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喪尸好奇怪 這個客官不好惹

作者 ︰ 南居故人

錢來來對著河面梳洗,兩人的外套已經漂干淨掛在枝頭,蘇繆泡在水里悶悶的說:「幸好是夏天,這麼洗澡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沒辦法,不知道外套能不能干,混進城了就去買新的。」錢來來仔細盤好頭發,因為母親是法國人,錢來來頭發和眼楮的顏色都比較淺,幸好長著張女圭女圭臉,五官倒是看不太出。

蘇繆趴在岸邊:「唉,進城後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麼?」錢來來緩緩偏過頭,語氣沉重的說:「你——說——呢——」

相視一笑,兩人異口同聲的吐出一句:「整死店小二!」

居然讓她們過了一整個月的逃亡生活,哼哼,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主角光環麼?!全世界店小二都在同一時刻感受到了謎之惡意。

錢來來擰了擰衣袖上的水,拿出條珍珠項鏈認真的剝了起來。蘇繆蹙眉:「你干嘛把它拆了?」

「當掉賣錢。」錢來來頭也不抬的繼續手上的動作,蘇繆更是不解:「咱們手頭不是有銀票?去錢莊取出來就好了吧。」

錢來來翻個白眼:「笨,現在正在風頭上,去取不就暴露了。這些珠寶也是,那胖子家的東西都有標志,」哪有惡鬼取錢的?錢來來看了看其中一顆珠寶上小小的記號,隨手丟進河里:「這些東西都只能拆開去當,雖說不如整條的值錢,不過對我沒差。」

幸好只有一顆有記號,一般竊賊不會在意這種細節,但她們兩個人生地不熟,小心為妙。

「好啦好啦,快把里衣給我,話說古代溫度都比現代低很多,怪冷的。」

傳說電視劇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客棧——悅來客棧此時坐無空席,小二忙的暈頭轉向,忽然清脆的女圭女圭音高調的蓋過了大堂的喧嘩聲:「小二,給本小姐來一間上房!」

食客定楮一看,門口的小姑娘趾高氣昂的抱著手臂,那裙擺水波蕩漾,竟是上好天蠶絲織成的裙子,更別提身後跟著的女人輕紗綠衣,顰笑間自得嬌柔嫵媚。這樣的人非富即貴,少招惹為妙。

小二殷勤的迎上來:「得 ,天字三號,客官里面請!」

混吃混喝的時候錢來來都理毫無心理壓力,現在錢包脹了,更是囂張的讓人忌諱。進了房間後,她嘴角極迅速的一勾,故作不耐煩的揮揮手:「去給本小姐準備吃食和洗澡水,一路風塵,本小姐要好好歇息!」

「是,客官您稍等。」小二點頭哈腰,只當獻殷勤的機會到了,一溜煙準備去了。

「這不剛洗過,你打什麼主意?」蘇繆看外人出去,整個人都垮了下來,一腳搭在凳子上,往嘴里塞香蕉:「我要餓死了……」

錢來來摩擦著手里的銀錠,惡趣味的說:「天字三號在三樓。」沐浴一次至少要提五桶水,若跑個四五趟,估計神仙也熬不住。蘇繆看她的笑容不禁搓搓手臂,嘟囔道:「魔鬼,真是魔鬼……」這家伙就是個披著純真小孩皮的女魔頭!

兩個伙計滿頭大汗的把浴桶抬進來:「客官,您的水放好了。」誰知錢來來認真的啃著飯,半天才飛快地掃了一眼:「不行,本小姐只用香檀木的浴桶,換個桶倒掉重燒。」

「可是小店似乎沒有香檀木的浴桶……」

「去買不就得了,連客人的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還開什麼店?」錢來來眉頭一挑,那張賣萌專用的女圭女圭臉在她身上顯得無比惡毒。

「……」兩人相視無言,只得照辦,抬著熱氣騰騰的浴桶下去。

約一炷香的時間,蘇繆已經酒飽飯足,趴在床上小酣。

小二:「客官,香檀木的桶來了。」

錢某人皺著張丑萌的臉,試了下水溫,靜止幾秒後忽然把手拔出來,大叫:「哇!這麼燙你是想燙死本小姐?要知道本小姐皮膚可脆弱了!」

小二汗顏:「……您可以稍等涼一點再洗。」客官您浮夸的演技已經把你暴露了……

「不行,不是剛燒好的水就不舒服了!」

「……」

再一炷香後。

小二:「客官水來了。」

錢某人一臉苦惱的叼著桂花糕,忽然靈機一動,包租婆一樣瞪著眼楮:「這麼涼叫我怎麼洗?這種水根本就洗不干淨!要是本小姐著涼了你賠得起麼?」

「……」客官您知道你把資本家扭曲的性格演繹得多生動麼?您知道有多少人想掐死您麼?

又一炷香後。

「客官……」

「退下!」沒等小二把水桶抬進來,擠在蘇繆床榻上的錢某人頭也不回的吐出一句。

小二崩潰:「這次又是為啥啊?!」

錢來來認真的思考了下:「因為……你長的丑……」小二哭喪著臉:「長的丑也有錯?!」錢來來一本正經的說:「長的丑不是你的錯,長的丑還出來晃悠,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大寫的我竟無言以對。

三天後。

「掌櫃!我不干了!實在受不了了,天字三號房的客官太折磨人了!」

正在打算盤的掌櫃被腳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伙計煩得不行,不悅的說:「又怎麼了?堂堂七尺男兒像什麼話!」三天,才三天,這已經是第七個哭著來找他投訴的伙計了!

「那天字三號的小姐尋著小的去買陳家鋪的糕點,買回來又說不要桂花糕要綠豆糕,小的走時她分明吩咐隨意買點!您也知道那陳家鋪離咱們客棧多遠,這太陽又毒……」小二滿腔委屈的訴苦:「這還不算,小的買了綠豆糕回來,她才嘗了一口就說沒有李婆婆家做的好吃,小的說店里有別的客人需要伺候,她還要投訴小的……」

「……」掌櫃拍拍他的頭:「張田啊,你也知道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忍忍吧……」

「掌櫃!」門又被撞開,掌櫃和小二驚恐的望向門口拎著菜刀的黑臉大漢,掌櫃顫著音安撫道:「牛三?咋地啦?有話好好說,你先放下菜刀……」

誰知牛三虎軀一震,撲倒掌櫃腳下大哭:「掌櫃的!天字三號房的客官把我叫去大堂問話,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煮的菜難吃,我可是十里八鄉公認的大廚!她、她還說我長得丑!我不活了!」

「……」事實上那姑娘對每個人都說了「你真丑」這句話,他們該不該吐槽呢?

「掌櫃的,你一定要幫我做主!」

「是啊掌櫃的,那兩位客人不走,咱們就走!」

掌櫃嘆了口氣,無奈的揮揮手:「好、好,我去想轍!」到底是多難伺候的主啊?

「咚咚。」一陣敲門聲,趴在床上看雜談的錢來來瞟了眼蘇繆:「去開門。」蘇繆懶蛇一樣蜷在被子里:「不要,你去。」這三天是她來古代後過得最好的日子,就算沒有手機,整天窩在床上都沒覺得無聊。

錢來來懶懶的伸出手:「猜拳決定。」然而錢來來果斷輸了,于是她無恥的補充一句:「贏的人去開。」蘇繆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磨磨蹭蹭的下了床。

「什麼事——」剛開門就見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蘇繆看他衣袍上滿是銅幣的花樣,不由想,像錢來來這種嗜錢如命的家伙至少得裹金元寶的布。

掌櫃滿臉堆笑:「鄙人是悅來客棧的掌櫃,這時叨擾兩位姑娘實在萬不得已。」蘇繆用小指刮刮臉頰,不耐的說:「有事快說。」還等著回她溫暖的小窩呢。

「既然姑娘如是說,那鄙人就直言了。」掌櫃督了眼里邊完全不當他一回事的錢來來,清了清嗓子:「最近小店對兩位姑娘的作為頗有微詞,希望兩位另尋高位……」

「作為?」錢來來干得好事?

「掌櫃的意思是叫我們走咯?」錢來來不知何時赤著腳走了出來,嬌小的身材搭上女圭女圭音顯得格外無害。她嘴角微抿:「原來悅來客棧就是這麼個待客之道,不知道此事被捅出去,掌櫃還好不好做人。」

明目張膽的威脅,掌櫃陪笑道:「那能啊,招待不周自然是小店的過錯,小店自該反省賠償。這樣吧,客官這幾天在小店一切花銷全免,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再追究了……」面前的孩子不過七八歲的模樣,光站在那都自帶氣場,但願不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錢來來與他僵持了一會,估模著給他的危機感足夠大了,一笑:「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本小姐不讓步豈不顯得小肚雞腸?我就不為難掌櫃了。」

「多謝姑娘。」

蘇繆是看不懂她的戰術,只覺得每每錢來來只需要動動嘴就有人點頭哈腰的奉上銀兩,讓人多少有點不可思議。她戳戳錢來來:「你不會一開始就做這個打算才那麼折騰的吧?」

錢來來盯著她,沉默了幾秒,隨後撲哧笑出來:「怎麼可能。」蘇繆吐了口氣:「我就說,又被趕出去了!」

錢來來依舊盯著她,嘴角卻慢慢滑了下去。不,她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因為她們需要錢,需要多到不會再讓她們顛沛流離的錢。

臨走前掌櫃鬼鬼祟祟的塞了包銀子給蘇繆:「小姐,鄙人推薦二位去對面客棧,依兩位的本事,不出一個月他們就能倒閉回家!」蘇繆一幅看透社會黑暗的表情,掌櫃豎起拇指:「靠你們了,少年!」

蘇繆搓著手臂跟在錢來來身後,嘟囔道:「總覺得掌櫃的是在說去吧皮卡丘!」錢來來拎著一包裹的珠寶銀票,認真的支著下巴:「也不是不可以。」

「嗯?什麼可不可以?」

「類似于搞垮競爭對手那種見不得光的生意,我倒不介意做,既能賺錢,又玩得開心。順利的話說不定以後就衣食無憂了。」錢來來自信自己熟練掌握了逼瘋小二的一百種方法。

「這袋就給我當零花錢……」蘇繆已經習慣了她不擇手段的發言,自顧自的收起錢袋,嘆道:「話說你的人生樂趣已經變成了數錢花錢整小二了麼?這是要跑一輩子龍套的節奏!」錢來來翻個白眼:「你當這是電視劇啊,咱們至今踫到的,不是追殺我們的小二就是路人甲,不要告訴我男主其實是那個殺馬特老頭……」一旦燃起這個念頭,錢來來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殺馬特?什麼鬼……」

「跳大仙的、跳大仙的,不可能啦!要是他……」錢來來溫柔的笑著,掏出把謎之菜刀:「要是他就殺掉!哦呵呵……掛了就沒他什麼事了……」蘇繆驚恐的跳開:「別這樣啦!可怕!」

「啊啾!」軒老揉揉手臂:「奇怪,咋有種被惦記上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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