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種之月下銀狐 第二十九章,一年前,曠世血戰。

作者 ︰ 烽火十里

在首次覺醒赫子並展現出了絕強的力量,將西尾錦打成了重傷之後,失去理智的金木研便是被及時趕到的霧島董香給打暈,順便帶回了安定區去。

在安定區中,金木研昏睡了許久,醒來之後,他終是記起了先前自己的所作所為與險些釀成的大錯,眉宇之間刻滿了黯然與消沉,他站在摯友永近英良的床邊不發一言地沉默了良久,終是忍不住又一次地痛哭了出聲……

至此,他還清晰地記得,先前存在于自己腦海中的想法是有多麼得令人害怕!

‘殺掉面前這個礙事的西尾錦,然後先吃掉英,再去吃掉學姐!試著接受吧,其實他們都只是自己的食物而已!’

深邃的絕望,無邊的黑暗,令人作嘔的內髒與鮮血之海!在前進的道路上,金木研所能看到的,卻僅僅只有這些而已!

‘自己既不是人也不是。種,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他深深地恐懼著身為種的自己,至此仍舊無法接受體內那屬于‘神代利世’的一部分。

但是,最後,在芳村功善的和藹微笑與開導之下,金木研仍是如同劇情中的發展那般,被說動了。

「不,你既是種也是人類,兩個世界都有你的容身之所。」

在店長嘴角那抹令人安心的微笑與從窗外灑進的夕陽余暉之下,他終是驅散了那一直以來長存于心底深處的陰霾,摒棄了心中那自暴自棄的想法,成為了安定區的一員,首次真正地踏進了種的世界。

……

……

——(夢境與虛幻的分割線)——

「沖!!沖啊!!」

「全員!不準後退半步!」

「第一驅逐對象確認!狐狸!」

「今天老子跟你拼了啊!」

「還記得言子麼?……她可是我啊!!一個死在你手上的無辜之人!!」

「像你這種家伙,就算死上一萬次都不夠啊!!」

少女站在倒塌的廢墟之上,茫然且無措地看著周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為濃烈的血腥味,漫天的硝煙掩蓋住了原本那蔚藍色的天空,遍地尸骸堆積如山,令人無處落腳,那CCG特質的子彈也是月兌膛而出,帶起了陣陣破空聲,不斷地掠過耳邊。

訥訥地抬起頭,少女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搜查官與各種各樣的赫子徹底地佔據了她的眼簾。

一時間,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一切。

四周,血肉橫飛,槍林彈雨!

赫然就是,一場近千人的無差別大混戰!

眼前這無比壯觀的一幕,在熱血之中卻又帶了些許悲壯!

仿佛不該存在于此一般,穿著一身平凡的睡衣,少女那略顯虛幻的身形,與周圍這瘋狂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面色木然。

在這人頭涌動的戰場之上,她看到了許多的熟人……在這其中,有摘下面具的宮本葬三,一臉陰險與冷厲的大鴉,實力強勁但卻滿臉無奈的蠍子,身為搜查官的筱原幸紀,還有昔日的舊戰友等等……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當初。

放眼望去,舉世皆敵。

在這密密麻麻的數千人之中,少女身邊,唯剩寥寥數人。

這,不是一年前那場令整個世界都為之震撼的慘烈一役,起源于三區的大清掃行動,還能是什麼?

似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少女緩緩地側過了頭去,失神地看著不遠處那個戴著狐狸面具,與幾頭種和搜查官浴血廝殺的女人……

一頭銀色的長發,染上了點點刺眼的殷虹,隨著女子的動作,在風中飄舞著。

頗為華麗的銀白色狐尾如長槍般在半空中舞動著,身形舞動,在敵人身上勾勒出了無比致命的一招一式,那縴細的雙臂更是被其運用的出神入化,穿刺,橫劈,掏心,爪擊,在人群中的狐面女子,就好似是專門為了殺戮與戰斗而生的冰冷機器一般!

那個女人的五指,就算是比起某些所謂的刀劍凶器,也是不遑多讓!

即便身染鮮血,被逼上了絕境之中,但那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暴戾殺意的女子,卻還是在野性與瘋狂之中,又莫名地給了人一種優雅感,甚至是恐懼感!

少女垂下眼簾,微微蹙起秀眉,看著那個浴血廝殺的狐面女子,眸子不受控制地中涌起了一抹哀傷。

「草雉!!撤回來!!別那邊!!」

「蠢貨!!!快回來啊!!!」

突然,在這混雜著無盡怒吼與哀鳴的戰場之上,幾道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在耳邊響起,顯得格外刺耳……

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少女站在原地,訥訥地回過頭去……

她看到的,是曾經自己錯過了的一幕。

而同時,也是那個總是喜歡粘著自己的面癱小女孩,人生中最美的一剎那……

在人群之中,有一個戴著火焰紋螺的銀色面具女孩,她殺出了一條血路,展開了身後那如同蝴蝶般的唯美羽翼,快速地升上半空,不管不顧地掠向那個被團團包圍了起來的狐面女人……

面色依舊木然,少女站在原地,愣愣地伸出了手,似是想要穿過眼前這層層的人海與血肉模糊的尸骸,去觸踫那個名為‘草雉’的女孩一般……

然而,在下一刻。

那令人瞠目欲裂的一幕,讓少女終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不願再看。

場中卻是有許多人,都看到了草雉奈奈子臉上那標志性的銀色面具,頓時紅了雙眼!

無數的子彈或是赫子,在剎那之間,鋪天蓋地的攻擊就如同一頭洪荒猛獸般,將那嬌小的身形,毫不留情地淹沒!

「草雉……」

「奈奈子。」

少女垂下眸子,任由面前幾名穿著制服的搜查官穿過了自己這道本不該存在的虛影,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發生的一切……

死亡,怒吼,咆哮,掙扎。

只見那對如同蝴蝶般的羽翼,終是漸漸化為了煙塵,消散于半空中,那道嬌小人影從半空中落下,狠狠地摔在地上,面具亦是被打得粉碎,一張沾滿了斑斑血跡的俏臉上仍舊沒有什麼特殊表情,只是默然無言地盯著某處看……

惹人憐惜。

直至……最後一顆流彈激射而來,將她的心髒徹底貫穿。

剎那間,血花,四濺。

她,終是緩緩地倒在了尸山之中,閉上了雙眼,但那道一直讓自己追趕著的身影,卻已是深深地映在了眸子的深處……淌出的血液,與遍地的鮮紅匯聚在了一起,不知流向了何處。

草雉奈奈子那無比脆弱的生命,就宛若先前那唯美的羽翼般,徹底消散。

香消玉殞。

真實!無比的真實!眼前這一幕真實得讓少女感到害怕!

「你還……真敢這麼干啊渾蛋!!!」

「神無!!給我停下!!」

眼前這一幕幕,是多麼得熟悉……?

紅著雙眼但卻失了一臂的神無彥初羽,下半身近乎粉碎的幽間長三郎,與擋在兩人身前,但雙目卻是被劃瞎的千代琳。

黯然隕落的草雉奈奈子。

還有……

那個掙扎著從尸堆中爬出來,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只為了替狐面女人擋下最後一擊的男人……

「乖,良太,睡一覺吧,醒了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破碎的面具,染血的堅毅面孔,最後的溫暖擁抱,化為飛灰漸漸消散的紫色長槍型甲赫,在瞬息之間盡數扛下的近乎粉碎般的攻擊。

這一切,皆是深深地映在了那個狐面女人的瞳孔深處。

永生難忘。

少女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幕,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頗為慘然的自嘲微笑。

原來,換個角度,當初自己這親身經歷的一切,竟是會顯得這麼刺眼啊……

明明只是那個狐面女人一手造就了如今的局面,但最後承受代價的,卻是並不是那個罪魁禍首……

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呢。

「唔……」

幽暗的房間中,渾身不著片縷的少女突然睜開了雙眼,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急促地喘息著,額頭上早已是流滿了香汗,蓋在身上的被子也是隨著她的動作滑落了下去,那前凸後翹的白哲嬌軀頓時暴露在了空氣中。

剛才那無比真實的一幕幕,仿佛還在腦海中浮現般,久久揮之不去。

距那件事的落幕,至此已是了正好三百六十四天……

垂下眸子,少女爬下床,毫不避嫌地走到了窗前,一陣涼風帶著夜的氣息從窗外撲面襲來,凝視著窗外那無比深邃的黑暗,視線漸漸變得有些迷離。

明天,好像就是他們倆的忌日了啊……

不知不覺間,已經了這麼久……

總感覺,那一切就好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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