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蘭毓秀 第二百一十一章 說破

作者 ︰ 酌顏

「這回出去,你跟阿卿之間沒發生什麼事?」陸詹說罷,雙眼發亮,銳利地盯緊了耿熙吾,不想放過任何一丁點兒的異樣。

耿熙吾一挑眉,道,「師父是不是很期待我跟阿卿之間發生了什麼?所以,偷偷找了老崔,讓他設法給我們制造些獨處的機會?」

陸詹神色一僵,有些不自在道,「為師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耿熙吾卻半點兒沒有因這句「不懂」而算了,兀自繼續道,「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一整天的時間,一點兒消息也沒有,也沒有見著一個人影,那山里安靜得好像當真只有我與阿卿兩個人似的。當然,那些殺手自然在師父的意料之外,只是我猜就算沒有那些殺手,老崔只怕也會想方設法弄出些意外來,讓我和阿卿獨處。老崔和長漠他們的本事我知道,就算那些殺手再厲害都好,也不可能全軍覆沒。而一旦月兌險,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知道。絕不會像那時一樣,安靜成那樣。」

陸詹扭過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耿熙吾眼中閃過一縷隱隱的笑意,續道,「最主要我方才已經問過老崔了,他也承認了。剛開始那些殺手出現確實是猝不及防,但後來的全無蹤影,便是刻意為之了。雖然那些殺手不知什麼原因退了,但他們也不敢大意,其實一直散布在我和阿卿四圍,不遠不近地跟著,只是沒有現身罷了。」

陸詹听到此處,便也不再隱瞞了,哼了一聲,咬牙罵道,「老崔這個嘴上沒把門兒的。當時還拍著胸脯跟我說,讓我放心wq,!放心個屁,事情辦沒辦好還兩說,轉眼就把我給賣了。」

耿熙吾微微一笑,如果讓師父知道,他根本沒有問過老崔,不過是詐他的,只怕又是沒完沒了了。耿熙吾清了清喉嚨,「師父,這事兒可是下不為例了啊!哪怕是我願意一試,阿卿那處卻也得求個心甘情願啊!」

陸詹雖然上了年紀,但勝在耳聰目明,擅听重點,又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听了耿熙吾這話當下雙眸一亮,緊迫盯人道,「所以,你願意一試了?」

耿熙吾咳嗽了一聲,「不管願不願意,這事兒都得放上一放了。我如今的處境師父你再清楚不過,這樣的情況,我就算有什麼想法,敢試嗎?」。

陸詹心里月復誹著,不帶這樣轉移話題的。可轉念一想,這怨氣便盡數撒到了旁人身上。「這回的事情莫非又是沈氏搞出來的?你被調離西北軍中,甚至遠離京城,她應該高興、松口氣才對啊,做什麼卻又突然想起來要你的命了?」

「哪里是什麼突然想起來?她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吧?而且這些年,一直在嘗試。」耿熙吾嘴角半牽,卻無喜無怒,語氣平淡無波,「沈氏雖然是個算不得精明的婦人,但她背後有人啊!難保沒有人指點她。畢竟皇上這一步棋,並不是所有人都看不懂吧?她不知道皇上的用意,旁人卻會知道,她哪里容得下我順順當當地立功?就是皇上如今對我的信任,也讓她如鯁在喉,不趁這個時候除掉我這顆眼中釘,更待何時?」

陸詹點了點頭,神色也凝重起來,「沈家與賈家一向走得近,沈氏算得是皇後的表妹,倘若能除掉你,讓耿熙文名正言順地襲了爵,那耿家究竟站在哪一邊還不好說。」

「所以,師父也覺得這回之事,怕是賈家,甚至皇後都可能摻了一腳麼?」

陸詹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但是要出動這麼多高手,可不是易事,不是有錢就能夠成事的。」

耿熙吾目光沉斂,嘴角卻牽起道,「看來,我該感到榮幸才是。」

那話語里卻沒有半點兒的笑意,陸詹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頭,道,「無論如何,萬事小心為上。他們既然動了這個心思,這回不成,就還有下回。如你所言,無論是沈氏,還是賈家,都絕對容不下你順順當當地立下這一功。」

耿熙吾眼底的冷銳如同能洞穿人心的利箭,冷哼道,「就怕他們不來。」

陸詹沉默著沒有應聲,眼中的隱憂一重又一重,目光中沉凝著復雜與不安,投注在桌邊書案上,那里擱放著一只敞口蓮花爐,里面有燃盡的帛畫灰燼,正是早幾日,由他親手洗出的那幅說是有寶藏,卻尋著了一個庇子成主明堂的藏寶圖……

幾日之後,京城靖北侯府的某處花廳內,一只茶碗被狠狠擲在地上,頃刻間碎裂,茶水撒了一地,轉眼便洇濕了腳下大紅團花的氈毯。原本坐于椅上的婦人已經站起,一身寶藍色妝花褙子上散布著星星點點的暗跡,正是那茶碗碎裂後,飛濺起來的茶漬,而這會兒,她卻全然不知,只是沉著一張臉,咬牙盯著跪在地上,垂手不語的人,戴著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的右手揚起,承載著怒火指著地上的人,只差沒有直接戳了上去。

「沒用的東西!這回不是說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嗎?怎麼又失手了?難道那孽種當真是命大如斯麼?」

跪在地上那人兀自垂首,不敢言語。

婦人面上的怒色更盛,「我們的人倒是折了好幾個,卻半點兒沒有傷著那孽種。你還有臉回來?」

那人躊躇了片刻,終是開口道,「回太太的話,小的一路跟著人到了湖州城外的山里,雖然沒有得手,但也折了對方兩人。沒有乘勝追擊,一是因著他們那方高手確實很多,倘若正是硬踫硬,我們未必討得了好處。二來,小的覺著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噢?」婦人挑起了一道眉,收起面上的怒色,神色稍稍轉緩,輕輕轉動著指上的護甲,道,「你倒是說來听听,有何處蹊蹺?」

「回太太,那位爺似在尋找什麼東西,只怕還是極要緊的,只帶了身邊最倚重的那幾個人,一路出了湖州城,直往天目山而去。進了山里,也沒有緩下速度,反而似在趕路一般,小的心生疑慮,還特意留了個活口想要盤問一番,誰知……」

「誰知?」

「人還是死了。不過剛抓住,便咬破了毒囊,七竅流血而亡。」那人言罷,深深低下頭去,面上略有愧色。

「所以……所謂蹊蹺,只是懷疑,你根本一無所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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