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病王誘啞妃 【V192】獵雲騎分隊龍凰旗2

作者 ︰ 銘蕁

時間會證明一切,宓妃值不值得他們追隨,日子長了自有定論。

這雖說是他們第一次跟宓妃接觸,但他們已經多方打探和了解過宓妃,奉她為主並不辱沒他們,而且能入得了他們世子爺眼的女子,那又豈是普普通通的尋常女子。

「明白。」

「很好,接下听清楚我的指令,但願我們能讓我滿意,否則你們是沒有資格跟在我身邊的,明白嗎?」。

「我等唯世子妃之命是從。」

「陌殤既然已經把你們給了本郡主,那麼本郡主不管你們以前的主子是誰,只需你們牢記自己現在跟以後的主子是誰,本郡主不會約束你們太多,唯有一點你們必須牢牢的記住,任何膽敢背叛本郡主的人,死亡不可怕,活著那才是真正的煉獄。」

其余的十位成員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也好讓宓妃認識認識他們,好歹要在世子妃的面前混個臉熟。

「屬下副旗主鄒九明,听從世子妃調動。」

「我們乃是獵雲騎分隊龍凰旗小隊,屬下龍凰旗旗主鄒一楓,听從世子妃調動。」

「正好本郡主有事要交待你們去做。」

「回世子妃的話,是。」

「你們是陌殤留下听從本郡主調動的?」

「謝世子妃。」

「起來吧。」

她這還沒嫁給他呢,他的那些個屬下都喊她世子妃,這可真是…叫她萬分無語得很。

宓妃抿了抿唇,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真不知道陌殤那廝是怎麼在他的屬下面前說她的。

只聞院牆之下一道道的破風聲依次傳來,十二道黑色的身影雙手抱拳單膝跪在地上向她行禮,其聲洪亮之中溢滿興奮之情。

「屬下等參見世子妃,世子妃萬福。」

「既然來了,還不現身。」

也不知那貨打的是什麼主意,若說這座王府他時常要住上一住,擺上這麼個陣法還好說,偏偏那貨鮮少在這府里住上一夜,真搞不懂他為何還要花這麼多心思在這座空空如也的王府上。

饒是宓妃自己也精通于奇門遁甲的奇yin之術,卻也不得不驚嘆于陌殤那廝在這方面的天賦,她不敢說此陣無人可解,卻是敢說這個天下能解此陣之人,絕對是鳳毛麟角。

無怪乎楚宣王府座落在星殞城內一直無人膽敢擅闖,原來這整座王府都籠罩在一個龐大的陣法之中,沒有人領著就私自闖入王府的人,除了死路以外再無活路,也甭管外面那些人對這座王府再好奇,再想安插自己的眼線,都謹守著分寸不敢有絲毫的冒進之舉,敢情不是沒有那顆心,而是沒有那顆膽。

她的眼楮即便是在夜里視物,亦如在白晝一般,絲毫都不會受黑暗的影響,更何況今夜的月色似乎格外的好,她也瞧得格外的分明。

此時此刻,宓妃就猶如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楚宣王府的內院院牆之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王府前後兩院錯落有致的景色。

……

至于溫老爹就被宣帝留在御書房,君臣兩人又談了近一個時辰,溫老爹才走出宮門,乘著馬車朝著相府而去。

墨寒羽出宮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寒王府,而是轉道直奔大理寺,有幾個問題他必須弄清楚才能睡得著覺。

「是。」

「來人,給溫相搬張椅子來。」

「呵呵,那能請皇上賞跟凳子不?」

「你少來這一套。」

「微臣遵旨。」

「朕這心里還有些想不通透的地方,反正你也進宮了,就陪朕好好的聊一聊如何?」

他真要說出口,這帝王會不會砍了他的腦袋?

「呃…」溫老爹一怔,他能說他要避著不看宣帝被墨寒羽甩臉子的尷尬情景麼?

好一會兒之後,宣帝才緩過心中那股勁兒來,抬頭見溫老爹拉聳著個腦袋那里,道︰「傻愣在那里做什麼?」

寒王領了命,什麼也沒說轉身就離開了御書房,看得後面的宣帝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總之心里是啥滋味都有。

「本王知道了。」

罷罷罷,待過兩日他將宓妃丫頭召進宮,再詳細問問她,那可比從墨寒羽嘴里套話容易多了。

依照墨寒羽的性子,就算他身上的毒已經有了可解之法,他也絕不會向宣帝吐露一二,好在還有溥顏,悄悄知會了宣帝一聲,不然宣帝還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長時間。

誰讓他欠著他,對他滿心的愧疚呢?

面對其他人,宣帝只需下旨即可,但面對墨寒羽,他這個做皇帝,做父皇的卻是怎麼都要矮上一分。

「煌寧城目前不宜去動,可那開安府就未必動不得,他們的手既然敢伸得這麼長,朕也不懼于將其給砍了。」說到這句話時,宣帝的帝王之威展露無遺,只不過某寒王依舊面無表情,著實讓某皇帝狠狠的郁悶了一把,只得端著皇帝的威嚴厲聲道︰「那幾個人也與流言之事多有牽扯,朕也不便再交由其他人來插手,一力全由寒兒負責,你可願意?」

听著宣帝的話,墨寒羽面色不變,心思翻轉,卻是並不開口說話。

「你個老狐狸倒是跟朕想到一塊去了。」宣帝一邊听著,一邊點著頭,完事之後才對墨寒羽道︰「陌殤那小子行事素來不講究章法,他跟宓妃丫頭的流言傳到現在,只怕他留在星殞城的人已經將根挖得差不多了,最遲也就這兩天肯定會有所動作,朕相信寒兒心中亦是有數。」

「至于那幾個富家公子花錢雇來的六個馬車車主,微臣以為他們的身上問題也不少,不能被遺漏掉。」

「嗯。」

「那幾個富家公子都已送交大理寺,雖然妃兒已經命人審問過,知曉他們與開安府和煌寧城有所牽扯,但微臣以為皇上還是應該再安排人審上一審,興許還有被妃兒遺落掉的。」

「嘿,你個老狐狸,你那閨女難拐得很,朕許她公主之位都拐不來,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沒等宣帝把夸贊宓妃的話說完,溫老爹就趕緊出聲將其打斷,「皇上,您中別打我閨女的主意。」

「朕原本還以為宓妃丫頭調動守城軍的目的是威懾鄭天佑兄妹,卻不知她還有後面這等安排,她若為男兒之身,這天下……」

墨寒羽皺了皺眉,似是也猜到了一些,溫老爹看完折子後又遞給了墨寒羽,略有保守的道︰「妃兒寫給我的手書是在未出城之前,折子上她所奏明的這些怕是在她出城之後才審問出來的。」

「寒兒。」待王公公將折子遞到溫老爹手里之後,宣帝轉頭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墨寒羽,語氣頗為凝重的喊了他一聲,接著又道︰「寒兒,宓妃丫頭所奏請之事,朕希望由你親自督辦,但凡涉及其中的,不管他是何身份,是何背景,絕對不能姑息養奸。」

「是。」

「我家丫頭寫的手書,我還貼身帶著,皇上要不要看看?」說著,溫老爹將手伸到自己的胸口,然後就掏啊掏的,直看得宣帝眼楮疼,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且看看宓妃丫頭的折子再說。」

「那丫頭既然提前給了你親筆所寫的手書,難道她就沒提折子上所奏之事?」

「既然不是我家那丫頭惹皇上生氣,那皇上這是……」御書房內沒了外人,溫老爹說起話來也就隨意自在了些。

京兆尹可是他這個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他竟然不知那人何時背叛了他,好在出了這麼一件事,否則等以後他要用到他的時候,豈非就鑽進了別人的套子里面?

「宓妃丫頭好著呢,朕為何要生她的氣?」若非是宓妃管了西城門馬車相撞事件的這樁閑事,只怕還不會暴露出這麼多的問題。

只是他嘴里雖然說著放肆,說著瘋丫頭這樣的話,可他的語氣以及他的表情,全然就是對宓妃滿滿的疼愛與縱容。

「可是妃兒那丫頭說話太過放肆,皇上可別生那個瘋丫頭的氣。」沒得就要把自己給氣個半死,後面這半句溫老爹當然沒有說出口,他還是知道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的。

「請皇上息怒。」王初德站的位置距離宣帝最近,他也是承受宣帝怒氣最多,感受最深的人,在宣帝將折子拍到御案上的時候,他便跪到了地上。

「好,好一個京兆尹,真真是好。」話落,宣帝當即將折子重重的拍在御案之上,嘴里竟是一連道了兩個‘好’字。

好在這個時候,寒王也好,溫老爹也罷,都在想事情倒也沒人注意到他,就連宣帝也在打開宓妃的折子看到內容之後,那臉色簡直就是‘刷’的一下黑如鍋底,憤怒之色是掩都掩不住。

王初德幾乎是小跑著將折子雙手奉上遞給了宣帝,然後他的一顆心就微微的提著,也在琢磨宓妃在折子里都寫了些什麼,一雙眼楮滴溜溜的轉著,高深莫測的樣子。

對于宓妃會遞折子進宮,溫老爹是不知情的,想到宓妃在手書中提到的那些東西,溫老爹臉上的笑意依然溫潤儒雅,整個人的氣息卻是深沉了起來,給人一種他身處雲霧中的感覺,看不清也模不透。

听聞宓妃親自遞交了折子進宮,墨寒羽漆黑如墨的雙眸,似是波濤詭秘的幽幽深海,一望瞧不見底,深沉得令人觀之生畏。

寒王原是也要走的,只是他覺得之前拿在手里打發時間的那本書還挺好看,于是決定多帶幾本書回王府慢慢看,這就讓得鄭國公先他一步往御書房外走,他便留了下來。

「是。」

「沒規沒矩的東西。」宣帝看著他罵了聲,冷聲道︰「宓妃那丫頭自打從琴郡回來,這還是第一次向朕遞折子呢,快,呈上來讓朕瞧瞧她都寫了些什麼?」

「回皇上的話,奴才剛才在殿外接到安平和樂郡主遞來的折子,所以…所以一時失態,還望皇上原諒。」

該死的,他該晚一點點向皇上跪安的,此時他已然不能再退回殿內,而他又迫切想要知道那折子里的內容。

剛走到殿門口,正準備跨出門檻的鄭國公腳步一頓,側眸看了看王初德雙手捧著的折子,臉色驟變,心里一個‘咯 ’。

太監總管王初德退到殿外,安排內侍太監到御藥房宣旨過後,趕巧宓妃吩咐木清遞進宮里來的折子就呈到了御書房外,他一瞧可不就急了麼。

「何事如此慌張?」

「皇上,皇上……」

他就知道一進宮,一準兒輕易月兌不了身,話說他還想多留在府里清靜幾日,多陪陪自家夫人也好啊。

寒王開口時,溫老爹也是想要開口告退的,結果卻讓鄭國公搶在了前頭,而後溫老爹收到宣帝的眼神暗示,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保持了沉默。

「微臣遵旨。」

「若是鄭世子兄妹清醒了,鄭卿往宮里回個話。」

不行,在相府吃的這個虧就罷了,誰讓有皇上一心護著,但若讓他知道是誰布的這個坑害他兒子的局,他絕不原諒,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皇上,微臣心中記掛兩個孩子的傷情,還請皇上允許微臣先行告退。」他必須找鄭天佑問問清楚,一定要弄明白前因後果,不然他的這個跟頭也栽得太大了些,難不成連背後黑手是誰都找不到?

「寒王跪安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這個兒子才能再真心實意的喊他一聲父皇,何時才會自稱兒臣,而不是在他這個父親的面前自稱本王。

「事情既已清楚,本王也該走了。」

太監總管退出御書房後,殿內有短暫的靜默,墨寒羽不知道陌殤對于那些流言有何打算,但他卻不想繼續放任那些流言傳下去了。

「去吧。」

「皇上放心,奴才這就去御藥房傳旨。」

「微臣謝皇上隆恩。」此局已敗,鄭國公也不再做過多的掙扎,那樣只會讓他更難堪,更憋屈而已,他又何必將自己丟臉的一面,一再顯露出來給別人看,尤其是給溫老爹看。

但願以後鄭家的人遇到宓妃那個丫頭,會知道要躲遠一點,誰讓那丫頭最大的本事就是讓別人吃啞巴虧,有苦還說不出來。

這一點,宣帝不點明,相信鄭國公自己也回過味來了,既是如此他再稍加安撫也就罷了。

此事,倘若真如宓妃手信中所言,那麼鄭國公就沒有理由再鬧,因為他就沒有抓穩切實的證據。

「傳朕旨意,只要是對鄭世子兄妹治傷有用的藥材,太醫們可以在御藥房隨意取來入藥,另外再賜鄭世子兄妹白銀萬兩,黃金千兩,玉如意各兩對,錦緞百匹。」事情宣帝心中已然明了,可在沒有徹底動手之前,鄭國公還是需要多加安撫的。

「皇上,奴才在。」

「王初德。」

「微臣謝皇上恩典。」知道這已經是目前來說最好的結局,鄭國公也不敢再奢望別的,遂下跪謝了恩。

「朕會吩咐太醫好好替鄭世子治傷,待他們兄妹清醒之後,如果所說事實與溫卿不相符,那麼朕自會給你一個說法。」

或許那個時候,他就不該靠向太子,否則也不會這般不受宣帝的待見,更不會跟相府成為死敵,以至于……

偏心偏到這個份上兒,他敢說什麼,那不存心找死麼?

能不好嗎?

喉間一陣腥甜,鄭國公沉著臉將那口血咽回去,顫著聲道︰「皇上處理得甚好。」

「鄭國公,你怎麼說?」

她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動手,只怕退路早就想妥了,鄭天佑兄妹倆,打了也是白打,什麼髒水也甭想潑到她的身上。

宓妃那丫頭,吃什麼她也不能吃虧啊?

這只老狐狸,宣帝看著溫老爹瞅鄭國公那嫌棄的模樣,嘴角控制不住狠狠的抽了抽。

「皇上聖明,要是早知道鄭世子兄妹輸不起,微臣那閨女就是受點兒屈委也不會接受他們的挑戰啊,惹不起還躲得起不是,何必惹上這麼個大麻煩,真真是晦氣得很。」

宣帝沒有給鄭國公允駁的機會,直接一錘定音。

「嗯,寒王說得對,挑戰的時候哪有不受傷的,朕再多派幾個太醫去國公府替鄭世子兄妹診治,待他們兄妹清醒之後,鄭國公也好問問清楚,若是因發起挑戰動手受傷的話,此事不許再提。」

「按溫相所說,安平和樂郡主只是應了鄭天嬌小姐的挑戰,才會跟要替妹出戰的鄭世子動手,既是以武力發起的挑戰,受傷是再所難免的,本王很好奇鄭國公究竟想討個什麼公道?」

「是。」

「以後說話注意些。」

這個時候他除了一再說自己說錯話以外,不能再做別的掙扎,不然一旦溫老爹死咬著這點不放,他就被動了。

「是微臣說錯話,還請皇上恕罪。」千算萬算,倒是沒算到調動守城軍這樣的指令,竟是宣帝默許的,鄭國公驚出一背的冷汗。

這步棋,現在瞧著或許用處不大,以後如何還為可知。

「朕賜她金印,也曾特許過她可以調動兩百名以內的守城軍,鄭國公你可明白。」宣帝行事素來嚴謹,他給宓妃這樣的權利,並非一時沖動,而是經過反復思考的。

要知道皇上御賜給宓妃的那枚金印,幾乎等同于調動軍隊的虎符,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

這位郡主還尤其不能小看,縱然是皇後所出的嫡公主,若無封地的話,那也貴不過宓妃去。

自受封正一品的安平和樂郡主之後,溫宓妃那個丫頭就不再只是溫相的女兒,她同時也被納入了墨氏皇族的玉蝶之中,等同于她也是皇族。

「微臣該死,剛才一時情急,于沖動之下說錯了話,還望皇上恕罪。」平白無故的指責一個正一品的郡主要造反,這無益于是在打墨氏皇族的臉,鄭國公暗罵自己沒腦子。

「咳咳…」這只老狐狸,真是一點兒虧都不肯吃,宣帝挑了挑眉,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疼了。

「西城門那里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負責皇城治安的京兆尹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有,安平和樂郡主調集百名守城軍無非就是維護治安,疏散圍觀人群,臣實在是不知鄭國公怎會替郡主戴上一頂要造反的帽子。」

宣帝輕掀了掀眼皮,知道溫老爹話還沒說完,他也不急著打斷,耐著性子看溫老爹還能說出些什麼來。

「西城門馬車踫撞堵住了往來交通,又聚集了大量的傷患,以及往來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安平和樂郡主乃皇上親封的正一品郡主,她既然享受了皇上賜予她的榮耀,自然而然也要擔負起她應當擔負的責任。」

「溫卿你說。」

「皇上,微臣有話要說。」

是他傻,還是他這個皇帝太窩囊。

區區百名守城軍,居然都跟造反扯上關系了?

「吵什麼吵,還有沒有一點為人臣的樣子了。」溫老爹跟鄭國公的互掐,簡直就是听得宣帝一腦門的黑線,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鄭國公的愚蠢了,難不成真被氣得神智失常了。

就是他有那麼蠢,溫宓妃也沒那麼透逗啊!

他也真是被溫老爹給氣糊涂了,就算溫宓妃要造反,單是相府統算在編制內的鐵衛就有五百人,而且那些都還是驍勇善戰的,人家至于調一百個守城軍去造反麼?

「你…你你你…」話一出口,鄭國公就後悔了,臊得滿臉通紅,恨不能找個洞鑽下去躲躲。

「鄭國公老兒,你家造反只帶一百個兵?」溫老爹不愧是宓妃的親爹啊,心里想的都差不多,听著鄭國公沖他吼出的‘造反’兩個字,直接就噴笑出聲了。

噗——

宓妃就只調動了一百守城軍,誰家造反只帶一百個兵的,那不是搞笑麼?

「她竟敢私自調動守城軍,她想干什麼,她是想要造反嗎?」。不得不說,鄭國公也是氣糊涂了,就連‘造反’這樣的話他也吼了出來。

還好這樣的想法溫老爹只是放在心里,沒有宣揚出來,不然指不定好多人得瞪大雙眼,驚得下巴掉一地來著。

該死的老東西,看他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那你倒是說說,她還怎麼了?」溫老爹怒瞪著鄭國公,咬牙切齒的想著,丫的,等他回府之後一定要找他的寶貝閨女,然後從明天開始跟著習武,等下次他也簡單直接一點,懶得費那麼多的唇舌,直接跟鄭國公干一架才痛快。

「本國公只是就事論事,何來的找麻煩之說。」

「還什麼,鄭國公你這老小子是不是見不得本相的閨女痛快,想方設法都要給她找不痛快。」

「可是她還……」這個理由壓不住宓妃,鄭國公也不介意再換一個理由,他就不相信治不了宓妃。

听了宣帝這話,鄭國公被噎得險些吐血,一張老臉憋成醬紫之色。

宣帝揉了揉眉心,嗔怪的掃了他一眼,看向鄭國公道︰「宓妃那丫頭性子的確野了些,明個兒朕安排個教養嬤嬤過去,多讓她學點兒規矩,那行禮的時間必須把握妥了。」

「皇上,溫相說得沒錯,安平和樂郡主受百姓跪拜之禮,並不算目無君王,她不過只是……」只是讓那些百姓多跪了一會兒,墨寒羽眸色古怪的閃了閃,卻是沒把話說完。

「按照規制,安平和樂郡主並沒有逾舉。」這該死的鄭國公,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竟然還不死心。

咬了咬牙,鄭國公也不想就此認輸,就算他咽不下這口氣,踩是了別人的圈套里,他也絕不讓溫老爹太得意,太痛快,「安平和樂郡主雖是皇上親封的正一品郡主,但她竟膽敢讓萬民跪拜于她,還……」

「鄭卿此話何意啊?」

「皇上,微臣可以不計較安平和樂郡主打傷微臣兒女之事,不過安平和樂郡主目無君上,如果不予以懲處的話,只怕她日後行事會越來越沒有規矩,闖下大禍而不自知。」

「回寒王殿下的話,微臣的閨女多聰慧啊,她人雖說出了城,不過也料定了鄭國公府的人一定不會甘心,肯定會想方設法攀咬的,為了不讓微臣一頭霧水的進宮,妃兒讓她的貼身丫鬟送了她的親筆手書給微臣。」

「溫相,不知你又是如何知情的?」

他府里的人親眼看到的,西城大街上那麼的百姓也親眼看到的,絕對不可能有假,也沒人能推翻。

鄭國公微垂著頭,扯著袖子抹了抹腦門上的汗,哆嗦道︰「也許微臣知道的不是全部的事實,但安平和樂郡主出手傷了天佑和天嬌卻是不容狡辯的。」

「那就是說鄭國公你自己都沒有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跑進宮里求皇上主持公道?」

「微…微微臣是從伺候天佑和天嬌的長隨婢女口中詢問得知的,兩個孩子現在昏迷不醒,微臣還…還還沒有問過他們。」墨寒羽每問一個問題,鄭國公的心就往下沉一下,額上的汗珠也越聚越多,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起來。

「那麼鄭國公又是如何知道西城門事件的?鄭世子兄妹親口向鄭國公說的嗎?」。

「回寒王殿下,微臣沒有。」

「鄭國公別緊張,本王只是想問問鄭國公去過西城門,親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發生嗎?」。

「不管是皇上的話,還是寒王殿下的話,微臣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考慮不周就沖進皇宮求宣帝給他討公道,手里卻又沒抓住什麼有力的證據可以讓宓妃受罰,他可真是糊涂。

整個人都靜下來,鄭國公才恍然間意識到,他太沖動了,有種掉進了別人圈套里的錯覺。

鄭國公跟溫老爹杠上,兩人也爭吵得厲害,雖然他的嘴皮子功夫的確不如溫老爹,也險些沒被溫老爹給氣死,但吵完之後听他再次說起西城門之事,他心里的憤怒已經平復了一些,亂糟糟的腦子也能冷靜的思考了。

「寒王有話要問你。」宣帝瞥了墨寒羽一眼,心思翻轉,仿佛已經明確知道他心中的答案。

「皇上,微臣在。」

「鄭國公。」

在他看來,宓妃的耐性可沒有那麼好啊!

他沒有動作,無外乎就是不想壞了宓妃的計劃罷了。

「本王有個問題想問問鄭國公。」墨寒羽一直都坐在御書房是沒錯,但他手下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在等溫老爹進宮的那段時間,他的手里就掌握了一部分東西。

他完全就不知道,他的兒女自以為查到了什麼,卻傻乎乎的被別人當成了棋子,一步步推動著開啟了一場試探宓妃的陰謀。

而鄭國公與他不同,鄭天佑兄妹被隨從送回鄭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昏迷,太醫壓根就沒能救醒他們,他所知道的情況,一部分是吩咐人從西城門打听來的,一部分是從跟隨鄭天佑兄妹出門的隨從口中得來,還有一部分則是他自己推測揣摩的。

因此,溫老爹即便沒有親臨現場,卻就如同親臨過現場一樣。

西城門事件,宓妃就是其中的當事人之一,並且她還抓了一部分的人,從那些人的嘴里也知道了一些事,她給溫老爹的手書除了全部的經過,還有她的一些猜測與判斷。

當然,鄭國公這個人,在他面前也不會全然說假話,就是不知其中的水份有多少。

「寒王,你對溫卿和鄭卿所說的有何看法?」鄭國公一口咬定,宓妃丫頭就是目無法紀,狂妄放肆,仗著他的寵愛當街行凶傷人,淡化了那場有些詭異的馬車相撞事件,偏又牽扯到了‘流言’事件,倒是讓宣帝很懷疑他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

這個溫狐狸,有什麼就不能對他直言麼?

既然他肯將事情完完整整的在他面前重述一遍,除了他說的就是事實之外,換言之他在暗示他什麼?

他的這個臣,這個友,維護就是維護,從來就不屑耍那些下作的手段,就算是宓妃無緣無故,純粹就是看不順眼鄭天佑兄妹,所以揍了他們一頓,面對鄭國公御前討公道一事,溫老爹也會面不改色的護。

「咳咳,宓妃丫頭的確不是一個會主動去挑釁別人的人,鄭卿來時跟朕講的情況,與溫卿講述的情況,貌似有點兒差別,一時間朕也不好判斷你們兩個誰說的是對的,誰說的是錯的。」宣帝相信溫老爹不會在他面前說謊,即便是為了維護宓妃那個丫頭。

倘若宓妃此時此刻能听到她老爹最後這句話,一定會瞪大雙眼,贊她老爹受她影響太多,居然連‘風格’二字都說得如此的順溜了。

「皇上,臣的閨女行事素來隨心所欲慣了,但她卻是個從不會主動招惹麻煩的人,別人要是不惹到她,她也絕對是不會去主動挑釁別人,再出手傷人,那不是她的風格。」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否認宓妃揍了鄭天佑和鄭天嬌,不說別的什麼原因,在溫老爹看來膽敢找他閨女麻煩,讓他閨女不痛快的人,被揍了就是活該。

御書房里,溫老爹向宣帝行禮請安之後,也不管鄭國公的臉色難看不難看,甚至就連寒王也被他拋到了腦後,全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語氣極其平緩的講述了西城門事件的起因,過程,以及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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