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門殺手 天河盟(四)

作者 ︰ 蘭花疏影

兩人一路笑鬧,也不用勸,早拎過酒壺來推杯換盞,哪里還有半分斯文模樣,雲墨在一旁伺候著,也忍不住無可奈何的向青兒聳聳肩。

此時梅兒一身艷麗裝束,帶著四名侍姬,在院門外盈盈一拜,道︰「姐姐,高大人定要听姐姐彈琴,幾個兵勇正在蕪院吵鬧不休呢。」

「沒功夫陪那些粗人,就說我這里有貴客呢。」

梅兒聞言笑了︰「若這能打發,我何苦還跑一趟?姐姐你是笑話我不成?倒不是怕得罪了誰,不過是心疼咱們院里那幾盆花。」

「說到花,哎呀,昨兒編花藤的時候勁兒使大了,這會兒子手指頭疼。」

「他不是要听琴麼?」蕭遠擲杯笑道,「我待妹妹走一趟罷了,可惜,怠慢了杜公子。」

杜書彥忙道︰「若不嫌棄,我願同往。」

蕭遠猶豫了一∼下,道︰「只是尚書公子名氣太大,怕那高指揮看出破綻。」

「我不過一個散官,他又少在京中走動,哪里就見過了,不妨事。」

蕭遠似乎有些憂慮的看了青兒一眼,青兒勸道︰「無妨,即使有事,我這邊也照顧得過來。」說著命人抬過一只箱子︰「這是兄長早年應用之物,兩位裝扮一下,我在外間候著。」說完掩笑而去。

這高德興規矩極大,即使是單獨院落,他仍命人在屋中立了屏風,自己和幾個部下在屋中飲酒作樂,而樂工只能在廊下置席,見不著屋內的情形。

梅兒令侍姬將菜肴奉入,自己則在屏風外靜靜候著,果然屋內靜了下來,一個渾厚張揚,微帶醉意的聲音喝道︰「青娘子可給我請到了?」

「青兒姑娘今日不能來,」梅兒欠身道。

「這是何意!」木案幾乎被一拍而斷。

「青兒姑娘說,將軍若是听琴,此人琴藝遠勝于她,不虧將軍尊耳;將軍若是要人,請恕梅園沒這個規矩。」

「好大的膽子!」

屋內一片刀環劍鞘聲響,幾個下屬似便要沖出。

「將軍可是要听琴?」屋外廊下所立之人淡淡問道,聲音里絲毫听不出慌亂。

屋內人大笑道︰「好,好,听琴。莫想要糊弄我這個武人,青娘子的琴我是听過的,若是不如,休怪本帥無情。」

杜書彥側身耳語道︰「若他非說不如,你打算怎麼辦?」

蕭遠輕撫琴弦,不知在想什麼,仿佛沒听到杜書彥的話。

月明星稀,借著廊下清光,他隨手彈一曲《流水》,似清泉鳴澗,明澈甘洌,這八月微涼的夜風中,頓時有了濕潤的苔香。

一曲撫畢,久寂而無聲。

「就這樣嗎,你的技藝倒是不錯,」屏風後那聲音高傲的說︰「教君之清冽涼薄,本帥倒是更欣賞青娘的婉轉流暢,如桃花溪流,引人入勝。」

杜書彥饒有興趣的看著蕭遠,不知他會如何回答。

蕭遠左手輕摁弦上,劍眉微皺,忽開口道︰「請問高帥此時身在何處?」

那人一愣︰「本帥在此,此言何意?」

「很像,但你不是。」

屋內之人隔著繡滿竹枝的屏風打量著廊下道士打扮的人影,惡狠狠道︰「大膽狂徒,本帥不是,莫非你是不成?」

「高帥怎會不記得三全觀之約,怎會連我的琴聲……都听不出來,」蕭遠淒然一笑,忽起身推開屏風,屏後武將大驚,四五把利刃自刺他的咽喉。

「住手!」

榻上之人的呼喝,讓這幾把刀生生頓住。蕭遠倔強的歪著頭,眼眶微微泛紅,緊咬薄唇,勉強支撐出笑容,一身寬大的道袍隨夜風微揚,襯得他風俊神秀,用後來杜書彥的話來說,真是無恥得不可方物。

那人尷尬的一笑,拱手道︰「原來是高帥舊識,今日高帥身體不便,又怕梅園怠慢了諸位兄弟,才命在下替身,實無惡意。既這位道長與高帥有約,想來高帥必不食言。」

蕭遠松了口氣,道︰「我原疑心是歹人冒充,不想竟是傷了自家和氣,高帥疑慮過了,諸位皆是英雄,梅園怎敢怠慢。梅兒,還不過來斟酒賠罪。」

梅兒笑容滿面,手托銀壺一一斟酒賠罪,幾個絕色樂姬在廊下奏樂相陪,一時間春色滿園,賓主俱歡。蕭遠拉著杜書彥與那自稱高德興副將之人喝了幾杯,便告辭出來,留梅兒繼續在里間應酬。

蕭遠一邊走,一邊寬了道袍,露出一身緊扎裝束,與听聞侍姬報信候在院外的青兒耳語幾句,回頭匆匆跟杜書彥告了罪,便要離開。

「燕然如此著急,可是有要事?」

「此乃燕然私事,不便與杜兄細言,還望見諒。」

「這節前夜市通街,游人如織,大相國寺又正在鬧市之中,不熟道路的,只怕一個時辰也擠不進去。」

「杜兄多慮,燕然何曾非要夜游大相國寺不可?」

杜書彥袖著手,笑道︰「若信得過我,路上有得是時間說與你听,順便還可帶路。」

蕭遠挑眉道︰「既如此,請杜兄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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