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離 四百四十九 斷絕關系

作者 ︰ 雲山霧繞

碧溪轉頭看了眼楊廣,他已經閉上雙眼,一副隨時準備進入夢鄉的姿勢。碧溪有些疑惑了,怎麼沉默寡言性格冰冷的楊廣,才當上皇帝沒多長時間,就變成了一個小瘋子?

「好,晉王,夢里見——」他們約好,在夢里做年輕時未做過的事情,也就是他們要去趕赴年輕時的相戀,雖然那時他們並未相戀,甚至還是仇敵。

夢境里,她站在橋上,晉王站在橋下,他們站在翠微宮門前,場景與現實中差不多。

晉王用稚女敕的聲音說道︰「真希望永遠沒有黑夜,這樣就不用跟你分別了。」

碧溪站在橋上說道︰「你是不是傻啊,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

哎?這樣對話挺有意思的,可以在年輕時肆意妄為的辱罵晉王,何樂而不為呢?于是,碧溪開始羞辱晉王,不斷貶低他的智慧,還順便貶低他的父親,一直把晉王說哭了,她才善罷甘休。

然後有個人告訴她,她是有夫君的人,她便高高興興的去找夫君去了,留下晉王一個人站在橋底下哭。

碧溪醒的很早,她不明白,為什麼在夢里還要欺負晉王,明明香料的味道是會讓人產生甜蜜幸福感的,可是當她問道晉王鞋襪上的氣味,她明白了,不是香膏問題,而是這股臭味破壞了香味,所以她的夢境月兌離了預定設想。

朝廷局勢日益緊張,楊素似乎已經知道了楊廣的計劃。他開始大肆培養自己的勢力,拉攏朝廷官員,與各地刺史州官聯系也十分密切。

楊廣醒來時,碧溪已經看完戲本,他面色紅潤,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

「皇上——」碧溪扶他坐起,為他更衣,為他束發,楊廣一時高興,吩咐太監將倭國進貢的三色織錦送來給文文做衣裳。

次日。皇後召見碧溪。碧溪欣然前往,不為別的,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不想同皇後多加計較。

皇後依然端坐在主殿的鎏金鳳椅上。面容嚴肅。渾身透露著焦灼和不安的氣息。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碧溪福身行禮道。大殿里氣氛並不好。宮女內監們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不想翠微宮,氣氛溫和。宮人們也都比較隨意。

「身居高位,不思勸君助君,還跟皇上一起玩樂,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皇後順手捉起茶盞砸向碧溪,碧溪微微閃身,避過茶盞。

「不知娘娘此言何意?」她也是奇了怪了,皇上要玩樂,與她有何相干,她還不是整日調香,鮮少有休息的時候,怎麼成了她陪皇上玩樂了?就算想找個理由責罰她,也得找個像樣點的,這理由說出來誰信呢?

「楊素老賊四處勾結朋黨,你卻整日與皇上玩樂,令皇上不思朝政,本宮早該除了你,免得你禍害大隋江山!」皇後越說越激動,一激動就開始頭暈。

楊廣會不思朝政?雖然近幾日看上去是有些貪玩,可他本性里不是貪玩的人呀,更不可能為了和女人玩樂而荒廢朝政。

再說,覬覦大隋江山的,難道不是蕭家嗎,禍害大隋江山的,也是蕭家呀。

「娘娘,您把皇上當什麼人了?你不好好打理後*宮,反而關心朝廷局勢,是不是擔心江山被楊素霸佔,蕭家人得不到好處?」

「你——你胡說什麼?」皇後沖下台階,雙手揪著碧溪的衣領問道。

碧溪推開皇後,她們關系並不親近,離的這樣近,她還真有點不習慣。「後*宮不得干預朝政,皇後,您逾矩了。」,就算她是皇後,也不能質疑皇上的能力是不是?皇上做什麼,自有他的打算,你敢懷疑皇上做的不對?

雖然獨孤皇後與先皇並稱二聖,可是獨孤皇後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子掌門戶,她當家多年,先皇早就習慣了。但是蕭皇後呢,她沒獨孤皇後的見識,也沒那樣的智慧,區區後*宮都管理不好,哪有能力管理朝廷大小事務?

「你——你竟然敢推本宮!」她身為皇後,別人連她的衣裳都不敢觸踫,碧溪竟然敢推開她,她簡直要氣的吐血了。

「皇後,您讓臣妾勸諫皇上,臣妾恐難從命,皇上得江山不易,不會因貪圖享樂而不理國事,皇後您如果想幫皇上,就幫皇上打理好後*宮吧,這才是您的本份,不是嗎?」。碧溪不懂蕭氏在瞎操什麼心,身在後*宮,還在盯著朝廷局勢,听她的語氣,局勢似乎對楊廣不利,如果真如她所言,楊廣哪里還會有心思玩樂?

「憑你也敢來教訓本宮?真是豈有此理!」她可是皇後,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這個女人竟然敢教訓她,真是罪該萬死!

碧溪搖搖頭,她終于知道蕭氏為什麼老的如此之快了,她不缺滋補品,身邊服侍的宮人眾多,孩子也乖巧听話,可是她太喜歡生氣了,要知道生氣發怒是最傷身體的,會讓人快速衰老。

「娘娘,臣妾所言,可都是肺腑之言,如果您夠明智,就應該讓蕭家將權力交還給皇上,不然,獨孤家的遭遇就是蕭家的下場。」蕭家走的是獨孤家的老路,皇上走的是先皇的老路,所以他們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皇後懵了,獨孤家的遭遇她是知道的,碧溪更是親歷者,先皇因憎恨獨孤家居功自傲,將獨孤家一門忠烈貶為庶人,不僅如此,還將年輕男女充入宮中做內監、宮女,下場不可謂不慘烈。

獨孤家曾扶助先皇登基,是皇後娘家,與今日的蕭家何其相似!

「娘娘,還想听臣妾說下去嗎?」。碧溪覺得今日的話說的有些多了,不過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了,不如干脆把話說明白,這樣也能改變蕭氏對她的看法,說不定還能拯救蕭氏一族。

「你說——」簫見微的心徹底亂了,她想起楊廣的言而無信,想起蕭氏族人的不滿,想起獨孤家的遭遇,心中越發感到不安。

「要想保住蕭家,您必須與蕭家斷絕關系,杜絕太子與蕭家人來往,蕭家人沒了您和太子做靠山,自然囂張不起來。」當年獨孤家就是太信任皇後了,才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如果沒有皇後,獨孤家也會夾著尾巴做人的,怎麼會三番兩次得罪先帝?

「斷絕關系?」不可能,她是皇後,怎麼能與娘家人斷絕關系?她是天下人的表率,若做出這種事情,別人如何看她,她又如何母儀天下?

「臣妾拙見,還請娘娘不要見笑。」碧溪謙恭笑道,心里卻在想︰當初為何沒想到這一層?如果早能預料,或許獨孤家也不會有那樣的遭遇。

宮女扶著皇後坐回鳳椅,她靠在鳳椅上,回想過往種種,楊廣先是拒絕讓蕭家管理金陵,後來在封官時,只封了幾位侯爵,共同參與嶺南管理,並沒有給予實權。雖然立嫡長子為太子,可是楊廣卻偏愛八皇子,她想撫養八皇子被拒絕,甚至還懷疑她下毒害八皇子。

未登基前,他承諾過的誓言,如今一個也沒有兌現,近日更是動輒在外人面前羞辱她!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何登基前後,她的夫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忘了蕭家人對他的支持,也忘了他們的夫妻之情——

因為他當了皇上,就可以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了嗎?她不服,她不服!如果不是他們的鼎力相助,他如何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碧溪坐在下首品茶,想著獨孤家與先皇的矛盾,蕭家與皇上之間的糾葛,矛盾明明可以輕松化解,可是上位者非要弄的血流成河。

如果所有人都像孩童一般天真就好了,就算翻臉吵架,睡一夜也就忘了那些不快。

有時候真羨慕那幾個孩子,活的那樣坦誠恣意,好似心中全秘密,那樣的光明磊落,就好像一張白紙,未曾沾染任何污穢。

或許,是她計較太多了,女兒喜歡與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她何必想的那樣長遠?她自己的路,還得她自己走,人生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娘娘,臣妾該回去了。」她得去尚衣局看看,文文的新衣裳做好了沒有。那淡粉色的衣裳配上深粉色的花,看的人心都化了,文文穿上那衣裳一定非常好看。

「怎麼,有什麼要緊事?」皇後眯著眼楮問道。

「尚衣局正在趕制文文的衣裳,臣妾想過去看看。」本來皇上賞賜的布匹還有許多,給公主做幾身衣裳也沒關系,可是碧溪擔心皇後多想,便沒有提此事,她不想因為她們的多疑,壞了孩子們的交情。

「去吧。」皇後點點頭,她已經累到說不出多余的話來。

來到尚衣局,正在忙碌的宮女們跪了一地,碧溪沒想到尚衣局里的宮女如此之多。

「不必多禮了,本宮只是來看看獨孤小姐的衣裳做好了沒有。」

「回稟娘娘,還沒有做好——」女官低頭說道。若送來的面料是尋常面料,就算沒做好,也只是需要繼續處理細節,可是這次送來的面料並不常見,面料看似柔軟,實則硬挺,不適合做中衣,只能做外袍,就算做外袍,也因為面料過于硬挺,按照尋常款式做衣裳,做出來的衣裳去很奇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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