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九八章 父女爭鋒

作者 ︰ 容寡

「盛蕪,今日你可滿意了?」看到景盛蕪走出來,景正明淡然上前問道。只是他那眸子里,到底還是含了一絲兒對景盛蕪的不滿。

雖然顧忌著皇室的顏面,幫著本宮整治了孫氏,但是景正明心里自然是有怒氣的。在他看來,景盛蕪再怎麼得意也是府中的嫡長女,雖然有了公主名號,但怎麼能夠這樣肆意的去對付孫氏?

若不是顧忌著大公主這個名頭,只怕景正明早就教訓了景盛蕪了!

「父親,您也知道當年我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本宮是答應了你,不再去報仇,但是本宮卻也沒有答應你,若是有人看本宮不自在,不會反擊呢,況且,父親大人,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景盛蕪看著因為自個兒的話語瞬間僵硬起來的景正明,仿若沒有發現一樣,繼續淡然的說道,「所以,如若有人想要對付本宮,本宮也只好將她的老虎爪子和牙齒拔掉,讓她再也不能像是以前一樣,對本宮出手了呢。」

「你到底是我侯府的嫡長女,這孫雅琴也是你的母親,你就沒有一點孝心嗎?」。聞言,景正明怒聲叱道。

「哦?我的母親是孫雅琴?」景盛蕪仿若很是驚訝的說道,「我一直記得我的母親是冷初雪,蕭國公雲游在外收的義女,怎麼會是孫雅琴呢?難道,本宮的身份和名號都被父親大人給換掉了麼?」

听到冷初雪的名字,景正明身體不由得再次僵硬了一下。他立刻回想到了當年的事兒,想到孫氏那些下作的手段,他到底也是咬緊了牙齒。沒有再說一句話。

和景盛蕪猜想的差不多,當年的事兒,雖然景正明開始的時候兒並不知道,但是後來卻是察覺的了,不過,由于孫氏本家倒也是有點兒關系,在這上京中的實力也是盤根錯節。對景正明有著不小的助力,所以也就壓了下來。

尤其是孫氏的哥哥,對孫氏頗為照顧。

但說到底。他還是負了冷初雪了。

「算了,你若是想要為你那幾個奴婢報仇,為父也不攔著你,只但願你能夠看在你那兩個妹妹的份上。饒過雅琴這一次吧。她也是一時間糊涂,才會和你對抗的。」景正明嘆息一聲,轉身進了這西院兒中去。

經過了今天這事兒,只怕孫雅琴心里會有些不痛快,現下他倒是要去安慰一下她了,不然,只怕這孫氏日後還要做出蠢事來。

看著景正明轉身進了西院兒,景盛蕪倒也不多說什麼。只帶著冷羽向著府中的刑牢走去。

孫氏正呆坐在那紫檀雕花纏枝朱漆木椅上,呆愣的看著那一地的白玉碎片兒。她早已沒有了這些日子以來那光彩照人的臉色,灰白的臉龐,仿若遭受了大罪的婦人。

景正明進到西院兒正殿中來,看到孫氏那看著很是頹然的樣子,當下嘆息了一聲,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淡然的走到了孫氏的背後,將她輕輕攬在了懷里。

「老爺,你為什麼方才不護著我?」孫氏一顫,終于是忍不住恨聲問道,眼里有著大顆大顆的淚花兒落了下來。

「她畢竟沒錯,錯處在你,如今她是這宮中的大公主,身份比你尊貴,你為何不能容忍低頭?」听到孫氏依然在責怪自己,景正明不由得皺眉冷聲問道。

「容忍?」孫氏仿若听到了最為嘲諷的話語,當下冷然說道,「她是那個賤人的本宮,我讓她活到現在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難道,還想讓我對她容忍至極?」

「放肆!」

本來還想著孫氏有點可憐,想好好的安慰她一下的景正明,卻在听到了賤人這兩個字之後,很是憤怒的直接將孫氏的身體甩開,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冷初雪是我的正妻,你怎麼可以用賤人來稱呼她?孫雅琴,難道你以為你當年做的事兒,我一點都不知道嗎?不過是人已經死了,我不願和你為難,你倒好,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悔改的樣子!」

听到此處,孫氏本來還想反駁點兒什麼,卻再也說不出來了,她只捂著心口兒,倒在了一旁的酸梨木雕花瓖紅寶的圓桌上,一下下的狠命錘著。

看著孫氏那慘然的樣子,景正明到底還是忍住了想要說的話語,只長嘆了一聲,帶著人離開了西院兒。

「小賤人,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且得意著,我要你不得好死!」

眼看景正明離開了西院兒,孫氏恨聲說道。

而這邊兒,景盛蕪則是施施然的帶著冷羽到了那府中刑牢里去,因著冷羽當年在宮里,什麼場面都是見過的,所以景盛蕪倒也不用瞞著她什麼,尤其是冷羽的性子,一看就是個安分守己的。

在那西院兒中,冷羽也算是一個妙人,能體察主子的心思,景盛蕪有心將她培養成為自己的貼身心月復,好好兒的帶著她。

景盛蕪身邊兒的奴婢不少,但真正能夠讓她用起來合心應手的,也就這冷羽了,此次出宮,她也只帶了冷羽出來,至于青鸞和黃雀這兩個宮女,景盛蕪則是都留在了長樂殿。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兩個宮女也是很听話的樣子,可景盛蕪總覺得她們身上有一股子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她也不能完全的信任這兩個女婢。

「公主,咱們這是要去哪兒?」看著景盛蕪只皺著眉頭帶著自個兒一路到那刑牢最深處去,冷羽終于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帶著你去看看這府中最是悲慘的一面兒,當年,我也差點來這刑牢走一趟,嘗嘗這里的刑罰呢。」景盛蕪聞言,當即笑著解釋到。「想來方才抓著的那些奴婢們。應該在這兒了。」

「公主去看他們干嘛,別髒了自個兒的眼楮。」聞言,冷羽雖然並沒有反對景盛蕪的決定。但到底還是皺著眉頭說了這麼一句。「如今公主乃是千尊萬貴之身,怎麼能夠輕易去到這種地方?」

「不妨事,我什麼樣兒的人,我自個兒還是很清楚的,如今我也只是去看看罷了,不然的話,長年只怕是要暗中將他們給救下來了。」景盛蕪安撫性的拍了拍冷羽。冷羽也就不再言語了。

景盛蕪的擔心,她自然是一听就能夠明白了的。

方才在那西院兒外,雖然長年幫著她們。將這些奴婢給抓到了刑牢里來,但是誰能保證長年能夠一點兒私心都沒有呢?

若是讓他將這些人給悄悄兒放了,回到了那孫氏的手中,只怕是景盛蕪在西院兒中就白忙活了。

「三小姐。您怎麼來這里了。」果然不出景盛蕪所料。長年根本就沒有將章嬤嬤和陳管事等人給直接正法了去,而是綁縛在了刑牢的柱子上,看到景盛蕪到來,長年冷淡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慌亂的神色。

三小姐怎麼會來這里?

「長年,對于本宮說的話,你倒是敢不听從了,不知道若是這事兒我稟告給了皇上,你說父親大人是會護著你。還是听從皇上的處置?」

看著長年那慌亂的神色,景盛蕪根本沒有一點兒要放過他的意思。當下淡然的說道,這刑牢中有牢頭兒坐的板凳,不過有點兒骯髒,但是景盛蕪倒是也不嫌棄,輕輕拍了拍就要坐上去。

身後的冷羽立刻悄然上前,將自個兒的手絹輕輕鋪在了那牢頭兒的板凳上,景盛蕪滿意的看了她一眼,方才柔然的坐下了。

冷羽,果然是一個很合手的奴婢呢。

「三小姐,這些人雖然是听從了您的吩咐抓了起來,但到底也是這府上的人口兒,人數也實在是太多了,在下不敢擅自做主處罰。」瞅著景盛蕪竟然有在這里訓問的意思,長年只得硬了頭皮解釋道。

「哦?」景盛蕪聞言,仿若很是詫異的挑起來了眉毛,「也就是說,在西院兒外本宮說的那些話,你都是忘記了去?」

長年一愣,身體莫名的抖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雖然年歲不大,今年也不過十四年華,但是她的身上卻莫名的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氣息,這讓長年只覺得危險不已。

「不是的,三小姐,在下只是……」

長年說了一半,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只是什麼?難道是在等待著父親大人過來,將這些下人給放了?還是等著孫氏親自過來,將這些下人從刑牢中解救出來?

「長年,本宮不想為了這些下人動用了本宮的金冊寶印,她們不配。」看著長年那猶豫的樣子,景盛蕪只淡然的說道,話語里的意思,卻是讓長年立刻睜大了眼楮。

「好了,你也不必再為難了,如今便是將這些人給處置了吧,章嬤嬤直接杖殺,陳管事鞭殺,都在咱們府上的正堂前行刑,其余和孫氏親近的人,全家發賣到那苦寒之地,不用再將他們養在這府中了。」

仿若看不見長年那驚悚的目光,景盛蕪只淡然的說道。連著就要打死兩個府中位高權重的嬤嬤和管事,並要將這一二十個人都全家發賣出去,景盛蕪那淡然的臉色卻沒任何的變化。

這讓那即使是跟在了侯爺身邊兒,看慣了黑暗和血腥的長年都忍不住心頭一陣子的驚悚,雖然景盛蕪這樣親手處置了許多的下人,但是她的眼楮里看不到一絲兒的害怕。

看來,這三小姐果然不是當年的那個三小姐了。

想到這里,長年苦笑了一聲,他還是恭敬的躬身道,「是!」

畢竟三小姐是公主,真若是讓她稟告到了宮中皇上面前兒,只怕是侯爺也落不了好兒,況且,現下盛蕪還沒有將那金冊寶印給帶出來,這若是拿出來,自己也得服從。

「盛蕪,這樣做,到底太過殘忍了點兒……」景正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看來他從西院兒中出來,便是匆忙趕到了這里,想來是想要救下這些孫氏的下人,然後送回到西院兒中。

「父親不是說不管麼?」景盛蕪倒也沒有起身,只端坐在著板凳上,看著景正明一字一句的說道。

她本來面容就極為美麗,如今這樣堅持起來,倒是有著別樣的風情。景正明仿若從她的面容上,看到了當年那巧笑嫣然的身影,當下那堵在自個兒心口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章嬤嬤和陳管事等一干眾人,本來想著侯爺到了這里能夠救下自個兒的性命,但沒想到,還是要奔赴黃泉,他們最後絕望的看了一眼景盛蕪,什麼都沒說。

尤其是陳管事,心下更是後悔不已。當年,他明明是有希望讓景盛蕪完全信任自個兒,然後在這府中繼續做了自己的管事去的……

相府正堂前,因著處理這兩個奴婢,一時間血紅之色染了遍地,那血腥的味道,讓府上的下人們都捂著鼻子,心驚膽戰了好多天,但是那讓如此行刑的少女,卻是臉色全然不變。

看著她那淡然的臉色,府上一干眾人都變了心思,本來看到她回來,還以為是當年那個毫無心機的囂張跋扈的盛蕪,現下終于明白了這人是會變的。盛蕪,早已不是當年的盛蕪了。

「老太太,這三小姐處理這後院的手段當真是太過血腥了點兒,難道您就不去管管嗎?」。琥珀將手中的千佛茶給老太太沏上了一壺,原本枯黃的茶葉在遇水之後,立刻變大成了翠綠的樣子,有隱隱清香從那壺中飄溢而出。

而若是仔細的看這茶葉,只怕是還能夠看到,在那翠綠色茶葉上,竟然隱隱有著佛紋,讓人聞看這就感到一股子佛意從里面滲透出來。

「說她?」老太太睜開了她那蒼老的眼眸,看著琥珀,眼中有了一絲精光閃過,「這盛蕪雖然心狠手辣,但是比起早年那囂張跋扈,不知道收斂的樣子要好多了。如今咱們府邸上也就她有點兒用了,老婆子怎麼能夠阻攔得了她?」

琥珀聞言,默然了許久。

眼下莫說是在祁安侯府這尺丈之地,听聞便是在宮里頭三小姐也是極得陛下寵愛的,說起來,倒也實在是個難對付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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