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喪尸好奇怪 一言不合就動手

作者 ︰ 南居故人

「幾位小姐,到驥都了。」

錢來來掀開轎簾,眼前一片繁華,正中盧照鄰《長安古道》中「復道交窗作合歡,雙闕連甍垂鳳翼。梁家畫閣中天起,漢帝金睫雲外直」之意。

可惜了,蒼鼎的繁榮昌盛僅限于表面功夫。她跳下馬車,伸手去扶柳聞兒。柳聞兒蓮步輕移,道:「天色已晚,我們先找家客棧落腳……」

話音未落,忽然一小廝迎了上來,恭敬的遞上請柬:「小的是三王府上的奴才,王爺听聞柳小姐到訪,特派小的在此恭候,還望柳小姐移步王府。」

「……三王費心了,聞兒恭敬不如從命,在此謝過。」柳聞兒微微屈身一拜。

消息掌握的如此之快,不愧是蒼鼎權衡兩大家族之人,錢來來暗自思忖。柳聞兒朝蘭子希招招手:「子希,你先去幫我采購些胭脂,記住要東街盼君樓的。」——

「是,小姐。」蘭子希盈盈一拜。她扮成柳聞兒的侍女,在外頭接應錢來來,以防三王動殺心。

正要退下,小廝卻道:「這兩位面生的很,不如小的命人去買?」

柳聞兒柔柔笑道:「不牢費心,女人家的物什總要熟悉的人撿點才用的舒心。」她拉過錢來來:「這孩子是我怡紅院的人,這不帶她來驥都見見世面。」

「原來如此,小的多嘴。小姐且這邊請。」

嘖,突然切換到宮斗模式,知道柳聞兒真面目後,面對她如此溫婉賢淑的模樣反而讓人不能直視。

綺窗出塵冥,飛陛躡雲端。佳人撫琴瑟,縴手清且閑。

三王府內雕梁畫棟,天色還為完全暗下來,府內已張燈結彩。錢來來低聲道:「品位還不錯的樣子,不至于一言不合就砍頭吧?」

三王手握重兵,驍勇善戰,曾在邊疆救起莫家商隊。蒼鼎看不起習武之人,與三王志同道合之人少之又少,因而與莫修分外投緣,甚至以兄弟相稱。

要策反這樣一個人的可能性為零,錢來來心中再清楚不過,此行一來試探百里清,二來……若能得到三王的幫助再好不過。

「小姐這邊請,王爺在里頭等候多時。」小廝將兩人領到門外,便作楫:「小的不便進去,就此恭候。」

柳聞兒心中困惑,點頭道:「你退下吧。」

待小廝離去,她轉身握住錢來來的手:「錢來來,我總覺得今天有些微妙,你小心行事,看到情勢不對萬不可沖動。」這關乎著她的小命好不好!

「若事情敗露你就趕緊回艽梁,把一切推到蘇繆身上即可。」錢來來箭在玄上,反而冷靜了下來,淡淡道:「一路麻煩你了,反正艽梁人人皆知有個與你模樣相似之人。」

退一萬步說,蘇繆惹禍上身,百里清也好莫修也好自不敢再窩藏她,此時有兩個選項——把蘇繆殺掉一了百了,把蘇繆放了交由三王。B計劃只能賭運氣,幸運的話絕地逢生,還有一線生機,差點也不過兩人都命歸西天。整個計劃的前提就是——蘇繆被綁架了,還活著。

「我說人怎麼還沒到,原來是在門口杵著。」

慵懶的男音傳來,兩人扭頭,這才見著今天的主角——三王。三王沒骨頭似的靠在門檻上,右手提著個酒壺,朝柳聞兒勾勾手指:「小聞兒,怎的這般盯著本王?」

腰膝酸軟,目測腎虛。

錢來來心中冷嘲熱諷,看這公子樣也不是沒可能策反吧?她當初為毛給他那麼高評價?哦她瞎了。

柳聞兒欠身道:「承蒙王爺厚愛,聞兒自然心懷感……」

錢來來扭頭打量屋內,里頭似有人在,看不真切。三王起身去扶柳聞兒,眯著眼楮笑:「小聞兒禮數太多了,不巧方才先你一步來了客,小聞兒便先去廂房歇著,明日本王再為你接風洗塵。」

柳聞兒與錢來來對視一眼,點頭道:「也好,聞兒稍後再與王爺敘舊。」這事急不得。

都說三王蒼梵愛美人,也不知里頭坐的是什麼人,讓蒼梵不顧柳聞兒這蒼鼎第一舞姬。正這麼想,忽然園外傳來陣陣騷動,驚得錢來來二人猛回頭查看。

「吼——」只見巨虎一掌拍開門口的侍衛,往里頭狂奔過來……不準確來說,是沖錢來來撲了過來。你以為她會像言情劇里幸運的女主角往地上撲稜一下躲過去?不你們太天真了,錢來來可是在家宅了十五年、反應能力為負的運動白痴!

她就傻站在原地,眼睜睜望著那爪子無情的落下,那一刻錢來來腦海里只有四個字:

吾命休矣!

那老虎比她要高上許多,兩爪搭在錢來來身上,一瞬間她只覺氣血翻涌,五髒俱碎,口中一陣惺甜,又怕招來尸蟲愣是憋在嘴里。

柳聞兒受驚不小,跌坐在地:「錢、錢來來!」

「王、王爺……不知為何,念奴大人忽然發狂,屬、屬下實在阻攔不了……」匆匆趕來的侍衛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目光不斷瞟向爪下小人。這一爪下去……不死也殘!

三王愛虎,各國皆知,只是沒想到他竟放任這龐然大物在府中隨意游走傷人!

「原來還有個人。」蒼梵毫不著急,發現新大陸般饒有興致的上前,模著虎頭俯身看她:「小念奴頭一次見就如此親近之人可不多。」

某虎愉快的嚎叫一聲。

親近?!你TM瞎了?老子半條命都搭在這畜生手上了,放現代這玩意早被安樂死了!錢來來憋著口老血,淚花泛濫。

柳聞兒驚恐捂嘴,顫抖著去推虎腿,那老虎反而下腳又重了幾分,她扭頭拽住蒼梵的衣袍:「王、王爺,您快叫念奴大人放開她啊……」

三王剛要開口,耳邊卻忽然響起柳聞兒的嬌笑:王爺,這種下人有什麼好救的?念奴大人開心不就好了?

他驚愕的望向柳聞兒,卻發現她拉著他的衣角苦苦開月兌:「王爺!你怎能又拿人命開玩笑?叫它放開啊!你沒看到她要不行了嗎?」。蒼梵愣愣轉頭,看著虎爪下虛弱的人。

腦海中聲音卻越發強烈:殺了她,殺了她啊!你不敢嗎?瞧,小聞兒在幫她求情呢,一個下人憑什麼讓她另眼相看?快殺了她,殺了她!

不就是個下人嘛,有什麼不敢。三王被激的煩躁,扶起柳聞兒訕笑道:「小聞兒,念奴多喜歡她,一個下人而已,給它……吃掉好了!」

錢來來內心無奈,哪有話都不讓說就直接做掉的?她還什麼都沒做哎!能不能按套路走?!

柳聞兒瞪大眼楮,看看錢來來,又看看三王,嘴微張:「……你……不、不可以……」這男人瘋了吧?在說什麼瘋話!

「不可以?」三王面色一凝。

不可以殺掉她哦,哈哈哈哈哈……真是個窩囊廢,連個下人的生死都掌握不了,你不是號稱戰場武神?因為一個女人就不敢動手了?啊哈哈哈哈!

停下,快停下!三王腦子里盡是這詭異的笑聲,讓他控制不住的後退。

錢來來強忍劇痛,細細觀察著局勢,沖柳聞兒搖了搖頭。這情況,要是激怒了三王,只怕她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那聲音忽遠忽近,不斷回旋:這女人的話有什麼好听的,你可是王爺,這蒼鼎國至高無上的王爺!還是說你怕她?你怕她,哈哈哈哈,你怕一個妓女生氣嗎?

停下,給我停下啊!小聞兒不是那種人……你、你到底是誰?三王滿頭冷汗:「殺、殺了她……」侍衛面面相覷,听到命令也只得上前。

柳聞兒卻失控般拽住他的衣裳:「蒼梵你個瘋子!你不是說過不再在我面前殺人嗎?你這個殺人狂魔!」

錢來來徹底不明白了,現在是什麼情況?說起來柳聞兒的確提過三王拿人喂老虎的事,莫非當時她在現場?那有陰影也無可厚非……

人有,就容易被心魔影響。

樓冥自屋內悄無聲息的走出,靜靜望著混亂的局面。他不過略施小計,三王便深受影響,只是沒想到柳聞兒反應那麼大。

他提著燈緩步走出,竟沒有一個人發覺到他,只有那老虎微微抬頭張望。有趣、有趣,若蒼鼎的制衡點三王消失了,不知這太平盛世還能維持多久。

這個女人處處阻撓你,一同殺了如何?

蒼梵的理智似乎到了極點,一掌揮開柳聞兒:「女人,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多事,本王連你照殺不誤!」

柳聞兒不可置信的捂著臉,忽然起身,抽出袖中銀鞭,直指蒼梵:「蒼梵狗賊,老娘忍你很久了!今日便送你上路!」那銀鞭正是上次錢來來使的那根,她一個外行人尚能傷到莫修,何況是柳聞兒?

身遭侍衛紛紛拔劍:「保護王爺!」

「柳聞兒你冷靜點!萬不可沖動傷了蒼梵!」錢來來話音未落,巨虎一個咆哮,一下跳到蒼梵面前。

因著身上壓迫感消失,原本麻木的四肢血氣沖了上來,錢來來終于沒忍住,噴出口血,隨之而來的是渾身碎裂般的疼痛。

完了完了,蒼梵要有個三長兩短,她這輩子都洗不清了……

錢來來昏迷前一秒還在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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