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著她，嘴張張合合了一下，以為他終于要開口說話，顧朝歌眼楮一亮忙上前兩步去听，小立刻閉嘴警惕看著她似乎有些慌張，不過等顧朝歌走近，他卻只是緊繃著站立沒有像往常一樣逃。
顧朝歌看著一揚眉，停下腳步也沒靠太近，開口問道，「今日你怎不跑了？」
小看著她又張嘴，嘴唇動了動，顧朝歌仔細听著，卻沒听到任何聲音，眉頭忍不住一皺。
小嘴又動了兩下，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顧朝歌愣了一下，靜靜看了他一瞬，「你是啞…你不會說話？」
小直直看著她，沒點頭也沒搖頭，就在顧朝歌要放棄時，小突然有了動作，他拿出了一直藏在背後的手，打開捏在手里的紙張。
上面有著兩行字，筆鋒略顯稚女敕，卻俊秀鋒利。
][].[].[]「你這兩日為何不出現」
「你說話」
兩行字兩句話。
顧朝歌看完一笑，「字寫得真好看，你這兩日果真等我了？」
小依舊面無表情看著她，沒有任何回應。
「你叫我說話，卻從來不理我，我以為你不想我說話。」顧朝歌看著又一次哭笑不得，說的話語氣輕松，卻不知自己雙目已露復雜。
因為她的目光，小忽然有些煩躁，伸手指了指‘你說話’三個字，定定看著顧朝歌嘴巴，等著她說話。
「又說話，你想听什麼？我一個人總自言自語不是很奇怪……」顧朝歌說著說著又閉了嘴。
小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猶豫了片刻，忽然主動走近顧朝歌，伸出雙手蒙住了她的雙眼。
顧朝歌這一下是真愣住了，卉珍忙上前，「?」
顧朝歌擺擺手讓她不用管，拉下他的手，試探問道，「不喜歡我的眼神嗎？」。
小緊閉嘴巴，一臉緊繃移開視線，都不想再看一眼，嫌棄之意明顯。
顧朝歌低下頭笑了一下，在抬起頭說了一句，「是我錯了。」到底是她著相了，看到他不會說話，不免就和很多人一般有了憐憫心里。
想來，這小平日里已看了太多類似的眼神。
顧朝歌猜得八九不離十，這小身邊的人，一直用類似的眼神，或者用更復雜的眼神看他，他日日看著，早已厭煩了。
這小也不管顧朝歌想什麼，他只是回頭又指了指紙上‘你說話’三個字，催促之意明顯。
「恩…不然我給你講些奇聞趣事好了。」顧朝歌可做不到一個人一直說話，就想了這麼個辦法。
小這次不嫌棄了，不眨眼看著她，顧朝歌想了想很快決定了要講的。顧青岩心智不變，這些年來，包括未來，都一直喜歡看些奇聞趣事，顧家的人個個都知道他喜好，平日里總愛給他搜羅，顧朝歌听他說多了，也記住了好些。
顧朝歌走到平日坐的木樁子上坐下開始講，那小听著听著就听迷了，不自覺就坐到了顧朝歌旁邊，卉珍在一旁看著失笑，也不管他們，忙接著做手里的活兒。
顧朝歌要學煉丹，和卉珍也說過，卉珍知道每個丹藥師都有藥童，她如今的目標就是做顧朝歌的藥童，如今學習種藥草的勁頭比顧朝歌還好。
在鑽洞小目不轉楮的目光下，顧朝歌說得口干舌燥，看了看天色，「好了，今日差不多就說到這里吧，你這樣偷跑出來，得晚了家里大人該著急了。」
鑽洞小的眼神滿滿都是意猶未盡，不過最後卻沒耍賴，竟然不像之前一般跑，而是起身向顧朝歌行了叉手禮，動作說不出的好看優雅，比上京一般的世家好了不知多少。
顧朝歌一下就笑了，也學著他的樣子，認真回了一禮。
鑽洞小眼楮發亮回身又從洞里鑽了，顧朝歌理了理那略微凌亂的蔓藤，招呼卉珍回莊子。
「姑娘這兩日未曾出現，這小也許也怕姑娘再不來了。」卉珍看了看那高高牆院的大莊子，「姑娘，需要去拜訪一下主人家嗎？」。
「暫時不忙，听莊頭說，他們基本不和人打交道，每日閉門，他們謝客意圖明顯，我們去拜訪也是進不去的。」顧朝歌搖頭，頓了頓才自言自語了一聲，「那小…不會沒人看著的。」
那小衣著不凡，雖然不會說話，寫的字卻自有章法，他小小年紀，自然是從小就開始寫的。這樣精心養著的小卻不能見人，自有不可說的原因。既有不可說的原因，那不管是小鑽洞還是和她說話，定然都被人看著。
若有人上門來拜訪打招呼，兩家人走動也無妨，若沒有，那她就保持著萍水相逢的心態即可。
顧朝歌想的沒錯，那小確實有人看著，三個暗衛，不管白天黑夜輪流盯著，只是盯著他的暗衛，任務只是保證他的安全以及讓他不要走出莊子太遠。
小鑽洞的時間是有講究的，是他用過晚膳後其余人去用晚膳的時間，這個時間他一般都是在書房寫字看書消食，前一段時間偶然有一日的狗洞，他忍不住好奇就鑽出去看了看，只是那時候從來沒遇到過人。
顧朝歌是他除去莊子里的人外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除去給他授課的先生以外第一個能面對他說話的人。
小雖不能說話，卻是知道自己姓名的。在先生出現前，他的世界都是安靜的，他身邊的人只有齊嬤嬤嘴里能發出聲音，可她從來不和他說話。他身邊的人見了面從來都是比劃手勢，他不會說話，可他會和啞巴比劃手勢交流。
先生是在三歲那一年出現的，第一次給他的世界帶來的聲音，先生和他啟蒙開課前，說了他姓什麼，後來慢慢的，他才知道人人有姓名。
六歲時，他問了齊嬤嬤，齊嬤嬤給他寫了他的姓名，他也終于知道自己姓名。
他姓蕭，名承樂。
蕭承樂從前最期待先生來上課，雖然先生從未見過他。
先生都是隔著一特殊制作的屏風給他授課的，他能看見先生的樣子，先生卻看不見他，只能看到屏風，先生就是對著一塊屏風教導他，一教導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