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078 驚訝極了

作者 ︰ 火火君

「你認識單華嗎?」。

不待文淵真人作出回應,單萱為了讓自己沒有退縮的機會,幾乎是一口氣不歇地問出了這個深埋心中三年多的問題。

「單華?」文淵真人頓住腳步,覺得這個名字十分耳熟,但直覺又告訴他,他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是誰?」

單萱一听文淵真人如此反問,失望立刻就表現在了臉上,竟然是母親的臨終遺言,為何師父會不知道母親呢?難道母親口中的‘玄道長’並不是指師父?

可如果是這樣,那塊和母親手里一模一樣的玉牌又該如何解釋?

又或者,母親讓自己來找‘玄道長’,僅僅是因為天倉山是避難所?

文淵真人見單萱的神情太過反常,反問道︰「怎麼了?他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娘!」單萱的聲音有一些顫抖。

「哦!這樣啊!」文淵真人點了點頭,原來是女的!「你隨母姓?」

「嗯!」單萱嗯了一聲,就用雙手捂住了臉,低著頭似是想要逃避什麼。

她從沒有跟師父說過她的身世,只有一次提及了,單萱說她在世上已經是孤苦無依了,文淵真人听後,回道︰有我在,你不會孤苦,也不是無依。

以為師如父兄,那時候,單萱真的希望她如王李氏所說的那樣,來天倉山是為了尋親!

文淵真人伸手模了模單萱的腦袋,安撫道︰「師父在呢!」

雖然他並不清楚,突然地,單萱這是怎麼了!

單萱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落了下來,此刻的她只覺得前路一片迷茫。

如果師父不是母親讓她找的人,她這麼拼命地學習法術,提高修為都是為了什麼?在天倉山的這三年,又算什麼?

「我娘生了很重的病,一定要子夜花才能醫治。」單萱眨了眨眼楮,眼淚最終還是控制住了,只是聲音多少有了點哭腔,「我獨身一人,去黑石山,摘了子夜花卻晚了一步,臨終前,她讓我來天倉山找一位姓玄的道長,拜他為師!」

文淵真人手一頓,原來她是為了這個,才拜自己為師的!剛想縮回,手就被單萱抓住了小指,「你是不是曾經救過我娘?她讓我來找你,是為了報恩嗎?」。

「我不記得了。」要說文淵真人救過的人,可能他自己都數不清了,「她沒跟你說嗎?」。

單萱搖了搖頭,沒有,如果當時說清楚了,哪里還會有後來的這麼多曲折!

「玄姓人比較少,放眼整個天倉山,也只有我和掌門姓玄,會不會你要找的人是掌門呢?」

單萱又是搖頭,如果確定只能在掌門和師父之間選擇,單萱可以毫不猶豫地說,一定是師父,因為她後來觀察了很久,像母親手里那樣的玄字玉牌,不說上面的玄字標記,僅僅是那純正的翠綠色澤,除了師父的那一塊,在天倉山也是找不到第二塊的。

文淵真人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小指被單萱攥在手里,至少從她的話中听來,並不是什麼壞事。

「已經過去的事情,就放下吧!」輕輕地將手抽了回來,這算是師徒這麼長時間以來,接觸最親密的一次了。

單萱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像是有什麼東西,本想牢牢抓住再也不放開的,後來才發現,原來從來都沒有抓到過。

回到長樂殿以後,單萱便一直待在房間里不出來,即使文淵真人說要練劍了,也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他。

也是文淵真人無時無刻都能察覺得到,單萱在房間里練字、作畫、舞劍、彈琴…一樣不落地堅持著,生活十分規律,不然真的會懷疑,她是不是在里面悄無聲息地死掉了。

整整三天,單萱關在房間里,不停地回憶。

起先是在山坳里無憂無慮的童年,然後是和母親在一起的生活,但更多的竟然是在天倉山的回憶。

從葫蘆道長駕馭紫葫蘆親自送她到天蒼山半腰上,坐在石門外,回頭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忘仇開始,然後是永生、師父、玉濃…

每想起一件事情,單萱就會寫一段字,或者畫一幅小畫。累了,就閉上眼楮乖乖睡覺,夢里會見到那些熟識的或陌生的人。

等到地上鋪滿了紙張,單萱也終于決定,再也不想以前。

將所有的畫和字,全都堆在一起,施了一個小小的火球術,頃刻間付之一炬,沒留下一絲痕跡。

打開房門,外面下起了小雪,單萱絲毫不覺得冷。

天倉山的雪景,很寂寥,並不是單萱喜歡的風景,她和文淵真人一樣,喜歡的是二月的桃花。

單萱閉上眼楮,打開神識探知,師父是在…突然,單萱察覺到了第三個人的存在,那人一頭白發,耳朵尖尖。

不待單萱仔細分辨,就听到文淵真人密語傳音,「過來一下,我在偏殿!」

睜開眼楮,單萱模了模心髒的位置,不過匆匆一瞥,她心跳加速到好像要失控了一樣,只因那個多出來的人,是顏卿。

單萱的一池湖水,又被激起了千層風浪。

卻也不敢耽誤太多時間,一路踩著雪水,強裝鎮定地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那兩人對面坐在矮桌上,桌前放了一壺熱騰騰的茶水,不過是在閑聊。

單萱走近後,雙膝一彎,跪在地上,「弟子單萱,見過師父…」

到顏卿的時候,只知道他是天倉山的守護神獸顏卿,但當面稱呼什麼,卻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叫他顏卿就好!」文淵真人道。

單萱忙添上未說完的話,「…見過顏卿!」

顏卿並沒有說話,文淵真人復又說了一句,「過來坐吧!」說話間竟有意為單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一方。

如此,單萱不得不走過去,老實坐好。

心里擔心顏卿過來,莫非是要跟師父告狀,曾在夜里見過她的事情。不然為何讓她留下來?

結果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真氣在修煉時的具象變化,似乎是繼續他們之前未說完的話,听得單萱一愣一愣的。

但不得不否認,顏卿的聲音十分好听,是一種介于男女中間,雌雄莫辯,但澄澈清冷的聲音,听後又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反而十分親切順耳,如天神低語。

坐著也無事,單萱又不是愛喝茶的人,注意力在茶杯上轉了一圈,就側著頭看向了顏卿。

顏卿的一頭白發,相較于掌門仁聖,要更加柔順,如綢如帛,相較于司史長老,又更隨意灑月兌,僅有一根銀簪松松挽著,白的不摻有一絲雜質,比雪更甚,近乎于透明。

除了那醒目的尖尖耳朵和額頭火雲印記,他的眉毛和睫毛都是白的,濃密的睫毛下面,卻又是一雙烏溜溜的黑色眼珠,比女子的眼楮還要靈動。

許是單萱打量的眼光干擾到他了,顏卿看了單萱一眼。

單萱趕緊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說到顏卿的白頭發、白眉毛、白睫毛,好像顏卿整個人都是會發光的體質一樣,皮膚也像是白到透明,同時又流光溢彩。

「單萱!」文淵真人道,「倒茶!」

單萱順著文淵真人的眼神,看到顏卿和師父面前的杯盞里,茶水都只剩了一半,便趕緊端起茶水,為兩人續上。

自然是恭敬地用上雙手,先給客人看茶。

力道控制的很好,茶水不急不緩,倒了四分之三之後,茶壺于空中靜止了一瞬,剛要轉過去給師父倒茶時,耳邊听到顏卿說了一句,「資質尚且不錯!」

哎?如果不是顧及禮儀,單萱絕對要露出一個大大的疑問表情。

這句話無疑是在說她,可為何要有這樣一句評價啊?

文淵真人只是盯著慢慢滿上的茶杯,才輕輕回了一句,「嗯!」

「很多事情,一旦開啟,就無法停止!你這樣人為的限制,傷人傷己,終究不是好辦法!」顏卿又道。

文淵真人看了看單萱,卻並沒有正面回復,只說︰「最近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啊!是在說她吧?怎麼一個字都听不懂啊!還不能開口問,實在憋屈。

並沒有給單萱太多月復誹的時間,顏卿很快便提出了告別,送他離開又不必送到門外,顏卿不過交代一聲‘我走了’,就從原地消失了,甚至都不需要他們起身的。

「師父,他…」單萱原本還擔心顏卿會說些有關他倆之前見過的話,結果顏卿和師父說的東西根本與其無關,但他提到的有關自己的‘資質’和‘限制’之類的話,又讓她不得不在意。「他怎麼來了?你們認識?」

文淵真人並不喜喝茶,尤其冬天,白酒更能暖人心窩,茶水是為客人準備的,但此時他又慢悠悠地自己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水,「當然認識,他是我師父!」

「什麼?」其實單萱的問話,著重于在‘他怎麼來了’而不是‘你們認識’,畢竟文淵真人對天倉山如此重要,顏卿作為守護神獸,兩人都肩負天倉山的門派興衰,有所交集也實屬正常。

但文淵真人說,顏卿是他師父,‘怎麼來了’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可單萱還是驚訝極了,「你說他是你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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