,雙目含春面若桃花,滿頭青絲隨意挽起別著一個做工精致的白玉花簪,果真是我見猶憐的一代佳人。

席翠不明白,這個箐娘美則美矣,可她這樣的姿色席雲劍在京城並不是沒有見過,何以會對她動心?

席亮剜了箐娘一眼,越過她捧起放在矮桌上的一個盒子,正要走過來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彎腰,一把將箐娘頭上的白玉花簪取下,看都沒看箐娘瞬間散亂的長發。徑直走到席翠跟前,打開盒子,將簪子放在盒子里,遞給席翠,「這里面的東西都是少爺給你準備的,這個女人總是在少爺不在的時候偷偷拿來用!剛才我問她要她居然還敢不給。」

席翠看了盒子一眼,里面擺放的全是女人用的飾物,想起席雲劍之前送自己的珠釵,忍不住笑了,「少爺好像很喜歡收集這些東西。」

「你便是席翠?」箐娘忽然站起來,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根紅繩將長發隨意挽起,款款來到席翠身邊,上下打量著席翠,「尚未及笄吧?看看這身板就是個還沒有長開的孩子嘛,就你這樣如何伺候將軍?你別說,如今你穿上男裝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男女來,哪里像我怎麼看都是個真正的女人!也只有我這樣的女人才能陪在將軍身邊,紓解將軍的寂寞,而你呢?你能為將軍做什麼?如今你找到最這里來是想要做什麼?指責將軍的不忠,逼著將軍趕我走嗎?你配嗎?我可是听說你現在也不過就是個奴婢而已,他日若將軍念舊或許還能給你個侍妾的名分,否則將軍就是徹底甩了你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恐怕到那時你還不如我吧?我好賴也是服侍過將軍的人……」

席翠合上蓋子,听她說完,然後看著她的眼楮,笑了笑,「我什麼都沒說你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看來你比我看的透徹,看的深遠,我在你面前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你什麼意思?」箐娘面色不善,似有些惱怒。

席翠搖搖頭,「我現在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丫鬟,姑且說曾經得到過侯府大少爺的另眼相看,他日他是將軍也罷,無名小卒也罷,我會不會跟著他尚不可知。就算我被甩了對我的生活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因為我不是他的丫鬟。而你就不同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厭了你,到時候你該怎麼辦?就算他一直護著你,等這場戰爭結束誰能保證他去哪里便會帶著你去哪里?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席翠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白,直至沒有一絲血色,才嘆息道,「本來你是一個比我更加可憐的人,我不想如此直白的傷你,可是你卻不是一個值得同情的可悲之人,自己上趕著找難受,我怎能不滿足你?」

「你……你怎麼會是這樣的?」箐娘看看席亮,再看看席翠,「席亮你不是說席翠溫婉善良,從不與人爭辯嗎?那現在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是誰?還是你們看到的根本就是這個女人偽裝出來的樣子,你還有你的主子都被騙了!」

席亮確實也嚇了一跳,從前的席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與人說話總是一臉的溫順無害,就是看著她的背影人都會覺得輕松無比。可方才那些傷人不見血的話分明是從席翠嘴里出來的啊,難道這些日子不只是少爺變了,連席翠也變了?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啊,為何人們的變化總是這麼不可思議呢?

段三卻對這樣的席翠很滿意,他是一路看著席翠如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若她不是這樣如何擔當起身上那份責任?

席翠感覺段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傳遞過來的安慰與鼓勵,對他笑了笑,「三哥放心,她還沒有資格讓我費心。」說完將盒子還給席亮,「這里面的東西是不是給我的不是你可以做主的,他日若能相見是我的便還是我的。」

然後頭也沒回的就離開了營帳,站在一邊的箐娘席翠連看都沒再看一眼。一個明明自己已經走到窮途末路卻還想要拉著別人一起悲哀的可憐女人,既不值得同情也不需要憐憫。

席亮再席翠出去很久之後才回過頭來,看了箐娘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看到了吧?你根本不是那個小丫頭的對手!咱們將軍喜歡的是那樣的!做女人光漂亮沒用!」

說完他抱著盒子就跑了。

留下箐娘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營帳。

她想不明白為何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如何可以那般理直氣壯的評論自己的人生,明明她們一樣活得卑微,活得沒有希望才是。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是什麼?可她不甘心,明明席雲劍就是個可以拯救自己的機會,可是席雲劍卻從來不給自己承諾,沒人知道他留下她卻從來沒有踫過她。一直以來,他與她之間做的最多的就是她唱曲,他發呆,偶爾他會笑著說出席翠這個名字……

離開席雲劍的營帳,席翠跟著段三到處走了走,直到乏了才回去。

軍營里沒有醫女,席翠又不能自己換藥,南宮宇峰本想將箐娘找來給席翠換藥,誰知他找過去的時候,箐娘已經在席雲劍的營帳里自盡了。因為那里除了席亮沒人敢進去,所以自席亮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沒人知道。甚至沒人知道箐娘是什麼時候死的。

南宮宇峰知道席翠去過那里之後,以為是席翠逼死了箐娘,陰著臉沖進來,王少岩與孫將軍還在說話此刻不在賬中,段三因為席翠要換藥也出去給她張羅飯食去了。南宮宇峰怒氣沖沖的進來的時候,賬中只有席翠一人。

席翠剛照著銅鏡給傷口上抹了藥,衣服還沒有整理好,就被人一把拉起來,差點沒扯斷胳膊。好在他抓的不是右邊的肩膀,否則傷口搞不好還會出血,藥也白上了。

「你是不是去找過箐娘?」南宮宇峰的語氣像是要吃人一般,「你知不知道箐娘死了?你到底做了什麼?」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憤怒,似乎箐娘的死活與他並無多大關系,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的死與席翠有關,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席翠這樣做是為什麼?她真就那麼在意席雲劍嗎?在意到容不得其他人的程度?甚至不惜逼死一個身世可憐的女人!若真是這樣,那她如何能跟著席雲劍生活?席雲劍的身份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難道她要來一個殺一個嗎?

本能的他不願意席翠變成那樣的女人,那種女人是他平生最深惡痛絕的。

席翠掙開他的雙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慢條斯理的開口,「箐娘死了?怎麼死的?」

「自盡!」南宮宇峰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席翠那樣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他一陣心寒,仿佛死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貓或者一條狗。雖然他在戰場上也殺人,可眼下的事情不一樣,他是男人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殺人那是使命。可席翠呢?一個活生生的人因她而死,她卻冷漠如此!

「自盡啊……」席翠抿著嘴,搖搖頭,「太著急了,說不定還有機會活下去呢。」

「你就沒有一點內疚嗎?」。南宮宇峰終于忍不住了。

「內疚?我為什麼要內疚?」席翠看著他,一臉的好笑,「我是見了她可那也不是我願意的,我只是去看了一下少爺的營帳。是她咄咄逼人處處刁難與我,而我也不過是說了兩句實話而已,根本連一句重話都沒說。然後我就離開了,現在她突然自殺了,你如此質問于我想要我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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