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渣,我回來了 第四章 分家

作者 ︰ 胡考

上輩子母親與女乃女乃什麼時候分家,又如何分的家,她無半點記憶,只記得長大後從外婆的嘴里探听到的一二。所以,她此時擁有的信息量少的驚人,根本不足以助她分析出事情的始末。

她只知道,母親帶著她與弟弟在父親身亡後不久便回到外家生活,母親沒過多久便重新招了個上門,隔年,異姓的就出生了,然後本就不受關注的謝依南越發不受關注了,連進學都比別人晚了幾年。幸而因為母親對她的粗心,陰差陽錯的在她終于知道要送她去上學的時候,一朝不慎將她送進了一年級,才不致于謝依南與同班同學的年齡相差太大。

謝依南躺在漆黑一片的夜里,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方法來,只好決定明日見機行事兒,總歸,她是一定要走一條與上世完全不同的路出來,才不負此生。

一夜無夢。

隔天,謝依南在母親的催促下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鄉下別具一格的天花板愣神,半天兒才回過神來,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啊.

「南南,快起來,太陽都要曬**了。」母親直起身子,對謝依南說︰「快點兒,替你弟弟把衣裳穿好,帶他出來。」

謝依南到底不是真正的幼童,她訊速趕跑腦中亂七八糟的雜念,起身打理好自己,又替弟弟穿上衣裳,倆兒小人兒才手拉手地走出房門。倒不是謝依南多麼想與上弟弟相親相愛,委實是弟弟那小胳膊小腿兒的,根本邁不出那高高的門檻。君不見,出了房門謝依南便訊捷地甩開謝依男的小手兒麼?

「外公,外婆,大舅舅,大姨,四舅舅,六姨,小姨,早上好。」謝依南看著堂上端坐的外家人,個挨個的叫下來,著實累的不輕。她壞心的扯了把身旁站著的弟弟,示意他叫人。

謝依男絲毫沒有長大後的伶牙俐齒,他甚至吐字不清。饒是這樣兒,仍是被他弟弟巧巧地討了個好,堂上端坐的大人們被他奇怪的吐字發音逗了透心樂。小姨還十分肉緊地起身將弟弟抱了坐在她腿上,一陣心肝寶貝兒的亂叫。

見其它人亦有上前逗趣的意思,謝依南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容易收買的小破孩兒,以後有你哭的時候。沒人關注的小透明掂著她的小腳尖咚咚地跑開了,她要去找她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才是謝依南的觀音兵護身符,這兒,簡直一刻都不能忍。

「女乃女乃,你醒了嗎?」。謝依南輕手輕腳地推開女乃女乃的房門,走了進去,女乃聲女乃氣地問她女乃女乃。

「雙兒,女乃女乃醒了,你怎麼過來了,有事兒找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怕且是心里煩,雖然是剛從床上坐起身來,眼楮卻無半點兒睡意。謝依南走近一看,果不其然,女乃女乃眼下兩片青黑色高掛其中,怕是旁人見了,亦很難側目避過啊。

「女乃女乃,外公外婆還有舅舅姨媽他們都來咱兒們家了,外公樣子很凶,我怕怕」咳,大家伙兒甭怪謝依南裝蘿莉,實則她現在的模樣也確實是鮮女敕女敕的小蘿莉一枚,委實是萌萌噠。

「雙兒別怕,有女乃女乃在呢?」女乃女乃一迭聲兒地安慰她的小乖孫女,心里的煩悶卻是奇跡般地消了些。為母則強,女乃女乃暗想,兒子是不在了,孫兒孫女總要想辦法護住的,絕不能讓那個女人為所欲為,害她謝家子孫一生。

「女乃女乃,外公是來帶我們走的嗎?雙兒不想走,雙兒要與女乃女乃在一起。」謝依南那厚顏的啊,這不是裝瘋賣傻欺老騙幼是什麼?

「雙兒真的要與女乃女乃在一起,你媽媽也不要了。」不得不承認,謝依南賣傻賣的很成功,至少,女乃女乃听著心頭大亮,忙柔聲問她,急切地想確認真假。

「不能都在一起嗎?」。欲速則不達,得一想二才是小孩兒應該要有的天性,謝依南裝的很用心。這也是她昨個兒夜里考慮半響兒後,得出一個不是策略的策略。

「不能。女乃女乃,媽媽,你只能選一個。」明顯听得出來,女乃女乃聲音發緊,聲線都比平常細了許多,卻仍不失堅定。看樣子,女乃女乃與母親一樣,個個都吃了稱砣鐵了心,非分家不可啊。

謝依南裝作十分苦惱的樣子,低頭沉思著。卻其實她哪里是在沉思,是怕藏不住臉兒上歡樂的表情罷了。她不難猜出女乃女乃的心思,外家來了八個人,女乃女乃卻只有一個人,想將她老謝家的根兒留下來,成算委實不大,畢竟女人有兒子傍身,老了亦多一條退路。

外家現在的家底,謝依南不十分清楚,但絕對比老謝家要強十倍有余,以母親的年紀及姿色,根本不愁以後。外家要考慮的,也只能是長遠的以後。

自己嘛,說來可悲,謝依南怎麼想怎麼覺著自己像一根雞肋,食之無味兒,失之可惜。認清形勢也好,她早早抱緊女乃女乃的大腿兒,省得三心二意過後,兩頭都是一場空,那才是真正的悲劇呢?

「女乃女乃,我要跟你在一起。」謝依南估模著時候差不多了,便抬起小臉兒堅毅地對女乃女乃說,聲音又脆又亮,半點兒不帶顫兒的。

「為什麼?跟你媽媽在一起不好嗎?」。女乃女乃其實已經被打動了,但老人家嘛,慣來多疑,疑了,便總要問個清楚明白的。

「爸爸以前說過,要我好好孝順女乃女乃,我走了,女乃女乃就沒有人孝順了,我答應爸爸了的,爸爸說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然,會長大象鼻。我不要長大象鼻。」如果說後面那半兒截話兒是童言童語,那前面的無疑就是糖衣炮彈了。

女乃女乃果然被謝依南的糖衣炮彈打的土蹦瓦解,潰不成軍。如此一個無助的婦人,在自己面前哭的天崩地裂撕心裂肺的,謝依南心中亦感覺到悲傷。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呢?

天命使然?造化弄人?自作自受?還是別的什麼?

到了如今兒這地步,謝依南再無法將自己置身事外了,女乃女乃的悲傷她感同身受,女乃女乃的彷彷無措之感,前世的自己,再熟悉不過。

前世謝依南看過一則諷刺踫瓷兒的笑話兒,說為什麼老人老了還這麼壞,答案是老人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壞人,並不會因為他老了,就變成好人了。

話糙理不糙,笑話兒是笑話兒,但中間的道理誰也忽視不了。

女乃女乃,她並不壞。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可憐人而已啊!

「女乃女乃不哭啊,雙兒以後會好好孝順你的。」謝依南心中無奈的很,感覺自己快要成為安慰專業戶了,這一會兒一哭的,什麼時候才有個消停日哦。

「嗯女乃女乃沒哭,女乃女乃,這是高興高興的」

「女乃女乃,我想去刷牙,還想洗臉兒,你帶我去好嗎?」。謝依南看著女乃女乃那青白的臉兒色,厚重的黑眼圈兒,紅腫的雙眼,形象委實慘了些,不修不行。這馬上就要上戰場了,輸人不輸陣,人手不足,氣勢補足不是。

「好好好,女乃女乃帶雙兒去。」這個小機靈鬼,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孫女那麼可人呢,女乃女乃悲苦艱澀的心,總算被謝依南這道小清泉給滋養了下,心下越發的喜愛起她來了。

祖孫倆兒人徑直往廚房的方面走,浴室就設在廚房的左側,洗漱用品全放那兒,好在女乃女乃住的房間與廚房在同一側,不必穿過堂上,免去女乃女乃立時三刻便要與外家的人打照面的情景。

佛說,你避過了這滴雨,還有下滴雨在等你。這佛歇真是半點兒不唬人,這不,拿了洗漱用品剛回轉出來,便撞上了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一大盆煮米粉的母親。母親對謝依南與女乃女乃手拉手的行為表示不滿,重重地從鼻端哼了一聲兒,謝依南忍不住擔心那這盆面米粉的衛生狀況,生怕里面多了點兒什麼不明之物,那就太倒胃口了。

「你干嘛去,吃早飯了知不知道。」母親大抵覺得那哼太輕巧了,表達不了自己心中的憤怒及不滿,說著話兒呢,還不忘重重地瞪了謝依南一眼。

倘若這事兒擱以前,謝依南能被母親這凶狠的表情嚇哭,現在嘛,勉強有礙觀瞻,僅此而已。

「媽媽,女乃女乃帶我去刷牙啊,你看,這是女乃女乃給我的新牙刷,可好用了,弟弟也有哦。」謝依南這裝瘋賣傻的本事兒,運用的越發嫻熟,簡直混然天成了快。

「快點兒,回頭粉糊了不好吃,一會兒吃完還在事兒做呢。」母親這愛貪小便宜的心喲,幾時才能輕減。女乃女乃不是你的仇敵嘛,自仇敵那兒拿東西進嘴,你也不怕人下毒害你,到時候毒你個三五七傷出來了,可怎麼才好喲。

謝依南月復傍歸月復傍,面兒上仍舊乖巧可人地對著母親點頭,然後才拉著女乃女乃往井邊走去。中間,母親與女乃女乃倆兒人,連眼角都沒送對方一個,這個姿態,也是牛X啊!

「女乃女乃,我替你洗臉兒啊。」謝依南就著女乃女乃新打上來的井水,浸濕了毛巾替女乃女乃貼在臉兒上消腫,順道去去黑眼圈兒。這個年代冰箱還是個稀罕物什,別說鄉下了,連縣城都不常見。

「女乃女乃,這樣敷著眼楮有沒有很舒服?」謝依南不但會賣乖,她還會賣好。瞧這技術純熟的,人心收復的,用趁火打劫來形容都不為過。

「雙兒真乖,女乃女乃舒服多了。」這聲線,謝依南明顯听出了溫柔的笑意,很好,看來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女乃女乃這條大腿兒,她已經抱的七成緊了。

「那我們再敷一會兒啊,女乃女乃眼楮疼,雙兒敷敷就不疼了。」

「好,女乃女乃听雙兒的。」

謝依南又替女乃女乃換上自己的小毛巾,然後開始替自己刷牙,仔細刷過一遍牙,換下自己的毛巾來洗臉兒,見女乃女乃眼楮果然沒那麼腫了,心里也是高興的,替女乃女乃繼續敷上毛巾,她開始替自己洗臉兒。

井邊沒有鏡子,謝依南就著木桶里的水面照看自己的樣子,皮膚光潔,細女敕,額頭飽滿,雙眼有神,頭發黝黑,就是發量稀疏了點兒。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她的頭發天生就比別人的細,何況,她現在頭上頂著的這個,與板寸亦相差不遠的發型,能看的出什麼發量來。但總體來說,還不錯,是個討喜的小姑娘。

「女乃女乃,我們以後在井邊掛一個鏡子好不好。」謝依南在水面上並沒有看見自己上輩子那臉兒上惱人的雀斑,她有點兒擔心這是水面照不清的問題,畢竟這個玩意兒是她上輩子作為美女全身上下最大的敗筆。

雖說大美女舒琪臉兒上的雀斑半點兒不比自己臉兒上的少,但誰知道,潔白無暇會不會亦是舒大美女求而不得的遺憾呢。

反正謝依南覺著,自己重生一回,這事兒怎麼著,也要想辦法避免。

「雙兒還是個愛漂亮的小姑娘呢。」謝依南替女乃女乃再換一次毛巾,抬頭便看見女乃女乃寵溺地望著自己笑。很好,又前進了一小步,事兒已有八成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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