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離 三百六十四  妖術禍害皇後

作者 ︰ 雲山霧繞

情報官拎著包裹站在宮外,太監進去通傳,一刻鐘後,情報官走入正德殿。

「愛卿,大過年的,來見朕有何要緊之事?」皇上模著胡子笑眯眯的問道。雖然他很喜歡勤勞的官員,可是他討厭別人打擾他撫琴,非常討厭。

「皇上,微臣收到檢舉信,特來向皇上請示。」情報官大聲說道。

皇上忍不住挖耳朵,他還沒聾,這麼大聲,吵的他耳朵疼。「朕不是說過,有人檢舉,就要徹查嗎,請示朕做什麼?」,擱在平時也就算了,今日興致正高,他卻跑來打斷。

情報官舉起包裹,大聲說道︰「請皇上過目!」,若是被舉報者是一般官員,他怎麼可能跑來向皇上請示?會跟皇上請示,說明被舉報的人是皇親國戚,而且地位不低,所以他不敢輕易法辦。

太監接過包裹,放到龍案上,將包裹里的賬簿、`.``信件等一一取出,放在皇上面前。

皇上皺眉,這麼多東西,他要看到何時?雖然不大樂意,他還是將信件拆開來看,看了一封又一封,然後忍不住去看賬簿……

「下去吧,對外不要走漏風聲。」皇上隨意說道。情報官應聲退下,見他離開,皇上氣恨的捶著桌子,怒道︰「不肖子!」

國舅府里,歐陽正與晉王對弈,太子與獨孤跋在閑談。吳嬸正在給碧溪揉腳,。

「奴婢听太子說,皇上常夸贊蘇尚書有大才能。又說三位尚書都換人了,唯獨蘇尚書穩坐尚書之位……」吳嬸一邊幫碧溪按摩,一邊將听來的話訴說出來。

朝中大臣大多是高宰相一手提拔,四位尚書也是高宰相介紹給皇上的,如今三位尚書都換人了,高宰相在朝中的勢力必定大大削弱,這樣下去,他就是想幫太子,也是無能為力了。

可是有了那些證據,證明晉王早已圖謀不軌。暗中侵食皇上的資產。皇上就算不滿意太子,也不會將皇位傳給晉王。

丫鬟進來稟告,說是楊氏走過來了,碧溪起身朝門口迎去。

楊氏身後依然跟著四名丫鬟。可是碧溪知道。在暗中保護她的。遠不止四個人。

「你怎麼出來了?」楊氏笑道。倆人先後走入屋中,不一會,楊氏的丫鬟端了沖好的紅茶進來。楊氏不習慣喝別人屋里的東西,吃喝用的都必須是貼身丫鬟親手準備的。

「夫人怎麼來了,太子他們離開了?」按理楊氏應該招呼他們,她這樣光明正大的來自己院中,只能說明需要她招呼的人已經離開了。

「是啊,皇上召晉王進宮,太子也一道走了。」楊氏微笑著說道。

剛檢舉晉王,皇上就召他入宮,想來沒什麼好事。碧溪暗暗想道。

「夫人,敬亭妹妹是不是被高宰相連累了?」如今的局勢,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是要拔除高宰相的勢力,朝中大臣大多是高宰相的朋黨,敬亭的夫婿也不例外。

「秋天就被流放了,福州那里靠著海,倭奴和海盜很多,被流放去那里的人,十有八九活不成——」流放之地不止一個,敬亭的夫婿不過是被人揭發受賄而已,罪不至死,就算流放,也該流放到黃州,那里荒無人煙,只能鑿洞而居,土壤也不適合種稻米,可是流放到那樣一個貧瘠的地方,也好過流放到福州。

碧溪知道,朝廷局勢是敏感字眼,自己不該多提,更不該和楊氏談論這些。

「沒想到她竟然被流放了。」碧溪嘆息一聲。自從敬亭嫁做官夫人,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說話都理直氣壯、昂首挺胸,沒想到轉眼的功夫,便被流放去了那樣凶險的地方。

「誰說不是呢,夏天回來,還跟老爺要去了幾百兩銀子,一個小官府宅,哪有多大花銷,何況府里什麼情況她不是不知道,每次回來都像蝗蟲一般。」

「夫人,三叔父究竟是怎麼死的?」她一直想問,可是大家都守口如瓶,這里沒有旁人,楊氏總該告訴她實情了吧。

「唉——」楊氏嘆了口氣。說道︰「大量物證證明他通敵賣國,投靠凶奴,導致戰事失利,損傷將士兩千余人,大理寺原本判他秋後斬首,皇後一再求情,才改為冬日,罪狀他都認下了,你父親曾去地牢探望,他親口承認為了利益出賣國家——」

為了利益,出賣國家。碧溪閉上眼楮,她以為這一切是皇上設計的,三叔父的死是皇上害的,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被冤枉。

「那他的家人?」三叔父是家中頂梁柱,他這一死,整個家怕是要散了。

「皇上將他們貶為庶民,你父親給他們在京郊購置的宅子,沒怎麼受罪。」

碧溪苦笑,這個時候皇上到念及舊情,沒將他們一家老小流放了,算是有些情誼,可是獨孤家的男子忠義無雙,怎麼會為了錢財出賣國家呢?

「肚子里的這個,是男孩女孩?听說肚子圓的是男孩。」楊氏盯著碧溪的肚子說道。她多想要個孩子啊,可是獨孤跋就是不踫她,真是讓人惱火。

「怕是讓夫人失望了,歐陽說這胎是女孩。」說起孩子,碧溪露出幸福的笑容。見楊氏盯著自己的肚子,碧溪干脆撩起衣裳給楊氏看,圓滾滾的肚皮,不時的鼓起一塊,楊氏心中滿滿都是感動,伸手去模那鼓起的地方,那孩子好似在跟她玩捉迷藏,她剛按過去,鼓起的地方便消失了,另一個地方又會鼓起來。

楊氏忍不住笑出聲來,嘆道︰「這孩子可真是小機靈。」……

聊起家常,倆人都忘了身邊那無形的壓力,國舅府里有股無形的壓力,壓的眾人喘不過氣,也只有在聊家常趣事時,才會暫時忘記這股壓力的存在。

用過午膳,歐陽便與獨孤跋告辭,碧溪也與楊氏辭行,坐上馬車,掀開布簾,還能看到獨孤跋沖他們揮手,碧溪有些心酸,獨孤跋最重視親人,三老爺去世,他一定很傷心。

回到歐府,碧溪繼續安心養胎,不好的情緒會影響月復中胎兒,她必須保持好心情,讓孩子健康成長。

京城已是霜雪降臨,碧溪在歐府卻毫不知情。一月,皇上下令,民間不準私造船只,滿三丈就得充入朝廷,引得百姓叫苦連天,二月,皇上派楊諒攻打高麗,高麗人苦不堪言,三月,皇後病倒,久治不愈,皇上稱皇後病倒乃是因為獨孤跋使用妖術,將獨孤跋貶為庶民,財產充公,獨孤跋一氣之下病倒。

歐陽見孩子遲遲不肯出生,干脆將獨孤跋病倒的消息告訴碧溪,碧溪激動之下,果然出現臨盆征兆。

「他們人呢,歐陽,父親得了什麼病?啊——」月復中一陣陣的痙攣,疼的碧溪說話都沒了力氣,若說三老爺通敵,證據確鑿,或許還有人信,皇上這次竟然說獨孤跋使用妖術害皇後,簡直胡扯!獨孤跋最重視親人,怎麼可能去害皇後,皇上擺明是想鏟除獨孤一族!

「啊——歐陽——你快說話——」碧溪痛的幾欲死去。

「你放心,他們沒事,國舅只是被氣著了,過些時日就會好了。」歐陽握著她的手安慰道。

「該死,國舅府是父親自己花錢建造的,竟然也充公了!」知道獨孤跋沒事,碧溪心下稍安,兩手緊緊攥著被子,嘴邊緊閉,不再說話。

歐陽知道她疼痛萬分,卻只能陪在一旁安慰她,如果可以,他多想替她承受這一切痛苦。

半天之後,孩子呱呱墜地,在個胖嘟嘟的女孩,生下孩子,下來忙端來早已準備好的稀飯和補湯,產婆和乳母帶著孩子去擦洗,碧溪坐在床榻上不住的喘氣,有那麼幾回,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歇了一會,碧溪吃了稀飯,被褥已經髒了,丫鬟進來換干淨的被褥,歐陽橫著抱起她,讓丫鬟能盡快的換好床褥。

「辛苦了——」歐陽心疼的說道。吳嬸在一旁絞干手帕給碧溪擦汗。

「我沒事,皇上要鏟除獨孤家,你讓人通知幾位叔伯,讓他們趕緊辭官歸田,這樣還能少受些罪。」皇家無親情,如此可見一斑,竟然為了銀子,三番五次的陷害親人,若沒有獨孤家,他怎麼可能當上皇帝,狡兔死,走狗烹,竟然這樣對待妻兄,他不配當皇帝!

「你別想這些,安心養好身子。」歐陽燃起安神香,青煙直上,屋里很快充滿香氣。碧溪眯著眼楮聞了一會,漸漸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碧溪已能下床走動,提筆寫字,將字條塞進鴿腿上的竹筒里,拍拍鴿子的頭部,鴿子撲打著翅膀朝遠處飛去。

白鴿剛飛出歐府,就被人用漁網捕捉,歐陽斜躺在床榻上,丫鬟借著奉茶的機會,將紙條藏在茶盞下,歐陽接過茶盞,將紙條打開。

「無論如何,定要封鎖住碼頭。」紙條上的字跡那樣熟悉,這幾年她經常練字,字寫的相當漂亮,可是這幾個字,殺伐氣息太重。

她的心緒本就不太穩,如今得知皇上將獨孤跋貶為庶人,沒收家財,只怕是憑添了戾氣,讓她更加仇恨朝廷。

這個時間,她必定是在照顧孩子,想到這里,歐陽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門外,便听到碧溪輕聲哄著孩子︰「梨窩大眼,長大一定是個美人,來,給娘親笑一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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