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無雙 186  進宮

作者 ︰ 薛子

管家要離開的消息很快在公主府傳開了,李嬤嬤安靜了一會,最後還是忍不住找到清江問個清楚。

「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突然要離開,還閉口不提是去哪里,這件事……與公主有關嗎?」。

李嬤嬤年近半百,一臉渴望急切的追著清江問,而可樂也是瞪著大眼看著清江,一副「我也想知道」的樣子。

清江最後被兩人看的實在沒有辦法了,于是招手讓李嬤嬤坐下。清江讓這麼一個老人家追著自己半天,心中也是十分抱歉的。

「嬤嬤不要擔心,管家只是回家鄉去看看,順便幫我辦點事情。」

李嬤嬤臉上的表情很復雜,清江一說完話,就探究似的看著李嬤嬤。她臉上的表情,怎麼說呢。像是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起心,同時小心翼翼的像是守護著什麼秘密,然後想起了什麼,有些受——驚的抬頭望著清江,也顧不得可樂還在場。

失聲訝然,「公主都知道了?」

清江點頭,回望著她,臉上掛上諱莫如深的笑容。

看來,管家胡倒是真心待李嬤嬤,原來她也知道。這一點清江之前其實沒有想到,這也是她為什麼開始閉口不言,不肯對李嬤嬤坦言的原因之一,但是現下看來,告訴了她,也不是什麼壞事。

李嬤嬤起身,磕到了身旁的茶幾,清江伸了伸手虛扶一把,見李嬤嬤沒什麼大事才責備道︰「嬤嬤顧著點自己。」

李嬤嬤神色換了又換。最終看著清江屈身告辭,「老奴這就先下去了。」

清江擺擺手,李嬤嬤連出門的背影都很倉皇。清江盯著門口微笑。

可樂爬上清江的膝頭,乖巧的問道︰「媽媽,我們不是要進宮嗎?什麼時候走。」

清江笑笑,看著門口,果不其然,門口走來一個高挑清麗的影子,是柳絮。

柳絮走到清江跟前,笑道︰「小姐。馬車已備好。咱們走吧。」

在清江往宮里趕的同時,李嬤嬤已坐在了管家的房中。

這一點,其實公主府的宮女僕婢都覺得很奇怪,這兩人看起來親密無間。但是卻不是夫妻。

李嬤嬤嘆了口氣。把手下疊好的衣服一扔。怒火燃燒。

「公主讓你去,你不會拒絕嗎?為什麼一定要趟這趟渾水,咱們……就不能置身事外嗎?」。

管家坐在桌旁看著她笑。

李嬤嬤又問了一遍。「不能嗎?」。

半晌後,她喃喃道︰「不能啊。」

管家心里其實也不好受,他這一離開,不知道面對的會是什麼事,放她一個人在這里,公主會不會為難她,護她周全。

但是如今他自己也是如履薄冰自身難保,又如何去保全他人。

管家拉著李嬤嬤在自己身邊坐下,認真的囑咐,「我走以後,你且多親厚可樂,公主念在這些事上,便不會為難與你。公主不再是以前的公主了,她心里累積了太多的仇恨和苦悶,爆發的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且可樂……可樂他的病,並沒有那麼容易。這些事牽扯到五國,他們要的都不簡單,只盼戰火的喧囂慢些到來。」

李嬤嬤很是憂心忡忡的看著他,反握住管家的手,問道︰「那你如果回去,不是,我是說你回去的話,他們會不會為難于你。」

管家抬起頭從窗口望出去,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堅定的,隱隱含著一絲絲不屬于一個管家該有的霸氣。

「不會,他們不敢。」

李嬤嬤心很軟,有一處像是要塌陷。

她喜歡這個男人二十五年,從他第一次在雪地里倒在她的馬車前她就知道這個故事開始了,但是只是一個開始,他們並不知道結局會是怎樣。她心疼他的過往,也知道他的為難,所以這些年,他們彼此相愛。卻沒辦法在一起。

而此時的清江,顯然就沒有這些煩惱,她靠在馬車車廂上,閑適異常。

柳絮忍不住問道︰「小姐,我們為什麼突然要進宮。」

清江睜開眼,「不是突然。公主回宮,怎麼著也要去向皇上報備啊,再說了,宮門口應該有個人在等著我。」

柳絮好奇道︰「誰在等你,有誰知道小姐回來了嗎?」。

清江笑而不語,當然有,還是個挺重要的人。

馬車離宮門還遠的時候,柳絮就掀開車簾,想要看一看會在宮門口等著他們的人是誰,可樂見此便挪到柳絮身邊,也想敲個究竟。但是窗口就那麼大,可樂擠過去,就沒了柳絮的位置。

兩人又開始為了一個窗口爭搶不休,清江看著這一副光景,臉上生出些許笑意來。

柳絮最終搶得先機,看到了宮門口馬車旁邊的那個身影,叫道︰「是他?」

可樂也看到了,驚喜道︰「是五舅舅。」

沒錯,在給你哥們就等著清江的人,就是晉國的五王爺,柳州。

他遠遠的看到駛向宮門口的馬車,斜靠在馬車旁邊的身子直起來,理了理衣服,開始往前走。

清江的馬車緩慢停下來,柳絮走出車廂,下了馬車,盈盈向著柳州大個招呼,「五爺,好久不見。」

柳州眯著丹鳳眼笑道︰「柳絮姑娘,咱們分別才沒有多久罷,難道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日沒見,四季都過去了?」

柳絮白了他一眼,等柳州上了馬車關上簾子,她才飛身上車,在趕車人旁邊,絲毫不理會宮門口將士驚詫的眼光。

清江感覺到馬車一沉,然後緩緩向宮內駛去。

柳州見清江看著一處不語,于是揶揄道︰「幾日不見。難道你對我還生分了些,不像柳絮一樣待我好啊。」

車廂外傳來柳絮的一聲冷哼,清江也淡淡一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日沒見就隔了幾個秋?」

清江眼中的神色閃了閃,繼而笑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听起來可真是耳熟。」

柳州一挑眉,「耳熟嗎?莫不是你曾經對誰說過。」

要不是顧念這可樂在這里,柳州的嘴里還真能吐出象牙來,清江白了他一眼,同時腦子里像是有什麼一閃而過。

曾經像是有一個明媚陽光的少女,仰著頭一副天真的模樣。「你想我嗎?我想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之間都不知過了幾年了。」

腦海里那個模糊的影子到底是誰,為什麼那麼開心快樂。

「你怎麼了?」柳州見清江一直不說話,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不禁也有些擔心。

「媽媽媽媽。」可樂伸手搖了搖清江的身子。她才恍然大悟的恢復清明。伸手把可樂摟進懷里。

清江抱歉的看著柳州。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柳州伸手掏出懷里僅剩的一個錦囊,「我都打開看過了,去找過管家胡。也為你探听了燕書的事情,燕書如今還是在東宮舊址。像是一只困在籠中的金絲雀,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是我不確定他身上有沒有神農珠。」

清江冷冷一笑,「財狼就是狼,就算砍掉了他的爪子,他也還是狼,所以我們都別小看燕書,至于神農珠麼……」清江模了模可樂的腦袋,仰起頭笑道︰「我肯定,燕國的那顆神農珠,就在燕書手里。」

柳州不明白為什麼請將如此篤定,但是清江既然這麼說,便有她自己的道理,眼看著馬車馬上就不能往前走,談話也會變得危險。

柳州壓低了聲音,問道︰「待會需要我做什麼。」

清江听著耳邊漸漸安靜下來的馬蹄聲,緩緩道︰「你和可樂一起拖住陛下,制造麻煩,讓我有機會離開,去東宮找燕書。」

這個麻煩制造的十分有水平,清江走在去東宮的路上,都還覺得忍俊不禁。

先是清江和柳州一起出現引起了嘉慶帝的詫異,然後清江冷言冷語的嘲諷,柳州不慎打翻茶杯清江離開換衣服,可樂病發。

遠遠宮牆里的混亂,都好像不關清江任何事情。清江盯著眼前東宮的朱紅大門,做了一番停頓,這才緩緩舉步走了進去。宮門口的守衛早已被放到,柳絮得意洋洋的把倒在路上的一個人推開,示意清江趕緊進去。

東宮還是那個東宮,柳枝輕搖,像是在告訴燕書,來了一個陌生的訪客,他們搖的那麼不安。

燕書依舊坐在花架之上,手中舉著一本書,周身皆是嫻靜的氣息,當初稜角鋒利的那麼一個人,如今性質也被磨成了這樣。清江嘆了一口氣,突然生出一股悵然。

燕書听見這聲嘆息便轉過身來,看到清江也不詫異,只是輕輕地翻開一頁書,淡淡的跟清江打招呼。

「你來了。」

清江慢慢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你知道我會來?」

燕書把手中的書放下,視線轉到請見身上,慢慢繞過一圈之後看向清江的臉。

「你憔悴了不少。」

清江伸手模了模臉頰,嘆息道︰「是啊,女人,總會有老去的一天。」

清江放下手,「你知道我的用意,我也不多說了。我助你逃離晉國,你把你手上的神農珠給我。這個交易,你覺得可行嗎。」

燕書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兩個最該水火不容的人,此時坐在一起談天,就像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寒暄,他失了爭鋒相對,她少了咄咄逼人,但是那些恨意,真的就失去了嗎?燕書知道,永遠都不會,不管是他對他的,還是她對他的。

燕書笑道︰「你就如此篤定我會和你做這個交易?」

清江也笑道︰「燕禾在燕國等著你回去主持大局,你怎麼可能不會。更何況。」清江的視線穿過東宮的高牆大院看向天空,目光隨著一群南飛的候鳥游走,「這里再好,哪有天空來的誘人。你莫不要告訴我,你舍不得。」

燕書眸光依舊是沉靜的,卻沒有說話。

「你謀劃了那麼多年,耗掉了那麼多條命,我父皇母後都死了,你對晉國的仇恨也走到了盡頭,燕國的愁,你不想報嗎?還是說,你已經對晉國有了感情,你舍不得啦。」

燕書捏緊了拳頭,一拳砸在書桌上,低聲呵斥道︰「你別胡說!」

清江不以為意的笑笑,看著石桌上那一抹血跡,淡笑道︰「我是不是胡說,你最明白不過了,可是燕書我也告訴你,趁我還願意和你做交易的時候,你便別推月兌了。」

燕書冷靜下來,看著清江問道︰「燕禾他,好嗎?」。

「好著呢。」清江笑笑,「妖里妖氣的,點子又多,你們都不愧是燕國的人,也不愧是嫡親的叔佷,倒是一樣的心狠手辣,你能殺了自己的姐姐,他能殺了自己的妹妹,倒是一樣的有趣。」

「你住嘴。」

叫住嘴就住嘴,清江默默的盯著桌上的那攤血跡,等著燕書表態。她相信柳州和可樂能很好地拖住嘉慶帝,所以她等的也不是特別著急,反觀燕書,內心掙扎不定。

清江說的沒錯,他謀劃了那麼多年,等的就是大仇得報,奪回父皇的江山。慕妃是他殺的,因為只有慕妃死,柳陸才會相信他對她的恨,他最後都不惜殺害自己的姐姐換取一個人的信任,苟延殘喘等待的不就是今天嗎。可是為什麼他心中多是迷茫。

燕書抬起頭,鄭重的問道︰「你為何如此好心放我離去,難道你,不想讓我死在這宮牆之中嗎。」

「原本看來,對于你這其實是有些殘忍,但是現在我更願意看到你離開,五國的戰爭一觸即發,到時候戰場相見,你是該怪他殺害你的姐姐呢,還是他該怨你殺了自己的父母。那一幕想來比你老死宮中,更有看頭,難道不是嗎?」。

燕書雙拳一握,也不管自己的一只拳頭已滲出了鮮血。

「好,我答應你,什麼時候送我出宮。」

清江回去的時候,看到可樂躺在軟榻之上,首先是充滿責怪和恨意的看著嘉慶帝,她上前幾步抱起可樂,恨恨而去。嘉慶帝視線劃過她身上那件未出嫁時穿的舊裙,微微沉了目光。

接下去的幾日都很平靜,平靜之下另有波浪,四方的消息也從各個渠道傳到清江手上。柳州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著急卻又無可奈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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