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令 074 作繭自縛

作者 ︰ 火火君

次日,單萱早早起床,自覺練劍,正常看書,做飯,收拾長樂殿。

等到下午,文淵真人有空時,便親自授業。

風平浪靜,文淵真人甚至都沒有問單萱一句‘為什麼你平日慣用含霜劍,今日卻換了雷火劍’這樣的問題。

單萱卻膽戰心驚,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她的警覺。

至天黑,確定文淵真人已然熟睡,單萱便悄悄出了長樂殿,御劍飛往小瀑布邊。

途經昨夜那棵樹的時候,下意識減緩速度,多看了兩眼,顯然白麒麟顏卿不可能還在那里。

亡垠自然還沒到,單萱也無心練劍,到水邊找了一塊突起的石頭,就坐在上面慢慢等。

夜風夾雜了濕氣,加上單萱穿得單薄,並不好受,單萱卻覺得這樣有利于思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肩膀被誰輕輕拍了兩ˋ下,順著手臂看上去,就看到了亡垠。

亡垠過來時,見單萱在發愣,便出聲叫了她一句,可直到他慢慢靠近,單萱都沒有任何反應,還以為單萱是有意想要嚇唬他,亡垠也並不著急,可等了一會兒,單萱還是沒有反應,這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單萱的神情無悲無喜,察覺是亡垠來了,也沒有太多驚訝。

「在想什麼呢?」亡垠將修復完好的含霜劍遞給單萱。

單萱接過劍,含霜劍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不僅裂痕不見了,就連仙氣也更勝之前。

檢查一遍,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單萱托著劍,看著看著,又有了點發呆的趨勢。

亡垠尋思著,這丫頭是不是受到什麼打擊了,怎麼平時都開開心心的?今天還裝起了深沉?

當然,亡垠肯定不能接受他被晾在一邊這樣的情況發生,伸手捏住單萱臉上的肉,「到底在想什麼?再不說,我可就用力了!」

單萱卻並不正眼看亡垠,亡垠手上的力氣果然加大了。

「痛!」

不過輕輕一句,亡垠也就松開了手,蹲體,和單萱高度平齊,等著單萱開口跟他說話。

單萱一眨不眨地看著亡垠,修煉之人,視力要遠遠好于常人,即使在新月之夜,方圓五十米也是一覽無余。

但平時,若遇到刮風下雨這樣的天氣就不多說了,兩人通常都是坐在一起談天說地。若是月相不好的時候,單萱也是會偶爾偷懶的,雖然亡垠有很多地方隱瞞了單萱,但單萱對亡垠一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呵呵!謝謝你啊!修好它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單萱突然就傻笑了起來,說話間還揮舞了兩下含霜劍,跟剛剛沉默的模樣判若兩人。

亡垠挑了挑眉,丫頭真受刺激了啊?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可不等亡垠發話,單萱又安靜了下來,低著頭說道︰「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連聲音都低沉了,讓亡垠忍不住好奇,小丫頭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嗯,你說!」

「我…」單萱說了個‘我’字,舌忝了舌忝嘴唇,就抬起了頭來,正視亡垠的眼楮,「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讓我師父知道你!」

她說話時是那麼的認真,認真地讓亡垠直接愣了一下。

亡垠不過微微一笑,便站直身體,這一天終于要來了嗎?「哦?怎麼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其實也不算突然,之前也偶爾想過,總覺得我們總這樣…」因為兩人距離的拉遠,單萱的聲音特意增大了一些,可似乎是在思考怎麼用更準確的措辭來表達,停頓了片刻後,聲音又小了下去,低下頭道︰「…其實,我們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算被我師父知道了,應該也不過是責罵兩句…責罵兩句…」

單萱連說了兩次‘責罵兩句’,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被文淵真人知道她這個隱瞞了將近三年的秘密以後,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亡垠並沒有接話,單萱胡亂想了很多,又喃喃自語道︰「果然還是應該繼續隱瞞下去的嗎?」。

她的內心搖擺不定,亡垠俯視著單萱,「希望…」

听到亡垠開口,單萱迅速地就抬起了頭來,一坐一站,一高一矮,亡垠繼續道︰「希望你不要讓你師父知道你我見面的事情,我或許會因此而喪命。」

亡垠看見單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即使明知道總有公之于眾的一天,不是被人發現,就是以後的兵戎相見,可亡垠還是違心說著,「因為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妖怪,而你師父是第一劍仙啊!如果讓他知道,她的徒弟跟一只妖怪廝混在一起,肯定會勃然大怒,不僅我要倒霉,連你肯定也是要重罰的!」

「不會的,我師父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你是好妖怪,他不能因為你是妖怪,就對你有偏見!」

單萱果然還是一如當初,只因從未見識過世間黑暗,才能張口就說出這麼振振有詞的話來。

「可你師父是天倉山的上任掌門,是三聖之一,是天地英雄,他的身份,他的職責,還有他的正義感,容不下我,也容不得我!」

單萱連連搖頭,「不是的,我師父不是什麼上任掌門!」

亡垠轉過身去,是不是都不重要,只一點就足夠了,那就是他是妖王,天倉山又怎麼能容忍其門下弟子跟妖王私通呢?

或許天倉山確實拿他沒轍,但單萱卻難逃重責。

「我師父…就只是我師父,他不會…」剩下的話,單萱並沒有足夠的信心將它說完。

此時,亡垠的心情差到極致,可又無處發泄,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繭自縛,與人無尤,「其實,你若真覺得困擾的話,大不了你我以後再不相見,以後全當陌不相識,也免得頭疼。」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單萱急得站了起來,手中的含霜劍一劃,在空中留下殘影,「你知道的,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有點擔心,我昨夜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顏卿。」

亡垠聞言,轉身回頭,見單萱看向他,又不慌不忙地錯開了目光。

顏卿是誰,亡垠還能不知道!只是向來只聞其名,未見其影,到底有多厲害也無甚傳聞,包括仙魔大戰時顏卿都不曾現身,如今竟能湊巧被單萱遇到了?

單萱見亡垠並無異色,還擔心亡垠可能是沒有听說過顏卿,便多解釋了兩句,「顏卿是我們天倉山的守護神獸,法力無邊,我听說他一直在沉睡,如今醒來,就在這天倉山…」

亡垠悠閑地走了兩步,或許是感應到了什麼,才會出現的吧!

「這里…」單萱看了看蒼茫天地,冬日深夜,正是最黑暗的時候。「沒有任何事情能逃得了他的法眼!」

是啊!該來的始終要來!亡垠突然邪笑了一下,回頭看向單萱的時候,表情又恢復了如常,「顏卿應該都有上萬歲了,我們這些小角色對他而言不過是命如螻蟻,他是不會在意的。你當時看到他的時候,他都說了什麼嗎?」。

「他沒說什麼,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跑了!」單萱听亡垠這麼說,惶恐不安的心,似乎終于有了點安心的感覺。

「那就對了,他若有心插手,便不會那麼輕易放你離開,竟然放你走了,也不是空閑地還會秋後算賬的人。」

單萱只希望亡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或許顏卿不會透露她的秘密,但紙終究包不住火,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點面吧!」

單萱學習法術痴迷的時候,恨不得白天讓文淵真人教她,晚上讓亡垠指點,每天都能和亡垠見面,可此時听亡垠這麼說,卻也只是冷靜地點了點頭,並無異議。

人一旦有了某個想法或者目標的時候,一開始總免不了蠢蠢欲動的急切心情。

亡垠並沒有因為單萱答應地這麼干脆而有絲毫的不高興,反而語氣頗為輕松地問起單萱,「嗯,你再看看含霜劍,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單萱此時哪里還有心情仔細查看含霜劍,不過撇了一眼,就點頭道︰「含霜劍的事,多謝你了!」

「不用客氣!」亡垠道︰「所以,你說的報答呢!」

報答?昨夜才說的,卻一點準備都沒有。

看出單萱的為難,亡垠也就不再在這個話題上面浪費時間了,「唉,雖然含霜劍看似是修好了,但其實也經不住折騰了,你還是習慣習慣用別的劍吧!」

單萱點頭,將雷火劍從儲物袋召出來,這雌雄兩劍,相輔相成,一人卻根本不能發揮它們的威力。

「雷火劍最好也別用了,這兩把劍如今都很脆弱。」亡垠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是因為他的攻擊太猛烈了,含霜劍才會產生裂痕,也幸好這個裂痕沒有讓文淵真人看到,不然肯定會引起懷疑。

「好吧!」單萱本來還想著,幸好她還有雷火劍,可亡垠竟然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你應該還有其他的劍吧!你師父是劍仙,收藏肯定很多!選擇一把適合自己的劍,非常重要。」

「沒有,我就只有這兩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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