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種田記 第83章

作者 ︰ 小等娃

另兩個鏢師看起來比祁山年輕些,約莫三十來歲,見來人中有小姑娘,想到自己穿著坎肩露著手臂,臉頰黑里透紅,假借過招之名,你追我打溜到西邊屋子去了。

祁山笑道︰「兩個沒出息的,活該娶不到!」

原來是兩個光棍肌肉男。

陸小乙余光跟,見兩人身高體壯、打斗有力,臉頰黑紅,耳朵卻紅的像朱果,讓陸小乙想起前世見過的一組角雕的圖片,側臉各種桀驁冷酷,正臉各種囧,給人一種反差萌。不由對兩個羞澀肌肉男產生好感,再聯想到愛臉紅的余糧,莫非這種出產肌肉男的鏢局,還出產羞澀純情男?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看祁家父子就知曉了。

祁山的外衫放在一側躺椅上,他一邊穿一邊帶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一行人去了正房廳堂,余糧先介紹人,沒.+du.有直接道明來意,而是先詢問近況。

祁山往太師椅上一坐,左腿踩在一側橫凳上,動作有些匪氣,連嘆息都比平常人悲壯,「哎,一日不如一日啊!去年人家還讓咱喝口湯,今年連湯都不給喝了,自從二月跑蒙國回來,到現在還閑著的!」嘆完氣,又狠聲道︰「兔子急了能蹬鷹,祁山怒了也能填四海!」

祁風道︰「爹,換著兩年前我早帶人把他的招牌拆了,可眼下咱們鏢局只剩許叔張叔和你我四人了,我估模著連四海鏢局的大門都進不去。」

「誰他媽說讓你們跟去了?你小子要給祁家傳宗接代。那兩個老光棍還沒娶到,你說我能帶你們去嗎?你腦袋長在**上的?」

祁風吃癟,無奈的看向余糧,聳聳肩,又看向陸小乙,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余糧道︰「祁叔,跑鏢風險太大,還是想想改行的事吧,索性趁此機會改個踏實的營生,生活安定下來。許叔張叔也好娶不是嗎?」。

「我也想改。可這百行百業都有人干,哪些行當賺錢、哪些行當虧錢,咱模不到門道啊!前一陣兒有人找我搭伙開車馬行,嘖嘖。我算了算本錢。把我的棺材本賠上再把鏢局賣了才夠。若是賺錢還好說,萬一虧了呢?連累老張老許他們陪我睡大街去嗎?當初我就連累了你爹,我不能再連累其他人了。」祁山說到最後。情緒有些控制不住,站起來喘幾口氣又才緩緩坐下。

余糧勸道︰「祁叔,冷靜點,莫急莫急,我這次來就是跟你商量改行的事,這位忠叔是我同村的長輩,對我一直很照顧,他家干糧生意做得很好,想在城里尋個搭伙人,特來找你商議。」

一听生意搭伙,祁山又激動起來,眼楮瞪得溜圓,高聲道︰「啥干糧生意?先說來听听,咱們好說好商量。」

余糧看向陸忠,陸忠咳了兩聲清清嗓子,然後把搭伙的想法一一道來。

祁山越听越皺眉,道︰「一言概之,就是讓我賣烤餅是不?」

陸忠點頭。

祁山嘴角抽搐,看起來不感興趣,「陸老弟啊,不是大哥不願意,只是你看看我這形象。」站起來捏拳頭展示他的左臂肌肉,然後換右臂,「江湖人稱拼命祁山狼,鏢路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你若找我押個鏢送個貨,我二話不說帶著兄弟們就上路,可讓我趕車賣烤餅,大哥我有些力不從心啊!往後被道上的兄弟們看見,不叫我祁山狼,改叫祁餅子,你說我應還是不應?」

其實是他放不下臉,做了多年鏢局生意,一貫出行都是刀槍棍棒等勇猛道具,如今讓他賣烤餅,他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陸小乙原本站在陸忠身後,祁山曬肌肉的模樣莫名戳中她的笑點,再腦補三大肌肉男和一個二貨少年一起曬肌肉賣烤餅的畫面,咬牙忍著笑。

陸忠听出了祁山的婉拒之意,賠笑幾聲便不再勉強。

余糧卻接話道︰「我也說點自己的看法吧,忠叔拉一車餅沿街叫賣,便是人們口中的賣餅小商販,人們遇著了便買上,遇不著也不會特意去尋他;若是忠叔租一家鋪面,便成了人們口中的陸東家,賣餅子也有了個響當當的名字︰干糧生意,所以呢,名聲顏面是靠錢來撐得。祁叔,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忠叔已經把餅子名氣打出去了,你如今只需坐享其成、漁翁得利。」

祁山瞪眼道︰「糧子,你走近點,跟叔再說道說道,什麼叫坐享其成什麼叫漁翁得利。」

祁風自詡成語學的不錯,激動的嚷嚷起來︰「爹,坐享其成漁翁得利你都不懂?問我不就得了,當年我學堂不是白上的,我跟你說啊,這坐享其成就是……」

「滾一邊去!」祁山高聲打斷,「我會不懂坐享其成漁翁得利嗎?我話里話外的意思你咋听不懂呢?」

祁風再度吃癟,氣的坐到靠門窗的凳子上去了。

余糧想了想,認真道︰「祁叔,咱們一夫城可是重要的關城,南來北往的行商多了去,他們需要久放不壞的干糧,剛好,陸家能做出這種干糧來,這可是獨一份的生意,剛開始忠叔一天賣一車餅,如今一天兩車都不夠,不僅商人愛買,連帶城里人也吃,你想想陸家烤餅的名氣一出去,這是多大的市場呀!你若是這時參進來,算不算坐享其成?」

祁山捋著淺須點頭,「這麼說來我還撿大便宜了,那漁翁得利又怎麼說?」

余糧道︰「漁翁得意這個說法不嚴謹,應該用坐山觀虎斗來形容。四海鏢局如今氣勢如虹,祁叔還是避其鋒芒的好,俗話說︰好人還遇好人救,惡人自有惡人磨。祁叔等著看戲就行!」

其實。余糧如是說也是推測,常言道︰盛極必衰月盈必虧。做人做事不能太囂張,尤其是做鏢局這行,大多都是刀口舌忝血黑白通吃,誰家沒點道行,誰家沒幾個供奉菩薩,出事是遲早的。

祁山好似想到什麼,拍腿哈哈大笑起來,「好!好!還是糧子會看問題,說得我對干糧生意又有了幾分興趣。要不這樣吧。你把如何搭伙,如何分層,前期掏多少錢?一月有多少利?都得給我交給底兒吧!」

余糧對祁山鏢局感情深,打心眼里想鏢局安定下來。尤其是曾經那些看著他長大的叔叔伯伯如今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祁叔、許叔和張叔三人了。余糧更想幫他們一把。

陸家的烤餅生意他是知道的,獨一份的生意,別看一個餅幾文利潤。架不住銷量大呀,鏢局三位叔叔都是見過世面的活泛人,往年押鏢積累的人脈很容易把干糧生意做大,到時候,賺的錢不比押鏢少,日子卻比押鏢安定。

余糧有自己的思量,盡力從中撮合他們,可涉及到搭伙細節,他便不清楚了,眼神習慣性的看向陸小乙。

搭伙細節陸家人早就商量好了,陸小乙眼神示意讓他放心。

陸忠對祁山抱拳道︰「搭伙細節還是由我來說吧,陸氏烤餅目前有兩種口味,原味的五文錢一個,芝麻的六文錢,如今一天能賣出兩車,大約四百個。」

「多少?四百個?」祁山明顯不信。

陸忠得意的笑,「若不是顧著莊稼,賣三車也不成問題。」

「一個多少利?」

陸忠也不隱瞞,「除去麥面和工錢,原味的一個一文利,芝麻的兩文。」

別看祁山肌肉多,算起賬來腦子活,幾下盤算便驚道︰「一天四百個餅你能賺六百多文?嘖嘖,看不出來啊,陸老弟這是悶聲發大財啊!」

陸忠道︰「我是真心誠意跟你搭伙,給你交底也毫無隱瞞,祁哥若是同意搭伙,城里開店和售賣的事全由你負責,我只管烤餅送貨,每個餅子我給你算發價,你賣多賣少自己定,除開發價賺的錢全算你的!」

祁山搓著下巴思索片刻,道︰「餅子價也由我定?」

陸忠點頭,「我只管烤餅,祁哥是聰明人,不會做殺雞取卵的事。」

祁山哈哈大笑,「那是那是,薄利多銷嘛!我若把餅子定個玉石價,我這些年鏢局生意算是白做了!」

陸忠道︰「祁哥,光說不練假把式,正好我來的時候帶了一車餅,要不你也跟去看看。」

祁山起身道︰「好!看看去。」轉頭對祁風道︰「去把你許叔和張叔叫上,咱們一起去!」

于是,陸忠在前面領路,一行人去了出城必經的榮興街,好些要出關的商人已經等起了,見陸忠的驢車過來,急吼吼的圍上來,有的抱怨陸忠耽誤了時辰,有的直接報數掏錢買餅走人,行商都很忙!

商隊人多,商路遙遠,是干糧生意的大客戶,等商人走完,便是一些慕名而來的居民,你一個我兩個,算下來也不可小窺。

陸忠、陸小乙和余糧忙的團團轉,場面雖然火爆,卻在可控範圍內。

鏢局眾人一副武夫打扮,人高馬大的站在稍遠處,看來還是接受不了,暫時跟烤餅攤子保持距離。

祁山一直看著驢車堆疊整體的四沓餅子,一沓五十個,眼可見的速度少下去,真如陸忠說的火爆好銷,祁山再次搓著下巴思索。

這時,有四個混混模樣的男人走過來,前後左右把驢車包抄住,為首的一個男人眉高眼細,搭配鼻唇給人一種奸猾之相,只見這人拿起一個烤餅,咬上一口,咀嚼一下便呸到地上,然後又拿起一個繼續呸,如此呸了五個,才罵道︰「破逼玩意兒,硬的能把大爺的牙磕掉,還他媽好意思拿出來賣!」

陸忠拳頭捏的青筋直冒,余糧拉住他,卻因男女有別不敢拉陸小乙,而是上前一步把小乙擋在身後,輕聲道︰「別怕,祁叔他們在!」

陸小乙見陸忠怒氣盛,心里頓時明白過來,他爹沒少受這些無賴的欺壓,難為他一直忍著,在家人面前裝著若無其事,就連前幾天商量開店,也都是一言蔽之。

想起陸忠那天,陸小乙心里越來越酸,她爹在下溪村也算個堂堂正正的漢子,到城里做點小生意,默默無名時還能自在,一旦有了名氣,麻煩便找上門來。

對于陸忠來說,以暴制暴解決不了問題,況且他也不擅長,他想把生意做下去,除了忍真是沒有其它辦法。

但對于鏢局來說,應付這些事,小菜一碟。

祁山肩膀手臂的肌肉反射性的鼓動,他旁邊的許和張兩人亦是如此,唯獨祁風年齡和資歷不夠,想鼓動肌肉也沒那份氣勢,只得冷著臉裝凶殘,一行四人緩緩的走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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