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離 四百零四 賀蘭將軍

作者 ︰ 雲山霧繞

碧溪笑笑,和元妃坐在一起,那是因為她們有多年的情分,即使年紀不同,門第不同,可是情分依然在,跟賀蘭君有什麼?若是論起輩分來,她還比賀蘭君高一個輩分。

楊廣大概也意識到賀蘭君對他構不成威脅,嚇唬他一頓便把他給忘了,以至于他沒事還讓侍從送些瓜子水果過來,有時候元妃也會差遣侍從去買些米菜。

「過幾日便是中秋了。」元妃一邊模牌一邊說道。

「是啊,怎麼慶祝?」中秋——她突然想去杭州城了,不知道獨孤跋如今身體可還康健。

「不慶祝,倒是該燒地龍了,不然手冷。」手冷可就不好打牌了,元妃想道。

到了午膳時間,酒樓將飯菜送來,三人花一刻鐘吃完,然後繼續玩牌。

「楊廣就這樣不管你了?」元妃喝了口紅茶問道。

「他不會管的太緊,但是他會讓人盯著我,我打牌的時間,吃穿用度,都會有人寫信告訴他。」楊廣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他眼里,他的妻妾就是他的下屬,他需要盯著下屬,卻不能將下屬管的太死。

「你臉上的印記不會洗不掉吧?」元妃瞥了眼她臉上的紅痕,過了這樣久,竟然一點沒褪色。

「用酒可以擦掉。」碧溪模到二餅,順利開牌,元妃與陳氏各取出幾文錢。

雖說不慶祝,可是到了中秋這一日,她們還是來廟里參加廟會。不少人依舊選擇去道觀拜和合二仙,元妃想拜菩薩,三人便來到附近一座較大的寺院。

碧溪以為元妃要拜觀音,結果,她卻跑去拜月老,平白惹來許多白眼。

「你現在就拜月老,是不是太早了?」人家姑娘都是十五六拜月老,元妃才八九歲,還沒到議親的年紀呢。

「我,永遠都有一顆少女心。」元妃昂首挺胸的走出去。將求到的竹簽交給解簽的老者。

「是上上簽。意思是,擺月兌牢籠,尋獲美滿感情,中間略有波折。不過都能化解。」

元妃驚叫一聲。捂著嘴巴指著外面。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賀蘭君,還有他身邊的女子。看上去十五六歲,看上去關系比較親密。

「你猜他們什麼關系。」元妃湊到碧溪身邊輕聲問道。

「這還用猜,一看便知是兄妹。」他們都處于議婚年紀,輕易不得與女子單獨接觸,一旦有了肢體上的接觸,那就必須娶或者嫁給對方,而且賀蘭君是個書呆子,沒有機會認識別的女孩。

話剛說完,元妃已經走上前去,看樣子正在和賀蘭君打招呼。碧溪將自己求到的竹簽交給廟祝,廟祝笑道︰「你這也是上上簽。」

碧溪笑笑,都是上上簽,她都成婚了,還能求到上上簽,該不會簽筒里都是上上簽吧?「哎,有求到下簽的嗎?」。碧溪問道。

「求簽都是圖個開心,我哪能準備下簽給別人添堵呢?」廟祝模著山羊胡子笑道。

碧溪被廟祝的話給逗樂了,陳氏也讓廟祝解簽,不消說,又是上上簽,簽文內容是梅開二度,陳氏樂的喜笑顏開。

不知元妃與賀蘭君說了什麼,他急急忙忙的趕到她身邊,糾結著說道︰「小妹說你不高興,是不是對方才的事情有所誤解,我可以解釋——」

碧溪看向他身後的元妃,她正捂著嘴巴偷樂,她喜歡逗這呆頭呆腦的人,碧溪卻有些不忍心了。

「你被她耍了,還不去尋你妹妹去?」

賀蘭君愣了愣,疑惑道︰「姑娘怎知她是我妹?」。

碧溪笑笑,不作回答,不過從他對她的稱呼來看,只怕是他真的動了心思,而他明知她是太子的女人。

賀蘭君轉身看了一圈,突然驚道︰「糟了,小芳不見了!」

碧溪瞥見元妃打了個嗝,急忙轉頭去尋,賀蘭君也跟了上去,碧溪雖不喜歡賀蘭君,但是能幫賀蘭家時,她還是願意出力的,于是她也跟著出去尋找賀蘭家的女孩。

元妃與賀蘭君一處,在廟外尋找,碧溪與陳氏一處,在幾處佛堂內尋找。佛堂後院種著不少花木,地上多用石子鋪路,偶爾還能見到石子鋪就的佛家偈語。

「小叔叔,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拜托您就當沒見著我行嗎?」。茶樹後面,一女子柔聲哀求道。

「小芳,你可知女兒家的名聲是頂重要的?你怎可在沒有家人的陪同下,私自離開宅院?你身邊的婢子,是一個也不能留了。」一道醇厚好听卻略顯嚴厲的聲音傳過來,碧溪自然猜到樹後對話的倆人不是別人,正是賀蘭家的女孩和她叔叔,想來剛剛正是這男子將小芳帶走,才讓他們白白尋找了許久。

既然小芳與叔叔在一起,想來也不會有危險,她該去與元妃說一聲,免得她繼續尋找下去。可是,一轉身,她便踩到了貓尾巴上,黑貓發出淒厲的叫聲。

「誰?」男子大步走出來,身穿軟甲,左手還握著長劍。只是一見到她,便連忙後退幾步,低頭抱拳行禮。「見過夫人。」

原來他認得她,這倒好辦。「賀蘭將軍何以在此?」他穿著將軍才能穿的軟甲,又出生于賀蘭世家,被封為大將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碧溪笑著想道。

「臣奉家主之命,前來保護夫人。」他大聲說道。

「行了,讓人陪著小姐去找君公子吧,君公子不見了妹妹,該找急了。」碧溪輕聲說著,小芳抬眼偷看她一眼,雙手不安的在身前絞著帕子,看樣子是在擔心叔叔不肯放人,擔心她被帶回家受到懲罰。

「既然夫人替你求情,你且去吧,早些回府。」將軍聲音依舊嚴厲,可面容已經變得溫和,甚至還有一絲寵溺。

如此溫情的畫面,令碧溪有些感傷,她在國舅府時,獨孤跋和楊氏對她也算關照,她與別人不曾說的話,也與他們訴說,可原本溫馨和睦的獨孤家,被皇上和歐陽給毀了,獨孤跋更是一氣之下老了許多。

「謝謝小叔叔,謝謝夫人——」小芳笑著行禮,扶著丫鬟的手,飛也似的溜走了。

「夫人似乎心情苦悶?」男子病退旁人,試探性的問道。

「怎麼,將軍想開解我?」她的苦悶,是因為她割舍不下親情,也割舍不下愛情,但凡她能舍棄一方,都不會有這些苦悶,原本她想遠離歐陽,以為自己可以忘記歐陽,可惜,她發現她無能為力,想忘忘不掉,想恨又恨不起來。

「夫人若願意將心中苦悶說出,在下願意試一試。」

一陣風吹來,帶來陣陣桂花香,憶往昔,桂花盛開時發生多少大事,似乎每件大事背後都伴著濃濃的桂花香氣。

「如果賀蘭家和將軍的岳家成為死敵,將軍會因此休妻嗎?」。碧溪懶懶的問道。心里卻想,他大約是會休妻的,畢竟男人是不太在乎女人的,只要他們還有權有勢。

「不會。」將軍果斷回答道。見碧溪露出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她已經離開我一次,我不會再讓她離開我第二次。」

離開?碧溪嘆了口氣,听他的意思,他的夫人應該是已經過世了,而他依舊深愛發妻。

「她是難產去世的,生下女兒,她自己卻去了。」他低聲訴說,似乎在回憶往事。

好吧,碧溪不得不承認,听說他夫人去世,她的心情好受了些,人家夫人去世了,而她和歐陽還活著,事情還不算太糟。

「將軍未續弦?」看他年紀,該有三十多歲了,即使他再思念亡妻,家族也不可能容許他一直不娶,畢竟子嗣在家族中是寶貴財產,他可以難過兩三年,三年一過,哪怕他不想娶,家族也會給他安排婚事。若是他已經續弦,就該跟新夫人好好過日子,總把發妻掛在嘴邊算是怎麼回事?

「續娶了,不過感情不是很和睦。」

家庭不睦?碧溪突然想听听賀蘭家的八卦,看看他家又發生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哦?為何不睦?」

「感情之事,是不能勉強的。」他淡淡的說著。

碧溪笑笑,這句話她十分贊同,對一個人有意,即使他殘廢了,對他的心意也不會變,無意于一個人,即使他富有天下,也不願陪他共攬江山,這就是感情。

倆人緩緩前行,碧溪也不知為何要走的如此緩慢,好似有一股力,拉著她,不讓她走的太快。

「小君魯莽,讓夫人見笑了。」他跟在後面,輕聲說道。

這便是沒話找話了,是人都能看出來,她只把賀蘭君當孩子,當晚輩,晚輩做事魯莽是正常的,她又怎麼會在意。

「無妨,我沒怪他。」她微微笑著,雖然倆人說著不相干的話,可其中的氣氛卻是詭異的好,好到她已經焚成灰燼的心,又開始跳動起來。

她想要折一枝桂花,他自動請纓,幫她折了一枝開滿桂花的花枝,她但笑不語,捉著花枝在手里把玩。

「將軍可會吟詩?」她隨意說著,心里卻是知道,賀蘭家的男女,大多是會吟詩的,因為金陵聚集文人眾多,賀蘭家長期與文人結交,自然懂得吟風頌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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