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妻在手狂妄爺有 019 丈夫的責任

作者 ︰ 九序

這一夜,夏天沒有回臥室,她趴坐在書桌上,就陽台吹來的冷風,昏沉入睡。

深夜。

赫連桐在臥室里睡覺,他側躺在床上,英俊的臉龐鍍著一層淡淡的涼薄,他翻了兩次身,而後坐起來,目光落在自己身側空蕩蕩的位置上。

兩人結婚加上今天已經五天了,五天,240個小時,足以讓一個人習慣身邊有個人,雖然他們沒做越矩的事情,可看到她不願回臥室來,赫連桐也有一絲失落,明白她還在賭氣了。

他在床上坐了很久很久。

半響,他終于站起身,裹著黑色的浴袍,從臥室拐了出來。

他站在書房前,沒有走近,也沒有擰開門把,似乎在思考著要怎麼哄她,眼神如黑洞般深邃不可測。

房內。

一室黑暗。

只有紗簾在風的—無—錯—小說吹拂下輕盈地漂浮著。

夏天的腦袋靠在桌上,長發披散,淌著晶瑩的淚痕……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的門被一只手推開。

赫連桐走了進來,慢慢繞到書桌前,溫淡的眼眸望著她,而後,輕輕喟嘆一聲,伸手去抱她。

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撈入懷里。

他的氣息就這麼壓了過來,帶著微涼和沐浴露特有的味道,與她身上的氣息混合在一起。

夏天似有所察覺,用力掙扎,不讓他抱她。

她心里面堵得厲害,不想跟他親近。

「你別踫我!」她煩躁地說。

赫連桐低低輕笑,似乎對她的怒氣不怎麼在意,「乖,別生氣了,這里太冷了,我們回房間睡覺吧。」

「不去。」她縮住自己的身子,遠離他。

「別再鬧了。」他黑眸里有警告,又彎下腰來抱她,聲音低沉,「否則我生氣了。」

夏天的下巴顫了顫,抬起頭,瞳孔無比冰冷,「生氣吧,最好是跟我離婚,反正沒意思,我也不想呆在這里,我明天就回去。」

他的性格陰晴不定的,夏天算是領教了。

他沒有說話,繃著下巴,臉色難看。

夏天越想越惱怒,忍住心頭的壓抑,背著他的臉趴在桌上,眉目委屈。

赫連桐淡漠的盯著她,半響,嘆了一口氣。

「到底在氣什麼?」

夏天咬著嘴唇,不去回答他的話。

「夏天,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他蹲下自己的身子,仰起頭,聲音輕而繾綣,「你若還是不開心,我明天去國外請個醫生來幫她看看好嗎?你不要呆在書房里,這兒涼,先回房里去睡覺,我怕你會著涼,其他的事情,明天在談可以嗎?有什麼你不滿意的地方你就提出來,我都滿足你,好麼?」

夏天還是不說話,緊緊閉著眼楮。

他的手落在她發上,輕輕撫模,聲音里帶了絲無奈,「回答我的話,可以嗎?」。

夏天身子一怔,惱怒抬起頭,音色悶重,「不可以。」

赫連桐噗呲一笑,眸子里染了綿長的笑意,「不可以還回答,你是不是笨?」

她更加惱怒了,「你不要煩我。」

「你去臥室睡覺,我就不煩著你,都說了,你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就提出來了,我會適當斟酌的。」

「我氣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你這個人,為什麼你干什麼從來都不跟我商量呢?我看不懂你,我就是個傻X,我覺得你這人沒勁,你都娶我了,我卻覺得我比你的手下還不如,你做什麼我從來不知道,你也不告訴我,我問了,你才會輕飄飄交代幾句,難道我生氣就是為了听你幾句輕飄飄的我就是這麼做了,你別說我,說了也沒用的話嗎?」。

「我什麼時候說這樣的話了?」

「你說,別問我有沒有良知,我沒有,並且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就這樣。這段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意思不就是你已經做了,叫我別多問麼?我是你妻子啊,我又不是你的下人,憑什麼對你這樣對待,要是我出去外面,幾天幾夜不回來,你來質問我,說你去哪里了,我就回答你,逛街去了,你不信也沒用,我已經做了,就這樣,不解釋。你心里能覺得舒服嗎?」。夏天一口氣說了一通,壓抑的心情容易有了發泄的口,瞪著眼前那個英俊的男人,嘴巴氣鼓鼓的。

他楞了一下,唇上勾出弧度,眯著眼眸看她,「那看來這事真是我做錯了,抱歉,是我解釋得不夠好,現在我重新解釋一次可以嗎?」。

「不可以,我不想听,你出去。」

「別生氣了,我晚上有點忙,喝了點酒,心情就不太好,沒控制好就對你凶了一下,真的對不起,是我不好。」他拿過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這個吻是涼的。

夏天怔了一下,想抽回手,卻被他握緊了,他蠻橫地把她抱進懷里,走向臥室的方向。

「你抱我干嘛,放開我!」夏天用力掙扎,她心里的氣還沒消呢。

赫連桐壓根不管她,不疾不徐的進了臥室,把她放在歐式軟床上,「那兒太冷了,我們在臥室談吧。」

一陣天旋地轉。

夏天就倒在被褥中,望著居高臨下望她的赫連桐,她的臉忽然紅了,微微翻身,鑽到被子里去了,背對著他,不想說話。

「不是要談嗎?怎麼又躲到被子里去了?夏天……」

赫連桐坐在床邊,去掀被子,她不肯,緊緊壓著被子的邊緣,把他隔絕在外面。

「別這樣,被子悶著頭會缺氧的,夏天,你出來。」

「你別煩我。」夏天悶著聲音,很不耐煩的口吻,天知道她害羞了。

赫連桐嘆了口氣。

也沒有動,就一言不發地坐在床沿上,太陽穴突突的痛。

「夏天……」

許久之後他又拉了拉被子,「快出來。」

「不要。」

「你不听話是不是?」赫連桐眼眸變得危險。

夏天還是不理他。

他站起身,聲音變得縹緲,「好,你給我等著。」

悶在被子里的夏天心里咯 一聲,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恐嚇她嗎?

不一會,被子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夏天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被子就被人扯走了,猝不及防中,她沒用力捏住邊緣,被子就懸空被扯走,然後仍在了地上。

赫連桐的臉就在頭頂,他沒有穿衣服,肌膚照耀在燈光下,白皙妖嬈。

夏天怔怔地望著他,話都不會說了。

「要離婚是嗎?等我收拾了你,看你明天怎麼離婚。」他有力的手臂扳過了她的臉,深深淺淺的吻就落在她的臉上,帶著不可抗拒的強勢味道。

夏天被吻得昏昏沉沉,眼神呆滯。

他的手環著她的腰,將她固定在床頭的位置,細細密密地吻著。

兩人的氣息混合在一起,繾綣纏綿。

夏天呼吸紊亂,忽然本能地偏過頭,隔絕了他的吻,「你在干什麼?」

赫連桐怔了一下,徐徐低笑,「我們是夫妻,你說我在干嘛?」

「神經病!」晚上還那麼冷漠,現在就要這樣,當她是什麼啊?夏天用力推他,表情抗拒,「是不是有病啊?晚上還罵我,現在就要……」

那兩個字她說不下去。

「我什麼時候罵你了?」

「你就是罵了,你無視我,還欺負我,傷了我的心。」

「我已經道過歉了。」他吻她的肩膀,聲音暗啞,「我錯了,好不好?」

夏天的臉通紅,他已經開始伸手解她的扣子,夏天大叫一聲,「你停下!」

赫連桐停下動作,抬起頭,一雙溫淡的眼此時蜷著柔柔的笑意,「這時候讓我停下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男的那麼什麼不行的嗎?」。

「什麼跟什麼?」夏天凶巴巴,「總之你給我停下來,不準解我的扣子。」

那模樣跟紙老虎似的。

老實說赫連桐是不怕的,不過念她還在氣頭上,他勉為其難地松開了,坐在她面前,聲音溫和,「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她壓根沒去听他說什麼,攥過身後一只枕頭,擋在兩人中央,「晚上我不想談,我要睡覺了。」

「不行。」他聲音溫和,卻字字不容違抗,眼眸深深地望著她,幽黑迷人,「你必須跟我談完才能睡覺。」

「沒什麼好談的。」被他凶了一下,她冷了臉,表情不豫。

「剛不是氣我不跟你談麼?現在怎麼不談了?」

「現在沒心情了。」

他噗呲一笑,聲音柔柔的,「我已經說我錯了,晚上我的話可能說重了,傷害了你,對綺紗下手,沒有事先告訴你原因,還瞞著你,是我做得不夠好,不過,我只是怕你覺得我手段太狠毒,所以我才不告訴你的,夏天,社會如此殘酷冷漠,不是你吞掉我,就是我吞掉你,我所做的事情可能惡毒了一點,但是我的出發點是好的,對嗎?」。

夏天抿著唇,「綺紗她家就她一個女兒,她現在精神出了問題,等同于一個終身殘疾的廢人,你讓她家里的老人怎麼辦呢?設身處地一下,假如你出了事情,你讓你父母怎麼辦呢?」

赫連桐沒有說話,他沉思了片刻,才道︰「好吧,是我做得過分了,以後一定改進。」

「還有以後?」夏天仰起身子,奈何兩人中間擋著一個枕頭,她又跌回被褥中央,揮揮手,「算了你自己去想吧,我睡覺了。」

「不準睡,過來。」

他說完,手臂一凝力,枕頭就被他拽掉了,他把夏天拉進懷里,睫毛微微垂著,魅惑道︰「談完再睡。」

「不是已經談完了嗎?」。她鼓著嘴,表情略有點不耐煩。

「那你氣消了沒?」

「不知道,我頭好痛,我要睡覺。」

「你怎麼了?頭怎麼疼了?」他的手伸過來模她的額頭,真有點燙,他小聲道︰「是不是晚上風吹多了,頭有點暈?」

「不知道啊,就是有點難受,我真要睡覺了。」她鑽進被子里,背對著他。

赫連桐輕輕拍她的背,過了一會,他也鑽進被子里,側躺在她旁邊,慢慢地,輕輕地挪到她旁邊,把她攬進懷里。

夏天的睫毛一顫,假裝不知道,屏著氣息裝睡。

這是要干嘛啊?

「夏天。」良久之後,赫連桐喚她的名字。

夏天沒有回話。

「對不起。」他的聲音輕輕的,「把你娶回來,卻沒把你當成我真正的妻子,sorry。」

夏天皺著眉,語氣呢喃,「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覺得對不起你,睡吧,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在談,晚安。」

夏天驀然睜眼,「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你都說一半了,索性就都說了吧,赫連桐,你娶完我,是不是後悔了?」

他搖頭,「沒有後悔。」

「那為什麼說對不起?」

「覺得我沒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所以對你說對不起。」那聲音里的惆悵太濃。

夏天愣了一愣,眼楮暗淡,「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赫連桐沒有回答。

「是不是?」夜色里,她的聲音很輕。

赫連桐撫模她的長發,聲音冷淡,「我也不清楚。」

夏天的心一下子涼了,雖然明白兩人感情沒那麼深厚,但是夏天已經有一點點喜歡他了,在他每次都為她解圍的時候,她的心慢慢淪陷了,可是赫連桐仍然不喜歡她,他對她的好,只是出于本能的以禮相待,而不是真正的喜歡。

或許就如夏天的猜想,像赫連桐這樣好的男人,倘若對她溫柔,她一定會心動的,可對方卻不一定會喜歡她。

那一晚,她枕在赫連桐懷里,就像抱著一塊寒冰,從頭寒到了腳。

最後,她轉過頭,從夜色里靜靜地看他,聲音緩慢,「赫連桐,你剛才想對我那什麼,只是想嚇唬我,而不是真的想對我那什麼,對麼?」

「嗯。」

夏天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黑暗里。

赫連桐看不見。

夏天害怕驚動他,輕輕轉回身子,抹掉了眼角的淚水,「嗯,謝謝你告訴我真相,我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夏天,你怎麼了?是不是哭了?」他伸手模她的眼角,沒有淚水,他輕輕道︰「不要難過,好麼?」

他不愛她,卻讓她不要難過?

好麼?

夏天在心里問自己,這樣好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天覺得赫連桐已經睡著了,她淡淡道︰「我沒有難過,因為我也不愛你。」

赫連桐的身子一顫,然後手臂松開了她,他的氣息遠離了,平板地說︰「抱歉,不應該這樣抱著你,是我失禮了。」

夏天忽然想笑。

他們都結婚五天了,第五天,才來談論愛不愛的問題,有時候,婚姻真他媽是種諷刺,沒有愛或者只是輕微有點心動的人結了婚,那就是一種折磨,想分開要顧著結婚欄的已婚,想在一起又覺得心里冰冷,怎麼也靠不過去,就像兩人站在河的兩端,那邊的人不願意過來,這邊的人也不願意過去,可卻口口聲聲說著我們要在一起,然後凝望著彼此,就這樣寂寞無味的過了一生。

「以後別在對我好了。」

這是夏天說的最後一句話,赫連桐沒有回答,她也沒有繼續再睡,就那樣,兩人背對著彼此,過完了這個心事重重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赫連桐就離開了。

夏天頭腦昏沉坐了起來,有些不舒服,便又重新躺回床上,打電話給SLK的秘書部請假,大概真是昨晚在書房風吹冷風吹久了,渾身乏力。

人生最苦的時候,就是你在你特別傷心的醒來時,發現還有一大堆爛事沒干,她得記得請病假的事情,還要填飽肚子,再去醫院看病。

一個人。

請完假,她的電話就響起來了,是赫連桐打來的,她看了屏幕很久,才滑鍵接听,昨晚他的一句不清楚,已經斷掉了兩人的關系鏈,現在夏天清楚了,他不喜歡她,所以她也不在奢求他的解釋和交代了,反正現在他就是一個跟自己同居的陌生人兼上司。

昨晚的生氣,只是氣他作為一個丈夫,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告訴她,令她覺得自己不被重視,而今想來,他不是不小心忽視了她,而是真的不重視她,所以不在乎她的想法。

她可以不接赫連桐的電話,但是她必須接听上司的電話。

「喂。」她把電話放在唇邊,聲音有些虛弱。

「夏天,你怎麼請病假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頭有點沉,我想在家里休息一天。」

赫連桐沉吟,「我叫秘書長去家里看看你吧,你好好休息,我讓她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不想去醫院,我在家里睡一覺就好了。」她輕輕說完,補了句,「謝謝ED關心我。」

「夏天,你我已經是夫妻,不必這麼生疏。」

「沒關系,我願意這麼生疏,還有,之前我們結婚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公司的同事們,SLK規定員工不能談戀愛,所以我想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是別告訴大家了,就我們兩個和親朋好友們知道就好了。」

赫連桐許久沒有說話。

「夏天,你是不是在生氣?」

夏天臉色蒼白,輕輕笑了,「沒生氣呢,這種事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是覺得沒必要被人知道呀,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嘛,好了,我要睡覺了,掛了。」

「在你心里,我們結婚的事情不是重要的事情?」赫連桐的聲音輕緩模糊,不知道在想什麼。

「嗯。」她輕輕應道︰「你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等等。」赫連桐叫住她,聲音有絲絲無奈,「我叫秘書長過去看你,你好好休息。」

「隨你吧。」

說完,夏天就掛了電話,在床上躺了一會會,始終覺得心神不寧,便又慢吞吞起身,隨便穿了件衣服,出門去看醫生了。

他要叫人過來是他的事情。

她不願受他的幫助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夏天有氣無力地套了雙平底鞋,挽過包包,神色恍惚地出門了。

精神不好,沒辦法開車去,她也就沒開車,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聲音緩慢虛弱,「大叔,去附屬中醫院。」

喊完這句話,她就昏昏沉沉地看著窗外的景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計程車慢慢啟動了,平穩的馳騁在馬路上。

進市中心的路永遠是那麼堵車,計程車開一下停一下,弄得夏天胃都開始難受了,她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忽然前方傳來一聲‘砰’的巨響,原來是司機追尾了!

夏天的身子隨著車子的震動用力向前傾,腦袋重重撞在椅背上,恍惚抬眸,就看見前方停了輛張揚的法拉利,光看車牌號,就知道這個計程車司機完了……

鼻尖處都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夏天的睫毛顫了顫,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高高掛在頭頂的葡萄水,她的視線順著葡萄水往下看,就見自己白皙的手背上扎著一根輸液針,葡萄水滴得很緩慢,從透明的袋子里一滴滴掉進輸液管里,傳到她的手背。

「你醒了。」

身邊傳來一抹悅耳的男音,低低的,啞啞的,並不是赫連桐的聲音。

夏天身子一震,扭過頭來,君時政俊美的容顏闖入眼簾,他坐在自己跟前,高大的身子幾乎裝不進靠背椅里。

夏天微微錯愕,「君時政?」

「是我。」君時政嘴角挽著笑,「一大早就被計程車追尾了,沒想到你在車上,怎麼病了ED都不管你麼?還讓你自己打的來醫院?就不怕你出事麼?」

夏天微微笑了,唇色蒼白,「小感冒而已,本來沒什麼事情的,就是計程車一追尾,我撞到了前頭的椅背,頭才那麼疼的。」

------題外話------

一開始就說桐桐是很淡的,所以大家別打我,慢慢升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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