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175 沒有魔魂

作者 ︰ 火火君

單萱不疑有他,很快便回了一句,「我沒有守宮砂!」

然而玉濃又問道,「是一直都沒有,還是後來消失了?」

單萱愣住,若到這個時候還不懂其中的可疑,也只能怪單萱自己愚笨了。

可玉濃不過是低著頭,似是一心一意在弄衣袖的事情。

「我娘覺得守宮砂的制作過程太過殘忍,所以我從小就沒有。」單萱回道,復又說了一句,「你不用懷疑天下怎麼會有那樣的母親,我娘若是尋常女子就不會有我了。」

單萱說完,站了起來,賭氣似的用後背對著玉濃。

玉濃看著單萱的後背呆了會兒,偏偏手下的動作沒停,一不小心就扎到了手,被針刺到的指尖並沒有出血,肉眼看不見的傷口,卻十分疼痛。

衣服的袖子終于改好了,然而玉濃已經不確定,這件衣服單萱是否還會再穿了。

「衣服好了,我放在這了!」玉濃站起身,將針線放回食盒里。

單萱听後卻並沒有反應,估計是心緒難平。

天倉山眾人最在意的問題大概是,為什麼亡垠總和單萱拉扯不清吧?

先是幫忙解決雪女的事,然後又是為她驅逐魔魂,即便按照單萱所說的是因為亡垠想要魔魂和魔劍,然而實力差距,亡垠真要從單萱手里奪取那兩物何必花費這麼多工夫?

要知道單萱和亡垠很早之前就已經相識,難保單萱不是回來做奸細的。

而且他們也會懷疑,單萱是否跟妖王有染!

不過天倉山畢竟是名門正派,這樣的問題自然不好當面問出來,所以便有了讓玉濃私下來了解了解的這種情況發生。

玉濃跟單萱的關系非比尋常,她又已是人.妻,這樣的任務交給玉濃,玉濃須理解得了才能完成得了。

玉濃見單萱一直背對著她,不免也有些難過,「你別怪我,我也只是…」

只是什麼,玉濃並沒有說出口,若她真將單萱當成朋友,長老向她提出這樣的要求的時候,她就該委婉拒絕,她故意送一件衣袖長那麼多的衣服給單萱,不正是為了好看看單萱的胳膊嗎?

誰能想到單萱不過是听了一句苗頭不對的話,便這樣擺臉色。

到底她是惱怒了,還是惱羞了?玉濃也不好判斷,但單萱的的確確沒有守宮砂,她也承認了。

看看單萱的身上有沒有守宮砂,這就是她此次前來的任務。

玉濃本可以一句話都不跟單萱多說,直接將看到的一切匯報上去就行了,會多問這麼一句,許是出于關心,也或許僅僅是出于多心。

單萱听到玉濃說了一半的話,也沒有插嘴的意思,其實話又沒有說開,但是從玉濃後來示弱的語氣,就已經說明她的來意不單純了。

什麼來單獨跟她說會兒話,原來是來刺探她來了!

枉費單萱剛剛吃著糕點,收到新衣服的時候,還在覺得很高興。

「唉,我回去了!你多休息!」玉濃訕訕道。

其實就算沒人來找她,玉濃也會抽空來看望看望單萱的,說覓雲被‘單萱’重傷的事情,玉濃已經完全不在意了,那是不可能的。

但畢竟單萱那時候身體里有魔魂,如今打著魔魂已經被驅逐體內的旗號回來了,她若連頭都不伸一下,也太辜負了她倆認識這麼多年的交情了。

單萱還是一言不發,就連動作也沒有,猶如雕塑,就那麼靜候著玉濃的離開。

等玉濃走了,地下監牢只剩下單萱一個人的時候,單萱才又坐回了石床上,捏起那塊沒有吃完的糕點繼續慢慢吃了起來。

可就這麼一塊小小的糕點還沒有吃完,這里又迎來了司察長老和司刑長老。

單萱噎到了,一下一下地打嗝。

司察長老等在門口的位置,只剩下司刑長老走了進來。

當著單萱的面,司察長老手中憑空變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水晶圓球。

「這是用來檢查你的身體,看看魔魂對你的作用是不是已經徹底沒有了!」

單萱點了點頭,魔魂在她的意識海里,並且還被封印了,是不可能被察覺得到的。不過內心深處還藏著她跟亡垠賭約的事情,若賭約一事公之于眾,換她能重回到以前,單萱也不介意。

反正就算她真的瞞天過海了,也不過是為了這麼一個目的。

只可惜即便公之于眾了,他們的諸多顧慮還是沒有那麼容易消除的。

其實單萱不怎麼在意他們懷疑她,也不怎麼在意他們會用何種方法監測她,單萱相信無論如何,她還有師父作為靠山。

單萱揮手,將石床上的食盒、糕點和衣服全都收進了意識海後,才對司刑長老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司刑長老單手托著水晶圓球,將其置于單萱的面前,「你盤膝坐下就行,什麼都不用想?」

單萱坐好,深吸了一口氣,也就閉上了眼楮。

司刑長老立即施法,從水晶圓球上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白色仙氣,慢慢纏繞住了單萱的身體。

耳邊突然就響起了琴鳴的聲音,單萱的耳朵動了動,終究是沒有睜開眼楮,這個彈琴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司琴長老。

琴音能讓人放松警惕、產生幻覺,就像入門試煉第三場考試的時候,單萱不是曾親眼見過長老們窺探新弟子夢境的手段嗎?

恐怕司刑長老手中的水晶圓球也有類似窺夢的作用吧!

單萱想了一會兒,耳邊又听到司刑長老開口道︰「放松,不要多想!」

想到司刑長老讓她‘什麼都不要想’,單萱干脆放空自己,沒一會兒便失去了自主意識。

司琴長老蕭妙歌的琴音到達了地下監牢,人卻未到。

只因她擔心她出現在單萱的面前,會引起單萱的反感。

試問一個曾經動手謀殺過你的人出現在你的面前,要對你施展法術,你能毫無防備地任其為所欲為嗎?

然而司琴長老一刻不間斷地彈了兩個時辰的琴,似是並未起到效果。

一個柔弦之後,明明這曲子還未彈完,司琴長老卻停下了手中動作,琴聲戛然而止。

司琴長老站起身直接去了地下監牢,監牢內還是僅有兩盞油燈,比油燈更亮的是司刑長老手中的水晶圓球。

圓球很亮,亮到根本就看不清上面呈像了什麼。

而施法的司刑長老早已虛耗了很多法力,甚至額頭都已經冒汗了。

本來司察長老見司刑長老遲遲沒有得到結果,便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源源不斷地法力輸送了出去,卻像是石沉大海,等他們察覺不對勁的時候,想要收手卻已經晚了。

司琴長老的突然露面,對司刑長和司察長老而言,簡直就是救星,再這樣耗損下去,他們或許會有性命之憂。

察覺到不對勁的司琴長老,幾乎並不需要司刑、司察長老示意什麼,便將三人分開了。

司察長老遠沒有司刑長老的法力高強,幾乎在被分開的瞬間就連退了數十步,差點摔在地上。

而司刑長老不過是渾身震了一下,手中的水晶圓球掉落在地上,人卻是還站在原地。

「怎麼回事?」司琴長老走進來,看了看司刑、司察兩位長老,再看看微閉著雙目,臉色潮紅的單萱,顯然這兩位長老的境遇比單萱還要糟糕。

司刑長老伸手制止,讓司琴長老暫時不要說話,眼楮看向落在地上的水晶圓球,沒有法力傳輸,水晶圓球不再那麼耀眼刺目,只看見上面顯像了單萱走在荒郊野外的場景,又很快恢復了原樣。

司察長老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走上前來,單萱突然睜開眼楮,狂吐了一大口血,便暈了過去。

施法突遭中斷,對施法者和被施法者都有極大的損傷,只是這次顯然單萱的情況要嚴重一些。

司琴長老就站在單萱的不遠處,突然看見她吐血暈倒,趕緊過去探了探單萱的脈搏鼻息,半晌回道︰「她沒事!」

司刑長老听後這才捂住了他自己的胸口,悶得好似透不過來氣了。

「你們都還好吧?」司琴長老看司刑長老面色不太好,又看了看司察長老,不無擔心地問道。

司察長老走近了一些,「我沒事!」

「我也沒事!」司刑長老這才回了一句,彎腰想撿起水晶圓球,然而手指剛一觸踫便發現圓球滾燙地能烤熟生肉。

司察長老將一切看在眼里,盯著不省人事的單萱,憂心忡忡地說道︰「到底什麼情況,怎麼我們三人聯手,竟然都窺探不了她的內心?」

司刑長老干脆蹲下去仔細看著那顆水晶圓球,似乎比起單萱,這水晶圓球出了個天大的問題。

司琴長老就站在單萱的身邊,看她虛軟地躺在石床上,猜想只要在她那柔軟的脖子上稍微用些力氣,就能讓她一命嗚呼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就放她這樣嗎?」。司琴長老問道。

司察長老搖頭,「為她治療一下吧!不然文淵看見了,要責怪我們了,他本就不贊同我們對單萱施法。」

司刑長老終于伸手將水晶圓球撿了起來,「走吧!」

只丟了兩個字,便率先走在了前面,司琴長老和司察長老對視一眼,只好先跟著出去再說。

至于單萱放在這里,本就沒有生命危險,就算等會兒再為她醫治,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除了掌門仁聖在房間里修養,其他長老和儒聖君亦謙、文淵真人全都等在無極殿偏殿。

當司刑、司察和司琴三位長老進來無極殿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眼光全都聚集了過來。

司刑長老在施展法術過程中充當最主要的作用,因此全程由他來說明情況。

沒有看到有用的顯像不說,還差點使自身修為受到了損耗,若不是單萱的反噬比較溫吞,或許等司琴長老察覺的時候,司刑、司察長老早已虛耗而死了。

「她的身上確實沒有魔魂了!」

關于這點,司刑長老還是很肯定的,其實他斷斷續續看到了一些場面,雖然眼楮看得酸疼無比。

听到這個消息的文淵真人,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表面上魔魂能讓單萱變得更厲害一些,但同時也會讓她變得暴戾,若心性不堅,久而久之甚至會喪失自我,總之不是什麼好事。

就他們所知道的,能為單萱驅逐魔魂的方法,對單萱本身的三魂六魄存在極大的損害。

要知道魔魂進入單萱的身體,跟單萱的魂魄磨合著逐漸融為一體,想要分開只得將單萱的魂魄打出來,再強行分離。

這就好比屠夫想要將瘦肉和肥肉分開來賣,往往不是一刀就能解決的事情。

而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不僅會讓單萱承受極大的痛苦,甚至極有可能令她的心智受損,這就是一開始並未立即為單萱驅逐魔魂的原因。

將她送到鏡中境白麒麟顏卿的身邊,可以壓抑魔魂的活躍度,也是為了等她自身的實力變得強悍一些,而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更好的辦法。

之後的歷練也是相同的道理,不忍單萱承受那樣的苦痛,唯有讓她自己變強才行。

哪怕明知道拖延時間只會讓一切變得更難,卻不得已而為之。

所以文淵真人一開始並不相信單萱所說的‘她用魔魂和魔劍作為交換,讓亡垠為她驅逐了體內魔魂’。

要知道驅逐魔魂並不是容易的事情,還得消耗很多法力,這不像那時候還在跟他們仙界開戰的亡垠會做的事情。

當然文淵真人也只是猜測,可能是亡垠欺騙糊弄了單萱,目的不過是讓她乖乖將魔劍交出去,卻並沒有為她驅逐魔魂。

畢竟魔君的一縷魔魂能有多大的作用啊?

與其為了那麼一縷魔魂耗費精力,天下任何難找的修煉資源都能去找得到了。

不僅僅文淵真人,長老們一大半也都有這方面的猜疑。

所以司刑長老此時這麼說等于證實了單萱所說的話,眾人都很明確,若魔魂確實不存在于單萱的體內,那麼單萱所說的便極有可能是真的。

天下之大,有實力為單萱驅逐魔魂的人卻少之又少。

可亡垠若沖著魔劍來還能理解,畢竟魔劍好歹還算是難得的利劍一把,但他這麼不辭辛苦地將魔魂從單萱體內驅逐出來,到底是為了那般啊?

「其他的我就不能知道更多了,我懷疑單萱現在的實力,極有可能在我之上!」司刑長老繼續說道。

只因為實力相當,再加上單萱的不配合,所以他們的施法才會不起作用,反遭單萱反噬。

不管單萱表面上多溫順,她也的確沒有反抗過,但本能的排斥在失去意識之後,反而會更起作用。

單萱的長進,是分開了這麼久的人,幾乎都能一眼看得出來的,尤其文淵真人,十分明確她沒有浪費一點時間,才能有如今的成就。

但若在司刑長老之上,也太嚇人了一些。

果然司刑長老此話一說出口,長老們全都皺著眉頭,小聲討論了幾句,就連君亦謙也低頭跟文淵真人說了兩句話。

司琴長老本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細節,畢竟她專心撫琴,必須得心無旁騖才行。

此時听司刑長老如此猜測,想起她曾親眼見過單萱一人對抗暗鴉和靈透,仍能堅持著,若非她的偷襲,或許單萱並沒有那麼快呈現頹勢。

何況她最終不是虎口月兌險,大難不死嗎?

這麼一想的話,單萱結丹就比尋常弟子要早上很多,她確實很有天賦,但不過七年不到的時間,修為比司刑長老還要高,完全不敢相信啊!

文淵真人道︰「這是好事啊!我天倉山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

文淵真人當然只將單萱當成天倉山的人,他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放棄,如今等到單萱自己回來了,更覺得一切問題都能解決。

可別人卻不這麼覺得,單萱即便再厲害,也是劣跡斑斑,何況總得她願意為天倉山才行,不然她越厲害,對天倉山反而越沒有好處啊!

「未必!」仍是司刑長老開口,「她若能成為我天倉山的人才,我今日的試探就不該受到阻攔。」

司刑、司察和司琴三位長老今日帶著水晶圓球,說是去為單萱檢測體內是否還存有魔魂,其實也是為了看單萱的反應,若她不配合,必然心里有鬼。

如今看來,她雖然十分配合,但兩位長老差點造成修為損失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何況獲得的消息又是少之又少,自然令司刑長老極其不滿。

「我也這麼認為。」司察長老突然開口,聲援司刑長老,「總覺得她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儒聖君亦謙看司琴長老也有開口的意思,先一步張口說道︰「她年紀輕輕,卷入天倉山跟妖界的事情,又被妖王迷惑,會這樣並不奇怪吧!難不成都關在無情閣的地下監牢了,她還有心情說說笑笑嗎?」。

司琴長老在儒聖開口說話時,便看向了他,又看儒聖說話時總看向自己,便知道他是有意搶話了。

文淵真人听後,點頭道︰「我贊同師兄的說法,那孩子心事重,但為人善良,又有正義心,是不可能跟妖王狼狽為奸的。」

「可她總跟妖王拉扯不清,總歸是不行的。」司劍長老說道。

「或許是妖王故意纏著她,迷惑我們…」

「她一個黃毛小丫頭,值得妖王重視嗎?」。

「那也不是,冷昂兄不是說單萱都不比他弱了嗎?」。

長老們七嘴八舌地各自說著看法,關于單萱的事情,長老們未必就是在擔心單萱本身,他們還在擔心可能會因單萱而起的各種意外。

天倉山已經因為疏忽,被亡垠算計著施展了一次二十一真龍陣,若不是趁著二十一真龍陣衰弱的時候,由顏卿、文淵真人和掌門仁聖合力使用移山倒海之術將二十一真龍陣轉移去了別處,天倉山到現在還籠罩在法陣之下呢!

那時候亡垠不僅跟單萱暗地里有所來往,甚至還買通了看門人忘仇,這些都是天倉山的疏忽,如今妖族狼子野心公之于眾,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

「對了,司琴長老。」

剛剛司琴長老想說話時,被儒聖一頓搶白,這時候,卻有人直接點名她了。

說話的人是司天長老,他跟文淵真人關系不算近,對單萱就更陌生了,但好歹這是天倉山的大事,而他也是長老,此時想起了什麼,便開口問了一句,「我不是記得你說過,單萱跟妖王藕斷絲連實屬情到深處、難以自制嗎?」。

之前眾人一起猜測單萱為何總和亡垠有來往時,司琴長老隨口說道,女子看重的不就只有情嗎?

說到底,司琴長老本身就是一個重情的人。

可司琴長老遠不是司天長老說得那個意思,「藕斷絲連可不是這麼用的,我只是說她可能對妖王動情了而已。」

司琴長老的這話說得實在是夠直白,一下子讓議論聲音都減低了很多。

見狀,司琴長老干脆又繼續說道︰「在此之前,我讓玉濃去查探過,單萱身上沒有守宮砂,但據單萱親口所說,是因為她從小就沒有,這听上去不像假話。」

聞言,儒聖君亦謙緊皺著眉頭,這件事他也知道,並且他相信不是只有他跟司琴長老知道。本來昨天司琴長老去找玉濃的時候,他只是偶然撞見了,明知道這麼做一定會讓文淵真人勃然大怒,她還是不听勸說。

此時空口說著‘听上去不像假話’又能有幾分說服力,何況都說單萱沒有守宮砂了,難道還要驗身不成?再說了就算單萱確實是清白之身,若真動情了,旁人又如何知道。

其實像司琴長老這麼猜測的人有很多,長老中都佔有不少比重,然而他們都只會說說,真正敢去做什麼證明的卻沒有幾個,所以司琴長老這樣的舉措十分膽大,也可以說是過分。

果然眾人還未反應,文淵真人就黑了臉,只是不等文淵真人發作,司琴長老又補充道︰「那種假話太容易被戳穿了,所以相信她沒有說謊。她離開天倉山這麼長時間,要做什麼早就能做了,所以動情一說應該絕無可能,你們若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拿忘情水去試探。」

「你這說的是一個長輩能說得話嗎?」。文淵真人還是余怒不消。

「我知道你們都很擔憂,我也一樣,你們不好意思這麼做,我很好意思,這不是排除了一種可能性了嗎?有什麼不好!」司琴長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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