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農家女 第一百四十章 我不想離開家

作者 ︰ 一枝綠蘿

西施一怔,這家伙張口就來,為了給她出頭,「一家人」都出來了!

不過,大概也算一家人吧!他們公子跟小寒姐不就相當于一家人嗎?

「我哥來了,我哥來了,你們等著!」

那女人「登登登」跑到門口,帶著哭音兒喊了幾聲哥。

「怎麼,這麼半天還沒退掉嗎?我事情都辦完了,你還在這兒磨蹭呢?」

「哥,他們不給退,非說是保養不當!」女人拉著哭音兒。

「哼,我說退就得退,甭管什麼理由!」

那男人嚷嚷著一步跨進店里,撞得扶蘇往旁邊退了一下。扶蘇轉身,他倒要看看這是何方神聖,這麼大的口氣。

哪知他一轉身,那人頓時萎了,一縮脖兒,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大公子」,趕緊彎著腰說「沖撞了,沖撞了,真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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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給他妹妹使眼色,讓她別再嚷嚷了。

扶蘇淡然發問︰「你認識我?」

那人連連點頭,一臉諂笑。

扶蘇皺眉,他倒不認識這人。不過,咸陽很多人都認識他的,這也不奇怪。

「我丈人是中車府令趙高,我叫閻樂,在將作少府做事兒。」

「哦!」扶蘇點點頭,心里說,怪不得底氣這麼足呢,原來是趙高的女婿。趙高這女婿怎麼教的,連女婿的妹妹都這麼囂張!

他面無表情地說︰「那你處理你的事情,我就在這兒隨便看看。」說完,他就背轉身去。

「呃——,這個,」閻樂萎了,大公子在,這還怎麼接著處理,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閻樂看了下他妹妹,趕緊說︰「我們沒事,沒事了,不打擾大公子了。」

扶蘇也不搭理他,繼續看牆上的蠟染畫兒。

那人討了個沒趣,彎著腰退出去了。一邊退一邊催他妹妹,「走啊,走啊!」

那女人不明白︰「怎麼了哥哥,啊?你不是說在咸陽你想咋樣就咋樣嗎?

「你能不能不嚷嚷啊?那想咋樣就咋樣的人……」

西施從桌子後面出來,望著門外邊走邊互相埋怨的兄妹,不可思議似地說︰「沒事了?」

木木接話︰「可不是沒事了嗎?」。

西施睜大了眼楮,好奇地問︰「她哥哥很有本事嗎?她還想讓她哥哥砸了我家招牌。」

木木一撇嘴,「切,有什麼本事,也就是仗著他老丈人。」

「哦。」西施糊里糊涂應了一下,其實她也不明白中車府令是干啥的。不過將作少府她是知道大概的,那是一個人們眼中權力不小的衙門,職掌宮室、宗廟、陵寢等的土木營建。

扶蘇轉過身來說︰「今天不早了,把鋪面關了,回去歇歇吧!」

木木也趕緊點頭,她回家還有要緊事等著她呢。

西施看看這兩人,小聲問了一句︰「小寒姐她……」

「她挺好的,在膚施做瓷器呢。過一段時間就回來。」

「哦!」

西施本想問問,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便她想想還是算了。小寒姐不願意嫁給七哥,她就希望大公子把小寒姐風風光光娶了,要不小寒姐就要老了。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扶蘇問︰「西施姑娘,你還要問什麼嗎?」。

這姑娘他以前沒仔細打量過,那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小寒身上呢,現在看,木木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撅著小嘴的樣子很惹人憐愛。

西施咬咬嘴唇,鼓起勇氣抬眼望著扶蘇︰「大公子,你會風風光光地娶小寒姐嗎?」。

扶蘇一歪頭,自嘲地笑了,「如果小寒姐願意,我就願意。她要多風光都可以!」

西施禁不住把手放在胸口,一本正經地說︰「那我就放心了。」

扶蘇被她逗樂了,這姑娘挺有意思,替小寒操心,倒像是她的娘家人。

嗯,木木找了個好姑娘!

回家的路上,木木有些心不在焉。他惦記著西施回家後的反應。

扶蘇故意逗他︰「木木,那西施姑娘有點膽子小啊。」

木木一擺頭,一邊趕車一邊說︰「姑娘家要那麼大膽子干什麼,這樣挺好。」

他心里說,像小寒姐那麼大膽子,我還怕呢!

「木木,你今天嘴皮子挺利索,我以前倒沒發現呢!」

「大公子,平時我只听您的吩咐了,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吵架的本事。今天嘛,總算有個發揮的機會。」

「臭屁的你!」

……

「大公子,這女人在外面做生意,是挺不容易的,我們今天不過去,她真就被人欺負了。」

「嗯!」扶蘇也正在想這事兒呢。

「小寒姐會做生意,可是……」

「木木,我知道你的意思。」

扶蘇想,這件事不能縱著她。回來就讓她好好在家養著,哪兒也不去。何必受那些人的閑氣呢?又不是揭不開鍋的日子。

……

「大公子,那個閻樂,我听說過。」

「哦?就那個德性?」

「哼,就那個德性,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古人說的話真有道理!」

「不是說趙高招贅過一個女婿嗎?是這個嗎?」。

「就是,我正為這事不忿呢。真為我們贅婿丟臉!」

「哈哈哈……」

一晚上,西施糾結壞了。

她下午還擔心小寒姐嫁不出去變老了,沒想到回到家就有一個「好消息」在等著她。

現在她才明白木木說的「一家人」是什麼意思。

敢情這家伙早就打上她的主意了。

父親和哥哥好像很滿意,雖說是讓她自己拿主意,但他們一個勁兒地為他說好話。

「小妹,那木木為了你連贅婿都願意做,你想想,有哪個男人有這個勇氣?反正你哥哥我是沒有的。」

「小妹,你今天是沒在家,你要在家立刻就得被他感動了。」

「小妹,你要是不出嫁也挺好的。咱爹老能見著你,別人也不敢欺負你。」

「小妹,咱家不缺錢,就缺個讓我們對你放心的人。」

「小妹,他要是到咱家來,我肯定對他好,決不欺負他。」

……

西施頭都要大了,「七哥,你別說了,你快煩死我了。你要是把這勁頭用在,用在那啥啥人身上,她不早就進門了?」

哥哥立馬就啞火了。

嫂子不滿地「哼」了一聲,調轉槍口閑閑地說︰「這婚事呀,我看不咋地,只是個跟班,要是大公子本人就好了。」

父親不滿地看了看嫂子,肯定是嫌她市儈。

西施煩惱地想,她真是個沒主意的人,今天沒主意,明天也不會有主意,後天也是,可是他們還要讓她拿主意。

早上起來,父親就在房門外等她。

看著她的黑眼圈,父親問︰「是不是煩惱了一晚上?」

「嗯。」

「是不是沒主意?」

「嗯。」

「你討厭他嗎?」。

「不。」

「喜歡他嗎?」。

「說不上。」

「那你要等等看,還是要讓爹幫你拿主意?」

「……」

終于,西施說︰「我不想離開家。」

「好了,爹明白了。」

胡家回話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木木興奮啊,激動啊,丟三拉四啊,听不懂人話啊……

他腳底下就像裝了個陀螺,一會都閑不住,轉來轉去翻黃歷,翻完黃歷又轉來轉去。扶蘇看他轉得可憐,就把他叫過來。

「日子都看過了?」

「看過了。好日子就是過年前一天。」

「行,你沒父母,我也不能當你父母,讓有財臨時當你家長吧,幫你把這個程序走了。」

「哎,行。我正為這事兒發愁呢!」

「好在招贅也簡單,全家人聚在一起見證一下,你住過去就行。」

「……」

「木木,你怎麼了?」

「大公子,事到臨頭,我發現我還是想娶媳婦,不是想入贅。」

「我理解,這事兒你自己決定。」

「可是,可是我還是想讓西施當我老婆。我就是覺得入贅矮了一截兒,心里一時接受不了。」

「嗯。我明白。不過,事在人為呢,你入贅也不會變成閻樂,不入贅也不會變成閻樂。想讓人高看一眼,就做出讓人高看的事情來。」

「嗯。」

「你就當你從此有家了,有妻子,有父親,有兄長。」

「嗯,大公子這麼一說,我心里忽然覺得這樣挺好。」

胡家很開通,這麼快的時間居然就同意了。

有財打扮得精精神神,陪木木過去。

扶蘇不能出面,他要是出面,人家婚禮的風頭就全被他一個人搶了,那像什麼?

他送了厚禮,是全套的錦繡帷帳和被褥。雖說是招贅,他不能讓胡家小看了木木。

胡家也很重視,招呼了一大群東海在咸陽的老鄉。

他們做生意的,不想把厚此薄彼做得那麼明顯。反正他們請客的意思到了,你們能來便來。

結果,恕已和怨人也到了。

這二人一來便羨慕胡家的富有。看看那一扇扇的豬肉和羊肉,看看他們後院那些拴著的驢馬,看看那些來往穿梭幫忙的伙計,再看看那些衣著整齊鮮亮的客人,看看胡老爺子高興得一撅一撅的山羊胡子……

而做他們這一行的,要是名氣不大是沒人請的。這幾年哥倆兒也就混了點吃喝,論財產卻是沒什麼的。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作為胡家的關系戶,陶瓷店少東已缺代表他父親也來了。

已缺不喜歡恕己和怨人,但三個術士湊在一起,既不能談交情就只好談行業動向。

恕己說︰「獻玉先生是越來越火了,你看把直道堪輿的差事都拿到手了。」

怨人說︰「走了這久久,昨天剛回來,一看就志得意滿。」

恕己說︰「可不是?他一回來今天早上門口就有人等著了。他不在的時候還老有人打听。」

怨人說︰「是啊,你看看人家的風光!對了,那個步雲的發展也不錯,听說是和獻玉先生一起去的。」

恕己不屑地說︰「他?不過是仗著有個好師父推薦,其實本人是沒什麼本事的。」

怨人轉向已缺說︰「老弟,你知道那步雲的師父是誰嗎?」。

已缺問︰「誰?」

怨人放低聲音,仿佛說的事情是絕密一樣︰「他的師傅是候大域候生,前幾日皇上讓候生和你師父盧生一起去尋找仙藥,這兩位高才目前已經離開咸陽了。」

已缺點了點頭,盧生對他有看法,他好長時間沒去盧生府上了。關系現在淡淡的,確實也不知他的動向。

恕己接話說︰「不過,已缺老弟,你也不差呀,听說咸陽幾個官窯作坊的事情你都有份。」

已缺只好說︰「只是幫忙派事兒,召集開會,不是主事的。」

怨人說︰「這還不叫主事?慢慢做下來,你就厲害了。你想想,你才多大!」

恕己說︰「確實了不起。哥哥我是羨慕得不得了。已缺,你跟哥哥說說貼心話,听說你是得了什麼人的推薦才得了這個機會?」

怨人說︰「對呀,你說說!」

已缺只好說︰「我家的窯和胡家的鋪子有合作關系,胡家鋪子平時是小寒姑娘在打理,大家合作久了,所以……,做事嘛,找熟人,就這麼簡單。」

恕己和怨人交流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哦」了一聲,這小寒姑娘厲害呀!

已缺見他們那若有所指的眼神,心里就不舒服,就說要出去找找人。

恕己拉住他,「哎,老弟,先別走,我听說這幾個窯的事大公子都有插手。」

已缺搖頭,他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涉及到大公子的事情從他嘴里說出來是不大好的。

那兩人又了然地交換了個眼神。

已缺真是煩了他們,動不動就打听、猜測、臆想。他俯子故作糊涂地說︰「我听說江平的墳被人掘開了,是什麼人干的呢?真是缺德!」

那兩人一下僵住了。

片刻之後,恕已說︰「真的嗎?這事兒做得,真是,真是……」

怨人也說︰「就是,這事兒做得……,唉!太遺憾了!」

已缺站起身來,說︰「咳,遺憾不遺憾吧,江平也到頭了,怕有些人最後也是同一個下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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