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康熙年間 第十五章 君子重諾

作者 ︰ 徐瑰

第二日,竹 起了個大早,雖說八貝勒吩咐不用早起,可誰知道他所謂的「早」是幾點呢?要是和良妃一個概念,那自己現在起得已經不算早了。

等了大半天,不見八貝勒派人來叫自己,竹 心里不踏實,遂遣了梧桐去前院問一聲。梧桐回來報,八貝勒已經進宮了,出府前,吩咐下人待竹 起身後轉告竹 ,要她在酉時前準備好幾樣蛋糕,晚上去九阿哥府上時一並帶去。竹 第一反應是,白起這麼早了,第二個反應便是,說好的什麼都不用準備呢?

天已經擦黑了,竹 自爐中捧出最後一個栗子蛋糕,總算是都做好了。食盒梧桐已然給備好了,竹 將蛋糕在食盒中擺好,闔上蓋子,秋菱上前提了食盒,幾人一同回了屋子,只等八貝勒著人來喚。

左等右等,就是等不見八貝勒的人影,竹 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梧桐忙去廚房取來了幾碟點心。可對于竹 這種無飯不歡的人來說,再好吃的糕點也頂不上一頓熱飯菜來得美味。

「姑娘可在?小的孫貴,來接姑娘去九阿哥府。」孫貴在外頭高聲道。

听見有人來接,竹 可算松了口氣,終于熬出頭了。

梧桐上門口打了簾子放了孫貴進來,孫貴恭身道︰「問姑娘好,爺出宮後直接同九爺、十爺去了九爺府上,特遣了奴才來接姑娘過去。」

「這就走吧。」等來等去,等了一天了,再沒什麼可收拾的了,竹 立馬同孫貴出了門,梧桐提著食盒一路將竹 送上馬車。

馬車到了九阿哥府前停住,竹 猶自在車里發呆,外頭孫貴喚了好幾聲,也不見竹 回應,又不好掀開簾子。

「哎呦,怎麼到了還不趕快進去?」明全自九阿哥府里匆匆而出,見孫貴一直立在馬車邊上,斥道。

「明公公,奴才請了幾次了,可姑娘一直沒動靜,奴才又不好掀簾子看個究竟,這,這……」孫貴見明全過來,側身退到一邊,一臉苦相道。

「這是怎麼話說的呢?」明全上前幾步,挨著簾子,道︰「姑娘,九阿哥府到了,請姑娘下車。」

車里頭,竹 被一聲爆仗聲驚醒,才覺自己竟是出神許久,又听見馬車外頭似是明全的聲音在喚自己,忙打了簾子出來,見果是明全在外頭立著,趕忙下車,道︰「明公公怎的親自來了?方才在馬車里頭眯了會子,可有耽誤了爺的事情?」

明全連道沒有,引著竹 進府,孫貴提了食盒跟在後頭。

竹 一路低垂著頭跟在明全身後,也不知他要帶自己去哪,可能是找八貝勒去,可這是在九阿哥府上,八貝勒、九阿哥、十阿哥肯定又在一處,也許是八貝勒得空來尋自己。胡亂想著,卻見前頭明全停了下來,竹 本能立住。

「奴才給九福晉請安,給福晉請安。」明全請安道,竹 也跟著一並福下了身子,不曾想,竟在這里遇上的八福晉。

卻聞柔柔聲音喚起,繼而換了清亮嗓音道︰「你不在爺身邊好生伺候著,跑出來做什麼?」

竹 隨明全謝恩起身,明全恭聲道︰「回福晉的話,爺方才吩咐奴才出府將良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迎進來,現下正欲回屋給爺回話。」

「額娘身邊的人,爺把她接出宮做什麼?」八福晉問道。

八福晉的問話一出口,竹 只覺脖間發涼,頭便愈發低了。

「回福晉的話,是為了置辦良主子壽宴所用。」明全道。

八福晉一時沒再說話,方才那輕柔女聲再次響起︰「八嫂,前頭想是快開席了,咱們快趕過去吧,總不好叫各位爺等著不是?」

「走吧。」八福晉應了一聲,便提步離開了。竹 只見一青一紫兩色裙擺自眼前款款而過,提著的心才算落下點。

送走八福晉,明全一路將竹 引到了一座小院外不遠處停下,指著小院對竹 道︰「姑娘自個進去吧,里頭自有人安排,宴席快結束時,爺會再吩咐人來接姑娘一同回府。」

雖不知八貝勒這到底是要做什麼,竹 仍點點頭,應道︰「是。」遂進了院子。才走幾步,就有婢女上前道︰「可是竹 姑娘?」

竹 道︰「正是,姐姐可有何吩咐?」

只見那鵝蛋臉的婢女道︰「請姑娘安,奴婢銀珠,我家主子吩咐奴婢來請姑娘進去說話。」

她家主子?竹 斂眉細思,卻想不起自個與這九爺府上哪一位相識,只輕聲道︰「有勞姐姐。」

竹 剛進屋子,一身少婦打扮的女子便迎了上來,握上竹 的雙手,激動道︰「可是來了,快、快進來坐!」邊說著,邊將竹 拉坐到炕上。

竹 看清來人的模樣,不由愣住了,由著來人將自個拉到一旁木炕上坐下,才出聲道︰「若清?你、你怎麼在九爺府上?」

若清笑得有些羞澀︰「還未來得及同你說,上月宜主子做主,將我賞給了九爺。」

好容易消化掉這個消息,竹 不由笑著握緊若清的手︰「好丫頭,這麼大的事竟是瞞得一絲不落,懷嬴那邊可知道?」

若清搖了搖頭,道︰「事出匆忙,懷嬴那邊怕也還未知曉。」

輕輕撞了撞若清的身子,竹 神情曖昧,調笑道︰「九爺可是宮里頭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從實招來,你是如何將九爺收入囊中的?」

不想若清卻紅著臉「呸」了竹 一聲︰「什麼‘收入囊中’?入府前我都未與爺說過話兒,也不知主子是看中我什麼了,突然便將我賜給了九爺,我也是稀里糊涂的。」

若清臉皮薄,竹 也不再笑她,轉而道︰「我今日過來,可是你同九爺說的?」

若清笑道︰「哪里是我?我不過才入府,哪里敢同爺央求什麼?昨日爺自宮里頭回來,就同我打了招呼了,說是良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很是會做糕點,著其今日送來些。我當時還納悶,不就是塊糕點,也值得把人接來府上?後來一想,良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指不定就是你,如今,果叫我猜中了!」若清與竹 挨坐在一起,臉上的笑意便是沒有停過。

這就怪了,竹 遂將良妃壽宴一事,八貝勒要自己同來九阿哥府一事同若清一一道來。听竹 說完,若清也是不知所以。正此時,方才引竹 進來的銀珠端了茶給竹 道︰「姑娘請用茶。」

見到茶,竹 猛地想起來,自炕頭拿過食盒,將各層擺在炕桌上,同若清道︰「我做的蛋糕,有磨了栗子粉、芋頭粉烤的,有水果的,還有各色干果的,你嘗嘗。」

若清撿了塊杏仁牛女乃的,又嘗了塊芋頭的,不住贊道︰「本以為是爺隨意找了緣由,不想,你的手藝竟真是這般妙!」

竹 笑道︰「冬日後半晌,偎在榻上,捧上本閑書,且熱碗**就著吃,那才是妙絕!」自己雖不愛甜食,可這對自己來說仍是種簡單的享受。

「奴婢去給主子熱碗**端來吧。」銀珠同若清道。

「去吧。」銀珠遂福身退下。

竹 自己也挑了塊芋頭的,掰了一小塊含進嘴里,芋頭的香甜便化在了嘴里,香濃醇厚。

「你在宮里可好?這一別就是大半年,平日里不便走動,也不知你是如何?」若清輕聲道。

「過得還算平淡,我在良主子的書房里頭伺候,較別個倒是清閑些。」如果除去那些糾糾纏纏,理不清剪不斷,在宮里的這些日子,的確還是平平淡淡的。

「那就好,萬事莫要較真,較真起來,吃虧的總是自個。」若清的性子總是這麼溫和。

拍了拍若清的手,竹 道︰「我省得。」

「竹 ,」若清頓了頓,壓低了聲道,「上回家宴,我仿佛瞧見懷嬴了。」

「懷嬴?可是在德主子跟前瞧見的?」良妃與德妃不怎麼來往,竹 也沒有機會能同懷嬴見面,已許久沒有懷嬴的消息了。

若清搖了搖頭,道︰「我瞧著她是跟在四福晉身邊的,當時人多嘴雜的,我也沒好同她說話兒,過後我打听了下,方知是數月前,四福晉同德妃娘娘討要了去。」

竹 不語,懷嬴去了四爺府上,莫不是……

見竹 沒有言語,若清嘆了口氣,又道︰「我打听來的消息不多,便也只知道這些個,只是主子們打賞宮女,多是塞進後院的。懷嬴如今雖沒有服侍四爺,未必四福晉沒存著這個心思,這可如何是好?」

竹 心中沒底,她不知是事有湊巧,還是當真叫他做成了,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竹 便也只得安慰若清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懷嬴她既然出了宮,總也要比在這宮里頭強些,若她服侍四福晉稱心,保不齊四福晉做主如了她的意,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若清雖知竹 是在安慰自己,也到底笑了笑。

恰此時,銀珠端了熱牛女乃進來,竹 接過來,遞給若清,道︰「喝碗熱女乃吧,可以安神又暖胃。」

和若清閑話了些時候,銀珠來報,明全來接竹 回去。兩人起身,若清一路送竹 出了院子,才停了下,又話別了好一陣,竹 才同明全離開。

出了九阿哥府,竹 見門口停了輛馬車,卻不是自己來時乘的。明全上前打了簾子,竹 這才見,八貝勒已然坐在里頭了。竹 給八貝勒請了安,遲疑了一下,道︰「奴婢不坐來時那輛馬車嗎?」。

「我吩咐那輛先回府了。」八貝勒瞧著竹 ,又道,「怎麼?你更中意那輛?我會記得吩咐,往後你出行都給你準備那輛車。」

竹 張張口,卻尷尬地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還愣著做什麼,停在這給九阿哥府上的奴才看戲嗎?上來。」八貝勒探出身子,朝竹 伸出手。

竹 听見這話,便更是尷尬,又低頭偷瞄九阿哥府門口,大門已然關上了,哪里還有什麼小廝?回頭便瞧見八貝勒笑開來的臉,這這這,這算調戲嗎?!竹 緊緊咬著下唇,身子僵硬地上了車。

待竹 慢慢放松下來,听見八貝勒道︰「今日,可還開心?」

「額?嗯,開心。」竹 一時沒接上話茬,言語中有些生硬。

「不知道昨日是你生辰,偏宮中事務多,一時又備不出什麼來,今兒算是補上的。」八貝勒緩緩道。

他怎麼知道自己昨天過生日?難道是從十三阿哥那里?那麼,今天他是特地帶自己來九爺府上的了?只是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和若清要好?

心中百轉千回,卻不過一瞬,竹 面上恭敬道︰「謝爺惦記,奴婢今日很開心。」

「開心就好,明年……」八貝勒卻沒說下去,他說話本就平緩,又是淡淡的,沒了下句,竹 听著倒也不覺得突兀。

下了馬車,抬頭看到八貝勒府的匾額時,竹 才想起是哪里不對勁,轉頭同八貝勒道︰「奴婢今日在九爺府上看見福晉了,福晉,沒一起回來嗎?」。

「她娘家那頭的事情還未完,又回去那邊了,要過兩日才回來。」八貝勒道。

竹 沒想到八貝勒會真的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且竟還如此認真地回答,一時怔住,喃喃道︰「哦。」話音出口,才驚覺不合禮數,忙又道,「是。」

八貝勒倒沒在意,拍了拍竹 肩膀道︰「听說你今日大早上就起了,又折騰這半宿,想是乏了,回去早些睡下吧。」又向早已迎了出來的梧桐、秋菱道,「好生服侍姑娘歇息。」

「是。」梧桐、秋菱二人齊聲應是,待竹 同八貝勒告退,一並回了屋。

竹 洗漱過後便躺下了,今日一直在那等八貝勒的信兒,雖說沒費什麼力氣,可累心,才叫人更覺著累。秋菱吹了蠟燭退下,竹 躺在床上,卻想起了若清的事情,繼而想到懷嬴,一時又有些輾轉難眠,思量著,不知何時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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