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逼婚 093 如果你輸了,新娘子歸我!

作者 ︰ 清音隨琴

葉薇然沒想過答應程以銘的求婚,卻被現實壓得不堪一擊,只能說一切都是緣分在作祟,她和程以銘的一生大概早就注定了吧。

病房外,程家夫婦也跟著松了口氣,只要葉薇然能答應,程以銘才會乖乖養病,他們也才能跟著放心下來。

女人家的心思往往要比男人慎密,朱月華在松口氣的同時似是想到什麼,神情再度緊繃,「趕緊的,找個人選個黃道吉日,把婚事給辦了。」

程盛宗不由頭疼,「這麼急做什麼,結婚又不是搶銀行。」

「我是為了咱們兒子好,早一天結婚葉薇然就能順理成章的住進來,也方便照顧以銘啊。」她生怕老程反悔,又道,「以後,一切都交給薇然了,我們可不操這心。」

她所考慮的都是兒子的健康,醫生說了,如果再不注意復發,很有可能喪命。

][].[].[]一听兒子會有生命危險,程盛宗的態度再強硬也被軟化了,「罷了,反正遲早是要娶的,我這就去找人看日子。」

同一時間,江城,電閃雷鳴的夜晚,呼嘯的狂風張牙舞爪襲來,大雨如劍般射下,似是要把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全部搜刮干淨。

陸景琛從外面回來,才下車的一會兒功夫,身上的衣服已然濕透。

別苑里很安靜,張亦茹下午約了人喝下午茶,這會兒怕是隔在外面回不來了,葉明娟在大院陪老爺子,空蕩的房子里除了三三兩兩的佣人,就只有陸景琛一人。

男人回房間換了身衣服,他抬腕看了眼時間,覺得還早便決定去大院一趟。

過去時,葉明娟在陪老爺子用宵夜,看到他來老爺子頓時眉開眼笑,朝他招手,「景琛!」

陸景琛薄唇揚了揚,笑著打招呼,「爺爺!」

老爺子笑盈盈的吩咐佣人添碗筷,陸景琛很自然的在葉明娟身旁坐下,兩人的關系看上去和諧而美好。

「听說你們後天就回去了?」

陸景琛神色未曾有半絲的不妥,唇角依然含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是的,雲城工作落下不少,這次回來確定婚事耽誤了不少時間。」

老爺子得到滿意的答復,轉頭看向一旁默默吃東西的葉明娟,「丫頭過來的這幾天還習慣麼?」

雖說兩人的關系看上去沒什麼大問題,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葉明娟听到老爺子喚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冷漠的俊顏並沒有多少情緒,良久後,低著頭默默嗯了聲。

老爺子看到他們二人相敬如賓,心情算得上不錯,點了點頭,笑道,「嗯,就這樣決定了吧,下下個月辦訂婚宴,你們回去後得好好培養感情,爭取明年給我生個曾孫。」

到底是女人,這話听得葉明娟紅了臉,將頭埋得更低了。

陸景琛臉色微沉,他起身,親自給老爺子布菜,「爺爺,晚上別吃太多油膩的東西,這玉米羹不錯。」

老爺子難得見上陸景琛一面,興致極好,這會兒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明娟啊,景琛從小驕縱慣了,他一個人在那邊,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啊。」

「爺爺放心,我會的。」

葉明娟在陸家的幾天都保持著乖乖女的形象,白天她會過來大院陪老爺子,晚上回去未來婆婆那里學習家規,這種千篇一律的生活簡直快要把她折磨瘋了,今晚听到老爺子提起他們後天可能會回雲城,她竟有種想哭的沖動。

服侍老爺子睡下後兩人才從大院離開,雨未停,陸景琛親自開車,葉明娟坐在他旁邊連大氣也不敢出。

這個男人的氣息太過于強大,哪怕話沒說一句神情卻震懾人心,葉明娟幾次意欲開口,在他冷漠的表情中又把心里的話咽了回去。

到了別苑,陸景琛將車駛入地下車庫,葉明娟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你答應過我的事?」

陸景琛雙手扣在方向盤上輕敲,沉冷的眸光透過擋風玻璃落在黑暗的前方,他薄唇緊抿,似是沒听到葉明娟的話。

「陸、陸景琛……」葉明娟以為自己聲音太小他沒听見,不確定的再次喊了一聲。

男人驀然停止敲打的動作,他側目,葉明娟那張和葉薇然極為相似的臉暴露在他眼球,眼眸眯起,陸景琛一眼望進那雙融滿恐懼的眸子里,終究是失望了。

「葉明娟,你還想嫁過來麼?」他揚起唇冷笑,不答反問。

葉明娟搖了搖頭,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踏進這個鬼地方。

陸景琛對她的答案很滿意,挑了挑眉,「這就對了,不屬于你的東西,別白費心思亂想,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徒然揚高,葉明娟听得頭皮發麻。

須臾,男人湊過身去,強大的氣息逼近,葉明娟嚇得單手扣緊車門,低著頭連正眼看男人的勇氣都沒有,陸景琛陰冷的聲音幽幽的傳來,「我覺得,做你的姐夫比較合適,你說呢?」

葉明娟愣了愣,當即反映過來,大概這就是這個男人的目的。

她斂下心神,盡量使自己看起來鎮定些,話題又回到原點,「你會幫我麼?」

陸景琛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俊顏冷酷,唇角溢出的笑意駭人,「我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幫別人。」

「姐夫!」終而,葉明娟咬牙低低喊了一聲。

這一聲落下,男人嘴角上揚,「呵,還不算太笨,陸景凝不適合你。」

葉明娟氣得只差吐出一口鮮血,姐夫也叫了,得到的就是這一句?即使不服氣葉明娟不敢再多問,這個男人太陰暗,這兩天他故意把她丟在陌生的陸家,嚇得她快神經失常了。

陸景琛心情不錯,得到答復,他先下了車,過後,男人還特意繞到葉明娟那邊給她拉開車門讓她下車,葉明娟受寵若驚,弱弱跟在他身後不敢多言。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客廳內,陸景琛留下這一句轉身便上了樓。

既然是姐夫,自然要多照顧一下小姨子的。

陸景琛想,只要葉明娟肯配合,他娶葉薇然也不至于太費心思,就像陸裕堇說的,這個檔口確實不宜惹怒老爺子。

他是女人江山兩不誤!

到了臥室,陸景琛眉心處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他沒在意,換了衣服沖了個澡。

深夜,男人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雨已停,院子里的一切卻被狂風暴雨弄得殘破不堪,他輕抿一口酒,抬腕看了眼時間,十二點整,應該可以說明天就回去了。

一杯酒慢慢飲下,陸景琛入睡之前還是忍不住撥通了某個人的電話,好幾天沒聯系,他唯一關心的是葉薇然有沒有從那件事中走出來。然而電話響了很久,那頭始終無人接听,男人黑色的眸子掃過牆壁上的掛鐘,凌晨一點,緊接著他又懊惱的把電話切斷。

太晚了,估計薇然已經睡下了。陸景琛也沒多想,反正後天就要回去了,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吧。

實在難以入眠,陸景琛索性下了樓,沒想到正好踫到晚歸的張亦茹。

「還沒睡?」張亦茹看到兒子,精致的面容閃過一抹訝異。

陸景琛犀利的眼眸掃過她緋紅的臉,他單手插兜,客廳內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有些話他也沒避諱,「我真想不明白,你們夫妻偷偷模模的是做什麼?」

都一把年紀了,兩人矯情的沒住在一起,是偶爾想感受一下偷情的刺激麼?很明顯,張亦茹是從陸裕堇哪里回來的。

張亦茹的面色很快恢復正常,她聳聳肩,「你誤會了,我只是去打牌而已。」而後,她又像是想到什麼,話鋒一轉,「前兩天給你選了訂婚禮服,你過來看看。」

陸景琛迅速掃了眼那兩件禮服,他的那件,他倒是滿意,只不過那件紅色的,「這件太艷麗了。」

話落,張亦茹愣了下,挑了挑眉,「你什麼時候對女人的事這麼上心了?」

很顯然,剛才的一翻話只不過在試探,陸景琛對這個未婚妻果然是上心的。

姐妹倆容貌一樣,娶誰都一樣吧,陸景琛能想通最好。經過證實,這次陸景琛帶回來的確實是葉明娟,張亦茹很欣慰,即使她對這個兒媳婦不滿意,但只要能讓老爺子開心,他們這些人就得順著做。

陸景琛俊顏漠漠,「就是覺得太耀眼了,應該不適合。」

葉薇然不適合穿如此靚麗的衣服,那天在T台上太過于耀眼,陸景琛到現在還難以忘懷,當時的她有多備受矚目,他喜歡,但是,他不允許別人也喜歡。

「好,就依你。」張亦茹眼角很快拉開,心情算得上不錯。

這話告一段落,張亦茹想到這里還住在某人,她實在忍不了葉明娟那種畏畏縮縮的個性,「還有,你那個媳婦……」

陸景琛神色一凝,開口打斷,「這里面的內情你應該最清楚,現在我把葉家二小姐帶回來了,你們就得好好待她。」

不管怎麼說,葉明娟是葉薇然最疼愛的妹妹,陸景琛只是不想讓葉薇然太難做。

眼見兒子生了氣,張亦茹只能把心里的那些想法爛在肚子里,嘆息道,「景琛,只要你肯听話就好。」

陸景琛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頓了頓,終究什麼都沒說上了樓。

他並不是不听話,娶老婆嘛,就想娶個自己滿意的,畢竟每天都睡在一起,不說看得舒服,起碼在做的時候要爽!

男人的心思往往都很下流,也很簡單。

如果讓母親知道他真正的心思,葉薇然怕是有麻煩,當前情況,陸景琛只能暫時用葉明娟做擋箭牌,他並不是怕什麼,而是有些麻煩實在沒必要。

婚期敲定,程以銘大病初愈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葉薇然一起去墓地看望哥哥。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來到墓地,他們不再是一前一後,兩人十指緊扣站在墓碑前,程以銘臉色不是很好,卻難掩心里的激動,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哥,我和薇然要結婚了,你祝福我們吧。」

他永遠也忘不了,程以維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幫我好好照顧薇然,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她。

是的,他一直都喜歡,因為哥哥的原因壓抑這段感情很多年,哥哥死後,他依然選擇默默的守候,也是怕嚇壞了她。

程以銘直到今天才知道,任何感情都是需要自己爭取的。

葉薇然和他的心境截然不同,只要每來一次墓地,她的心情就會跟著沉重,全然沒有即將結婚的那種欣喜。

須臾,葉薇然推了推身旁的男人,「你下去等我,我想和以維說說話。」

「好。」程以銘應了聲,月兌上的外人給她披上。

「我不冷。」葉薇然意欲拒絕。

程以銘只是說了句,「听話,別讓哥哥擔心我們。」

秋風瑟瑟,陰沉的天色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西山墓地,葉薇然獨自站在墓碑前良久,她沒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站在哪兒,端詳著照片上的男子。

她想起他們的曾經,還有和陸景琛的種種,比較起來,一段是青蔥歲月,一段是刻骨銘心,雖然後者時間短暫,可藏在心里怎麼都無法抹去。

腳步聲由遠及近,葉薇然感受到某人的靠近,她胡亂抹了把淚,開了口,「以維,你祝福我嗎,我走過來了。」

「如果你在那邊有合適的人,就娶了吧。」

「我相信,我們都會幸福的對麼?」

簡單的幾句說完,程以銘已經來到她身後,男人五指按在她瘦弱的肩上,眸光看向照片上的男子,程以維和他容貌神似,這些年程以銘也清楚,每次葉薇然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程以維,讓她內心掙扎,不安,惶恐。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她應該是走出來了吧。

葉薇然唇角扯出一絲很淺的弧度,她扭頭看向身旁的男子,「一會兒我們去采購,結婚還需要準備很多東西。」

「好,都依你。」

想了想,葉薇然又道,「不行,都到晚飯時間了,我們先去吃飯,你的胃可不能再餓著了。」

程以銘溫熱的掌心落在她頭頂,輕柔的吻著她的臉,「薇然,你要相信,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一如當初他初見她時的那種感覺,走進他心里,便再也無法抹去。

「婚禮我不想有太多人,從簡好不好?」

「好。」

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一一應允。

——

結束江城之旅,陸景琛剛下飛機就被江澈急匆匆的接走了,葉明娟只好給葉家的司機打電話過來接。

車內,江澈的一句話連同一張報紙徹底讓陸景琛傻了眼,胸腔內的火氣迅速蔓延,男人那雙原本深邃的黑眸此時閃著嗜血的光芒。

「你說什麼?!」良久,陸景琛的反映也僅限于此。

江澈暗自抹了把汗,惶恐道,「爺,您手上拿的是今天的報紙,頭條。」

陸景琛聞言,攤開手里的報紙,渾身透著一股極淡的殺氣。

‘程葉兩家聯姻,轟動全城,郎才女貌成為雲城的一段佳話。’

葉薇然,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答案!

嘶!

頃刻間,男人手里的報紙被撕成碎片,車內的空氣散發詭異氣息,遲遲等不到男人的答案,江澈從後視鏡內看了眼面色陰暗的男人,低低喚了聲,「二少?」

「回景園。」

這個時候江澈模不清陸景琛的意思,他不敢開口亂說話,默默開著車一路前行。

葉薇然,好樣的,竟敢背叛我,你的下場定會和這張報紙一樣!

男人五指收緊,深幽的瞳孔里,那股殺氣越來越濃。

婚禮在五天後舉行,程家這麼迫不及待,莫不是怕中間出什麼差錯?

夜晚,葉薇然回到葉家,葉衛川正在和她灌輸如何做一個好兒媳的思想,陸景琛的電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撥過來的,她看了眼,起身到一旁接起。

男人陰冷的聲線透過電話穿透過來,「葉薇然,要結婚了,怎麼,我們這麼熟,你連封請柬也不肯給我麼?」

葉薇然臉色刷的一白,她單手捂著起伏不斷的胸口,好一會兒才穩定自己的情緒,「景二爺還是別來了,您這樣的大人物哪里會參加我們這種無名小卒的婚禮,實在是折煞您了。」

「呵!倒真是伶牙俐齒。」

才幾天不見,他們之間就變成這樣了,陌生的距離和言語令男人胸口的那抹火氣再次涌了上來,他極力的壓抑住,陰陽怪氣的道,「葉薇然,你說說,我們相識這麼久,你結婚我送你什麼禮物好呢?」

葉薇然五指緊揪著胸口,她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陸景琛,就這樣吧,別再來糾纏了,她和程以銘結婚,真的是心甘情願的。

末了,只听男人隱含殺氣的警告聲傳來,「葉薇然,這麼急著結婚,是怕沒人要吧?」

「呵,你放心,你再沒人要,我也得要你!」

電話猛的被男人掐斷,葉薇然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景園。

陸景琛坐在書房一整天沒出去,公司的大小適宜,包括落下的工作他都在這里完成。

打完電話,已是晚上十點,陸景琛說不清什麼心情,只覺得心口的位置像要裂開一樣,疼得令他難以控制。

葉薇然,我自認為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女人,都他媽的是賤貨!

想他成全,做夢!

砰!

桌上的文件被他掃落在地,陸景琛癱在座椅內,那張冷峻的容顏溢出一絲不曾有過的狼狽。

沒一會兒,江澈拿著一張請柬戰戰兢兢的推門進來,「二爺,這是程家送來的請柬,您,您需要女伴麼?」

「滾!」

江澈身軀一僵,站在原地不怕死的繼續匯報,「還有,還有,夫人剛才來電話說,應您的要求,新娘禮服已經弄好了,您,要不要再過目一下?」

「出去!」相較于之前,男人的心情平靜了許多,薄唇有氣無力的吐出兩個字,黑色的眸子緩緩磕上,像是累得不行。

江澈把手里的請柬放在一旁的沙發內,嘆了口氣離開。

書房里很快安靜下來,陸景琛听到關門聲的同時,那雙緊閉的眸子咻的睜開,里面有名為挫敗的東西流出來。

他就像個傻瓜一樣的跑去江城謀為她謀劃一切,大到和葉明娟周旋,為的就是葉薇然在嫁給他之前沒有後顧之憂,小到一件禮服都讓他上了心。

陸景琛的想法很簡單,他向老爺子提出舉行復雜的中式婚禮也是有原因的,到了那天,也不至于賓客們能完全看清葉薇然的容貌,包括老爺子,也能糊弄過去。

他如此用心,得到就是這樣的結果麼?

這五天,葉薇然一直過得膽戰心驚,葉明娟也不知到哪里鬼混去了,從江城回來後,葉薇然連她的面都沒見著。

婚禮主張從簡,程家邀請的人並不多,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需要有請柬才能參加程以銘和葉薇然的婚禮。

一切就緒,傍晚,酒店的某個化妝間內。

「你準備好了麼?」程以銘看了眼時間問她,眼里的深情一覽無余。

葉薇然瞧向面前的男人不由展顏,她點了點頭,有一直期待的幸福從心里冒出來。

如果沒有陸景琛,她想,她一定會很幸福。

從那天接到陸景琛的電話後,葉薇然再也沒見過他。

或許,他也就是一時氣憤,過後會忘吧,畢竟她在陸景琛眼里也只不過是泄欲的工具,比她優秀的女人多的是,他完全沒有必要把心思浪費在她身上,更何況,她唯一在乎的清白身子都給了那個男人,葉家,已經不欠陸景琛什麼。

債,算得上是還清了。

「你身體怎麼樣?」葉薇然緊張的問,她唯一擔心的就是程以銘的身體狀況。

醫生特意叮囑,不可操勞過度,少吃多餐,這兩天又為婚禮的事奔波,她實在是很擔心。

「薇然,這個時候真的不適合問這個。」程以銘雙手放在她肩上,端詳著鏡子里面的人。

「我去前廳,一會兒過來看你。」

葉薇然點點頭,「沒事,你先去忙吧。」

房間里恢復冷清,葉薇然坐在化妝鏡前,心思不由飄遠,她唯一希望的便是今晚的婚禮能順利舉行。化妝台上堆滿琳瑯滿目的珠寶首飾,葉薇然晃了眼起身走到窗前,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這個時候賓客已經陸續過來了吧。

「薇然,該換衣服了,你看這都是以銘親自準備的。」朱月華拿著一件紗裙推門進來,葉薇然還站在窗前發呆。

「在想什麼?」朱月華一邊問一邊將白色的紗裙放在床上攤開,眸底閃過一絲驚艷。

款式雖然簡單了點,但能吸引人的眼球,朱月華嘴角笑開,她的兒子就是這麼有眼光。

葉薇然要求婚禮從簡,無論是在服裝還是酒席方面,他們程家是有些為難的,不過有了這件婚紗,待會兒薇然穿上它,葉家應該沒什麼話說了吧。

程家的媳婦,哪能俗氣呢!

葉薇然怔了怔,她回過頭,視線定格在那件潔白的紗裙上,應她的要求,款式確實簡單,不過裙擺上的花瓣卻吸引了她的目光,用粉紅色水晶拼湊而成,星星點點印在裙擺上,整體效果,她還沒穿上就能想象有多美好。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件婚紗卻讓她移不開眼,可見,程以銘是用了心的,只是——

頓了數秒,葉薇然艱難的朝朱月華開口,「我,我想要穿旗袍。」

婚禮的禮服是早就定制好的,立領旗袍,她不清楚程以銘為何要換掉,讓她穿婚紗。

朱月華欣喜的臉色‘咻’的暗了下去,正想訓斥,突然一道溫潤的聲音插入,「怎麼想穿旗袍了呢,不是你說那種款式復古又……」

程以銘在這件事情上確實自作主張了,只因他听葉薇然說過,她結婚時一定要穿上最漂亮的婚紗,他不知道葉薇然在選禮服的時候為何會選擇旗袍,但,他想給她一個驚喜,至于選擇權還是在葉薇然手上。

朱月華听不下去了,雖然這場婚禮他們求著葉薇然沒錯,可程以銘也是為了她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她心里對葉薇然很矛盾,如今听到葉薇然這麼說,心里自然不舒服,朝兒子指責,「以銘,你這媳婦可真難伺候。」

「媽,您出去吧,外面好多人找你呢。」

朱月華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可看葉薇然的眼神明顯多了層不滿。

化妝間很快安靜下來。

程以銘拍了拍葉薇然的肩,看了眼攤開在床上的婚紗,柔聲道,「換上吧,沒多少時間了。」

「那個,那個,我,我就是覺得太露了。」葉薇然有些懊惱,不知該作何解釋。

她不願程以銘的用心白費。

程以銘不甚在意,抬起手拂過她還未盤起的發絲,唇角淺勾,「我已經讓人去幫你挑了,現在我就想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

穿給他一個人看應該沒什麼吧。

說完,程以銘悠閑的在化妝鏡前坐了下來,明顯是不準備走了。

葉薇然胸口灼痛難當,並不是她難伺候,而是她的胸口被某個人留下了印記,若是穿上那件婚紗,無疑,肌膚上鮮紅的吻痕會被程以銘看到。

陸景琛偷回雲城的那一晚沒有在她身上得到釋放,便用這種方法在她肌膚上狠狠留下了屬于他的印記。

那些吻痕如烙印一般刻在她肌膚上,葉薇然努力了很久,怎麼都無法將它們抹去。

唯有旗袍能遮掩!她在選禮服的時候也是用了心的。

「害羞了麼?」見她遲遲沒有動作,程以銘笑著起身,換了一身白色西裝的他儼然一個高貴的王子。

這女人,冰冷慣了,紅起臉來應該是極好看的,只是,他卻沒能如願見她害羞的一面。

葉薇然站在那兒沒說話,眼皮突突直跳。

「不逗你了,我先讓人幫你過來化妝,待會兒送衣服過來。」

葉薇然點點頭沒再拒絕。

「景二爺!」

三個字如雷貫耳,葉薇然的心一陣猛抽,還未看到人,她就能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氣息朝自己靠近。

他來了!

葉薇然的心不受控的加快跳動的頻率,想到那天他在電話里的警告,她有種呼吸不順暢的壓抑感。

程以銘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伸手將她護在懷里,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別怕,有我呢。」

他的安慰是她的調味劑,心情稍稍緩解了些許。

葉薇然不是怕,而是心慌的厲害,那天晚上他給她打過電話後便再也沒有動作,可越是這樣她心里就越不安。

「景二爺,怎的讓您親自來了?」

是父親葉衛川的聲音。

她的父親,在那個男人面前永遠都是這副模樣。

透過門縫隙,葉薇然正好能看見男人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深吸口氣,怎麼都無法穩定心神來,那熟悉的氣息,她曾經感受過不下幾百次,這輩子都難以忘懷。

「葉總真會開玩笑,忘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了?」

「呵呵,是我見外了。」

「葉總嫁女,我作為葉家待定的女婿,怎麼也該過來看看。」

「景少言重了。」

這稱呼,轉變得夠快。

說話間,化妝間的門被推開,那個男人就這樣肆無忌憚的闖了進來,而她所謂的父親竟然連一句阻攔的話都沒有。首先撞入葉薇然眼簾的是那只戴著黑色手套的手,那是他獨特的象征。

他一來,偌大的化妝間就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葉薇然捏著婚紗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他的氣息很強大,吸入肺里仿若一把硬生生的刀片,凌遲處著她的心髒。

葉薇然沒抬頭也能想象,此刻,那張傾城容顏是怎樣一副表情。

他的突然闖入引起了程以銘的不滿,就在程以銘準備下逐客令時,身旁的葉薇然拉住了他,揚起素顏朝天的臉示意他不要出聲。

真要斗起來,程以銘根本不是陸景琛的對手。

這個節骨眼上,葉薇然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談話,還在繼續。

「葉總,初來貴地,昨天我找人算了一卦。」忽而,男人的話題不知怎的就轉移到了這上面。

「景少也信這個?」葉衛川挑眉,對男人沒了之前的懼色。

男人擺擺手,薄唇展開的弧度不深不淺,從進來到現在,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葉薇然身上,仿佛這間化妝室里就只剩下他和葉衛川兩人。

他立在窗前,葉薇然的眸光聚焦在他那只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上,她真的很好奇,若是夏天,他也不會將手套摘下來麼?葉薇然想起陸景琛那天對她說的話,他說,每個人都有秘密,那麼手套下究竟藏著什麼秘密,真的和那個叫藍瀾的女人有關麼?

陸景琛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轉過身來,故意湊過身在葉衛川耳旁低語,「真是好笑,那人竟然說……」他故意頓了頓,狹長的鳳眸掃過化妝室的每一個人,又像是不經意提起的一句玩笑話,「他說,能和我匹配的女人,胸口上要有一顆紅痣。」

聲音很輕,卻足以讓房間內每個人听見,那過分熟悉的嗓音傳入耳,帶著無法想象的寒氣,葉薇然胸口甚是難受,明明是一句玩笑話,他卻能讓人有當真的本事。

葉薇然的手狠狠掐住程以銘的手掌,示意他別沖動,爾後,她緩緩抬頭,望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瞳孔里,那里面仿若潛藏了她從未見過的一種東西,頃刻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扎進了她的心,揣揣難安。

紅痣?算命?他還真能瞎編。

曾經,他們夜夜糾纏索歡,她身上的這點特征他是最清楚的,每一次他最喜歡停留的地方也是那里。

想到這些,葉薇然無地自容,仿佛被陸景琛月兌去了衣服,活生生的暴露在眾人眼前。

「葉總,您說,這個該信麼?」男人笑得深不可測,將這個問題丟給了葉衛川。

葉衛川神色微僵,這里面的內情他一清二楚,這個節骨眼上,他除了裝傻別無他法。

他朝陸景琛笑了笑表示贊同,很快將目光放到葉薇然身上,走過去關切的問,「薇然,你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麼?」

「沒想到葉大小姐也是念舊之人,嗯……不過,我還是覺得白色婚紗適合葉大小姐,更襯你的肌膚,模起來觸感不錯。」

他立在那里,說出的話似是漫不經心,卻像一枚炸彈猛然丟出,炸出了他們之間的天大的秘密。而他此時的眼神波瀾不驚,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意的。

葉薇然咬了咬唇,被程以銘握住的手滲出一縷薄汗。

「陸景琛!」沉默良久的程以銘終而忍受不住。

程以銘饒是修養再好,也無法忍受陸景琛的公然挑釁。

陸景琛眯了眯眼,凝結成冰的眸光直直射向相擁的二人,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臉上的笑意卻依然未減半分。

程以銘是麼?呵!

葉衛川眼看形式不對,正琢磨著該如何開口緩和氣氛,葉薇然揚起臉,用女主人的身份交代,「我出去一會兒,你們先聊著。」

在某些人面前,她不能亂了陣腳,今天的婚禮,務必如期舉行,這不僅僅關系到她的一生,更是關系到整個程家和程以銘的健康,她決不能讓陸景琛有任何意圖。

她前腳剛走,果然,陸景琛後腳跟了過來。

「你什麼意思?」葉薇然見差不多了,頓住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他修長的身軀站在三米開外,由于光線問題,整個人罩在最暗處,使得他的臉色看起來更加陰沉。

這才是真正的他吧,比起剛才在化妝間內的笑,葉薇然寧願面對此時的他,至少,她能知道,他是生氣了,怒了。

陸景琛抿著唇往前走了幾步,兩人之間生出一拳頭的距離,不知是不是他的氣場太過于強大,她的心髒忍不住狂跳起來。

男人一點點逼近,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抬起,葉薇然退後兩步,陸景琛的手華麗麗的僵在原地,很快,又垂了下來,像是不怎麼在意,菲薄的唇挑起,「什麼意思?呵,葉薇然,跟了我這麼久,你真是一點也沒學聰明。」

「你和我爸爸之間的交易我不管,嫁給你的人是我妹妹。」

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她也沒有答應過他什麼,這段感情中,她是有選擇權的。

不要怕葉薇然,沒事的。

「你妹妹胸口上也有紅痣麼?」他如火的目光定格在她胸口上,仿若一個獵人看著美味的獵物。

「你!」陸景琛會信這個?別搞笑了。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葉薇然才不管他信不信,不在她的範圍之內。

「是麼?」他笑,兩手慵懶的插在兜里,眼神高深莫測,緩步逼近,他的氣息越來越濃,單手迅速鉗住她的下頜,二人瞳仁里映出彼此的放大的臉,「當初誘惑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嗯?」

該死的,就沒有一個女人敢騙他!

當初,若不是初見那般驚心動魄,又何來今日的心痛難當?

他疼了,他們休想好過!

「這麼久,你該清楚我的脾性。」陸景琛神色驟然一沉,目光冰冷的似要刺穿她的皮膚。

即便到了這一刻,葉薇然也沒有表現出半絲的懼怕。

「你想怎麼樣?」

話出,男人驀然松了手,很夸張的退開身,兩手張開,邪肆的笑從唇角漾開,「沒看到我是來參加婚禮的麼,不像?」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他修長的身軀消失在空蕩的廊道里。

一段對話,葉薇然還是猜不出他真正的意圖。

過後,她從相反的方向離開,就像他們的命運,背對背離開,結束那段短暫的艷情。

從洗手間的方向出來,陸景琛和迎面走來的程以銘踫了面。

他們剛才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被程以銘听了去,他哪里忍受得了,如果陸景琛不放手,他和葉薇然的未來也不會幸福,他必須要把這件事情解決。

「陸景琛,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她已經是我的了。」程以銘先開了口,溫和的面色在看到陸景琛的那刻閃現出一抹怒意。

「是麼?」陸景琛揚了揚眉,心里的寒氣一點一點的擴散,「呵,我跟你說,這女人有個特點,在做的時候,不喜歡你踫她的……」

程以銘本就難看的面容驟然冷厲下來,「夠了,陸景琛,你不該這般侮辱她!」

他即使再愛葉薇然,也忍受不了另一個男人在他面前訴說他們親密時的種種。

陸景琛冷笑,那種心疼與背叛的怒意交錯在一起,聚在那雙深黑色的眸子里,猩紅了他的眼,「侮辱?我想程少爺誤會了,我只不過在教你,在洞房花燭夜怎麼取悅一個女人。」

「住口!我愛她,絕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程以銘怒喝出聲,胃里一陣翻滾,臉色逐漸蒼白。

「程少爺別生氣啊,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新婚之夜,得多精彩啊。」說完,陸景琛不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身後,響起程以銘的嘶吼聲,「陸景琛,你要怎樣才肯放過她?」

陸景琛頓下腳步,極有耐心的轉過身來看他,「你剛剛說你愛她?」

程以銘單手扶著牆壁走過去,眼里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對,我愛她,不會在乎她的過去。」

這話听在陸景琛耳里卻成了天大的笑話,他薄唇勾出一抹陰冷的弧度,過去的種種,再加上葉薇然的背叛統統涌現出來,崩潰的是他的神經,混亂的是他的大腦,撕裂的更是他的心。

良久,陸景琛看著程以銘的眼楮,一字一句道,「好,那就證明給我看,贏了,我就相信你們是真愛!」

「你要怎麼才肯相信?」程以銘清楚,如果今天不給這個男人一個說法,他和葉薇然永遠不會有安分日子過。

只要陸景琛想,整個程家都會被他吞沒也說不定。

陸景琛單手支撐著下頜,皺了皺眉,似乎對這件事情很苦惱,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你說證明一份愛,什麼最有說服力?」

程以銘當場怔在原地,男人眼里的殺氣很濃,特別是唇邊的那抹笑,看得人膽戰心驚。

他吸了口氣,胃里一陣絞痛,緩緩道,「我死了沒關系,可是薇然,我不忍心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受苦,陸景琛,你永遠也不了解她心里的那份苦,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我玩命?」

陸景琛雖然沒說用什麼方式證明,但他能看出來,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程以銘想,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意外也好,總比生前看著他們在一起的要好。

誰知,他的顧慮並不能換得陸景琛的猶豫,反而冷笑出聲,「這樣的話,我也會說,程少爺,你不敢,還敢說愛她?」

「好,我跟你去。」

陸景琛臉色驟然一冷,薄唇吐出兩個字,「慢著。」

在程以銘疑惑的眼神中,只听男人又道,「第一,程少爺,我不會要你的命,第二,我輸了,可以放你們自由,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你輸了,我要新娘子!」

------題外話------

這里面有第一章的內容,不過,我覺得比第一章細致一些,也不全是那一章的內容哦,所以親們可以結合第一章去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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