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俏廚娘 第170章 世外桃園

作者 ︰ 月落輕煙

三十點,輕煙是個勤奮的好同志!

------題外話------

「從一到十,你看,它是這樣的,」木香拿出木棍,按著數字,擺上相應的數量,「從十再往上,只要加一就可以了,等你熟悉了這些,明日我再教你加減好不?」

旭兒窩在她腳邊,盯著地上的字,看的目不轉楮,「這是多少呢?」

「旭兒過來,」木香沖著旭兒招招手,拿著一截燒過的木棍,在地上比劃,「旭兒看,這是數字,用來計數的,也是最簡單的,我畫在這里,你們想學的話,就照著這個念,好不好?」

村里人見他終于放話了,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心里還是很期待的。

他的確是老了,想法還是一百年前的老套路,跟不上現在的發展形式。

老村長猛抽了口煙,最終還是點了頭,「我老了,好些事都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以後這村里的事,還是交給年輕人去管,你們商量著辦吧!」

他這樣一問,讓老村長滿眼淚花。孩子的天性,也有求知的渴望,他們也年長的老人,更渴望新鮮的知識。

「娘,什麼是識字,」旭兒用稚女敕的聲音問道。

其實從本心來說,他們不會希望日子越過越差,他們雖然知足,滿足于現狀,但也不排斥過上好一些的日子,這就是人性。

等她話一說完,長桌上的村民,都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眼楮直直的看著她。

木香笑道︰「自然是全要,這樣,你們可以在一年里頭定下日子,按著怒江上的氣候,決定在什麼時候交易,至于交易的地點,也可以是你們選,在江上,或者在怒江邊的集市都可以,但是有一條,以後不管誰跟你們要,都不可以再賣給別人,我也會給你們適當的價格,不會讓你們吃虧。」

老村長本來都快沒精打采了,忽然又來了精神,「這位是要包下我們這兒的臭魚?還是全部都要?」

木香看了看村里其他人的表情,笑不出來了,「識文斷字不是什麼壞事,在給小娃識字,這是很多做長輩最期望的事,雖然這是你們村子里的事,但你們救過我們一命,我這樣說吧,你們村子腌的臭魚,如果能賣出去,肯定受歡迎,我也可以幫你們把臭魚賣掉,想換銀子還是物品,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是需要的,都可以換,您看如何?」

「他爹,別說了,」旭兒娘對他瞪了瞪眼,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

旭兒爹其實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他畢竟年輕,心思跟老村長沒法比。

老村長听不得這樣的話,「兒啊,莫要跟人爭辯勝負,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的魚,都是自己捕的,無所謂吃虧在佔便宜,這些都不重要。」

送完了吃食,卻不願離去,支吾著說道︰「別的我都不敢想,只有一點,我想讓旭兒認字,我們村沒有人識字,每回去外面換東西,那些狡猾的商人,就喜歡克扣我們的稱,那稱上寫的幾斤幾兩,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店主知道我們不識字,都不曉得佔了我們多少的便宜。」

「這一條也好了,,給您嘗嘗,」旭兒爹也是個憨厚老實的男人,他用盤子盛著一只烤成金黃色的魚,端過來,遞給木香。

旭兒爹娘一直就在不遠處默默的听著,手里不時翻著烤魚。

他說的雖不錯,但木香還是比較同意赫連晟的觀點,「老村長,你們的村子要想永保平安,肯定要壯大自己的實力,男丁要學會使刀劍,學些拳腳功夫,即可防身,也可防範賊人,至于這房子,雖然來回搬遷方便,但是總歸還是要有一個穩定的家,我猜想,你們這兒的人,肯定不會燒磚瓦,其實磚瓦房子最牢固,你們把在房子蓋在稍高一點的地點,夏季在村子周圍搭高堤壩,或者將這一片河灘周圍建起堤壩,這樣一來,就可以防止洪水涌上村莊。」

老村長給他們講解道︰「我們這兒每年秋天都會腌一種大醬,都是用半人高的壇子腌,等到醬吃完了,那醬缸就用來腌臭魚,每年都是如此,一季醬,一季臭魚,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但是自在,不爭不鬧,和和美美,日子就在日出日落里頭,慢慢了。」

就連赫連晟眉梢也慢慢的挑高,似乎聞起來,也不像臭豆腐似的,臭味那麼重,那是真正的臭,而這個臭魚里頭,隱約帶著一股醬香。

這臭魚的做法,其實跟平常的烤魚沒什麼差別,但是在灑上他們這兒獨有的香料之後,那香味別提有多帶勁了。

老村長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趕忙叫了兒,把魚肉做好了再端上來。

唯有赫連晟一幫子人,淡定的坐著一動不動,好像都沒聞見到似的,也難怪他們能淡定,跟著木香什麼沒見過,什麼沒吃過。

等到火堆上架起十幾條臭魚時,安平鈺再也坐不住了,捏著鼻子就要起身離開。

旭兒娘小腿跑的可快了,另外也有幾個婦人,獻寶似的,也各自回家拿了自家的臭魚。

「哎,那你們稍等,我這就去取一壇子我家腌的臭魚來。」

「臭魚?那非得嘗嘗不可,」木香本來沒什麼食欲的,但一听見臭魚這兩個詞,瞬間食欲大增。真是怪了,對香噴噴的食物沒興趣,反而一想到以前吃過的臭豆腐,簡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好客的人便是如此,家里有什麼好東西,都迫不及待的要拿出來跟人分享。

「我們這兒的魚,都是這樣腌的,我們這兒的山上產的一種香草,抹在魚上之後,魚肉就化了,很容易入味,再裹上一層用粗鹽巴跟紅辣椒做的醬,腌好了以後,再風干,擱一年都沒事,等到天熱的時候,我們這兒還興做一種臭魚,外面的人聞不慣,但我們這兒的可喜歡吃了,聞著臭,吃著香,,您要不要嘗嘗?」

旭兒娘見她問起,不僅不避諱,反而大大方方的跟她說上了。

木香出聲叫住他們,「大嫂,這魚是你腌的嗎?感覺這些都是放了有一個月以上,但肉質還是很鮮女敕,也很軟,入口就化了,連魚刺都沒有,我在京城,可從沒吃過這麼特別的魚肉。」

「哦,那我們趕緊去吧,娘腌的魚,最好吃了,」旭兒扔掉木棍,轉身就要去牽他娘。

不等旭兒,旭兒的娘,一個樸實耿直的婦人,就走了過來,「旭兒別鬧,跟娘腌魚去,乘著新鮮得趕緊腌,否則變了味,旭兒就不喜歡吃了。」

老村長接過來,滿臉都是欣慰的笑容,「謝謝我家旭兒,真乖,快到你娘親那兒去吧!」

「爺爺,吃烤魚,」旭兒拿著烤的黑乎乎的一條魚,遞到他面前,並且炫耀的說,這是他自己烤的。

老村長忽然就不了,皺眉思索。

就算他們不來搶,難保附近或是離的較近的村子,不來搶佔他們的地盤。

九灣村資源豐富,隴西那些大地方,大部族,若是看見了,能不眼紅嗎?

他不是在威脅,他只是闡述事實而已。

赫連晟忽然道︰「你們無所求,這不假,但你們卻無法阻擋侵略者的步伐,你們這里並非孤島,通往外界的路,也不是只有一條,之所以安寧到今天,不過是因為沒有被發現,一旦被發現,你清楚後果會是怎樣!」

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滿足于現狀,沒有覺得這樣的日子過的很辛苦,這就夠了,真是有錢難買我願意啊!

其實換個角度來想,他說的也對。

被他這樣一說,木香原先準備的一堆改良計劃,都變的沒有意義了。

停了下,喝了口果酒,才又道︰「我們瓦喇族人,生性淡泊,不講究吃穿,也不講究功名利祿,從古至今,我們族里的人,都沒有踏出過這片土地,也沒有人出去做官,或是經商,不是我們吃不得辛苦,經不得風浪,實在是本性所致,無所求,也就無所謂貧富。」

老村長為人很和善,笑起來,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的,眼皮雖松散,但眼神秘很好,他模著胡子,指著江水的方向,對她解釋道︰「住帳篷,是為了方便搬家,每年到了夏季,九道灣的河水就要上漲,漲厲害的時候,這一片山谷,都會被淹了,但是潮水褪去,這一片土地,又十分的肥沃,所以啊,每年到了汛期,我們全村都要搬去最高的山上去住,還是搭的帳篷,一來二去的,拆卸起來最方便,要是蓋上在泥巴房,蓋哪里都不合適,索性就一直住帳篷。」

想了想,先從房子說起,「老村長,請恕我直言,你們這兒風景這麼好,土地資源也豐富,為什麼不蓋些結實穩固的房子,而非要住帳篷呢?」

九灣村的人救了她的命,她這個人呢,又是屬于那種,你對我好一分,我還你三分的人。

木香一直有很多疑問,說白了,就是愛管閑事。

旭兒的爺爺便是此地的村長,跟木香他們坐的很近。

赫連晟並不知曉在船上發生的事,否則別說她了,就連苗玉軒,此刻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兒。

但是她連頭都不敢抬,好像坐在附近的都是洪水猛獸。

溺了個水,她膽子似乎又小了很多,既不敢看自家主子,更不敢看木香,偶爾也有當地的年輕小伙,對她表示出好感,對她獻殷勤。誰讓苗玉軒挑起婢女來,都得按著選美的水準來,自然是十分漂亮的。

跟木香一樣昏迷的兩三天,也是剛剛才醒,被村民攙扶著坐在女賓席。

說到這,不得不提一下,那個叫谷雨的丫頭,真是命大,在江水里泡那麼久,也沒死,還被沖到九灣村的岸邊,被村民救起。

他身邊的隨從,將他扶起帶走。

苗玉軒是唯恐天下不亂,笑著、鬧著、跟同桌的幾個人拼酒,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喝的眼楮花,坐也坐不穩。

嚴忠被他們這一鬧,弄的更羞澀了,一個大男人,低著頭,半天不敢抬頭。

一時間,圍桌的人鬧哄哄的,全都跟著起哄。

她故意把聲音說的很大,好讓那姑娘听見,也讓很多村民都听見了。

她拐了下赫連晟,「夫君,你也說說,部下也是人,他們為你賣命,雖是應該,但咱是體恤下屬的主子,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也是應該的,只要是你看中了,或者留下,或者帶走,全听你一句話,怎麼樣,夠意思吧,快選!」

他這樣說,木香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因為在他說那番話時,對面四個辮子的小姑娘,眼眶都紅了,罪孽啊!

「說笑了,屬下至死也要效忠殿下,個人的事,從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嚴忠正被一個梳著四條小辮的姑娘死盯,看的臉紅了,听到她的戲言,臉更紅了,從從臉紅到脖子,比那烤熟的蝦子還要紅。

木香捂著胸口,戲虐他道︰「嚴忠,你要不就留在這兒,當九灣村的吧!你家王爺能你當證婚人,給你主婚。」

嚴忠雖然論起相貌不如那兩位,但冷酷的氣質,還是吸引了不少姑娘對她投橄欖枝。

眾姑娘疼惜安平鈺身子初好,一個勁的給他夾菜,當是魚肉,魚湯,就擺滿了他面前的桌子。

九灣村的酒,都是用當季的水果釀的,度數不高,喝著也不醉人,但再低的度數,也經不起姑娘們千杯不醉的酒量。

興許是這里鮮少有外從的緣故,所以這里的姑娘,從最初的羞澀,到後來的放開,再到最後的無所顧及,吵著嚷著要跟他們喝酒。

這場面,可太好看了。

于是乎,木香跟赫連晟,被老村長請到了上首座,其他的男賓,都被安排,坐成一排,而他們的對面,坐著十幾個本地的漂亮姑娘。

寨子里突然多了這麼多外人,還都是一堆俊男,除了跟赫連晟,人家是明擺著有娘子的,剩下的那幾個,自然就是他們可以傳情的對像了。

晚餐都擺上了,但這不是重點。

太陽完全沉入山的那一邊,村寨里升起了火堆。

也罷,不管接下來如何,都不需要他了。

安平鈺听出他話里有話,本想追問,但瞅見苗玉軒此刻的神情,想問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他會答應的,」苗玉軒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似沉似遠。

「你說的倒輕松,就怕赫連晟不會答應!」

「都到了家門口,自然是要請他們進去坐坐的,而且他們的船也要補給,總不能就這樣回去,你也是,到了小爺家門口,待客之道,小爺還是很懂的。」

再者,怒江上的天氣,也很難琢磨,到底能不能走,還是個未知數。

「你準備放他們離開?」安平鈺知道他們此時身處隴西邊境,如果苗玉軒不肯放人,至少他們不能輕易離開。

苗玉軒長嘆道︰「等船修好了,咱們也該離開這里了,好日子就快結束嘍!」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他倆都心知肚明。

安平鈺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他,半天來了一句,「你打得過他嗎?」。

苗玉軒臉色比他好些,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身後,開著玩笑道︰「你說要不然咱們一起合伙,把赫連晟綁了,墜上石頭扔江里去,怎麼樣?」

他也是剛剛才蘇醒,臉色蒼白如紙,身子也瘦了一圈,更單薄,更顯的孤冷了。

但在安平鈺看來,猶如戳他的心窩子,一刀一刀的戳。

這樣的畫面,在旁人看來,是再和諧,再溫馨不過的。

赫連晟專注的刮胡子,木香坐在一塊岩石上,抽著下巴,定定的看著他。

關鍵是,這里弄不到真正薄如蟬翼的刀片,要是可以鑄造成功,簡直男性同志的神音哪!

木香當然知道那樣會很痛,一不留神,還會刮傷自己,要是有電動刮胡刀就好了,即便沒有電動的,那也該有一個帶手柄的簡易剃須刀。

兩人挑了處不會防礙村民取水做飯的下游角落,赫連晟坐下之捕撈,熟練的對著水面,用小刀麻溜的刮著胡子。

銀鈴似的笑聲,傳遍了九灣村。

看見他倆手拉著手過來,又是羞澀,又是羨慕。

有幾個婦人在溪邊打水,是要回去做飯的。

木香拿著一柄小刀,一塊棉布,便拖著他去了小溪邊。

以前沒機會看,現在時間充足,也不會她做飯,待會去蹭飯吃就好了。

要真說起來,男人刮胡子的模樣,也很吸引人的。

「不老,您哪會老呢,實在是源于您近日太操勞,把胡子刮掉好了,」木香推著他,親自送他去刮胡子。

「真有那麼顯老嗎?」。赫連晟模著下巴,一臉不解。他是不太在意年齡外表,可他在意跟木香站一起,人家把他們當成老少戀,明明他正當壯年呢!

木香趕緊上前,對著在自家夫君陪上笑臉,「您老好幾天沒刮胡子了,難免會叫人認錯,快去把胡子刮干淨!」

旭兒還舉著火紅的小東西,眨巴著大眼楮,一臉天真無邪,「大叔!」

果然,赫連晟的臉色,在剎那間,變的僵硬,他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你叫我什麼?」

稱呼她為,卻喊她的為大叔,娃兒莫要太實誠哦!

龜毛的赫連將軍,一定氣死了。

木香在听到他的稱呼時,嘴角狠狠抽了抽。

旭兒像獻寶似的,把火紅的小東西捧給他看,「大叔,你快看,這是我送給的禮物,別看它小,飯量還不小,而且我姥姥說,帶紅色的動物,都是有靈性的。」

正巧,赫連晟從外面走回來,瞧見他倆蹲在那兒,好奇的問道︰「你們在干嘛?」

這小東西,只差沒把旭兒的手舌忝個遍了。

哪是吃啊,簡直是搶了。

旭兒高興了,「你看,它會吃魚肉呢,瞧它吃的多香。」

就見著原本還蜷縮成一團的小狐狸,憑著味道,找了,在旭兒的小手邊磨蹭著。

木香正要說,它那麼小,得喝女乃,不能吃肉。

「你看,這魚是我娘剛烤好的呢,可香可香了。」

沒過一會,又蹭蹭的跑回來,手里握著一小塊烤過的魚肉。

說完,也不等人家回答,就邁著小短腿,往他家的帳篷里跑去了。

旭兒忽然又站起來,「,我去給它找些吃的。」

「呃,」木香笑的有些勉強了,有個紅色,就是喜慶的意思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它的救命恩人,,我把它送給你,它是紅色的,肯定很吉利,」旭兒高興的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那照這樣說,還是你救了它,是嗎?」。

旭兒戳了下小紅毛的頭,指給木香看,「它好像摔著腿了,我看見好大一只老鷹從它的窩里飛出來,它肯定是被它爹娘推下來的,不然的話,一定就被老鷹吃掉了。」

木香也被他模樣逗樂了,只覺得他這小模樣太可愛了。往常家里只有木朗,他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長到七八歲的男娃,就不那麼粉女敕女敕了,哪有這四五歲的男娃招人疼。

「這不是我抓的,我騙他們,才說是抓的,其實是我撿的,嘿嘿,」他沖木香擠眉弄眼,說到最後,自個把自個逗樂了,咧著嘴笑的停不下來,露出一嘴潔白的女乃牙。

木香很夸張的點頭,「哦,你叫旭兒,那這個小家伙又是從哪兒來的?難不成是你抓來的?可他還那麼小,你抓了它,它爹娘想找它可怎麼辦呢?」

小娃長的虎頭虎腦,模樣憨厚可愛,甜甜的回她,「我叫旭兒,我爹娘都在家燒飯呢!」

木香拍拍小娃兒的頭,問他,「你叫什麼名字,你爹娘呢?」

倆人就那麼窩在帳篷外,看著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家伙。

她坐著,小娃蹲著。

等到眾人都走了,木香把那小娃留下,兩人一坐一蹲。

還有個梳著小辮的男娃,大約只有四五歲的年紀,不知從哪逮到一只火紅色,似狐狸似狗,又似貓的小東西給她,說這是他們這里才有的物種,它沒有名字,卻極有靈性。

屬魚蝦最多,小娃們從山上采了野花,送給他。

眾人听說她醒了,女人們,不分老幼,都跑來看她,送了很多慰問品。

等到太陽快下山時,漁民們都回來了,村里也漸漸熱鬧起來。

滿山遍野都開滿了鮮花,蜜蜂蝴蝶穿梭其中,嗡嗡的忙碌著。

令木香覺得十分驚奇的是,這里除了桃樹,居然還有很多別的地方沒有的果樹。

「好,你說如何便如何,」明知她只是說說而已,赫連晟還是依了她的話。

「你說,等咱們老了,也到這兒來捕魚種地,不受外界叨擾,好不好?」

他們用的漁網都不大,但每撈上來一網,都是滿當當的,收獲頗豐。

他倆站的位置,可以看見遠處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零零散散的遍布著大大小小十幾艘船。

赫連晟笑著道︰「不錯,眼前的這條河是怒江的支流,但是要到達這里,有九道彎,個個凶險,所以這里也叫九灣村,他們平常就在這附近捕魚,不會去遠的地方。」

「原來這村子就在怒江邊上,肯定是因為到達這里的水路很曲折,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里。」

爬上坡頂,視線豁然開朗。木香的心情也格外開朗,有了赫連晟在身邊,不管身在何處,她都覺著安心,覺著踏實。

赫連晟的本意,是想讓她再休息一會的,但拗不過她的執意要求,只能帶著她,踏青去了。

用過飯,木香覺得恢復些體力了,便央求著赫連晟帶去坡上走一走。

瞧瞧這滿臉的胡茬,還有濃重的黑眼圈。

即便他不說,她也知道,在她昏迷的這幾日,他是如何渡過的。

木香吃的停不下嘴,一邊不忘夸贊嚴忠的廚藝,大有進步,另一邊,又給赫連晟喂了些粥。

這湯是跟大米一起熬煮的,米粒浸透了雞湯的鮮香,入口即化,好吃的不行。

木香揭開蓋子,濃濃的雞肉香,撲鼻而來。湯上的油也被舀了去,還灑著切的很細碎的小蔥,看著就叫人食欲大開。

赫連晟把罐子接了過來,嚴忠立馬在帳篷前,擺了一張小桌,擺下一副碗筷,隨後,就退到一邊。

他們每年都會固定派幾個人,駕著小船,去附近的鎮子上淘換東西,如果有銀子,自然就更方便了。

這里的人很少使錢,出去購買物品,大多是拿著東西去換。

考慮她剛剛醒,身子還太虛。赫連晟就從這里買了只母雞,宰了之後,炖了一鍋雞湯,一直在小灶上溫著,只等她醒來就可以吃了。

這里沒有米飯,僅有的大米,還是赫連晟船上的。

「,粥好了,」嚴忠在他們的時候,就已經將粥熬煮好,端了過來。

赫連晟微笑著道︰「這里沒有被人發現,一旦有人知道了這里,只怕再想安寧,也不可能了,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安寧之地,不管是哪里,都一樣。」

但是,有挑戰,才會有激,情,更能有拼搏下去的動力。若是真的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久了,所有的防備心,戒心,都會隨之退化,想想都覺得後怕。

外面的世界,雖然偶有凶險,偶能遇上艱險狡詐之人。

她又不是尼姑,不需要看透凡塵,再墜入世外桃源。

木香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是,好像也不全是,「我要是的平凡與安定,是不假,但這里的日子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偶爾住一下是可以的,住的時間久了,只怕都要忘了今夕是何年,那樣的情形,才是最可怕的!」

赫連晟輕擁著她的腰,長嘆一聲,「這便是你最想要的平凡與安定是嗎?」。

因為不遠處,也有個男的,正在熬著什麼東西,還很友好的,跟嚴忠打招呼,並且教他,從哪個方向扇火最好。

就像此時嚴忠蹲在那熬粥,就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這里的女人,也會背上漁網,跟隨丈夫出河捕魚。男人們,在回家之後,也會適當的幫著女人一起做飯。

這也許是他們人口不多,沒法分等極的原因。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里男女的地位很平等。

等到天黑時,大家升起篝火,喝著自家釀的果酒,一起聊天,一起吃飯,一起看著小娃們嬉鬧成長。

而是端到門口,擺在由各個小桌拼接的長桌上,幾十個小桌子擺成一條長龍。

傍晚,做好了晚飯,也不會在自己家里獨享。

小娃們一起打鬧,若是有誰哭了,大人們也從不去過問,更不會偏幫,袒護孩子。

出外捕獵,得到的食物,都是一起分享。

或許是與世隔絕,從無外人進入的原因,所以他們都保持著,人與人之間,最初的本性。

赫連晟倒是沒她的感覺,他只是覺得這里的人,很樸實,很忠厚,也很簡單。

「夫君,你快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怎麼感覺那麼不真實呢?」

這里的一切,美的像畫似的。

木香揉了揉眼楮,她該不是誤入仙境了吧?

寨子里的人,並不多,很多都是小娃,在各家的門口喧鬧玩耍,更多的,都在小溪里嬉戲打鬧。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溪水很淺,只沒過腳踝,水流很緩慢,似慵懶,似閑逸。

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流,從寨子中間穿過。

大多種的是玉米,還有一些山芋藤。綠油油的,長的很好。

開滿桃花的山野邊,還有一些散落的農田。

木香看見嚴忠正在離開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土灶邊,拿著一把用芭蕉葉做的扇子,在那呼呼的扇著風。

散布著大小不一的帳篷,每個帳篷前都架著火堆,上面掛著銅壺,一旁還有用泥巴壘砌的小土灶。

坡底,也就是他們所在的地方,地勢稍低窪了些。

現在這個時節,樹上的桃花,竟然開的燦爛嬌艷,一陣陣暖風吹過,帶來桃花的清香。

坡上坡下,青草無邊,綠意盎然,上面還分散著成片成片的桃花樹。

放眼望去,眼前盡是高低于不平,錯落有致的山坡。

赫連晟陪著木香走出帳篷,在踏出去的第一步,看見的第一眼時,她驚呆了。

在她穿衣服的時候,赫連晟一直看著她脖子上掛著的那枚血玉。在他們都沒發現時,那枚血玉已經漸漸變了顏色,更加的紅了。

「沒事啦,說來也真挺奇怪的,泡了那麼久的冷水,我居然都沒有發燒,精神還很好,」木香從木板床上爬起來,找到她落海時穿的男裝,都已經洗干,烘干,整整齊齊的擱在床頭。

「香兒,你真的沒事?真的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赫連晟依舊不放心,跟個老媽子似的操心。

「世外桃源,那我可要出去看看,我的衣服呢?」睡了幾日,她其實一點都不困,身子也乏,太神奇了。

听到她的語氣,赫連晟心情才稍好些,「這里與世隔絕,不與外界打交道,他們耕地很少,種的是些好活的雜糧,許多居民都靠捕魚為生,他們自給自足,像世外桃源一樣,他不知道也正常,就像南晉國的深山老林里,也有很多隱居的部落。」

木香似乎又聞見了濃濃的醋味,趕緊撲上去安撫,「我怎麼會想見他們,我就是隨口問問,他倆的死活才不干我的事,對了,照你的意思,苗玉軒也不確定這里一定是隴西的屬地,他自己的地方,自己都不清楚嗎?」。

至于安平鈺,那個病怏怏的貴,在水里泡那麼久,木香沒事,他居然一直高燒不退,說糊話的時候,居然還叫著他家小娘子的名字,他怎麼不干脆燒死得了。

只要一想到,她的小娘子是被苗玉軒擄劫來的,說實話,有好幾次,他都想親手掐死苗玉軒。

她這一問題問出口,赫連晟的表情很復雜,「他們兩個命硬,都沒死,我們的船被暴風雨改了航向,到了天明時分,就已經飄到了這里,據苗玉軒說,這里應該是隴西的一塊屬地,怎麼,你想見他們嗎?」。

「那我們現在又在哪里?那兩個人是死是活?」

就那麼一點點啊,多凶險。

如果赫連晟的船離他們超過一定的距離,縱然知道他們就在暴風雨的中心,也不定能趕的過來。

木香听完他的講述,真是後怕不已。

赫連晟萬分慶幸,他及時跳下去了,在一片混沌中,找到他的小娘子。

嚴忠本欲下河去救人,但沒等他跳下去,主子已早一步,跳下船了。

因為他知道,那艘船,隨時都有船毀人亡的危險。

赫連晟看見了船,不僅沒有放松下來,反而更加緊張了。

赫連晟的船,因為底盤很重,加之又是改良過的,最關鍵的是,他跟安平鈺的船,都處在暴風中心的最外圈,所以才能安然無恙。

那時,他的船已經在風雨中飄搖的,快散架了。

在閃電劃過的時候,他們發現了苗玉軒的船。

直到狂風巨浪降臨。在暴雨降下的同時,狂風也濃霧驅散了不少。

但因為濃霧太大,明明苗玉軒的船就在幾百米之外,他們卻一點都看不見。

這種時候,也不是追究個人恩怨的時候。

同樣是來找人,有個伴,當然是最好的。

在進入這一段濃霧,起初他也搞不清方向,但又很巧的遇上安平鈺的那艘船。

他比安平鈺預估到達的時間,提前了兩天。這不是走運,而是他在眾多傳來的消息中,一針見血的找到最關鍵的。

其實在他們的船遭遇暴風雨時,他的船就在不遠處。

他知道不搞清狀況,她是不會甘心的,于是就給她娓娓道來。

還好,他趕上了,他又將她帶回身邊,不會再失去了。

天知道,在看見她掉下江的一刻,他有多恐慌,從未有過的恐慌。

赫連晟抬手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再說下去,「沒有如果,我不允許有如果的事情發生,永遠都不許!」

「好,第一個問題,你怎麼找到我的,時間還掐的那麼準,你知道不知道,你再晚來一會,我就……」

「想問什麼就問吧,一個一個的問,」他抬手撥開她額前亂掉的發絲。

赫連晟抱著她的那只手,緊了緊。這可是他家小娘子頭一次用這麼溫柔的稱呼喚他呢。

「晟……」她喚了他一聲。

一時間,只覺得有很多問題要搞清楚。

木香看著帳篷頂,听見外面不太熟悉的聲。

赫連晟說完話,就轉身爬上木板床,又將她攬進懷里。

床板是用木板拼接搭成的,離地足有一米高。

直到此刻,木香才注意到他們身處的地方,意是一間類似于帳篷的小房子,高不過兩米。

赫連晟也沒離開,就是欠了個身,掀開賬簾一角,對著外面的人吩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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