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128 現身說教

作者 ︰ 火火君

其實,覓雲並沒有在外面閑逛多久,沒一會兒就轉悠到了永生的房門外,看屋內並未亮燈,猜測永生可能已經睡下了,誰知道他剛準備離開,就听到永生喊了一聲‘大師兄’。

覓雲便干脆推門而入了,永生果然躺在床上。覓雲招呼著永生,豪爽地說道︰「走,出去巡夜去。」

永生笑道︰「不去,我還得穿衣服。」

覓雲看永生穿著褻衣,這天寒地凍的,再起來穿衣服跟自己出去巡夜,確實有點不合適,何況今天也不該他倆巡夜。

「站著干什麼,要不要上來躺一會兒?」永生大概是看出來覓雲臉上的落寞,干脆往里挪了挪,裝作給覓雲讓開位置。

「好啊!」結果覓雲真的一口應了下來,甚至趕緊去關了房門,他本就是月兌了外衣的,走的時候只記得穿鞋子,連衣服都忘記穿了,這下也不用月兌衣∼服了,踢掉鞋子就往被窩里鑽。

永生死死壓住被子,「你還真上來啊?」

「我不能上去嗎?你小時候」

「好好好!」就在覓雲準備大講特講小時候永生是怎麼粘他的時候,永生趕緊松開了手,覓雲這才得以鑽進暖和的被窩。

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在漆黑的環境中,兩人的眼楮都泛著水光。

「喂,大半夜的到我這來干什麼?」永生突然開口問道。

覓雲干脆抬起手搭在腦後,畢竟床上只有一塊瓷枕,永生用了,他就沒得用了,「叫你出去巡夜啊!」

永生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個‘哦’字。

就在覓雲以為永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的時候,永生突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既然要去巡夜就走吧!快起來,快起來!」

永生邊說著,還邊用手拉著覓雲的胳膊,試圖將他拉起來。

「可惡!」覓雲氣得怒吼,雖然他們是仙身,不會被凍得怎麼樣,但外界的環境惡劣也會引起身體的不適應,這樣的突然變冷,也是小小的刺激,覓雲抓過被子給自己蓋個嚴實,恨恨說道︰「你要巡夜自己去,不攔你!」

永生嘿嘿傻笑了起來,他一向愛笑,什麼樣的笑容都能感染人心,但這個笑卻讓覓雲十分不爽,抬腳踹了他一下,「傻笑什麼,不冷啊!快躺下。」

永生這才慢悠悠地躺好,「我說,你連個外套都不穿,就這麼跑出來也不怕被師弟們看到笑話你。」

「嗯!」覓雲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走得匆忙,忘記穿了。」

「玉濃惹你生氣了?」

覓雲翻了翻眼楮,長嘆一口氣,才悠悠說道︰「我現在哪敢跟她生氣啊!只求我不惹她生氣才好。」

以前覓雲是玉濃的師父,身負教導之責,嚴苛點,甚至不近人情一點,似乎都能理解。可現在覓雲是玉濃的丈夫,說不得打不得,疼著呵護著寵愛著,短短一兩個月,問題反而越來越多。

卻不知道到底是覓雲擺錯了位置,還是玉濃要求的太多。

「那你現在這是在干什麼?」永生其實還沒那麼早睡著,又被覓雲的到來這一通吵,就更睡不著了,干脆一直問個不停。

而覓雲又恰好需要有個人吐露心聲,永生無疑是天倉山最好的人選了,自然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便原原本本地將他自成親後的諸多限制,以及今天玉濃對單萱的妄加猜測全都說了出來。

永生听後,先是哧哧笑了一通,然後咳嗽了兩聲,清嗓後一本正經地回道︰「她只是關心你。」

「關心我,說單萱巴結妖王也是關心我?她竟然用了巴結這個詞!」覓雲想起來,仍覺得不可思議,玉濃和單萱在一間房里住了三個月,後來也一直玩得很好。

是否董捷爾離開了,這三人的鐵三角關系就坍塌了,玉濃對單萱也就沒有任何的往日情分?

「那只是氣話,你還當真了。」永生看得比覓雲通透,是因為他綜合了玉濃的種種情緒,而覓雲則更看重玉濃和單萱曾經的情誼。

經過永生這麼一說,其實覓雲也已經想通了,他原本也不僅僅是為玉濃的一兩句話置氣,而是單萱現在的處境本就如履薄冰,稍不注意,極有可能從重處罰,玉濃又不是入門沒多久毛頭小孩子,禍從口出的道理也早該明白了,如果連她都這麼想,別人都怎麼想單萱,那單萱還有活路嗎?

「我知道。」覓雲回道,本還想說些別的,結果發現好像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句話的事情,便干脆閉嘴不說了,「睡覺!」

永生當然沒有意見,他本來就是準備要睡覺的,聞言就翻過身去,拿後背對著覓雲。

覓雲仰躺了一會兒,也側向了另一邊。

兩人之間的縫隙大得能再塞下一個人,可想被窩里還能有多暖和,但這兩人都沒有任何怨言。

覓雲一閉上眼楮就會在想玉濃一個人在干什麼,想著想著就不敢閉上眼楮了,眨巴著眼楮睡不著,又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吵到永生。

結果到半夜,‘咚’的一聲,被永生一腳給直接踢到地上去了。

要不是知道永生從小睡著後就喜歡踹人,覓雲真懷疑,永生這是伺機報復他先前那一腳的。

看永生睡得正熟,覓雲也不好去鬧他,便在地上盤膝打坐等天亮。

結果天還未亮,就有小師弟過來通報,說掌門仁聖找他們。

覓雲和永生只得收拾收拾趕緊去見了掌門仁聖,永生甚至好意借給覓雲一件衣服穿,結果兩人衣冠整齊地到掌門仁聖的房間里一看,看見玉濃兩眼紅腫地也在。

不用多說什麼,也知道掌門仁聖叫他倆過來干什麼。

果然,掌門仁聖一見到兩人,就呵斥兩人跪下,「看看你們這像什麼樣子?」

關了房門,管他是掌門首徒還是掌門入室弟子,覓雲和永生跪得筆直,不敢發出一點多余的聲音。

掌門仁聖見這兩人一聲不吭的模樣更是生氣,原來玉濃在天倉山雖然沒見過得有多順遂,至少也無憂無慮,可跟覓雲成親後,這才多久,就哭哭啼啼地來找自己做主來了,成何體統。

「永生,罰你去司史長老那里整理書冊一個月,即日開始,去吧!」掌門仁聖開口,先支開永生。

永生可無辜的很,他就在房間里睡覺,覓雲過來跟他擠了一個被窩而已,他可什麼都沒做啊!結果卻是他最先受到處罰,可永生也不敢不領罰,反正整理書冊本就是個輕松活。

「是,永生告退。」

永生一走,掌門仁聖便開口讓覓雲先起來,畢竟玉濃站在這里,如果他當著玉濃的面給責罰覓雲,難保覓雲不會記恨在玉濃的身上,到時候只會加大這兩人之間的矛盾。

指使著兩人同在桌邊坐下,掌門仁聖絮叨著說起他剛成親那會兒。

玄薄晚是一個志在天下、胸懷天下的人,即使成親了,也是三番五次下山降妖除魔,少有陪在嬌妻婉兒身邊的。但有一次因計劃有變,提前打道回府了,回來後,看見他的小妻子跪在三清神像面前,虔誠地祈求保佑丈夫平安歸來。

甚至在看到玄薄晚的時候,激動的眼淚當場就流了下來。明明以往回來時都沒有這樣情緒失控的,後來從婉兒的言行中才知道,原來她擔心玄薄晚是因為負傷才提前回來了。

最後知道玄薄晚並未負傷,才松了好大一口氣。

從此之後,婉兒還努力學了一些醫術,能處理一些簡單皮外傷。

玄薄晚自此,出門總會征求她的意思,她若是想去,身體又容許的情況下,就兩人一起下山,那也是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雖然最終的結果是不幸的,但過程是美好的。

婚姻就是使兩個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產生羈絆,使孤單的一個人,變成相互扶持的兩個人,甚至是溫暖的一家人。

覓雲又何曾听過掌門師父跟他說過師娘的事情,听後也是一陣沉默。

但他得承認,很多時候,他都並未設身處地為玉濃著想過,當即作出承諾,會好好對待玉濃。

玉濃哭了一宿,雖然知道覓雲沒幾個地方可以去,卻也拉不下臉去找他。眼看著天都快亮了覓雲還不回來,而她則在房里哭得肝腸寸斷,一賭氣就跑來掌門仁聖這里告狀來了。

卻也不是有意為難覓雲,若掌門仁聖真要斥責覓雲幾句,反而玉濃還要不開心呢!

掌門仁聖能現身說教,為這兩人指點迷津,不說效果有多少,至少玉濃這一夜的胡思亂想煙消雲散了,以覓雲的悟性,也絕對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

出了掌門仁聖的房間,覓雲看玉濃兩眼紅腫,也是一陣心疼,記憶里,玉濃哭泣的樣子還停留在她還是小不點的時候。

明明曾經還信誓旦旦地對玉濃保證,以後由他來打跑所有欺負她的壞蛋。

沒想到如今,卻是自己惹哭她。

「我們去練劍吧!」玉濃啞著嗓子,小聲說道。

覓雲嘆息,練劍似乎是他們這些修仙者最大的樂趣了,「今天就不練了,先回去休息會兒吧!明天起早,我陪你練!」

玉濃點了點頭,跟在覓雲身後乖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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