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077 問個問題

作者 ︰ 火火君

沒理由師父贈劍,徒兒卻一再拒絕的道理。

但單萱難以理解,這不是師父慣用的佩劍嗎?為何要送給自己?「可是,如果師父把劍送給我了,師父你用什麼啊?」

「什麼劍不可以用?沒有它,我還有很多,放心吧!」

文淵真人單手舉著那柄普通的長劍,橫放于單萱的面前。

那劍並不是通體發黑,也沒有仙氣縈繞,甚至連裝飾用的花紋都沒有,和眾多天倉山弟子手中閃著金屬寒光的長劍沒有任何區別。

但單萱清楚地知道,自她來了天倉山以後,文淵真人用得一直都是此劍。

已經用了這麼長時間了,難道他一點都不留戀嗎?

「我不能要!」單萱想想,還是拒絕了,「它是師父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文淵真人的本意只是想讓單萱習慣使用不同的劍,卻也沒必要強迫單萱一定要接受他的贈劍。

見單萱堅持不肯收,便也不再強求,手掌攤開,掌中長劍便消失不見了。

單萱一口回絕了師父,心里又隱隱不安,哪里有她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雖然師父並沒有露出不滿的表情來,但也是相處以來,知道他性格還算溫順,至少如果是司察長老那樣的師父的話,肯定會被一頓臭罵的吧!

想她自己從小性格就比較忸怩,做什麼都不落落大方,膽量和見識也沒有。本以為跟玉濃還有董捷爾相處久了,她已經改變很多了,但今日對著師父,明明還跟以前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師父!」單萱終于鼓起勇氣,末了卻道了一句︰「徒兒可不可以,有一柄屬于自己的劍?」

「嗯?」文淵真人一時未能理解這句話。

「我的意思是,含霜劍是師姐的,雷火劍是師兄的,我只有桃木劍。」單萱說起桃木劍,才想起來它還被扔在師父的房門前,沒有撿起來呢!「我…想擁有一柄屬于自己的,比桃木劍更厲害一點的佩劍,可以嗎?」。

單萱都這麼說了,文淵真人哪里還有听不懂的道理。又聯想單萱剛剛強調那劍是自己的,文淵真人禁不住在想,難道單萱的意思是,她想擁有一柄全新的劍嗎?

單萱說完後,見文淵真人並沒有立即回話,又開始露怯。

好奇怪啊!明明遇到小偷還能奮起直追,和妖怪都能做朋友,就算與董捷爾相比,自己也強悍的很啊!

莫非只有在師父面前,才總有這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我…也不是…我只是擔心,擔心…若是我…不小心弄壞了含霜劍和雷火劍…」

單萱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腦子里根本就沒想好說辭,就听到文淵真人清晰地回了一聲,「可以!」

「啊?」

「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隨我去藏劍閣選一選吧!」文淵真人說完,示意單萱跟上他,便率先走在了前面。

單萱完全反應不過來,直到跟著文淵真人走到了藏劍閣門口,才驚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沒想到話一旦說開,問題竟這麼容易就能解決了。

藏劍閣和藏書閣相距並不遠,兩位長老和新弟子的接觸也是最為頻繁的,單萱拜師前可是被司劍長老當面稱贊過的,進藏劍閣也算有幾分底氣。

但比起藏書閣任由著弟子們進出頻繁,藏劍閣要冷清許多,不僅不容許弟子們隨意進入,每日至少有十六位劍侍輪流看管,可謂守衛森嚴。

竟然是文淵真人親自過來,自然是司劍長老親自接待。

說起這個司劍長老卻也令人印象深刻,明明是一張肉肉的女圭女圭臉,嗓音、身高、樣貌,無一不是少年特性,但為人卻總一絲不苟,尤其是還喜皺眉。

總之就是長得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任誰都不敢隨意挑釁。

對,還有一點就是,司劍長老的名字叫付春雪,陽春白雪。

「文淵,你許久未來?今日來所為何事啊?」司劍長老揮手讓劍侍離開,便和文淵真人寒暄了起來。

文淵真人有意指了指單萱,「來為我徒兒挑把好劍!」

單萱平日除了找玉濃幾人,也算在長樂殿深居簡出,多日未曾跟司劍長老見面,也不知道司劍長老還能不能認出她。

好在單萱心里忐忑,面上還是得體行禮道︰「弟子單萱見過司劍長老。」

司劍長老的目光從單萱的身上又移回到文淵真人的身上,「既是女子用劍,我這里前日收了紅菱軟劍,或許適合她。」

說著,便引兩人過去查看。

藏劍閣的布局,正門進去便有一柄霞光鼎盛的寶劍懸于空中,映得里面好似有珠光寶氣,其他長劍、短劍等則是放在匣子里,牆上掛著,桌子上擺著,放在劍架上。

說是藏劍閣,但其實也有刀槍一類的兵器,說到底,藏劍閣是天倉山的兵器庫,又怎麼可能只有劍這一種兵器呢!

只是劍佔了大多數,而天倉山又一直是劍仙佔多,因此才命名為藏劍閣而已。

文淵真人帶單萱過來,自然全都听單萱意見,因此司劍長老遞來軟劍的時候,便交到了單萱的手里。

這紅菱軟劍,劍身正中,有一豎條紅紋,由此得名。

只是軟劍劍身柔軟如絹,力道又不易掌握運用,單萱慣用硬劍,對這紅菱軟劍略有異議。

司劍長老還算耐心,又為單萱詳盡介紹了其他長劍,甚至匕首之類也有所推薦,但單萱卻似乎都不太感興趣。

「唉,我看這藏劍閣啊!你文淵確實送了不少寶劍過來,但你的徒兒顯然要求更高啊!」司劍長老剛剛有意無意地為單萱介紹了許多由文淵真人寄在此處收藏的寶劍,奈何單萱根本沒有看上。

「跟我來吧!」

司劍長老又引著單萱和文淵真人進了一道暗門,四周堆砌著青黑石磚,並沒有掌燈,但深處卻有白光照射出來。

似是地道,往地下深處走去。

走了十幾米遠,眼前豁然開朗,驟然出現一個十幾平米的石室,石室正中懸空掛著一柄長劍,光便是從那劍上發出來的。

藏得如此隱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來頭不小的寶劍了。

司劍長老和文淵真人都沒有多說什麼,只等單萱仔細查看之後,問了一句,「如何?」

單萱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覺得不是它。

「呵,我就好奇了,這白之劍難道還不能入你的法眼嗎?」。司劍長老怎麼說也是一位痴迷的寶劍收藏者,雖說將寶劍送出手是一件很令他不舍的事情,但自己的收藏不被認可,無疑是一件更讓人惱火的事情。

單萱復又看了一眼那被聖潔之光纏繞的劍,不是白之劍或黑之劍的問題,「是它沒有選中我,不是入不了我的法眼。」

「什麼?」司劍長老一愣。

「那劍並不想成為我的佩劍,我能感覺得到。」單萱說話時,眼楮緊盯著白之劍,甚至微微側耳,似乎是在傾听著什麼。

司劍長老聞言後,速度很快地看了文淵真人一眼,文淵真人和司劍長老對視一眼,默契地都沒再說什麼,三人又出了地下石室。

單萱選了半天也沒有選中,還讓司劍長老為她忙前忙後,頓感抱歉,「對不起,我…其實也不知道選什麼樣的好,不如你們幫我拿主意吧!隨便什麼樣的,都可以!」

文淵真人並沒有回話,他一向認為一柄劍都是一個生命,會說話,會呼吸,一張一弛,一動一靜,與人無異。

因此听到單萱說‘感覺’的時候,和司劍長老一樣都覺得有一些訝異,但訝異的原因是,他沒能料到單萱已經有了這種覺悟了。

「連白之劍都被你否決掉,我真不知道給你推薦什麼了?」司劍長老道。

「嗯?」單萱想了想,「比白之劍更厲害的劍呢?沒有了嗎?」。

「你可真是…」司劍長老說著看了文淵真人一眼,好歹也是他的徒兒,但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貪心啊!」

單萱被司劍長老這麼直白地說她貪心,自然是羞得面紅耳赤。

「有倒是有,不就是你師父用的那柄重劍了!」

文淵真人適時添了一句,「她不要我的劍!」

「那我就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你自己看看吧!看中了哪個,直接拿好了!」

單萱哪里好意思,連說不選了,堅持拉著文淵真人要離開。

等兩人走後,司劍長老好一番細細回想,才想起來單萱是何許人也,雖然乖巧弟子眾多,但拜師宴上那一出,不是誰都有膽量的,何況看那師徒兩人的相處,融洽地令人艷羨啊!

回長樂殿的路上,單萱想起她早上來找師父之前,明明想的並不是練劍,更不是選劍的事情,結果不僅和師父對練了,還來藏劍閣走了一遭,可與母親相關的話題,卻只字未提。

想起當初在藏書閣門口,董捷爾為了自己拜師的事情,對文淵真人的直言相告,更覺自己窩囊。

眼看著就要回長樂殿了,思前想後,單萱干脆深呼一口氣,閉著眼楮大喊了一聲,「師父,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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