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離 三百五十七  離間計

作者 ︰ 雲山霧繞

次日,獨孤府賓客雲集,大多是老貴族親朋,李家、竇家、王家都來了不少人,議事本該在大廳,可是獨孤跋非要召集眾人在花園閑談,說起高宰相游說眾人造反時,眾人都緊張的不敢大聲喘氣,說到他們進宮揭發高宰相時,眾人笑的前仰後俯,最後說道,皇上沒有懲罰高宰相,反而輕描淡寫的的稱那只是誤會時,碧溪看到不少人都在悄悄落淚。

「這次真是死里逃生——」有人悄聲說道。眾人附和,皇上偏幫帶頭想要造反的高宰相,事情的真相已經足夠明顯,如果不是有人識破皇上的詭計,只怕他們如今已經身首異處。

「前朝皇帝再昏庸,也沒想過要殺害我等,本期望姓楊的能造出一個清明世界,沒想到他竟然要對我等下毒手!」早知會落得如此下場,當初他們就不該幫助楊堅篡位!

「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等如今無權無財,只剩下一條命而已。」

眾人哀傷不已,長吁短嘆卻沒人能拿出什麼有用的法子。

「若兒,你有什麼法子嗎?」。獨孤跋問道。

碧溪沒想到他會當著眾人的面問自己,見眾人的看著自己,碧溪微笑道︰「宰相大人攛掇我們造反,我們可以來個將計就計,讓他成為百姓心中的皇帝,只要引起皇上懷疑,高宰相離辭官歸田便不遠了。」,皇上的確聰明,可大多時候都是身邊能人在出謀劃策。沒了這些人,皇上未必能斗的過他們。

眾人點頭稱贊,大家都不是傻瓜,只要有了方向,便知道該如何操作。

沒過幾日,河間發水,沖出一塊石碑,上寫「人皇高氏,一世為相,二代為王。命由天定。不得不從。」,又有人沖魚月復里找到紙條,上寫「高顈乃真命天子」,還有人在田地里發現刻著文字的石頭。內容大多是歌頌高顈的。

民間頓時議論紛紛。互相打听高顈究竟是何人。因為高顈身為宰相,的確為民做了不少好事,再加上有心人刻意宣傳。沒幾日,京城中人便紛紛信服,認為高顈才是他們的皇上,是真心實意為百姓著想的好官,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他們的人。

勤政殿里,皇上臉色黑如鍋底。高宰相跪在地上,他還算冷靜,他堅信,皇上信任他,不會輕信外面的傳聞。

「查出來是誰做的嗎?」。皇上問道。他自然知道此事並非高顈所為,除非他想自尋死路,而他還沒那麼傻。

「臣失察,不過臣料想,此人必定是京城人士,因為只有京城發現這些石頭和紙條。」

皇上冷笑,突然話鋒一轉,說道︰「愛卿深得民愛,如今京城中不知朕姓名的大有人在,不知愛卿姓名的人少矣。」,說到底,他還是介意的,不承認也不行。

「微臣惶恐,皇上切莫中了別人的離間計。」明知是離間計,可是皇上還是介意,高顈有苦說不出。

盡管派出大量侍衛追查此事,可是事情持續一個月,依然沒抓住一個可疑的人,高顈發現,皇上看自己的眼神已經變得怪怪的。

一個月的謠傳,高宰相賢名遠播,不少百姓听聞宰相推行各種對他們有利的政策,感動的淚濕衣襟,有人開始自發的往宰相家門前送雞蛋、老母雞、羊羔、絲綢……

後來,高宰相再求見皇上時,皇上只隔著屏風與他說話,這表示皇上已經不想見他了。若是旁人,只怕是要沒臉留在朝廷惹皇上心煩,可是高宰相執著的留了下來,哪怕是隔著屏風,他也能滔滔不絕的講兩個時辰的政事。

「皇上,外面時興養這種會變色的蟲子,據說此蟲聰慧,可听懂人言,最離奇的是,此蟲根本管不住,放籠中,次日就尋不到,關的太密實,此蟲就會死去,由于此蟲稀少,現在已賣到十兩銀子一只……」高宰相滔滔不絕的說著。

皇上靠在椅子上半眯著眼楮,不一會竟听的睡著了。

國舅府里,獨孤跋正在不停制造符紙,制造好了,便塞一點進蟲子的嘴里,蟲子張嘴發出嘶鳴聲,然後用前肢捋了捋頭頂的長須。

每日天不亮,他就要喂蟲子吃下符紙,然後讓人拿出去售賣,晚間蟲子會自己飛回來,然後再吃符紙,晚上再飛回來……

連續被皇上坑兩次,他的心血都毀的差不多了,想重新做起生意,沒有大筆資金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府里花銷很大,就算不做生意,也要維持府里開銷,無奈之下,只好利用蟲子賺些零用錢。

皇宮里,陰陽師穿著一身寬大的紫袍,手捏紙扇坐在地上,皇上飲下一杯參茶,心中滿是疑惑。

「皇上不信臣下,就當臣下沒說過此事吧,如今半影疏疏,再過些時日便如蝗似瀑般遮天蔽日。」陰陽師微眯著眼楮說道。他以為京城里只有他一位陰陽師,沒想到居然還有一位,最可笑的是,那人竟然通過蟲子賺些小錢。

皇上嘆了口氣,國舅府如今已經勢微,沒錢沒權還能玩出什麼花樣?罷了,就不追究他了,只要他們不謀反,大可以留他們一條性命。

太液湖涼亭里,碧溪與歐陽執子對弈,歐陽屢屢讓步,令碧溪氣悶不已。

「難道我棋藝這樣差?」差到他必須讓步,否則她就會輸?雖然贏棋很高興,可是這樣的贏法勝之不武,勝了也沒什麼可高興。

「夫人,你連贏三局,棋藝很高啊。」歐陽贊許的笑著。

「哼,我還沒傻到連你讓子都看不出來。」

歐陽糾結了,她輸了會不高興,讓她贏,她也不高興,這可為難他了,總不能每次都打平局吧?

「晉王怎麼還不來?」碧溪皺眉抱怨。他們今日會來太液湖,完全是想跟晉王談一場交易,之前晉王想要鎖子甲,她想通了,自己的性命固然重要,可是女兒的命也很重要,女兒已經被皇後變成了家族的棋子,她不能听之任之、放任不管。

身後響起腳步聲,歐陽率先站起來,碧溪心想︰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說到晉王,晉王就來了。碧溪微笑轉身,先看到一身明紫色衣袍的晉王,然後看到他身後的紅衣女子。

笑容僵硬在臉上,只是一瞬間,她又展開笑容。陶晶,她記得她跟晉王提過,要拿鎖子甲換陶晶,晉王帶著陶晶前來,莫非以為她真的要換陶晶?

「王爺。」歐陽行禮,碧溪也福身行禮。晉王笑道︰「二位別來無恙。」

「這位姑娘為何蒙面?」碧溪看著陶晶問道。雖然她蒙面,可是她走路姿態以及身形都與陶晶十分吻合,尤其是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時充滿怨毒,試問除了差點死在自己手中的陶晶,還有誰會如此怨恨她?

晉王回頭看了眼陶晶,皺皺眉,示意她冷靜些,然後看向碧溪笑道︰「容貌丑陋,怕污了別人的眼。」,他很需要陶晶,無關她的容貌,他需要她用輕功為他辦事,可是陶晶的畫像早已呈報官府,是全國海捕的蛇美人,所以陶晶出門一般都戴著面紗或者面具。按理今日不該帶她出門,可是鬼使神差的,他還是將她帶了出來。

陶晶看了一眼碧溪,轉過頭去看歐陽,她答應晉王,暫時不能傷害碧溪,就算她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能將她如何,看多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碧溪。

歐陽,他還是那樣英俊迷人,任何人穿白袍都不會比他更靈動飄逸,他就像仙人一般,永遠散發著溫和迷人的氣息。

碧溪見陶晶直勾勾的盯著歐陽,輕笑道︰「看著我夫君做什麼,難道王爺不夠英俊嗎?」。,她知道陶晶愛戀過歐陽,可是沒想到幾年之後,她竟然還對歐陽戀戀不忘。

陶晶哼了一聲,依然盯著歐陽看,心上人就在眼前,不看白不看。

歐陽握著碧溪的手,拇指輕輕在她掌心婆娑,安撫著她,想讓她冷靜一些。

「王爺,內子想與你做一筆交易。」歐陽淡淡的說道。其實這場交易他是反對的,可是她非常堅持。

晉王見碧溪被氣著,心情不由大好。「如何交易?」

「想用鎖子甲換文文平安離宮。」

陶晶沖歐陽挑挑眉,恨不得坐到他身邊依偎著他,雖然他不喜歡自己,可是自己會輕功,總有一天可以將他帶去一個只有他們倆人的地方——想到這里,陶晶笑了。

碧溪厭惡的盯著陶晶,她笑的十分猥瑣,可見她腦子里也正在想著猥瑣的事情,最可惡的是,她盯著歐陽猥瑣的笑,看到她這樣的笑容,碧溪真恨不得多捅她幾刀。

晉王見碧溪一副想發怒卻拼命忍住的模樣,嘴角微微翹起。

「夫君,今日出門多帶了幾個蘇幕,你也戴上吧。」碧溪不由分說的從袖子中取出蘇幕給歐陽戴上,黑色細紗瞬間將歐陽的鼻子至脖子處,遮的嚴嚴實實。

晉王以袖掩唇,忍不住輕笑,沒想到碧溪天不怕地不怕,倒是怕別人惦記她夫君。

歐陽眉頭皺皺,最終由著碧溪給他戴上蘇幕,好在這里也沒別人,不用擔心此事傳揚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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