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閣老把手里的棋子一放，莊老夫人道︰「要不我先避避？省得你們父子倆有什麼大事要談。」
莊閣老擺手︰「哪里有什麼大事，你坐著。」
莊老夫人就坐著看著門口
莊父恭恭敬敬地走進來，後頭還跟著一道縴弱的身影，低著頭只能看到頭上兩三支金釵。莊老夫人眯起眼，那釵一看就不是凡品。
「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
那女子低著頭小聲道︰「昭昭給祖父祖母請安。」
莊閣老和莊老夫人俱是一驚。
莊閣老橫了眼莊父，「怎麼回事，說說看。」他性子出了名的隨和，但一眼看過來，莊父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威壓。
「昭昭她觸怒了皇上，皇上讓她回來學規矩的。」莊父硬著頭皮答道。
「昭昭啊」莊閣老的手放在膝上點了幾點，「你一向是最像我的。什麼時候也有要學規矩的時候了？這十幾年的規矩都白學了？」
莊昭委屈地喊了聲︰「祖父。」
「想明白了再說話。」莊閣老淡淡道。
莊老夫人這種時候一般都不說話。心疼孫女都得等莊閣老訓完後。
莊昭好看的菱唇緊抿著，倔強的不肯說話。
氣性倒足。
莊閣老也不急，慢悠悠啜一口茶。
她知道祖父這意思是要陪她耗下去了，只好開口道︰「昭昭不該頂撞皇上，我錯了。」
她感覺到莊父明顯松下一口氣來，又有點想笑，父親怕祖父的毛病真是改不過來，想到如今的情形，又把笑意抿住了。
「為什麼頂撞？」莊閣老放下茶杯，抬眼看她。
莊昭遲疑著道︰「皇上說……」她紅了紅臉，皇帝那些情話她總不能說給祖父听吧。
她臻首微低，那幅不好意思的女兒家情態讓莊老夫人笑出了聲，嗔了莊閣老一句，「小兩口之間的話，方便說給你听嗎？昭昭來，你過來。」莊昭听話地走到莊老夫人身邊。
莊老夫人道︰「走，咱們去內間說話。」
到了內間，莊昭扭捏著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莊老夫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皇上這也……」太呆了。
平日里听莊閣老和莊父夸他勤政英明，沒想到情事上這麼一竅不通。
「祖母。」莊昭撅著嘴撒嬌。
「行了。祖母知道你在想什麼」莊老夫人替她攏了攏鬢發，「覺得皇上心里把你排在皇嗣後頭，心里不樂意了是不是？」
莊昭點了點頭，「他還讓人監視翊坤宮，分明是不信任我。」
莊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笑意也淡下去，「那我就要問問你了。他是皇帝，看重皇嗣、看重社稷怎麼錯了？你若真只想當個臣子，就不該說那樣的話。有哪個當臣子的會嫌皇帝太英明？」
分明是把皇帝當作了夫君，這才覺得不足。
莊昭頓了一會才道︰「可我不能……」
她不能把他當夫君！
「現在且不論能不能，你就告訴我，你有沒有？」莊老夫人一針見血地問道。
莊昭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要不是已經開始在意他，她根本不會刻意去收斂。
「既然你和皇上彼此都有意，昭昭，你在害怕什麼？」莊老夫人嘆了口氣。
「皇上手段狠戾，我怕到時候他……他翻臉無情。」
百福公主的事，不過給了她一個警醒。
皇帝的諸多手腕，她是見識過的。
這時候他當她是明珠，倍加呵護，那將來呢？
他會遇到更多的美人，一邊是年輕嬌女敕的新人，一邊是年老色衰的她。
他心里會怎麼選？
她不想傷心，也不想去賭他心里的想法。
是，他是做的夠多了。可她不敢保證他將來不會後悔。
現在有多愛，將來就會有多傷心，有多恨他，那又是何必呢？
理智一直這麼告訴她，可心卻不听話。
莊老夫人哼笑一聲，「你這個嘴硬的毛病十成十像了你祖父。怎麼想就怎麼做，要是做不到，就別嘴硬！」
祖母說話真是一點都不留情，戳穿她干嘛……莊昭小聲道︰「那您和祖父生氣的時候，祖父都怎麼辦呀。」
「怎麼辦，他呀，說句軟話比殺了他都難。」莊老夫人又好氣又好笑，「明明在外頭對著別人軟話一筐筐的，回來就一句都不會說了！每次都拿點小玩意兒來哄我開心。」
莊老夫人嘴上嫌棄，看臉色卻是笑盈盈地。
送東西啊……
送什麼好呢，莊昭偏頭想了想，她都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呀。
要不，送個香囊？會不會太普通。她糾結地想著，皇帝身上的香囊也是每天換的，送香囊他就不能天天看到了。
Ps︰作者去開了雙眼皮，現在眼楮又腫又痛。6K+的目標只能推遲了……剖月復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