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俏廚娘 第161章 生父現身

作者 ︰ 月落輕煙

三老嘆了口氣,走回自己住的屋子。

圍觀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散去。

「今兒天氣不好,我都沒出來,哎,老王家的,你們晚飯燒了些啥?拿出來給大家聞聞香唄!」

「是哩,誰說這里有和尚了?老子在這里待十年了,也沒見著半個!」

底下的人,也都是老油條了。一听他這麼說,都跟著打哈哈。

三老目光沉重的看著眾人,「沒有和尚,咱們這里從沒來過和尚,也沒來過襄王,今晚你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要看和尚,盡管去廟門口等著,這里怎麼會有和尚!」

他從破廟出來,很多人見到他,都跟他打听襄王的事。

三老愈發覺是事情不簡單,在他們走後,趕緊叫了兩個人過來,讓他們住在明了師徒,原先住的地方。

赫連晟臨走時,又對那三老叮囑幾句。

何安上去拉他,「小和尚,你別瞎想,我家主子對你們沒企圖的,又不劫財,又不劫色,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走走,先回去再說!」

赫連晟如刀似的目光,掃向他,「不想死,就閉上嘴,跟我們回去,事情很復雜,你無需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們不會傷害你們即可!」

明了傻愣在那,「施主,你們這是作何?」

大飛走,二話不說,拽開明了,抱起木板上的老者,從破廟的後門閃出去。

三老見他不像開玩笑,也意識到,事情不同尋常,連連點頭,「小人知道了,封口這種事,小人明白該怎麼做!」

赫連晟神色嚴肅,「他們倆個從沒來過這里,你也沒見過,更沒有陌生人住過這里,此事關系到你們的性命,如果不想死,就按本王說的去做,另外,你讓人多留意此地的一舉一動,如有困難,可以派人去城中的幾家店鋪,帶他們帶話給襄王府即可!」

「是,小人也不算頭,就是這兒的人,都挺尊重小人的,殿下有吩咐,盡管說便是。」

「大飛,帶他們回去,此地不宜久留,何安,你留下來,不要讓任何人再議論,你是這里的頭?」他指的自然是三老。

不!準確的說,他不老,是滄桑,滿臉寫的都是滄桑二字!

赫連晟走過來,把木香帶進懷里,視線投到床上的老者。

木香此時也直直的看著他,她完全不知此時的自己是個什麼狀態,只憑著內心的一種本能。

他將碗遞給師傅,卻發現師傅一直盯著人家襄王妃看,明了覺得挺不好的,悄聲的勸他,「師傅,你別總盯著人家看,這樣不好!」

明了掏出一直捂在懷里的一只大碗,大碗的上面蓋著一個小碗,這樣可以防止碗里的飯菜撒出來。

小和尚以為師傅是驚訝來了陌生人,于是趕緊給他解釋,「師傅,這位是襄王妃,後面站著的是襄王殿下,他們都是好心人,徒兒在他們家里吃過飯回來了,還給師傅帶了飯菜,師傅,您快乘熱吃。」

他還在數落著小和尚,卻在木香走近時,聲音戛然而止。他也抬頭看向走過來的女娃,當看見那張臉時,他驚呆了。

蒼老無力的聲音,虛弱的喘著氣,但還是很好听。

「沒事,師傅這是老毛病了,明了,你怎麼又穿上道袍,你該不會又出去行騙了吧?師傅跟你說過多少次,出家人不可行騙,你怎麼就是不听呢!」

「師傅,你慢點!」

等到他坐起來,臉龐印在燈光下時,在最後一排,站著的赫連晟與何安,大飛三人,齊齊睜大了眼楮。

小和尚似乎想把那人扶起來,試了好幾次,找了塊磚頭,墊在他身後,才勉強讓他能坐著。

赫連晟抬手,制止他再。

「這是怎麼了?」何安從沒見過木香這副表情,感覺像鬼上身了一樣,看著怪嚇人的。

小和尚不知跟那人低語了什麼,她放開赫連晟的手,任由本能驅使著,一步一步走。

木香慢慢的搖頭,不,只往那一塊破床板看,她看不清,可是又忍不住的想看。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赫連晟發現她臉色有異,緊張壞了。

但是就在木板掀開的一刻,木香突然一陣心悸,快速抓住宮晟的手。

掀開一塊破簾子,露出一張舊木板拼成的床。上面躺著個瘦骨嶙峋的人,被子蓋到脖子,頭隱在黑暗之下,看不清長相。

幾人走進破廟,就只見小和尚奔著一個角落跑去。

「是,說的是,等他傷好了,小的一定讓他去,讓勞心了。」

木香點點頭,「幸好傷的是胳膊,不是腿,等他傷好了,讓他去襄王府找份活干,年紀輕輕的,總不能成天靠乞討為生!」

提起兒子,三老心酸的很,「多謝關心,我兒這兩日好些了,就是胳膊傷的有些重,得養些日子。」

那次她救的年輕乞丐,就是這位三老的兒子。

路上,木香還詢問三老,他家兒子怎麼樣了。

木香催著小和尚帶路,三老因為是這一片的管事頭,便也陪著他們一起。

只有小和尚呆呆傻傻的站著,似乎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行大禮,稍稍拜見一下不就好了嗎?

何安見他們都不敢起來,便上前催促。

「免禮,今日本王是陪來的,都起來吧!」赫連晟握緊了木香的手,他家小娘子,時不時就要送點驚喜給他,這般會收買人心,又有容人容百姓的胸襟,他真的很慶幸,她不是男子,否則,以她的霸氣,肯定要去爭奪皇位。

「拜見襄王殿下!」一時間,四周跪了一大片。

他一跪,很多站在棚子外面的人,也都看見听見了。

這個名叫三老的老頭,慌忙跪下,「哎呀,這就是襄王殿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殿下請息怒,殿下恕罪!」

「三老,不必客氣了,你還是來拜見一下我家比較好,」木香退後一步,拉過赫連晟。

等到人群散去,當先走過來一個,挺像洪七公的老者,對著木香恭恭敬敬一鞠躬,「不知會來,小的見禮了!」

她的一句話,比誰的命令都管用。

木香笑夠了,朝四周的人擺擺,「你們都去各忙各的,今日我們有事要談,都回去吧!」

他的話,引來一眾哄笑。有幾個小女圭女圭,圍著小和尚轉圈圈。

大飛看的失笑,「你們再扯,小和尚就該光著了!」

小和尚被嚇的不輕,「不,不用了,貧僧在里面住挺好的,施主還拽了,小僧就這一件衣服。」

幾個婆子,左拉右扯小和尚,差點沒把他撕吧了。

「豈止是住的好,以後吃的用的,我們都管了!」

「就是,你早說了,我們一定給你們準備個好點的地方住著!」

「小和尚,原來你認識襄王妃娘娘,你怎麼不早說!」

有幾個子呵呵笑的,那叫一個人。

一路走出過時,小和尚也發現今日貧民窟的這些人,比往常熱情好多喲。

小和尚在最前頭帶路,木香跟大飛走在他身後。

他們主僕倆走在後頭,何安邊走,邊把大致情況跟赫連晟匯報。

否則為啥每次散播謠言的時候,只需一個晚上,屁大點的事,就能傳的街頭巷尾,人人皆知呢!

過程不重要,結局就是,襄王妃在京城,最底層的這群人中,收獲了不少的忠心。

何安為主子的聰明點贊。到最後,豈止是慘,簡直慘不忍睹。

以他家小娘子嫉惡如仇的脾氣,想必那位貴最後被整的很慘。

說到這兒,何安不接著往下說,赫連晟也能猜到。

當時好多看熱鬧的人,有嘲笑的,有不忍的,還有純粹看熱鬧的,可就是沒一個站出來制止那貴的。

年輕的乞丐不願意,便招來一頓毒打。

來京城的第三天,木香去街上時,踫見一個貴在欺負乞丐,那人手里拿著一錠銀子,逼那乞丐把他鞋面上的灰塵舌忝干淨。

其實還有個事,他一直沒敢告訴赫連晟。

這一來二去的,就跟乞丐們建立了很好的關系。

之後,又陸陸續續送些吃食,特別是府里辦酒席那幾日,剩的飯菜,甚至到了最後,還悄悄的請他們去吃飯。

來京城沒幾天,就命他找到城中乞丐最集中的地方,先是給他們送蓋的棉被,那會把府里不用的,淘汰掉的被子,都拿來給乞丐們了。

何安悄悄走在爺身邊,給爺解釋。

令赫連晟都有些詫異的是,他們一進來,就有不少人認得木香,或者更準確的說,他們很崇敬木香,看她的眼神都是放光的。

這里的乞丐,都是有幫有派的,散戶很少,人家也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

大多是流浪漢,還有那些蹲過大牢,出來沒找到事情做,也無家可回的人,當然,更多的是乞丐。

其實相對于戰亂時期的難民,如今的貧民窟,已經算很正常的了。

入夜時分,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就在路的兩邊,或用舊門板,或用稻草搭起一個簡單的草棚子。

打那之後,觀音廟搬了家,搬去了城郊,這里就成了貧民窟聚集的地方。

听何安說,這里以前是一間香火旺盛的觀音廟,後來因為一場大火,把附近一里之內的地方,都燒成了灰燼。

半個時辰之後,一輛低調的馬車駛進外城貧民窟,這是整個京城最貧窮,也是乞丐最集中的地方。

「師傅他……」小和尚低下了頭。

「你師傅現在何處?」

木香不管他怎麼查,她現在更關心另一事。

「是!」看不見人,只知道有風經過。

赫連晟微微皺眉,對著門外,打了個暗號,「去查查雷鳴寺的事,要詳細!」

「謝謝施主,」小和尚雙手捧著茶,對木香點了點頭。溫熱略帶苦澀的茶水下了肚,小和尚才覺得身子暖了些,繼續說道︰「小僧跟師傅,在廟門口等到傍晚,才踫巧遇見一個打漁的船夫路過,帶上我們離開了那兒,小僧也不認得路,就跟師傅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怎的,竟到京城來了,小僧想給師傅看病,可是和尚賺不到錢,沒辦法,才冒充道士,只想賺些錢,給師傅看病,絕對不是故意要騙人的!」

木香端了杯茶給他,「慢慢說,別急!」

提到不願面對的,小和尚整個人都在顫抖。

「沒了,」小和尚忽然哭了,用袖子抹著眼楮,「我跟師傅住在後山,睡到天蒙蒙亮時,小僧聞到好濃的煙,趕緊爬起來,卻發現師傅不在,小僧一路尋到廟門口,這時天都亮了,小僧清楚的看著,整個寺廟都快被燒成灰燼了,師兄弟們一個也沒瞧見,只有小僧一個人站在那,小僧想沖進去救人,可是寺門被燒塌了,等小僧爬進去時,在找了一個時辰,才在水缸里尋到師傅,那時他奄奄一息。」

「雷鳴寺現在怎麼樣了?」

「哦,對啊,小僧好像听說過,您就是襄王嗎?小僧自幼跟師傅隱居,對紅塵外的事,也不清楚,出了山,誰也不認得,一路討飯,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京城來了,」說到這里,小和尚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赫連晟繼續問道︰「你接著說下去,放心,本王不會對你們不利,雷鳴寺的方丈與本王是舊識,你但說無妨。」

小和尚猶豫幾次,這才坐下來。

「沒事,你坐下繼續說吧,」赫連晟對小和尚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是啊,多麼奇怪,只是听到一個雷鳴寺的名字,她為何要激動,要震驚呢?

木香看向他的眼神,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赫連晟抓著木香的手,示意別鎮定。

小和尚納悶了,隨後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翼翼的說道︰「有……有什麼問題嗎?」。

赫連晟雖然也有訝異,但比她淡定些。

「雷鳴寺?」木香驚呼,連她自己都沒發覺,此刻的聲音有多尖銳,有些震驚。

小和尚雖然沒抬頭,但自從邁進來時,便知道這屋里坐著個貴人,「回施主的話,小僧跟師傅,都是雷鳴寺的和尚。」

赫連晟沉聲道︰「我南晉國,尊佛敬佛,你怎麼會淪落到冒充道士的境地,你又是何處的僧人,寺廟在哪?」

「謝施主施舍飯菜,小僧感激不盡,」小和尚還是有些緊張的,自打邁進屋,就不敢抬頭。

主子要談的話,還是少听為妙,听的多,小命不保啊!

門開了,大飛一把將小和尚推了進來,然後背對著他,關上大門。是把他自己關在外面,而不是關在里面。

木香整理好衣衫,這才喚他們進來。

比如讓家里的子孫,到軍中任職的,以前苦于找不到門路,現在嘛,自是有了突破口。

這個在京城中迅速撅起,又迅速佔領南晉最有錢,最有權勢,最專情的男子。這是何等的風采,肯定有人想到一睹芳容,另外,也想跟她攀點關系。

來送拜帖的可真不少,有送給赫連晟的,但大多數,都是送給木香的。

木香笑笑,推開他起身,「他就是這個性子,如今當了守門的,倒也好,這個脾氣嚇退了不少送拜帖的人,省得他們閑來無事,都想到襄王府一日游!」

赫連晟微一皺眉,「學了這麼久,他還是不會敲門!」

「,小和尚來了!」大飛在門外,砰砰敲門。

木香嘆息,跟他說認真的,這家伙東扯一下,西扯一下,半句不離房事。

濃的化不開,深的拔不出,就這樣一直印刻到了靈魂深處。

他的視線凝在木香臉上,目光深的像是要把她看進眼底深處似的。

赫連晟眨眨眼楮,一臉的困惑表情,「娘子何出現此言,為夫的精力都用在娘子身上了,即便有心,也無力,娘子有此懷疑,是否因為為夫夜里不夠努力,才會胡思亂想?嗯?」

知道她是母老虎又如何,知道襄王是個妻管嚴又如何,只要他本人願意被管著,誰敢提一個異議,這叫一勞永逸!

與其讓自家,被那些女子心心惦記著,倒不如她主動出擊,斷了那些人的念頭。

這一切雖然只是他的猜測,但木香忽然覺得,她應該在京城里放個話了。

京城中,那麼多的妓院青樓,又有那麼多愛慕他,仰慕他,眼巴巴想要嫁進襄王府的女子,難保他沒有動搖。

都說成了親的男人,會放松對自我的修養與自醒,生活行為上,會變的放縱開來。

但是今天,她忽然意識到,會不會管的太松了?

這是出于給他的信任,知道她家是個啥樣的人,所以就懶得再看著。

成親之後,她都忙著自己的事,極少關注他家的行蹤。

木香忽然明白是他說的意思,當即惱羞成怒,丟了賬本,就要掐他的臉,「壞人,嘴巴越來越壞了,很奇怪,說,最近有沒有去不該去的地方?」

「呵呵,我不是著急有沒有孩子,而是在想,這里有沒有留下我的印記,」他抵近她,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融。

「有沒有個正經的了,這才幾日啊,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木香正靠在他懷里,看賬本,猛的听到這麼肉麻的一句話,驚出一身冷汗。

「為夫這幾日每晚都要操勞到半夜,你說,這里是不是有我的種了?」

大大方方的抱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輕撫她的腰身,最後,溫熱的手掌落在她小月復上。

兩人坐在書房里商議,房門關著,赫連晟也就不用顧及什麼。

別的事,木香沒跟他提,只說了今日木琨到了府上,以及收留一個小和尚的事。

另一邊,赫連晟回府之後,自然是先去看了小娘子。

匯報這個詞,是他跟木香學來的。

大飛等不了了,急著催促他,「你趕緊吃啊,別磨蹭,主子還等著你給她匯報呢!」

「施主說的是,小僧也這麼想,可是……上哪找郎中去,總是找人家施舍,我師傅肯定不願意,」小和尚慢吞吞的扒著飯。

「哎喲,那你們師徒倆,可遭了大罪,不過沒關系,我家主子心善,愛幫助人,你乍一瞧,不感覺她挺凶的,其實好著呢,等下你吃完了,好好跟說一說,你師傅病成那樣,光吃藥可不行,得看大夫,要是腿斷了,那也得接骨,總那麼熬著,那腿肯定得廢了!」

說到傷心事,小和尚吃飯的勁頭也沒了,跟霜打茄子似的,沒了精神頭。

小和尚顧不得,只能搖頭,好不容易吃了一碗飯,乘著陳媽又給他盛飯空當,給他們解釋道︰「我跟師傅來了京城幾日,每天要的飯菜,我都拿給師傅吃了,若是能要到銀子,便給師傅買藥,可我師傅斷的是腿,還受了內傷,吃了好幾副藥,也不見好。」

陳媽看不下去,拿了雙干淨的筷子給他夾菜,「小師傅,您別光顧著吃飯,也吃些菜,這是白菜豆腐,我也不曉得具體能燒啥菜,就這些,你將就著吃吧!」

他端起碗,火速扒著飯,一口飯還沒咽下去,又急不可耐的把嘴巴填滿了。

小和尚一想也是,出家人吃百家飯,化百家緣,「那小僧就不客氣了!」

大飛伸手拿了塊鍋巴,「吃啊,快吃,我們襄王府的伙食,可是再好不過,外面絕對吃不到!」

陳媽也是個信伸佛的人,見他不動筷子,主動把筷子遞到他手上,「小師傅,快吃吧,就當你是來化緣,這些都是素菜,沒有半點葷腥,您只管放心吃!」

大飛一直看著小和尚,不讓他跑路,直到陳媽把香噴噴的飯菜端出來,小和尚一直隱忍的饑餓感,終于爆發了。看著滿桌子的菜,饞的直流口水。

主食還是米飯,她也不曉得哪些東西,和尚能吃。只做這些,也差不多了。

陳媽快步跑回廚房,先是用菜油,炒了個白菜豆腐,然後又用菜油,學著木香的方法,油炸了鍋巴,跟一些山芋干子。

因為這時小和尚想起太師傅說的話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果不其然,看看他今天遇到的幾個女人,一個比一個凶,還是廟里的菩薩慈祥可親。

喜鵲點頭,等她轉過眼看向小和尚時,發現對方也正看她,還用一種恐懼,如同看見母老虎的眼神。

木香交待了喜鵲幾句,讓她等小和尚吃完飯,帶他去書房。

話音一落,手也松了,把小和尚丟在地上,摔的他齜牙咧嘴。

他還沒緩過氣來呢,就听大飛冷不防又加了一句,「現在是不會,等留下了,就會了!」

「那還好,嚇死貧僧了,」小和尚拍著胸脯,嘆了口氣。

喜鵲倒是沒看出來他心里想的啥,反倒安慰他,「就是請你吃飯而已,剛才說的,都是逗你玩的!」

「不要啊,小僧雖是自小出家,沒經歷過紅塵,但是小僧的眼里只有佛祖,小僧不願沾染紅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小和尚嚇的愣了,頭一抬,正正好的瞧見站在台階上的喜鵲,再一想到自己的小身板,頓時嚇的魂飛魄散。

木香笑的不行,故意說道︰「當然是想劫色,看你貌美如花,剃頭做和尚豈不可惜,俗家多風塵,正好咱府里有很多沒成親的丫頭,給你配個,豈不比做和尚來的快活?」

小和尚看他們這陣仗,又急又怕,「小僧說了不用,你們強形攔下小僧,到底想干嘛?」

「那奴婢這就去燒炒兩個素菜,」陳媽听這小和尚說的經歷,心中生了同情,腳下生風的跑進去了。

「哎,你這小和尚,真是不通情理,我家主子難得大方一回,你還推天阻四,不知好歹,」大飛不容分說,提溜著他的衣領,將人往府里帶。

「不,不用了,小僧有銀子,自己去買就好了,施主留步!」

「別急,你先跟我進府吃點東西,想必你師傅也餓著肚子,順便也帶些東西給他吃,陳媽,去做幾樣素齋,給小師傅帶上!」

小和尚冷不防看見大飛跟一座山似的,立在那,他有些慌了,「小僧還好,麻煩施主讓一讓,小僧要回去了。」

木香哪會放他走,揮手讓大飛將人攔下,「你是不是好幾天沒吃上飯了,我看你腳步虛浮,走路有點飄。」

他說著說著,忽然停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木香,「小僧言過了,興許是遇上山賊了,謝施主出手相救,小僧告辭了!」

「哦,我們是雷鳴寺的,要交誰,小僧不清楚,小僧那晚和師傅在後山,小僧夜里睡的死,等到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師傅不在,趕到廟里一看,才瞧見廟里一片狼藉,燒成了灰燼,他們全都死了,小僧在一個水缸里發現師傅,那時他受了重傷,腿……」

「交人?你們是哪個寺廟的?他們要找誰?」木香又不知為何,忽然緊張了。

小和尚以為她只是好心,便如實回答,「小僧師傅不是生病,是被歹人打的,三天月前的一天夜里,寺中忽然來了一伙人,拿著凶器,威迫我們交出一個人。」

陳媽沒覺著哪里不對,只有大飛,一臉怪異的表情。

可是連她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月兌口而出就問了。

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生老病死,每天都會發生,對方又是素不相識的人,她真的沒必要追問。

話問出了口,連她自己都覺得唐突了。

木香本已決定要回去了,卻鬼使神差的又停下了,「你師傅?他生病了?」

小和尚本就羞愧難當,再被他這麼一說,更是無地自容,吞吐著道︰「施主說的對,出家人是不該打妄語,小僧自己也覺得無顏面對佛祖,等小僧把銀子拿回去,給師傅買了藥,便去佛祖面前悔過!」

大飛驚呼不已,「你既然是和尚,那干嘛要裝道士,你們佛家不是還說出家人不打妄語,你這個小和尚,滿嘴的妄言,我看你干脆不要做和尚,改行去當江湖術士吧!」

小道士,哦不對,應該是小和尚。說完這個話,臉紅的像猴**。

「那個……貧僧的確是和尚,不是道士!」

小道士本是順口就說出來了,也沒注意用詞,木香不提,他還沒注意到呢!

穿著一身道服,卻施著佛家的禮,還自稱貧僧,這不是和尚,又是什麼?

對了,就是這里不對。

「你究竟是道士還是和尚?」

木香原本沒有過多的在意小道士的話,但是轉念一想,忽然又覺著哪里不對。

喜鵲不服道︰「那你去跟他講道理,看他會不會把錢給你!」這個不開竅的小道士,主子明明幫了他,到頭來,他還要教育主子,這年頭,誰給你講道理。

小道士抱著東西,走了兩步,又覺著不對勁,轉回身,走到木香跟前,「施主的大恩大德,小僧永生謹記,不過小僧還是要勸施主,凡事都可商量,動武不好!」

丘總管此人,絕對是屬于在陰溝里待久了,看人的時候,那眼神叫人厭惡的想吐。

丘總管被打的有些懵,陰恨的看著他。搶錢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威脅人,太過份,太野蠻了。

大飛放開丘管家,用力拍打他的臉,「下次再敢對我們不敬,爺卸了你的腿,還有你的胳膊,把你大卸八塊,听見沒有!」

「這個不行,出家人不能貪財,」小道士迅速在錢袋子里模了一兩銀子,然後又把錢袋子還給丘管家,匆匆忙忙的收拾東西,就要走。

大飛粗聲粗氣的道︰「矯情什麼,給你就拿著!」

如此野蠻的手段,把小道士也看傻了,支支吾吾說道︰「沒有這麼多,只有一兩銀子而已!」

大飛伸手在丘總管身上,亂模一通,找到一個錢袋子,隨手甩給了小道士。

丘總管第一反應,是要逃,可是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他像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

就見那個壯漢,一個箭步邁過來,抬手就要抓他。

「你們要干嘛?」丘總管覺得形勢不對,慢慢往後退,伺機跑回府。

「好 !」大飛樂顛顛的搓搓手。

「給他!」木香又來了一句,見丘總管傻愣著,她不耐煩的沖大飛打了個手勢。

丘管家一愣,顯然不明白她又來插什麼手,關她屁事!

木香瞄了眼小道士,又瞄了眼自以為終于出了口氣,正洋洋自得的丘管家,只淡淡的說了兩個字,「給他!」

「這……」可憐的小道士,竟被他噎的話也講不出。

丘總管臉部變形的肌肉微微抖動了一下,殘忍的笑了,「沒做成,就是功虧一簣,等你整頓好了,再來做一次,若是成功了,銀子自然會給你,再說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降妖除魔,是你們道家份內的事,既是如此,為何還要收錢呢!」

他回頭看著丘總管,「能不能先把銀子結了,既是法事沒做成,貧道只收一半的銀子,您看這樣成嗎?」。

他看著木香抹眼淚,因為這時太子府門前,只剩一個丘總管,不知何種,原因還站在那,看著他們幾人。

小道士眨著眼,再配上一身濕噠噠的衣裳,模樣無比可憐,「你們京城中人,太壞了,就會欺負外地人,貧道不過是想混口飯吃,貧道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今日好不容易找了個生意,還被你們給攪合了……」

大飛走過來,一臉的幸災樂禍,「你笨哪,看見沒,我們府中,這位是王母娘娘,你這是太歲頭上動土,潑你一身水,那還是輕的,你再敢胡說,信不信把你丟進大牢,治你個坑蒙拐騙的大罪!」

陳媽頗為生氣的說道︰「小道士,這距離遠嗎?你把供桌對著我們王府大門口,分明是對著我們做法,襄王府的威嚴,是你能踐踏的嗎?」。

小道士抱著肩,抖的厲害,用哀怨的眼光看著木香一行人,「貧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們為何如此對貧道,不就是對著你家門口了嗎?這兩邊距離那麼遠,哪礙得著你,太過份了,你們真是太過份了!」

前提不可能,後面自然也不可能發生。

當然了,這種男人,她又怎麼會看的上。

木香若是處在她這個位置,做的可不止如此,她還會親手將那個制造這一切的男人,綁到城門樓上,扒光了衣服,吊在那暴曬三天三夜。

關于這個事,上官芸兒只說對了一半。

經過這一事,原本猶豫的心,又堅定了幾分。她想,若是對面那個襄王妃,跟她處在同一位置,早把那女人逼去上吊了,又豈能容她囂張跋扈,不把她這個太子妃放在眼里。

她領著身邊的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上官芸兒忽然站起來,「本宮也累了,你們自便吧!」

等到舒良娣進了門里頭,看不見她的身影時。

他指著站在大門里一個身著素衣長衫的男子,又命幾個婢女將舒良娣扶回去。

丘總管上前輕聲細語的安慰她,「息怒,莫要動怒,大夫已經來了,等殿下回來,老奴一定如實稟告。」

她說著罵著,竟然嚶嚶的哭起來。

舒良娣原本就生氣,再被陳媽這一說,更生氣了,恨恨的跺腳,「不用你教,你算是什麼東西,丘管家,大夫請來了沒有,我這肚子難受的很,殿下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

陳媽輕蔑了看了看她的肚子,「良娣往後少算計別人,少想那些有的沒的,孩子肯定會健康,若是整日把府里弄的烏煙瘴氣,娃兒能健康才怪!」

舒良娣又不干了,「你們怎麼能這樣,他是我請來的,是來驅邪的,你們不給我面子就罷了,萬一我這肚子有閃失,你們陪的起嗎?」。

多冷的天哪,被人突然淋這一身冷水,小道士當場嘴唇就紫了,凍紫的。哆哆嗦嗦的站在那,又是拍打頭,又是拍打身子。

「哇!好涼!好涼!」

喜鵲看了半天,又蹭蹭的跑回去,端了滿滿一盆涼水,對著那小道士,連同燒黃紙的盆,澆了個透心涼。

木香听了他的話,直搖頭。感嘆這家伙年紀不大,扯起蛋來,卻是一套一套的。看來是老江湖了,剛才那些煙啊火啊的,肯定都是江湖戲法。

小道士不服氣的反駁,「我燒的這些,就是給那槐樹的,超度那些圍著它的亡靈,你們這里貧道沒看見有別的邪祟,就只看見這一個了,非燒不可,不然等它修練成人形,那是要出來害人的!」

陳媽也看見了,急忙上去阻止他,「噯噯,你這個不能燒,要燒你回家燒去,別在我們府門前燒,才掃過的地,別又被你弄髒了!」

那麼大一疊紙,真燒起來,這煙灰還不得飛的滿天滿院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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