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讓位面意識投鼠忌器麼？」季明生道。
「是的。」說著，李長定想起那個帝國曾經大舉入侵過的位面世界，也就是夏語冰後來意外死亡的位面世界。
李長定曾經還奇怪，都已經擼起袖子，赤膊廝殺過了。顯然是一個已然撕破臉皮的世界，為什麼還能讓普通的帝國公民在其中位面旅行？
現在想來，位面意識見識了帝國的武力，是以投鼠忌器，頂多用因果羅網做些小動作，不敢逼得太過分了。
想想看，《純陽》位面中異界死亡之神的入侵，造成了多大的危害？雖然這一結果有相當一部分的原因是天帝欲擒故縱，兼且借刀殺人，所以一直沒盡全力對戰。可是其他的許多位面，便如大範位面，那可是連六階真神都沒有的啊！
「位面意識有這麼聰明麼？」季明生又ˋ有疑問了。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這些都是這百多年來帝國一點點模索出來的。至于位面意識嘛。」李長定看著深邃幽暗的蒼天，冷冷一笑，「誰知道祂是個什麼東西啊！」
季明生听了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哈哈哈哈！是啊。誰知道祂是個什麼東西啊！」
笑過之後，季明生問道︰「那麼表明態度呢？」
「就是分清敵我，讓位面意識對我們有個大致的判斷。」
「那我們跟位面意識是要做朋友還是做敵人呢？這又是由誰來決定的？」季明生接著問道。
「這種事情，我們自己就能決定。」李長定口中的這個我們，指的是他和林躍，還有定心和尚。
「不管是敵是友，只需在首航結束後將自己所持的態度告訴帝國政府就行了。」李長定繼續說道。
「是麼。那你的態度呢？」
「我已經釋放了整整五年的善意，林躍和定心也沒拖我後腿，雖然不一定也在累積功德，但顯然沒有逆天為惡，說不定當初我在九華山的試探之舉反而拖了定心和尚的後腿，希望他不要怪我。」說到這里，李長定嘿嘿直笑。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天道壓制才消失了麼？又由于在這個世界里，我們和你休戚相關，同氣連枝，天道對你的壓制消失了，我們身上的自然也就沒了，是麼？」
「沒錯，你果然聰明啊。」李長定笑道，「這五年的時間里，我不停地累積功德，除了自身的原因外，增加天道對自身的眷顧，減少壓制也是一個目的。終于，五年的時間，十多萬功德，終于讓這個世界的位面意識消除了對我的敵意，總算可以不受壓制地使用神通法力了。」
「這十多萬功德就那麼重要？我記得你本身就有幾十萬的功德在身啊！那些不能減去天道的壓制，這十幾萬的功德又有什麼用？」
季明生打開靈眼，看到李長定身上一圈圈的功德金輪，層層疊疊，聖潔神聖，如此多的功德匯集在一個人的身上，實是她平生僅見的。
「那十幾萬功德只是一個結果，不是天道壓制消失的原因。真正使天道的壓制消失的緣故，是我這五年來的一舉一動，謹言慎行，約束自身，行善積德的同時將自己納入這方世界的天道軌儀，事事符合天道軌儀。如此，位面意識對我的壓制才會消失。那十幾萬的功德，是我行善的另一個結果，與天道壓制無關。」李長定道。
天道唯力唯利！
並不是行善積德就能降低天道壓制了。好多對人道來說是功德的事，對天道來說卻未必是功德。最典型的便是方信在大範位面，守城有功，護住一城百姓性命，是有不少功德，但卻獲罪于天，惹來天罰。因為他違逆了天命氣運！
李長定在這個世界行事，固然是濟世救民，但也看功德氣數，會用種種方法手段繞開關隘，以防逆了天道。沙漠中的那些沙盜，沒有哪個的氣運是關系天下大局的，是以殺之無礙。
「將自身納入天道軌儀，你要做天道的棋子麼？」季明生疑惑道，成為棋盤上的棋子，實在是不怎麼樣的選擇。
「為了自身的目標，做做棋子又有何妨。」李長定淡然笑道。
他要在這邊修行悟道，總要和這里的主人搞好關系吧。一直和位面意識對著干，頂著天道壓制行事，即便是對五階者來說也是十分沉重的負擔，用來鍛煉道心，磨礪心性自然很好，不過若是要修行悟道，那就事倍功半了。
就比如仙道大世界中的方信，固然受到束縛，不復逍遙，但有所失必有所得，修行悟道，積累功德，那可是方便了不少啊。
李長定接著說道︰「況且，即便是做棋子，我也是最自由的棋子，可以隨時抽身而退，鳥都不鳥棋手的那種。」
「是麼？所以你才能煉制玄黃爐，接著煉制玄黃一氣丹？」
「不錯，若是天道壓制還在，別說玄黃一氣丹了，玄黃爐也是沒影的事。」李長定想起自己之前幾年，可謂是踏遍了神州大地，結果一件天材地寶也沒見著，最珍貴的不過一株千年人參，還是病人家屬提供，用來給病人治病的。
「早在幾年之前你就計劃好了麼？否則劉扒皮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季明生疑惑地問道。
「是有計劃。不過成不成功就不知道了，那時只有七八成的把握。畢竟，位面意識雖然大同小異，但誰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位面意識是如何行事的。雖有計劃，但卻未必成功。不過，現在看來，我們運氣還算不錯。」李長定笑道。
「劉扒皮的運氣也是不錯，玄黃一氣丹有指望了。」季明生有些郁郁不樂，看到壞人得意，總是一件讓人心情郁悶的事。可是李長定似是鐵了心地要給他煉丹，怎麼勸阻都沒用。
「指望？呵呵。」李長定古怪地笑了笑，沒有多說。
「又是玄黃爐，又是玄黃一氣丹，你不怕引來天罰麼？」季明生對九華山的那次遭遇還是記憶猶新，心有余悸。
「經過這幾年來的多次試探，我已經可以肯定，位面意識忌諱的是修仙之法，對于仙道器物並不在意。」
這幾年，李長定可不僅僅是行善積德，他也嘗試過教授別人簡單的修仙之法，幾乎是立刻，天道壓制瞬間加重，連那幾個接受傳承的人都是氣運直降，命不久矣。嚇得他立刻用神通法力抹去這些人腦中的修仙之法，刪除種種痕跡，之後才雨過天晴。
相反的，李長定試著煉制了幾件簡單的修者法寶，贈送他人，卻都太平無事。包括給白馬堂的主人開靈眼。
其間種種，著實古怪啊！
「好了，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嗯，你真的打算給劉扒皮煉玄黃一氣丹？」劉扒皮的行為，便是季明生也十分看不順眼。
「呵，那是當然。」李長定笑著道。
「可是他……」
「不用說，我心中自有分寸。」李長定打斷季明生的話，淡淡笑道。
「那樣的話，我沒什麼問題了。我去打坐練功了。」天道壓制消失了，她借機突破的計劃自然也就無疾而終了。可是她卻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不知是福是禍啊。
李長定微微頷首，仍是看著漫天星辰，淡然不語，任由季明生緩步離去。
第二天清晨，采納完朝陽紫氣後，李長定又看了會兒書，隨後帶領眾人步行上路，離開大雪山，走進沙漠，在沙漠中又盤桓了將近一個半月，給白馬堂的主人重新畫了一幅地圖，留在五年後用。
幾年未見，白馬堂的主人修為越加高深，居然已到了半步天人的境界，以他的年紀，可謂是驚世駭俗了。
離開沙漠後，向著東南一路前行，又過了一個月，終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盤龍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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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多元太虛同志，居家道士同志的打賞，還有多謝那位叫書友15121317……的同志的評論，指出了一處漏洞，是我思慮不周，不過這章內我已經打了補丁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