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辭 第102章 糾葛

作者 ︰ 亦函

听到「果親王」三個字,女眷們都露出了怪不得的表情。除了那混世魔王,還有哪個敢在成宣長公主的府里撒野?

雖然劉燦並未言明果親王為何在門外吵鬧,不過光看他的表情,大家也能猜出幾分。

閻靜蘿是薛慧最小的孩子,至今還沒有許配人家。薛慧倒是很想再觀瞧一陣子,畢竟新朝剛立,朝中局勢尚未穩定,眼下瞧著好的將來未必就好。

可閻靜蘿明年就要及笄了,即便公主府地位超然,不愁嫁娶,可到了及笄之年婚事還沒個著落,對女兒家的名聲總是有損的。

當然,年紀只是次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還是果親王薛啟禮。

朱賢妃心疼兒子,唯恐兒子在宗正院圈禁了十年,不諳男女情事,耽誤了成家立室、傳宗接代的大計,才一翻身,就挑了幾個年紀大又貌美的宮女給他暖床。

=.==薛啟禮旁的不精,在這方面倒是一學就會。不僅學會了,還舉一反三,從宮里玩到宮外去。在那群慣會遛雞逗狗、逢迎拍馬的世家子弟的帶領下,往煙花場所尋歡作樂。

到底是皇家的人,眼光不同于一般人,庸脂俗粉玩過幾回也就膩了。那一日在宮中偶遇閻靜蘿,便一見傾心,一發不可收拾了。

細說起來,他同閻靜蘿並不是頭一回見面。只前幾回見面,他的心思都在別處,不曾留意過這位「乳臭未干」的表妹。

這一回得見,只覺她與自個兒之前踫過的所有女人都不同。那精致得如同頂級畫師一筆一劃勾勒出來的小臉,那初初長成無限縴柔的身段,一顰一笑,一頷首一回眸,全然沒有蓄意勾引的意圖,卻是那樣的動人心魄。

他自覺閱美無數,直到此刻才知道,這樣含苞待放的女子才是最美的。

自打出了宗正院,凡是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他早就把這天底下的一切當成隨取隨拿的自家物品了。對閻靜蘿動心的那一刻,根本沒有考慮彼此的身份,更沒考慮過這含苞待放的女子能不能踫,將人攔住便開口求歡。

閻靜蘿活了十四年,還從未見過這等粗俗無禮的男子,嚇得花容失色,落荒而逃。薛慧得知此事之後勃然大怒,一狀告到了薛遼跟前。

薛遼也因此大動肝火,雖有重罰之心,可一來薛啟禮只言語上放浪了一些,並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二來有個朱賢妃在中間攪和,說兒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對湘河郡主的愛慕之心,情不自禁之下說錯了話;最要緊的是,需得顧及閻靜蘿的名聲,不好大肆張揚。最後懲罰了幾個宮人,叫薛啟禮將皇家家訓抄寫一千遍,將此事不輕不重揭了過去。

對薛啟禮來說,罰抄書不比罰跪挨板子來得輕松。在朱賢妃的幫助下,連湯帶水地抄完那一千遍家訓,也著實得了些教訓,意識到他這表妹的身份特殊,不能像對待那些宮女和青樓女子一般隨意,于是動了求娶之心。

請求薛遼賜婚未果,便日~日圍著公主府打轉。叫他那些狐朋狗友教唆著,買些稀罕的玩意兒送給閻靜蘿。

薛慧豈肯讓女兒落下一個與人私相授受的名聲?送來的東西無一件能越過二堂門的。閻靜蘿更是對這個不知廉恥的表哥深惡痛絕,避之唯恐不及。

叫薛遼和薛慧警告過幾回,薛啟禮收斂了不少,也不再往公主府送東西了。可任誰都瞧得出來,他並未熄了念頭。

若是旁人如此這般糾纏不休,薛慧必要叫他死無全尸。薛啟禮是她嫡親的佷子,虎毒還不食子呢,她怎能對自個兒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的兒子下手?眼下只能防著。

可俗話說得好,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她總不能一直拘著女兒不讓出門吧?一旦叫他瞅著空子佔了便宜,不想嫁也得嫁了。

便是佔不到便宜,由著他糾纏下去,也會污損女兒的清譽。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尋模個好人家,把親事定了,叫他死了這份心。

懷著這樣的心思,便在暗地里悄悄地物色了幾個。這一回借花會的名義將京中有頭臉的女眷請了來,也是為了給女兒相看人家。

打听來的消息總有不盡不實之處,要判斷一戶人家的家風與教養如何,還得看那家女眷在外頭是如何行事的。若當家主母是個糊涂拎不清是非輕重的,教育出來的兒子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哪知道花會還沒開始,薛啟禮便跑來鬧事。公主府門禁森嚴,卻不知他是如何混進來的。

心下又惱又怒,當著眾女眷的面卻不好表現出來,強壓著火氣作出淡然無波的表情,吩咐劉燦道︰「你去告訴果親王,我今日要在府中招待貴客。都是女眷,不方便叫他過來相見。他的一片孝心我心領了,叫他改日再來探望罷。」

眾女眷也極力控制著表情,唯恐叫旁人瞧出異樣來。果親王看中湘河郡主的事情早就傳開了,今日趁亂闖進來只怕也是沖著湘河郡主來的。這麼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難為成宣長公主還在為他遮掩。

劉燦更是頭皮發麻,心說那位祖宗豈是這麼好打發的?他出去一說,免不了要成為果親王的出氣筒。然主子有令,不敢不從,應了聲「是」,便躬著身子哭喪著臉,一路小跑地往門口去了。

薛慧警告地看了一眼臉色泛白的女兒,朝眾人露出一個微笑,「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這就移步園中,一同賞花游玩吧。」

眾人齊聲應「是」,努力忽略門口的吵鬧聲,隨著薛慧往後園而來。

沐蘭來到京城之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國公府里也無人同她說這些閑話,是以她並不知閻靜蘿同薛啟禮之間的「感情糾葛」,見閻靜蘿臉色不佳,便小聲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閻靜蘿笑得有些勉強,「多謝你關心。」

沐蘭見她不願多說話的樣子,便識趣地住了嘴。

隨著眾人穿門越洞地走了許久,一路上都能瞧見盛開的花樹,或一株獨秀,孤芳自賞,或三五聯株,相映成趣,一陣陣或清遠或濃郁的芳香在鼻側縈繞不去,端的是心曠神怡。

越往里走,花樹越多,橙黃藍白,奼紫嫣紅,令人眼花繚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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