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農家女 第六十九章 染色工藝試驗室就要開張了

作者 ︰ 一枝綠蘿

黃羊肉並不好吃,腥味重,又有些柴。但其他人都吃得很開心。如果加了孜然和辣椒會好些,但這兩樣東西一個在美洲一個在西域,現在是想也白想。

走的時候,老八單獨準備了一份,讓小寒姑娘帶上,大概這就算見面禮了。小寒道了謝,她對這人的印象不錯。能和扶蘇坐在一起烤肉的,必然是扶蘇信任的人,她得表現出足夠的重視。

回來的路上,扶蘇說︰「你要的白土找到了。」

寒洲愣了一下,她沒有跟扶蘇提白土的事吧?她只是找老鄧打听,老鄧到現在都沒有回信,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扶蘇又說︰「現在你不用發愁了,你想怎麼試驗就怎麼試驗,我都能供得上。」

這下,寒洲想起來了,上次做試驗的時候正為白土用完了發愁,怕那一窯失敗了應人師傅沒信心跟她一起做下去。()當時記得是跟他念叨過幾句,兩人還生了誤會。沒想到他放到心上去了。這件事兒做得倒是挺漂亮,不聲不響地就辦好了。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早告訴我?」她嗔怨了一句。

「這算什麼大事兒,吩咐下去讓人找就是了!」扶蘇不以為意地說。

哼,皇子挺威風啊!

「當然是大事兒,對姑娘我是大事兒,對大公子也是大事兒,有了這東西,官窯或者全咸陽的窯都能實現跨越式的發展。公子就等著我幫你賺錢吧!」

「姑娘說得夸張了吧?有這麼歷害?」扶蘇不太相信。

「當然,這東西做好了,運到國外去,貴比黃金的,可別不敢要價啊!」

扶蘇狐疑地問︰「姑娘又知道?」

寒洲吐了下舌頭,剛才一高興又說多了,只好訕訕地說︰「公子就當我吹牛,但做買賣呢,要價當然要高,還價也是正常的。只不過,咱能生產,那匈奴人不能,西域人也不能,他們沒有參考標準,你說什麼價就應該是什麼價了。」

「小寒,我發現一說起賺錢你就兩眼放光,不過,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獨家生產呢,你就可以賺獨家的錢,若是把你的經驗和想法給官窯呢,你賺的就少了,你不心疼嗎?」。

寒洲撇嘴,扶蘇把她的格局想得太狹窄了。「公子,我要那麼多錢干什麼?我要賺錢,有的是來錢的道兒,我這是賺點小錢解悶呢,懂不懂?再說了,公子把官窯做好了,不是有公子的一份功勞嗎?我這不是為公子著想嗎?」。

扶蘇甚為欣慰地拍拍胸說︰「我就知道是這樣,只不過想讓姑娘自己說出來罷了!」

嗯?被下了套了?寒洲不滿意地橫了他一眼。

扶蘇哈哈大笑。這麼可愛的女子,全心全意地為他打算,他是多好的運氣才能遇到她啊。可惜還沒答應嫁給他,真讓人上火啊!

他得好好看著她,全咸陽的男子,有一個算一個,來一個消滅一個,直到把小寒的猶豫全部打掉。關于家中父母的話,扶蘇是相信的,但他也相信主要問題不在這里,而是在他身上。小寒想幫他甚過小寒喜歡他,她對未來似乎過于悲觀了,不敢把她的未來和自己綁在一起。他想,他應該有能力讓她看到更好的自己。

身為皇子,也很可憐啊,簡單的事情卻給了對方那麼大的壓力,特別是思慮如此深入的小寒。可是,他能選擇嗎?

……

寒洲拿了黃羊肉直奔蒿子姐的家。她不喜歡吃,又沒法存放,還不如給那群孩子解解饞。

今天的收獲是三大袋子花朵。木木是個很好的管理人才,他讓人只掐花頭,不要睫葉,而且一袋子只裝一種花,這樣她處理起就容易多了。怎麼處理她沒做過,今天這是看見花了,臨時起意。但想來總要搗碎成汁才行,為了防止發酵發霉,可以把汁液晾曬成粉,用的時候摻水應該就可以用了。

她也只能想到這步了。最保險的辦法是明天就過來試著染一染。

蒿子姐很高興,孩子們也很高興,一大塊黃羊肉夠全家吃的了。搗碎花取其汁液對孩子們來說跟玩似的,當下就一口答應下來。

寒洲今天走得太遠,實在累了,本來還想找胡老爺子談談擴大經營的事兒呢。但是,算了,錢是掙不完的,不差這一會兒。

路過李斯的小書房,天已經不早了,老爺子應該已經回來了。

進了小院,老鄧正好從里面出來。老鄧笑了笑,向她招手。自從上次老鄧幫她處理那些死雞,兩人關系親近了不少。

「姑娘,你讓我打听的事情有了眉目了。」

「哦?」寒洲面露喜色,今天有兩個關于高嶺土的信息了。

「那地方在咸陽的北邊,離咸陽二三百里,屬于雍州同官,有個叫陳三的是咱家大公子的部下,他的家鄉有這種東西,據他傳來的消息,那礦層不厚,有三四尺,但到處到是,開采起來也不難。他們小時候挖煤的時候,就會挖到這種白土礦,也有叫觀音土的。」

寒洲明白了,北方很多高嶺土就伴生煤礦,這種情況山西朔州、懷仁比較常見,她對陝西這一帶情況不熟悉,才一片茫然。听老鄧講的方位和距離,這地方差不多就是銅川那一片。

倒真是跟銅川有緣!可惜此生和前生都沒去過銅川。只是地圖上見過。

進了書房,探頭往里看了一下,架子上沒有她要抄的東西,李斯正在看書,她準備不打擾老人家就偷偷溜掉。

「躡手躡腳的,跟捉鬼一樣!」

老人悠悠地說了一句,寒洲只好收住腳轉過身來,說︰「不是不想打擾您嗎?」。

「我看你作奸細挺合適。什麼人把你派到我身邊來了?」

老人拿腔作調的,看來心情不錯。炕幾上擺了一個茶杯,正是她前幾天帶回來的。綠綠的茶湯,白白的杯子,看著非常養眼。

寒洲看他心情好,也陪他玩笑幾句,「我是上天派來陪伴您老人家的,主要工作就是逗悶子。」

李斯呵呵一笑,這姑娘想做就做,做就做好,生意打理得有聲有色。現在用上她那店里的東西,就快成了一種風尚。誰家待客有一套白瓷的茶具,那就特別有面子。前幾日去老候府上,老候還跟他吹噓,說這東西多貴多難得。他當時給他面子,也沒說什麼。要是說這東西一生產他家就有了,那老候的表情還不知道有多精彩。

「小寒啊,听說公子扶蘇老去你那店里?」

寒洲一怔,什麼行動都瞞不過這雙眼楮嗎?她也沒想瞞著誰,就是正大光明地來往。問題是有人盯著終究不爽。

「啊,有時候來店里轉轉。或買東西,或者只是隨便看看。」

李斯了然一笑︰「扶蘇人品不錯,做丈夫是上上之選。就是不如我兒子。他從小就打不過我兒子。」

寒洲被這話雷到了,這話該怎麼接?

僵立了一會兒,她問︰「先生您還有事嗎?」。

「沒事兒,去休息吧,賺錢要緊,身體也要緊啊!」

她一溜煙逃了出來。身後是老人嘿嘿的笑聲。

胡老爺子一听小寒的想法,非常贊成。女性用品歸為一類,陶瓷用品歸為一類,按顧客類型和消費水平分流,把產品送到千家萬戶去。

最近銷售額一直在提升,店里的商品漸成時尚,很多人只知她的女兒在那店里干活,卻不知那店就是他開的,這有點偷著發財的意思。

伙計們的家屬有的在家里做些家務,沒有別的進項,男人們隨著兒子們常年在外面跑,女人們生活得也沒什麼意思。小寒能給她們找些活兒干,也是一條出路。

想好了,就干就干,老人立即答應去談店面,最好是兩家店離得不遠,好相互照應。

剩下的就是培訓和招募人員了。

小寒負責設計、培訓和幾個關系戶的外聯。

蒿子姐的大女兒叫韭兒,二女兒叫豆兒,三女兒叫苗兒。寒洲去的時候,三株植物已經把家打掃得利利索索,開始試著染布了。新布她們不敢試,用的是自己的舊衣服,幾個姑娘捆扎完了又拆,生怕染壞了。

蒿子姐是個利索人,找了兩個針線不錯的街坊先做寒洲畫的小衫,手快的那個已經成了一件。寒洲把工錢立刻給了那街坊,那人很高興地拿了新布走了。寒洲放了一些錢在蒿子姐這里,只說照這個價錢給,隨後蒿子姐給個帳目就成。至于蒿子姐一家的報酬,隨後按染的成衣另算。

男孩子們讓蒿子姐趕出去了,要不太鬧騰。寒洲拿出準備的工具和豆兒進里屋,趴在飯桌上,開始授課。她在一塊新布上用炭粉畫上細的線條,連續畫了一組幾何圖案,在圖案的四角填充上規整的菱形花瓣。在中間大的空間畫了一只年畫風格的兔子,兔子身上畫了風車樣的花紋,整個畫面看上去豐富、飽滿,安詳。

「你看,這就是一個門簾。掛在牆上它就是一幅畫了。我們先從門簾畫起。」

豆兒激動地點點頭。她的手有些發顫。寒洲和她到院子里找了一塊舊門板,在上面畫了向個幾何圖形,先讓她練線條,又在牆壁上畫了幾個可愛的動物,讓她照著畫。今天的授課就到這里了。她得回去試驗蠟染。鐵匠鋪的老師傅已經把銅刀做好了。

從農莊帶回來的花兒已經搗碎,蒿子姐很細心地用少量的水過濾了,盛在牆角的盆子里陰干。春天和夏天可以,到了冬天沒有花了,這些染料恐怕就不好找了。問了蒿子姐,她原先染布也只用黑色和藍色,鮮亮的顏色是沒有的,不過見過別人染成紫色的,不知道人家那是怎麼弄出來的。

寒洲想了想,還是得到藥店去。

她是藥店里的老顧客了。人家知道她來不是為治病,總是有一些奇怪的理由。她問有經驗的藥工,哪種東西一下水就容易出色,她想染衣服。人家告訴她紫草、紅花、茜草、黃桅子、五倍子、蘇木、藎草都可以。有的用根,有的用睫葉,有的用花兒,有的用果實。

一下子有這麼多可用的東西,把寒洲樂壞了,再加上她原先有的礦物顏料,基本的顏色她就都有了。雜七雜八買了一些,高高興興打道回府,她的染色工藝實驗室就要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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