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亡者的指引

作者 ︰ 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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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步惜晟听說過她驗尸斷案之能,也知道她前日請他去都督府所問之事是為查案,若她知道他死在這個時候,必會前來查察他的死因,因此他在死前為她留下了破案的指引。

「倒沒想到,步惜晟是個如此聰明的人。」暮青一語說破此案,「他是服毒自盡的,但那不是他自願的,因此他在死前做了諸多不合常理的事,為的就是給我留下查案的線索。」

「真是廚房的丫頭殺了步惜晟?」元修覺得事情不對,「他若是被毒殺的,寫遺書作甚!」

「沒錯。」暮青將那白玉瓶子給元修看了看。

「果真是杏仁糕里有毒?」元修問。

回到書房時,元修立在院外,趙良義來杏樹下挖毒藥,他便知道暮青問出什麼來了。宋氏把人往死里打都沒問出話來,他還以為那些下人什麼也不知道,沒想到她竟能問出來。

松春和松夏互看一眼,還沒,暮青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蓮兒退下後,暮青便要回步惜晟的書房,臨走前道︰「你們兩人且不忙尋死,這案子未破,我隨時可能傳喚你們,你們還是先養好傷吧。待案子破了,傷也養好了,尋死也有氣力。」

「回去稟告你家,要她帶著你家將軍的遺書來書房見我。」

「剛好,敢問都督可是要見?」

蓮兒進屋後,暮青尋問了柴房的事,證明松春所言果真屬實,命蓮兒下去前,問道︰「你們可沐浴更衣好了?」

這時,守門的親兵在外回稟說,蓮兒帶到了。

松春想了會兒,說道︰「都督不問倒不覺得,如今想想,主子今夜是有些反常。以往奴婢送宵夜時,主子總是不多看奴婢,今夜……卻總是看著奴婢,似乎吩咐奴婢辦的差事都是要緊事,要奴婢牢牢記著一般。」

「你主子今夜還有別的反常之處嗎?」。暮青問。

暮青將瓶塞打開,果然聞見一股濃郁的杏仁氣味,這氣味非但不刺鼻,反有些果仁香,也不知巫瑾怎麼能煉出這麼好聞的毒藥來,怪不得松春真的將其當成了杏仁露。

「是這瓶子,奴婢今晚才親手埋的,不會看錯。」

「這仔細看看這藥瓶,可是你埋的那瓶?」屋里沒了吵鬧的人,暮青便說回了案子,她將那白玉瓶子拿帕子擦了擦,攤在掌心給松春細看。

步惜歡背過身去,有些忍俊不禁。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騙人還挺管用。

門外親兵︰「……」

松春︰「……」

「哦。」暮青淡然道,「你還活著,那就說明我剛剛是騙他的。」

若是當時她便死了,也不用受這去衣受杖之辱了。

門關上後,廂房里半天沒聲兒,松春好半天才問︰「都督是說,此毒沾在手上人也會死?可奴婢……還活得好好的啊。」

「關門,待會兒他回來,不要放進來打擾我問案。」暮青對門外的親兵道。

趙良義驚得冷汗都出來了,話沒嚷嚷完,人已一溜煙沒影兒了——洗手去了。

這小子又冷又硬,哪會開玩笑?遇上案子時就更不會胡言了。

趙良義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嗷一聲跳起來,「你咋不早說!」

暮青不再,只看著趙良義。

「……沒有!」

「你見過我開玩笑?」

「有這麼厲害?」趙良義看了眼自己的手,狐疑地盯著暮青,半信半疑。

暮青沉著臉,一本正經道︰「這毒埋在土里,瓶封不知是否塞得牢靠,你拿手扒土,還不快去洗手!莫怪我沒提醒你,這毒若是沾在手上,你下半輩子就別想拿刀了。」

趙良義詫異地看了暮青一眼,笑道︰「你小子也有緊張的時候?」

「惜命就去洗手!」暮青眉頭一跳,抓了步惜歡手里的帕子便將趙良義手里的藥瓶拿了起來,隨後沉聲喝止他,攆他去洗手。

「嘿!」趙良義不樂意了,把沾著黃泥的手往步惜歡眼前遞,「敢情就你們都督的命值錢,小爺的就不金貴?小爺剛剛可是拿手刨的土!」

暮青伸手就要去拿,面前忽然遞來一條白帕,暮青抬頭一看,見是步惜歡遞來的,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雖無一言半語,她還是看懂了他眼底的斥責——毒藥瓶子也敢拿,嫌命長?

暮青對這白玉瓶很眼熟,巫瑾給過她幾回藥,都是拿著這種白玉瓶裝著的——這極有可能就是巫瑾丟的那瓶毒閻羅!

蓮兒還沒喚來,趙良義先回來了,他指甲縫里有泥,手里捏著只白玉瓶。

門口一個親兵听見,得令便去了。

暮青心里有數後,回頭道︰「傳蓮兒來問話。」

松春的神情不似有假,且回憶的順序上也有顛倒,這些都是說真話的表現。

「主子命奴婢埋杏仁露,書房沒有小鏟,奴婢便去柴房拿,正巧遇上蓮兒來為屋里取炭。她還問奴婢來柴房拿鏟子做何事,奴婢只說是主子吩咐的,沒有多言。此事都督可問蓮兒,也可問柴房里的粗使小廝。」

「哦?」

松春以為暮青懷疑她,急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屋里的大丫頭蓮兒可為奴婢作證!」

暮青听後,眉頭動了動。

松春心里很亂,聞言愣了一陣兒,這才邊回想邊道︰「是主子吩咐奴婢埋的,主子說這杏仁露珍貴,用不完需妥善保存,不然味兒便淡了。主子說,書房外正有一顆杏樹,這杏仁露埋在杏樹底下最好不過,于是奴婢便照辦了。」

「你不知情,無罪。」暮青道,她看得出松春說的是真是假,因此不懷疑此話是她瞎編的,但她還有疑問,「你為何要將那瓶杏仁露埋了?」

「毒……什麼毒?都督是說,主子真是奴婢毒死的?」松春今夜挨打,一直以為自己是冤枉的,听見暮青的話頓時如遭雷擊。

趙良義帶著人走後,松春和松夏兩個丫頭卻吃驚地看著暮青,倆人都還沒回過神來。

步惜晟的妻兒都去沐浴更衣了,書房里沒人看著,暮青怕出岔子,過來前院時便沒讓元修跟著,留他在書房看著步惜晟的尸身。

趙良義在一旁听暮青問案,原本還稀奇怎麼她來了,這倆丫頭就好了,听聞這話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平日雖大大咧咧的,但辦起事來卻不含糊,轉身便往步惜晟的書房去了。

「去挖!」暮青回頭便對趙良義道,「些,那可不是杏仁露,是毒閻羅。」

「在主子書房外的杏花樹下埋著。」松春答道。

「杏仁露?」暮青面色頓寒,問,「那杏仁露現在在何處?」

那圓潤些的丫頭性情溫和些,忙替她解釋道︰「都督莫怪松春,她性子直些,但絕無冒犯都督之意。今夜不同往常,往常奴婢和松春都是一起做點心的,可今夜主子說想吃杏仁糕,還不想吃和往常一樣的,他將松春喚去書房,給了松春一瓶杏仁露,說做點心時放進去,杏仁味兒香濃些。奴婢和松春從未听說過杏仁露這等好東西,松春說,這樣的杏仁糕以往沒做過,今夜便用心辦這一件差事,勞奴婢做了那三樣點心。」

那清瘦丫頭一听,眼底頓時生了委屈的怒意,「都督是說奴婢躲懶?」

暮青輕輕頷首,這才問道︰「你們主子的宵夜一共四盤點心,為何你只做了一樣,而她要做三樣?」

那清瘦的丫頭道︰「燕窩需隔水炖,要炖上不少時辰,因此尋常廚房里都是一直備著的,將軍、亦或姨娘想喝,派人來廚房端了去便可。」

「燕窩粥呢?」暮青沒急著問杏仁糕。

「杏仁糕是奴婢做的。」後答話的清瘦些,姿色稍遜,眉眼卻如刀子般凌厲,一瞧便是個厲害性子。

「翠玉糕、金絲酥和女乃香小豆糕是奴婢做的。」先答話的丫鬟杏目櫻口臉盤圓潤,頗有幾分富貴姿色。

「今夜你們主子吃的點心是哪個做的?」暮青問。

暮青向來不嗦,兩個丫鬟性情剛烈,竟也是痛快之人,一齊點頭道︰「都督有話便問,奴婢們定知無不言,我們不打算活了,死之前也不願欠著都督的,還報了也好一身干淨地去陰曹地府,來生投胎若還能做人,定投胎到都督府里,伺候都督這樣的主子!」

「不必謝我的救命之恩,我看你們也沒打算珍惜這條命。你們主子死了,這案子我要查,今夜的點心是你們兩人做的,我有話要問你們,你們實話實說便是還我的恩情了。」

那兩個丫鬟聞言抬起頭來,兩人額前都磕出了血,臉色蒼白,細汗涔涔,見到暮青坐在榻前不由都停了尋死之舉。她們可以不記得別人,救命恩人自然記得。

暮青冷著臉進了屋,拖來一把椅子往榻前一坐,不拉也不勸,只道︰「既然連死都不怕,想必也不怕說實話,那就回過話再尋死無妨。」

那兩個丫鬟趴在同一張暖榻上,正拿頭撞著榻沿兒,那榻沿兒上已見了紅。兩人都已穿上了中衫,但旁邊兩個親兵都還是少年,兩個丫鬟性情又烈,那兩個親兵急得滿頭大汗,卻不敢踫。

「笑什麼!這府里剛死了人!」暮青怒瞪兩人一眼,袖子一甩,厲風撲了趙良義一臉,抬腳便進了屋。

門口倆親兵听著,忍不住咧嘴直笑。

「快快快,你小子一張閻王臉,一看就知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兒,這事兒你去辦最好!」趙良義說著,又把暮青往屋里拉。

大將軍之前命他將人打暈,他看那倆小姑娘身嬌體弱的,腰身上又被打得不成樣子,本就只剩半條命了,若再下手狠了,直接給打死了咋辦?因此他只輕輕地劈了兩下,人當時是昏了,可抬到廂房沒多久便又醒了,兩人一醒便要咬舌自盡,幸虧他眼疾手快,嘴里給塞了東西,可這倆姑娘不省心,身子爬不起來便拿腦門往炕頭兒上撞,他想打暈,怕把人打死了,想不理了,又怕她們真的撞死了,正焦頭爛額之際,打算出門尋救兵,一出門就撞上暮青了。

「又醒了!」趙良義煩躁地扯了扯衣領,甚是抓狂,「娘的!殺胡人,小爺是一員猛將,打女人……這、這他娘的咋下得去手?」

「不是打暈了?」

「還不是那倆丫頭?」

暮青听得臉都青了,一把甩開趙良義,冷聲問︰「何事如此吵鬧?」

步惜歡目光微涼,听趙良義說得像是要暮青進去做何事似的,又不免目光古怪。

暮青到了廂房門口時,里頭正亂著,趙良義滿頭大汗地從里頭出來,撞見暮青頓時如見了救兵,忙將她往里頭拖,「你小子可來了,快快快!你向來心狠,這事兒還是你干合適!」

暮青過花廳而不入,直奔廂房,鄭廣齊見了反倒舒了口氣,他躲暮青都來不及,巴不得她不搭理他。

暮青到了前院時,盛京府尹鄭廣齊打著哈欠坐在花廳里奉茶,他本已歇下,听聞宣武將軍府里出事,只得從美妾被窩里爬出來趕來,因知道有暮青查案,盛京府就是個擺設,因此他連仵作都沒帶,只帶了些衙差。

下人房在後院,這些人因傷得太重,被巫胤吩咐不可擅自搬動,但春夜深寒,花廳外又太冷,只好就近在前院找了間廂房,先將人抬了進去。

步惜晟服毒身亡,宋氏將廚房的下人和端菜送食的小廝一律去衣受杖,那倆專司點心的丫頭乍受此辱,尋死覓活的嚷著要保全名節,被趙良義打暈後就近抬去了一間廂房里。

大廚房里一個管事婆子,三個廚子,各掌京菜、越菜、江南菜,兩個專司點心的丫頭,另有兩個小廝兩個丫頭,皆是粗使的。士族門第的衣食講究頗多,皇室宗親門第此風更甚,比如給主子做點心的不可是婆子婦人,需得是未嫁少女身家清白,少女手如蔥玉體香沁人,貴族男子們便覺得經少女之手的點心格外精致,賞心悅目,因此盛京城里在各府服侍主子點心的丫鬟向來是一等的,常受著人的羨慕,少有受罰的。

步惜晟只有一妻一妾,府里人少,廚房只有一個大的和兩個小的,夜里的粥點是大廚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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