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第一卷－火星十年，大戰將起－第九十章－光與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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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穆麗娜
「是正事哦，貝迪亞切，你向維安婭娜的求婚，我同意了。」
我向這個剛剛從星海回來的男生點頭微笑，等他過了二十，就是青年了呢。
「姐！！」維安婭娜羞得紅臉，卻又立刻不知所措。
這里並不是什麼會議或儀式的正式場合，騎士的授封本質上也並不需要那些繁文褥節，雖然過多的儀式可能會顯得更加莊重一些。
但我更清楚，沒有什麼比能夠看到一個人的人心更莊重的事情。
自洛里莎亞之後，我便重新地反省自己對別人人心的感受。
是燈下黑麼？
……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做到吧？
所以說，伯父比我看得清楚。
「定不負郡主所托。」高大的男生又一次單膝跪地，他身邊的維安婭娜倒是羞得幾次想拉他起來，卻又帶著甜蜜的味道使不出多少力氣。
長姐如母，雖然我這個當的實在不稱職到了極點，甚至自己的婚事都並非完全由自己說得算，但實際上，扎茲巴魯姆伯爵能干涉到我的婚事，卻不可能決定到維安婭娜的婚事，這是我和他的默契。
貝迪亞切顏色莊重，即便站起來，還依然向我行了個軍禮。
我微笑道︰「但是我妹妹她還小，你至少要再等個五年，等得起麼？」
這便是暗示婚前性行為是絕對禁止的。
貝迪亞切面色平靜，但語氣堅決︰「等得起。」
妹妹也被貝迪亞切的氣質與態度所感染，變得不那麼羞澀地抗拒，而是淡淡地幸福，但她的目光滑到了貝迪亞切那攥緊的右拳上。
是承載的味道？
還是喜悅的感覺？
或者是堅定的決心？
蕾穆麗娜不懂人心，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完全懂得……
而維安婭娜也從原本的喜悅變得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覺……
貝迪亞切喜歡我，或者說，曾經喜歡我，這是她也注意到的事情吧？
「姐……」
我心領神會，不得不說，是血親自然互相有所感應，即便這個血親是同母異父︰
「貝迪亞切，我要和維娜談談，你出去一下。」
房間里只剩霸佔貝迪亞切臥室的我們姐妹對視。
妹妹臉色有些遲疑，有些苦痛，但她還是深吸了口氣，把話問出來。
「貝迪亞切他，是喜歡的。」
我想到了她可能會問，故而平靜道︰
「我知道。但他是曾經喜歡過我，而喜歡我的不只他一個，希斯伯先，薛克，等等，像這樣的世家子弟或是有才學的人並不少。「
「是個優異的人，即使現在的樣子，在我眼里依然值得我驕傲。」妹妹的聲音帶著點點哭腔，「可是我也知道，兩臂騎士之家的貝迪亞切他不能和結合，所以，這算是的施舍麼？」
「我也知道這是為我好，可是……就是有點傷心……」
唉……
我向前一步，將和我如光暗對立兩面的妹妹抱在懷里，而妹妹則是有些撒嬌和不甘心味道地反緊緊地抱住我，把她的小臉蛋埋到了我的頸間。
相比于我那一身有些嚴肅刻板的黑白裙，還是妹妹的平日里經常更換的淺淡天藍、雪白、女敕綠、淡粉色系更有少女的味道。
她這是哭了呢，弄得我脖子一側都濕透了，我則溫柔地用手撫模她的後腦，為她撫順與我同樣順滑的紫粉發。
「……不是施舍，是祝福啊……」
「可是貝迪亞切他原本喜歡的是啊……」
「但他最後還是選擇了你，就算伯父說繼承人可以和守護騎士戀愛，我也不會選擇他。他很清楚。」我頓了頓，斟酌的語言不刺激到正在成長中的妹妹，「出色的男人可以有很多，我的弟弟妹妹——只有你們一對。」
「可是貝迪亞切他呢……？」所以維安婭娜是個善良的人，所以……記憶中那個層層包裹的動畫中的蕾穆麗娜，也是個善良而為他人著想的少女……
我伸手把妹妹的右手按在自己已經開始發育的嬌巧胸口︰
「我的心里很平靜，可是維娜啊，你的心里……會同意麼？」
听到我的問話，妹妹臉色反復地遲疑掙扎，卻還是在最後舒緩開來︰
「如果是的話……」
我很驚詫于妹妹會為我了放棄她自己喜歡的男子，在我的記憶中，有太多的姐妹為了同一個男人反目相殺。
這不值得啊……
我抬起腳尖，親吻著妹妹光潔的額頭︰
「不要欺騙自己啊，也不要為了我而傷害你自己啊，那我之前一切的努力，不是都沒有意義了麼？」
我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貝迪亞切的這里，還沒有被某個人填滿啊，但是……」我又點了點自己的頭腦，「他的這里，已經被所有人填滿了——責任、義務、家族、家人、立場、技能、機甲、槍、劍、敵人、忠誠、膽魄、犧牲、守護。」
我緩了口氣……
「壓在他身上的東西已經太多了，他還是個十九歲的，剛剛步入青年的少年人，領內所有的戰士都盯著他，未來的扎茲巴魯姆需要他去抗起來，他的壓力，接近里斯芬的一倍半。」
我退後一步，扶著妹妹的兩臂，令她站好，上下打量著這個含苞待放初見端麗的女孩︰
「貝迪亞切已經很累了，和我在一起，他只會更累。」
我沒有說出來的話，卻在姐妹間的眼神交流的清清楚楚——
再累下去，他會死。
維安婭娜不甘地咬著自己柔軟水女敕的粉紅下唇︰「但……這不是理由啊……」
呵……我溫柔地笑出來，看著妹妹。
讓我現在就喜歡上男人……太難了啊……
「對，這不是理由，因為那只是外人的看法，但。」我把妹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胸口——
「喜歡就是喜歡，拒絕就是拒絕，我對貝迪亞切只有欣賞，而你的理由，在你自己這里。」
「……」妹妹咬著嘴唇，低頭，視線微微上抬看著我……
……記憶像流水翻動……
那就像，曾經記憶中馬上要被此身的母親毒打前，妹妹仰視的已經被打得滿身是傷卻做仍在她身前的我那不安的眼神啊……
是不知所模，也有不安和期望，還有對親情的守護和患得患失吧？
在妹妹眼里，相比于她心儀的男子，顯然是我這個「假」更重要啊……
難得地感覺到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記憶得我，還有人全心全意為著我——
我用手掀起妹妹額前的劉海，然後一點一點為她把頭發理順，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看著這個和我一個模子里出來卻相比我滿身戾氣，有著更多光與溫柔的少女——
「……我最重要的人，是你們啊，我的弟弟妹妹，你們才是我的精神寄托。維娜你懂得去愛別人，而我不懂得，是你在帶給身邊所有人以愛與光明。」
——而我只能帶來死亡。
「所以誰都不能傷害你和弟弟，否則，我不介意讓他或她立刻從火星上消失——知道從每一個細胞開始死是什麼感覺。」
這種決意便是某種戾氣與殺氣，但妹妹卻還是像曾經過往的每一次，即使這種戾氣和殺氣令她感到不安，她還是反抱住我，安撫我的後背。
——正因為知道命運的味道，我才更看重結果——
——否則一開始，我就動手把斯雷因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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