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093 撥雲見月

作者 ︰ 火火君

安心待在這里什麼意思?單萱愣住反應不過來。

「你放心,我會每天都來看你的!」永生繼續說道。

可單萱不開心,很不開心,她感覺她像是被師父拋棄了,丟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顏卿獨處。

永生也看出來單萱的臉色變化,他只是大概知道經過,尚不清楚其中原委,也只能安撫道︰「你安心在這里養傷,若是實在想念小師叔的話,我幫你轉告,請他過幾天來看望你!」

養傷?她留在這里是為了養傷麼?按說那麼重的傷,如果師父能救她的話,就肯定把自己放在身邊了。

這麼想的話,看來師父並沒有放棄她呢!也對,若是放棄她、不要她了,又何必為自己浪費那一百三十年的功力呢!「嗯!那麻煩你一定要告訴我師父,就說我十分想念他!」

見單萱終于應允,永生笑了笑,「嗯,一定會的。董捷爾和玉濃也都等著你回去呢!你要趕快復原!」

單萱其實很想說,她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反而狀態尤其得好,但說出去,也沒人能理解吧!她不痛不癢、舒舒服服地睡了小半年,那麼嚴重的傷口竟然就自行愈合了!

「永生,謝謝你!」單萱真誠地道謝。

「不客氣,那我就先回去了,麒麟神尊一向喜靜…」永生說著向單萱的身後看了看,示意他不便久留。

單萱只能同意,看著永生消失在白牆里,或許應該讓永生告訴她通行無阻的口訣,實在迫不得已地話,她也能…

不行不行,之前就是偷偷跟亡垠見面的事情,差點被趕出了天倉山,要是故技重施,又不顧門規擅自行動,被人發現了,數罪並罰,估計連師父都不想她留在眼前,丟人現眼了!

打消念頭的單萱,只能等顏卿什麼時候心情好了,放她離開,或者等師父想她的時候,過來接她回去。

那天自永生離開後,單萱百無聊奈,盡管時間不早了,完全可以洗洗休息了,但單萱卻根本沒有睡意。

反而故意在房間里上上下下折騰蹦,希望顏卿會嫌她煩,不讓她住在這里。

可顏卿根本就是睡神附體,難怪之前能睡五十年那麼久。

後來,單萱每天做得最有意義的兩件事,一是等永生來找她,兩人聊上幾句話,另一件事就是練劍,單萱練劍時還故意哼哼哈嘿喊個不停,可惜的是,某人完全不受影響,依舊睡得香甜。

直到第六天,永生才帶了一個人一起來了,卻不是單萱最想見的文淵真人,而是董捷爾。

好在單萱跟董捷爾分別甚久,有說不完的話,永生連催了兩次,單萱還是不願意他倆離開,又听永生總是顧忌顏卿,干脆說,顏卿是雷打不動的,根本不會被他們吵醒,說著還非要拉兩人過去看。

這幾天下來,單萱跟顏卿的相處,大概也明白了顏卿的脾性。麒麟一族本就性格溫和,顏卿又一向慢條斯理,說是‘稍微睡一會兒’,結果根本就是睡得昏天地暗,獨留單萱一個人自娛自樂。

單萱其實更希望能吵醒顏卿的,最好顏卿討厭她,讓她能早點滾蛋,卻一直不能如願。

董捷爾一向膽大妄為,對顏卿壓根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有今天這樣的一個機會,自然不容錯過。

永生以前見過顏卿,只是以前都是遠觀,不曾來過這里,更不曾和麒麟神獸相距這麼近過。可看著單萱帶著董捷爾在屋子里東跑西竄,永生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徒兒在這里跟著單萱一起闖禍,只好也跟了上去。

然後就是顏卿睡覺的房間門口,站成一排的三個人。

單萱更是指著麒麟原形的顏卿,說道︰「你們看,我就說他不會被吵醒的吧!」音量絲毫沒加遮掩。

「啊!原來是長這樣的啊!」董捷爾踫了踫單萱的胳膊,「哎,你說,他都長了一身毛了,還要蓋毯子干什麼啊?」

董捷爾口中的毯子,自然是指那塊白絲綢薄被,單萱其實並不確定那是不是絲綢,但是手感很順滑,卻又比任何毯子都要暖和。

「你不怕冷,還穿了那麼多衣服呢!有人管你嗎?」。單萱一句話堵得董捷爾指著她的鼻子說道︰「唉,你這人,我在很嚴肅地跟你探討問題…」

「噓——」不料永生卻出聲制止了又要開始拌嘴的兩個人。

單萱和董捷爾自然閉嘴不再發出任何聲音,都看向了永生。

永生卻盯著趴睡的麒麟看了半晌,「我剛剛…好像看見他的耳朵動了動!」

耳朵?麒麟的耳朵,尖尖長長,毛茸茸的。

「我們還是出去吧!打擾老人家休息是不對的!」董捷爾打起了退堂鼓。

永生自然同意,「走吧!」

單萱這才有點後怕,畢竟她的行為相當失禮,離開時,連腳步都放輕了一些。

雖然單萱的心里是巴不得顏卿能立刻放她回長樂殿,但真要惹顏卿討厭她,單萱又覺得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過分的壞事讓顏卿真正的討厭她,因為她始終希望,和師父相關的人都覺得她單萱是一個不錯的人。

待三人離開後,麒麟的耳朵縮了縮又立了起來,尖尖翹翹,十分可愛。

和永生、董捷爾兩人分別時,單萱還以為是不是也可以跟玉濃見上一面了,董捷爾才說玉濃生病了,正在養病。

永生立馬解釋,他是不想單萱擔憂,畢竟單萱以前問過玉濃和董捷爾的情況,永生都說挺好的,隱瞞了玉濃生病的事情。

又說到文淵真人怎麼也不來,是不是已經忘記她了,兩人這次卻口徑一致地說,文淵真人忙于門中事務,抽不開身。

盡管單萱知道的文淵真人其實是一個並沒有那麼多重要事情、很悠閑的一個人,但此時卻也不得不接受兩人的解釋。

送走兩人,單萱心里難免覺得失落,越失落,越想在顏卿面前傳達她現在已經很健康的事實了。

顏卿卻少有搭理,實在被纏得沒辦法,就顧左右而言他,指使單萱拔草、打掃房間,或者傳授幾個小法術。

單萱里里外外,沒有一處不模得清清楚楚,但時間久了之後,似乎回長樂殿的意願竟被沖淡了不少。

後來才發現,原來她每天用來淨身的回廊中間的溫泉水池,名叫忘憂池。

而外面的那個水池,是無極殿門前,斷魂橋下的河水源頭。單萱知道的時候,還十分吃驚,畢竟那麼寬闊的河流,源頭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水池,直到後來見到從天而降的七彩雨僅僅往那水池里落,才終于相信了。

那個水池叫寸心池,寸心得失,看開了便是過眼雲煙,看不開便是失魂落魄。

轉眼過去一個多月,單萱想念長樂殿的次數越來越少,就連永生過來時,也不會急于詢問天倉山的事情,有時候會和永生過過劍招或聊聊近況,就連董捷爾過來看望時,也不追問玉濃怎麼從沒有來過。

在這兒的生活,比在長樂殿更加無聊!畢竟那時候還可以為尋找誰是‘玄道長’而勞心勞力,可以去藏書閣或下山玩,也可以為得到師父的關注而拼命努力。

但此時卻被束縛在這里,人在心不在!

唯一的慰藉就是寫信,單萱會寫很多,給師父、玉濃、董捷爾、覓雲、掌門、甚至每天見面的永生都有。

但是少有送出去的,僅帶給玉濃一兩封,也得了回信,玉濃在信中說,她甚為想念單萱,但得令僅有永生和董捷爾能來看望,想來單萱所處的地方定是十分隱蔽…

後來信就寫得少了,或許是懲罰吧!等自己有了悔意,才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單萱為這個認知失落了很久,但畢竟是少年天性,消停不了多久,又繼續開始上下折騰了。

後來,竟膽大到把削好的隻果,切成小塊,強塞進熟睡的麒麟的嘴巴里,看顏卿兩腮鼓鼓,還能睡得安詳,有種惡作劇的滿足感。

單萱不曾認真計數,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這里生活了多久,但總算平淡,畢竟顏卿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並不理會她。

她托永生帶來書籍,練琴練劍,學習新事物,時間過得很快,也很充實。

直到有一天,永生帶來了一個消息,單萱知道她有離開這里的機會了。

因為永生說,玉濃要定親了,並且玉濃希望單萱一定要出席。

單萱自然義不容辭,得知玉濃的定親對象是覓雲更是喜不自禁,有一種撥雲見月的喜悅,也不知是為她自己,還是為玉濃。

雖然單萱希望顏卿能允許她提前回去,好給玉濃備點薄禮,被顏卿毫不留情地駁回了,但單萱依舊情緒高漲。

拜托永生悄悄給她買來新衣裳,和永生合算送的禮物,更是在當天,永生還未到之前就早早跟顏卿請安,感謝他多日以來的照顧,她會去去就回,繼續侍奉其左右。

盡管‘侍奉’這個詞,可能有點不妥當,但顏卿也欣然接受了。

所以永生一來,就看到了精神奕奕的單萱,對著她微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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