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獨寵 122 中南半島

作者 ︰ 慢慢來吧

古代搞改革是件極其危險的事,尤其是上位不久的新君自己動手。即便動靜不大,甚至說只是做一些順理成章的小改動,但從袁懿把原來的東宮班底全部派出去這一點來看,就知道他心里其實也不是非常有把握。

王子和公主結了婚,從此無憂無慮,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這種事只存在于童話里,更不用說王子公主成了帝後,面對偌大的國土,負擔數以億計的百姓安康,責任在身,自然憂思日盛。顧辭別的幫不上忙,只能想辦法幫忙在民間宣傳新政的各種好處,並通過經濟利益來給予實際支援。先把大家的目光引向中南半島,讓經過多年鎖國政策的百姓百官們了解來使的三國及其周邊國家是何等情況和歷史淵源,相信有許多人能窺見其中商機,願意與皇家產業一起做南方生意,甚至舉族南遷。

縱觀此間歷史,唐朝末年經歷了黃巢之亂後,唐昭宗還沒來得及被朱溫毒死,就禪位給了定朝開國皇帝定太祖,朱全忠、李克用與李茂貞等人也沒來得及冒頭,展現逐鹿天下的實力,就拜服于定太祖的黃袍之下,更不用說五代十國那一大串名字讓人記得頭都大了的君主,或壓根不在史書上出現,默默無聞地湮滅,或留下作為良將名臣,留下濃重一筆,宋朝的名士也成了定朝大家,例如一串姓趙的人因為‘神將’趙匡胤、趙匡義兄弟得列公卿之位,後代勒馬轉文,出了畫仙趙佶、倡議言官制度和‘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趙禎等杰出人物,成為長盛不衰的定朝第一世家,如今的趙孟宣大家就出自趙氏嫡脈。

當然,李煜及其著名的亡國詞也是有的,他祖父李昇得封吳越樞密使,與靜海樞密使吳權勾結,趁著大理動亂和匈奴入侵,想與定朝隔長江而治,自封吳越王。吳越指閩浙一帶,即如今的安東城和荔南城等沿海一帶,靜海是顧辭所知道的越南、廣西一部分,原只包括北部的安南,自立後入侵南部的日南,開啟內戰模式。大理即為南詔統一六詔後改的名,已歸唐百余年,原南詔王獲封大理樞密使。當時樞密使與吐蕃屢敗屢戰,‘屢覆眾,國耗虛’,終于引發起義,其手下的漢人權臣鄭氏弒君自立‘大長和國’,屠戮南詔王室八百余人,南下吞並驃國北部,並將在漢時的哀牢古國所建的撢國滅國,幾乎一統橫斷山脈南部。

當時的皇帝定穆宗先通過海路聯絡大理和靜海後方幾國,除了中間的暹羅正在和高棉撕打得熱鬧,無暇分身,佔城和驃國分別是大理和靜海的死對頭,很願意出把力,時不時騷擾劫掠一下兩國,當時中南半島最大的帝國高棉也貢獻力量,真臘還在其版圖內,通過真臘地區時不時煽風點火。定穆宗轉而專心干匈奴,把他們虐到于闐以西,然後才來收拾南邊。灰心喪氣的只能西行,走出瓦罕走廊那部分險些被喀布爾附近的山地部族弄得團滅,以致于另一部分從疏勒、伊寧西去的匈奴人遠遠跑到本都海(黑海)附近生活,被稱為突厥。

騰出手來的定穆宗第一招棋就往夾在靜海和吳越之間的柳陵城、平南城一帶增兵,設立楚荊樞密使,通過佔城給原來日南的反抗力量黎部送去許多物資支援,打敗吳權,逼其避于海上,遇風暴而死。隨即黎部北上統一安南和日南,歸于定朝,得賜名‘安南’,當地稱為‘黎朝’。然而幫忙打吳權的佔婆人沒有听從定朝號令,離開日南,與安南繼續撕逼。定穆宗沒急于解決中南半島兩個盟國的糾紛,駐精銳部隊楚荊圍著吳越國,大舉屯兵于平南城、昌黎城一帶,擺出兩線作戰的架勢。

其時大長和國已依附吐蕃,鄭氏國君被吐蕃改封‘日東王’,取消‘兄弟之國’的地位,改為君臣關系。定穆宗遣使宣告,若大理斬鄭氏一族歸降,定朝出兵平蕃,不然就一掃六詔,光復大理。在大長和國與定朝疆域相接的拓東和會川兩地,直面定軍壓力的拓東節度使段思品暗中聯絡其他各處節度使和部落首領,趁著進大和城覲見鄭君時,控制城內守軍,斬鄭君和皇宮內親眷近百首級,押械鄭氏族人,迎定軍入城,率六詔‘棄蕃歸定’。

青唐吐蕃怎會甘心商道和糧倉就這麼沒了,自然要和定穆宗約架。著名的三都谷之戰,開創了華夏對外戰爭以少勝多、傷亡最少、戰損比例最大的戰役之一——定軍陣亡不到七十人,殲敵近萬,而且還是六千打敗三萬。從此分崩離析的吐蕃再不敢對中原政權調皮。

終于只剩下吳越國了,詞帝李煜面對定軍,乖巧地主動去除國號,改稱‘江南國主’,並貶損儀制,撤去台殿鴟吻,以示尊奉朝廷。但吳越軍沒撤,趙匡胤和趙匡義兄弟倆帶領的定軍沒有手軟,直接十五日內搞定,才子被俘送京師,仍獲一個‘違命侯’。

經過這番動亂,定朝前所未有的重視南部靖邊,派軍移民,任命高素質的官員和將領,成功的固守了大理,使其再未離開過中華版圖。安南也在官方的控制下,全面接收中原文化,北部以國都升龍府為首,識漢字說漢語,皆視己為漢人,日南南部與佔城接壤的地方,因定朝的介入退兵休戰,但連年戰亂人丁銳減,涌入許多暹羅和高棉之戰的難民,他們自立自治,哪邊的管都不服,讓佔城和安南都很頭疼。直至百年後來自中原荔南城、與佔城交好的李公蘊領導他們依附于定朝,被並入安南地區的版圖,才最終穩定下來。

定朝雖然學習了唐朝的經驗,控制邊軍藩鎮的武力,但沒重視女人問題,後宮總是人滿為患,傾軋撕逼得厲害,鬧得子嗣不豐。末期只得一個羸弱庶子登基為帝,朝政毀在寵信太監、只依靠娘家的听政太後手里。無數唯利是圖的太監和依附粗鄙國舅的豪商們涌向南方和沿海地區,搞得富庶的南方與北方政權非常反感和對立,生生忘了定太祖建都于昌京的初衷是為了‘天子守國門’。

依顧辭粗淺的地緣政治眼光看來,定朝的最大功績之一是把位置類似于海河流域的許多小河擴展成了最北邊的這條涴江,利用山形地利,遏制了漠北高原的鐵蹄南下。之二是沒有出現過宋朝的綏靖政策,一直堅持游牧民族分而化之這一政策幾百年不動搖,什麼鮮卑、突厥、柔然、鐵勒等都按漢時說法統稱匈奴就是定太祖延續下來的慣例,每地各族互相混居,不讓說同一語言的某族獨大,還頻繁流放或派出漢人去摻沙子,西域黨項的西夏,東北女真的遼、金,北邊的黃金家族等國目前還沒影子,匈奴一直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每逢中原有點亂子就湊上來,被打怕了就散開。功績之三就是讓中南半島的小國們對于‘北方大怪獸’消減了許多恐懼和抵制心理,更多的是對中原文化的向往,甚至主動願意並入定朝享受國民待遇。這個效果與定穆宗‘民商通西域,名臣鎮西南’的國策有關,派到江南以南甚至中南半島的都是好官能吏,比如耳熟能詳的半山老人王安石,把他的施政理念在這片‘蠻夷’地界揮灑了一大圈,強軍定民,知天命之年入閣拜相。至于他的死對頭、砸缸的司馬光,因為沒機會‘為反對而反對’,並未陷于黨爭,在洛陽二十幾年不聞政事,安逸地編纂《資治通鑒》。

濟朝開國的元宗正是定朝江南派系的代表,然而他心里非常明白,北方抵御外族的強勁武力才是決定因素,作為唯一一個嫡公主的駙馬,濟元宗一開始就配合家族,暗中聯絡四方都護,在朝綱不振、邊境面臨匈奴壓力頻頻告急的狀況下挺身而出,捐資捐物,成功贏得軍民好感。然後上演‘清君側、誅佞臣’,公主也幫老公解決了繼母,于是夫妻倆作為四歲的小皇帝庶弟僅剩的親人開始監政。可惜小皇帝一年後死于天花,堅決不接受女帝的百官擁立元宗,公主同意了,至少兒子以後也是皇帝。只是她沒能捱到當上太後那一天,兩年後死于舊疾復發。

濟元宗不遺余力地整頓邊貿和吏治,本已紛紛鬧著自立的大理和安南又安靜了一段時間,好景不長,濟元宗曾孫子繼位時,因為家族整體武力值實在是不高,更愛誤國空談的書生,已經漸漸被匈奴壓著打了。

與此同時,隔壁扮柔弱許多年的康藏高原也在發生一系列動亂,‘禁佛崇本’的達瑪贊普被刺身亡,一場席卷吐蕃全境的奴隸平民大起義之後,吐蕃奴隸制社會全面瓦解。一個號稱是文成公主後裔的薩迦派高僧班智達冒出頭來,拿出定穆宗虐完青唐吐蕃後頒發的‘大寶法王’金冊,游說眾部落恢復‘會盟制’,推選僧相和法王國師,止戰抗濟,共同治理草原,形成了政教合一的薩迦地方政權。薩迦與匈奴達成默契,對匈奴借道去靖西三關一帶打草谷大方放行。而大理在薩迦吐蕃的壓力下,再次分化為六詔,時蕃時濟,只有南詔堅持接受濟朝的指派和管轄,甚至派了兵助濟鎮壓叛亂。

安南也意識到濟朝的羸弱,黎朝的最後一任領袖自立為帝,史稱‘臥朝帝’,遭到不願意‘惹怒北方大怪獸、月兌離中華文明’的官民們集體反對,在其死後沒依遺詔尊其幼子為帝,反而擁立漢人權臣陳李為首,接受濟朝委任,稱為‘陳朝’。佔城雖然與日南的李族交好,但對陳朝很是不爽,他們精悍于海戰,時不時從海上進入紅河三角洲打打劫,各有勝負。李族的兩不相幫和濟朝鎖國袖手旁觀讓陳朝很生氣,‘欲因其亂而取之’,甚至‘置百官,制朝儀,定服色,帝王之規模可見矣’。濟朝末帝受匈奴和羯夷夾擊,自毀國祚,讓陳朝放心大膽的稱了帝,這一舉動受到升龍府為首的曲、楊等北方權臣世家大力抵制,陳朝遂遷都南面的清化,李族為防備陳朝南下,在順化建立武裝力量抵抗。

大虞建國時,吐蕃被一路追殺匈奴的太宗順手滅佔主力,只能又一次龜縮,把力氣都使在橫斷山脈。吐蕃的奴役讓五詔與南詔時打時和,互有消耗,南詔相對五詔的實力已不佔優,全靠大虞平南軍的震懾才撐得了這麼些年。

佔城和陳朝就打得熱鬧了。一會佔城的船在白藤江退潮時,被事先埋下去的包鐵皮木樁扎穿團滅,一會陳朝跑去佔城的主場打回來,被嚴密的象陣逼退,兩邊也都遇到過損失慘重的風暴。太宗開海貿時順便讓人來調停了一下,兩方暫時和解,可惜現在又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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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愛好旅游的人,東南亞簡直是必去之地,知道三國的來意後,顧辭很得瑟地貢獻了自己在中南半島轉悠的見聞,那麼多博物館和古跡也不是白看的。

那時的越南給她的感覺很糾結,既害怕中國大怪獸,又對自己‘半島小中華’的背景引以為豪。除了近代的敵對原因,從歷史上也把中國作為假想敵,所有的越南英雄人物都有一個共性就是‘抗華’,但又處處願意學習和接受中國的文化和細節,甚至最受歡迎的歌曲和明星都是中國的,會漢語的普通人也最多。然而在這個時空,經過定朝的洗禮,這種對立情緒非常弱,陳朝的自立更像得不到糖吃的小孩鬧脾氣,‘你居然不理我,我生氣了’這種。所以進一步開展漢語和漢學教育,讓他們認同感更強,數十年後,安南和柳陵城沒區別。不過顧辭對‘陳朝’二字的印象實在不好,她做攻略時曾多少了解了一些越南那個陳朝的歷史,根本就是個‘亂X家族’,皇室的公主們都不用招駙馬,陳氏家族內部解決,表兄妹成親都不算啥,同姓的堂兄妹也沒少生孩子,佷子娶親姑姑,夫妻倆的親祖母或祖父是同一個人等等,各種匪夷所思的交叉婚配都能在陳朝史書里看到。當時她還感慨,居然沒和古埃及一樣,生出許多奇葩畸形的孩子來,陳氏基因真好啊……

佔城她更不喜歡。安南與佔婆,一個是中國文化的分支,一個是印度文化的延伸;一個是儒家學說的繼承者,一個是婆羅門教的傳播人;雙方人種上有差別,文化上不兼容,思想上不相諧,偏偏領土相近,不打都不行。並且佔城遵循了印度教教義,沒有任何文字歷史記載,一切靠神話傳說,口口相傳。這也是為什麼安南佔了他們的地,他們再拿回來也統治不了。馬老先生說了,野蠻的征服者總是被那些他們所征服的民族的較高文明所征服,這是一條永恆的歷史規律。佔婆人沒有儒家文化中所提倡的「修生養息」的概念,絕不言和,西面和陸真臘對掐、北面和安南死磕,南面也在和高棉打——連年戰亂,生產凋零,人口消耗得非常厲害。但此時貌似赫赫有名的「佔城稻」還沒傳入中國,顧辭立刻寫信給蕭柏舟,一定要在南方推廣種植,善莫大焉!

對于驃國,顧辭沒印象,應該是消失了的一個古國,如果能並入大虞再好不過。然而看到驃國現在的位置,她還是想到了緬甸的‘果敢族’。前世的緬甸人一開始與南詔人同源同根,據說是南詔南下時,留守後方伊洛瓦底河谷的屯田軍民繁衍而成。南詔衰落後,他們建立了自己的蒲甘王國,北進雲南打大理,南佔馬來半島扼住馬六甲,向東擊退高棉帝國的擴張,與高棉並列為當時的強國。再過個幾百年,強壯的象軍慘敗于元軍鐵蹄,蒲甘滅亡。新王朝再次統一,又與明朝打了很久,奪回北邊許多地區。明末永歷帝率殘部逃至緬北被俘,緬軍向追殺而來的吳三桂獻出永歷帝,明軍殘部卻逃入果敢地區,成為十分之九都是漢人的‘果敢族’,而此片叫做‘麻粟壩’的地域有另一個以特產聞名遐邇的稱呼——‘金三角’。清朝時,緬甸已經消滅暹羅、吞並老撾,橫掃東南亞,數次與清軍交手,雙方皆損失慘重,十全老人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這邊的兩股小叛亂。暹羅趁機獲得喘息機會,得以從亡國邊緣復興。

暹羅目前剛月兌離高棉人的控制,自稱‘泰’,即為‘自由民’之意,對自己國家的共稱為‘ 泰’,意為‘泰人之地’。哪怕是現代的泰國人國號觀念都很弱,一般以都城來稱呼朝代,或就叫 泰,特別LOCAL。泰國認為暹人祖先來自于雲貴一帶,所以和中國關系一向很好,而且從建國第一位君主開始就信奉佛教,幾乎全民皆僧,有‘黃袍佛國’的美名。而佛教是世界宗教中為數不多遠離戰爭和政權的宗教之一,因此泰國的形象很平和,侵略性不顯,一般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為多。現在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建立王國,不曉得大虞有沒有機會將之收入版圖。

此時的真臘已經是水真臘和陸真臘分離,水真臘被高棉帝國的神王從爪哇的控制中搶過來,以安哥王城作為帝國首都,擁有數萬頭戰象,現在一邊與暹羅打得熱乎,一邊試圖吞回陸真臘。陸真臘的前身是哀牢,看位置應該是老撾,不想跟高棉混,與安南時不時打一場。反正他們的領地以山地為主,隔著安南山脈,守住嬌女隘和穆嘉關,時不時騷擾一下安南或佔城,打不過就跑山林里,反正別人不敢追進去。

顧辭很愛柬埔寨吳哥窟上千座的宮殿群,印度美輪美奐的泰姬陵,和泰國精致的白廟,繪聲繪色地給袁懿形容了一番。袁懿寵溺又有些抱歉地摟著她微笑,不知今後有沒有機會帶她去這麼遠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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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詔王段伏寬的問題好解決,段昂本就是大理段家的漢人苗裔,只要神宗點頭,他巴不得做曹瑋第二,再給薩迦吐蕃來一次三都谷之戰。驃國與五詔的問題可以合並到南詔一事里一起解決,看雍維羌進京求助跟游玩似的這麼悠哉,估計國土臣民也沒遇到啥大問題。但安南卻是個**煩,地勢狹長,卻佔據很長海岸線,不光自己愛內亂,和周邊的真臘、佔城打得不亦樂乎。現在朝廷上的爭論主要在于以下幾點︰安南內亂,李族、北方豪族和陳朝,支持哪一方利益最大;陳朝自立是不是要懲罰;一向與中原交好的佔城被滅,大虞要不要主持公道;若紅毛夷妄圖控制安南,染指大虞沿海,如何應對。

第一次論及此事,文武百官們爭得面紅耳赤,不過神宗並不給他們太多的發言機會,直接轉入下一個議題。就像顧辭說的,有些人或許連京城都沒出過,問策于他們,豈不是有點盲人模象?他更希望看到從報紙反饋來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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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識文斷字的人在驛所門口看到告示,都願意花五文錢買個新鮮,第一期的報紙迅速月兌銷,因為顧辭的策略,明秀並未加印,隨即有更多人蜂擁至驛所親自手抄,當場高談闊論者比比皆是。驛所的有心人自然會記下值得注意的言論,這些只言片語很快和匯集到明秀手中,信息之豐富、言談之大膽,讓他忍不住心驚膽戰,與一些投稿互相印證,更感覺瞬息之間即知千里之外的毛舉細務。

袁懿看到這些資料時,剛和顧辭把兩個孩子哄睡,等她洗漱時隨便翻了翻,卻一直手不釋卷地坐到次日曙光大盛。

朦朧中,顧辭感覺腿腳很涼,睜眼一看,身邊男人的姿勢和昨晚睡前一個樣,她嚇得骨碌一下爬起來,「哥哥,你怎麼了?!」

熬夜一宿,袁懿仍神采奕奕,眼底不帶一絲青影,听到她的聲音仿佛剛清醒一樣,激動難抑地抱起她,「這便是報紙聚議之力?」

「就為了看這個一晚上不睡?!」顧辭扭頭瞟一眼他拿的紙張,氣咻咻地說,「以後,你不睡,我也不睡!」

「好啦,下次不會了。」

看著精神依舊亢奮的男人,她沒好氣地說,「這與火器一樣,都是放出了一頭猛獸,一定要控制好。」

如果說投稿是開放官網論壇的話,那這些私人言論就跟**評論一樣,一定要受到監控,並且及時杜絕過于煽動人心的不良信息傳播途徑。也別說這是學了**,沒有‘言論自由’,要知道,GFW擋住外面的所謂‘煽動性’言論進來,也攔住本土水軍去人家的地盤水洗版面。如果臉書FB上,奧巴馬發個官方宣傳圖片,配一句‘今天天氣好好’,下面幾萬條漢字罵街、跪舌忝或‘留圖不留種,菊花萬人捅’什麼的,正常人都會覺得挺沒面子的吧……

一晚沒合眼的太子為了表達自己的興奮,把她就地正法,然後兩人陪孩子們吃完早膳,一起補眠。

顧辭昏睡前只來得及感嘆,幸虧今天休沐,不然她就是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惑國妖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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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明秀交來的消息,安南目前的情況比曲成裕說的要復雜得多。佔城因為多年征戰,荒廢的土地被李族悄悄塞去不少人耕種,許多陳朝難民也通過李族的幫忙,來到佔城的地盤,等佔婆人回頭來這些剛奪回地方一看,自己已經使喚不動了!感覺受到安南人愚弄的佔婆人繼續開打。可惜這次是李族和海上過來的北方世家前後夾擊,合力把他們踩到了底,大軍入侵,擒佔王及皇親大臣,將其滅國。李族完全佔據佔城的國土後,一躍成為安南最大的勢力,北方世家與之親密,尚在觀望,夾中間的陳朝就不行了,急忙與北方結盟,許以各種高官厚祿,拉攏曲、楊兩家,搞南北對抗。

正當安南地區再次內亂時,紅毛夷佔領了西貢,與李族起了沖突,開打。陳族見狀放心地誘殺來到清化的北方世家,再次率兵攻入升龍府,統一了北部。這下李族前後受敵,只得拜托通過大虞商人外逃往柳陵城的曲成裕等人向朝廷求援。安南各處的地方豪強,其先人大多來源于中國內地,其中最顯赫者,一般是由中國外派到此地做官的人,樹大根深。當初在這里做節度使或地方官的家族,經過多年發展,都漸漸控制了一方經濟和政治,安南的漢化,他們功不可沒。現在李族和陳族都是漢人之後,陳日禮還不敢隨便挑釁大虞,兩邊對漢人的善意都不錯。

只是目前如果要出兵相助李族,走海路從安東出發,必經佛郎機控制的澎湖和崇明島,還會提前與紅毛夷對上,敵我未明,不是好時機。若走陸路,只能先滅陳朝,平南軍分兵南詔和安南,戰線過長,也不合適,頗有些兩難。

至于佔城,滅就滅了,小丫頭要的‘佔城稻’還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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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皇家新聞報》初刊三個月時得到的一封投稿讓袁懿怦然心動,粵海城的一個海商許之全全面闡述了整個安南半島的狀況,提出一些很有用的建議。

陳朝的確是皇室女子內部通婚,駙馬全部姓陳,實在是有違天倫。李族人之前受戰亂之苦,有一支已經去了高麗半島落地生根。從此間看,拉攏李族人獲益更多,他們也對中原更有感情。

自定朝起,粵海城最大最好的出海口越秀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漁村,已經慢慢成為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港口。

許之全提出‘海上絲綢之路’這個概念,是因為在定朝之前,不論陸路還是海路,主導絲綢之路的其實是大食人。作為西夷與漢人之間的中間商,唐時就有無數大食商人涌入長安,從南方的絲綢、瓷器、茶葉等商品源源不斷的跨越蔥嶺遠銷西方。而在古老的七海航路上所有的港口城市,都有大食商人,整個海域內都可以見到他們的‘綴船’。

由于歷朝歷代更為重視西北的邊境問題,一直致力于西北地區的開發,尤其以實行‘關中本位政策’的唐朝為最,因此眾人悉知的絲路都是陸上這條。得益于定朝對南方和沿海地區的重視,海上絲路的發展有了一個極大飛躍,中原地區參與到東瀛至天竺這條航線里,大食人反而屈居次席。然而因為前朝的鎖國,海上絲路這一截斷了,大食商人只得繞道去高麗半島和東瀛獲取東方商品。

而本家在荔南城刺桐的李族人之所以如此致力于開拓海外事業,完全是因為作為海上絲路東端的起點之一,刺桐山多地少,百姓只能以海為田。一旦失了海貿的機會,只得出洋謀生,整個刺桐都是‘浮大海趨利,十家而九’的局面。

他建議由朝廷給願意開拓海域的海商賜下官職,使其有權在沿海各國處‘分田立宅’,內則保護中南半島等鄰國不受西夷侵略,外則成為交通天竺、大食乃至西夷的橋頭堡,運輸土產,轉運貿易。不出數年,海外各國就可由朝廷遣官經理,起例抽分,足國裕民。若可在戰亂頻發之地先行移民,更能事半功倍,既迅速控制當地局勢,又樹立大虞天威,使其融入漢文化。

袁懿並未讓此文刊發,請上米老爺子,讓蘇大老爺把這個許之全請到京里,召集蕭律、樞密院眾人和尚書們,于乾清宮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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