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組賢用手掌輕輕打了霍東峻的肩膀一下,瞪著他說道︰「下次再想約我出來食宵夜就不給你機會。」
霍東峻不以為意的笑笑︰「小姐,請你想清楚,這次食宵夜也是你提出來的。」
王組賢︰「……」
轉上了尖沙咀的快速路,霍東峻問道︰「喂,到底去哪里食宵夜,想吃點什麼？」
王組賢鼓著俏臉語氣不耐的說道︰「我要去大圍合發去食雞粥」
霍東峻叫道︰「不會吧？這麼晚跑去沙田,小姐,你要不要這麼絕？開玩笑嘛,用不用要我跑一次新界來的？」
王組賢嘴里的大圍合發雞粥在新界沙田,香港電影經常去沙田取景,最多兩處就是沙田警署和沙田萬佛寺,比如《無間道》中開頭韓琛送自己一班手下去警隊臥底敬茶時,地點就是沙田萬佛寺,而沙田著名的宵夜,就是大＝.＝＝圍合發雞粥,一般如果在沙田開工到深夜,基本上劇組都會選擇去那里要招牌菜紅燒E鴿以及老火雞粥,如果是沙田開戲,霍東峻陪王組賢去食雞粥也不錯,問題是現在兩人在九龍尖沙咀……
「換一間得不得？我怕未等開到沙田,我都睡著。」霍東峻說著故意打了個哈欠。
「那就池記,吃垮你的錢袋。」王組賢豎起一根手指在眼前,表明自己的決心。
霍東峻點點頭,打轉方向朝著銅鑼灣池記面家開去︰「你真識貨,到底是不是台灣人來的？」
銅鑼灣波斯富街的池記面家是粥面店里的高端品牌,當年在世界美食大展上得過金獎,是全港第一間得到過米其林推薦的餐廳,一碗最普通的雲吞面都要二十幾塊,稍稍加些菜料就五六十塊,兩個人一頓宵夜一兩百塊都算便宜。
「之前收工吃過這些地方,所以記得,我雖然台灣人,但是今年有半年時間是在香港,當然要知道幾間適合自己胃口的餐廳。」王組賢眨著眼楮說道。
在池記找了一個靠窗的兩人位坐下,霍東峻點了一份大蓉,王組賢則點了一份細蓉,又要了兩份爽口的青菜。
「你這部戲開完有有其他戲等著開？」霍東峻舀起壓在碗底的鮮蝦雲吞,一邊抬頭問向對面正在小心的梳攏發絲,鼓著嘴吹湯匙里湯水的王組賢問道。
王組賢搖搖頭說道︰「哪里會有戲等我開,要主動去找導演見工才行,不過我上個月去了埃及,新藝城拍《衛斯理傳奇》,我演白素哎,春節檔這部電影就上映,如果賣座,我就能賺很多分紅。」
「演一次白素就這麼興奮？」霍東峻對她說道︰「衛斯理就一定票房大賣呀？未必。」
他知道新藝城的泰迪洛賓搞出部大制作《衛斯理傳奇》,而且去了埃及實景拍攝,他是听向華生說的,當初王晶拍《魔翡翠》就想去埃及,就是知道泰迪洛賓帶著《衛斯理傳奇》劇組要去埃及,所以才臨時改去了希臘,因為王京這家伙和泰迪洛賓兩人不和。
不過霍東峻記得上一世對這部片沒什麼印象,很可能和《魔翡翠》一樣,燒了很多錢卻未能收回成本,雖然香港市民鐘意看倪誆的《衛斯理》小說,但是不代表能接受他被搬上銀幕,而且還是由快四十歲的許冠節扮演偶像衛斯理
「烏鴉嘴,不能賣座就慘了,今年幾部戲都沒有真正大賣,走在街上都不會俾人認出,經紀人又抽佣那麼高……」王組賢朝霍東峻皺了一下鼻子,咬了一小口雲吞。
「德寶最近要開部戲,我幫忙設計動作,導演是大眼……不,袁合平,時裝動作戲,女二你有有興趣？」霍東峻想了下,還是把《特警屠龍》這部戲告訴了王組賢,那部戲里女一號是袁合平一直動心思很久的楊子瓊,楊子瓊去年年底的《皇家師姐》今年暑期檔的《皇家戰士》全部破了千萬票房,可惜那兩部電影的武指是洪家班做的,袁大眼只能盯著英姿颯爽的楊子瓊流口水,卻沒機會請來開工,這次袁大眼在有骨氣聊天已經對霍東峻講過,《特警屠龍》無論如何要把德寶老板潘笛生的女友,這位楊紫瓊小姐拉來演動作戲,但是女二號就無所謂,單純扮靚扮青春就OK,霍東峻如果開口,袁合平對這種事應該就不會拒絕。
「真的？女二號？」王組賢咽下嘴里的食物,又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才問道。
霍東峻聳聳肩︰「騙你做咩呀？不過你要想清楚,袁合平是老派武師出身,一向脾氣暴躁,整日在片場見到演員NG就‘叼你老母,,好多演員被罵過,你要有心理準備。」
「演員當然不怕被導演罵,最怕沒有戲拍,是不是真的？動作導演就能決定我演女二號？」王組賢語氣里有些不相信。
霍東峻拿起手邊的電話打給袁合平,大眼不會這麼早睡,一定在琢磨劇本︰「大眼哥,電影女二號選邊個？」
袁合平電影圈廝混二十年,霍東峻一開口他就知道霍東峻的意思︰「你有推薦呀？」
「我身邊有個台妹,前幾日拍泰迪洛賓《衛斯理傳奇》里的白素,如果要求不高,可以考慮下啊？」霍東峻望著對面的王組賢,對袁合平說道。
「夠靚就得,花瓶來的,本來還未定人選,你覺得OK那就OK,只要不是白痴就得,最重要听得懂粵語。」袁合平這番話就代表只要王組賢不是丑八怪,能听懂粵語與導演以及劇組交流,就沒問題。
「多謝,那我過兩日帶她去見你。」霍東峻說完掛斷了電話,對王組賢說道︰「只要你不是白痴,生的夠靚,听得懂粵語,女二號就是你。」
「這麼容易？」王組賢微微長大了嘴巴,她在香港開工,要等劇組面試,又要試裝,試戲,最後才能和劇組簽下來,可是剛剛霍東峻打了個電話,就告訴她一部電影的女二號已經可以寫上她的名字。
「不相信過兩天帶你去開工簽約。」霍東峻低頭舀起面湯,喝了一口︰「正點,難怪賣這麼貴,確實有貴的理由
「你是不是想追求我,所以才幫我找劇組開工？」王組賢歪著頭突然湊上前小聲問霍東峻。
霍東峻放下湯匙,與湊上去的王組賢對視,眼神坦蕩︰「我對你若是講有心思,那就是鬼扯,但是若是講為了把你騙上床,那就夸張了點,你有工開,我剛好能幫手,就順手幫一下,做人不用想太多,我師父教過我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王組賢的脖頸如同天鵝一樣朝前探了下,在霍東峻臉頰吻了一下,坐回位置,臉上之前的笑容收起,取而代之是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謝謝,其實我同很多導演呀攝影啊一起食過飯,他們也都講過能幫我開戲,不過,你明白,就是要女孩子去陪他們,陪過之後再談開工。」
「哇,你該不會是被人佔了便宜吧？」霍東峻朝王組賢問道,同時用手模了一下被吻過的臉︰「要不要擦掉。」
王組賢瞪圓眼楮,朝霍東峻說道︰「喂我如果去陪他們現在也不會整年只開幾部小制作,連小制作女一號都混不上,當然是拒絕啦,怎麼,听到有人要佔我便宜,覺得被我吻一下臉都難受呀？」
「當然啦,你如果陪那些導演攝影之類,再吻我一下,我馬上去買消毒水洗臉。」霍東峻對王組賢說道。
王組賢手撐在桌上,眼神寧靜的望著對面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男人,突然問道︰「你有沒有女朋友？」
霍東峻抬起頭問道︰「于嘛？想泡我？」
「我也未有男朋友。」王組賢輕輕的說道。
「喂,報紙當年都登你同台灣那個叫王乜鬼的,在香港有許冠節,對了,仲有吳奇華,喂,十九歲呀,三個男友……」霍東峻對王組賢笑著說道︰「各個都比我身家富貴……」
「一年開工兩三部戲,如果再不用拍戲時的緋聞搏版面,早就被人忘在角落」王組賢幽幽的說道。
「不要講那麼夸張,大家都在這一圈慍水,我不適合你,做朋友的好,不然見你拍戲與人親熱我都會抓狂,或者我出去開工兩三月不見人,你也會覺得冷落,所以,大家做朋友,像現在一樣嘍,有事就一起食宵夜,聊聊天,需要幫忙能幫就幫。」霍東峻對王組賢微笑著說道。
他不會找個女明星娶回家,除非那肯為他息影不再拍戲。
「讓你講完,我都覺得自己是無人要的小孩一樣。」王組賢對霍東峻說道。
霍東峻拒絕自己卻讓自己生不出怒意,相反覺得對方很坦誠,的確,王組賢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和霍東峻交往,這段感情能持續多久,她只是今天剛剛認識霍東峻,只是對霍東峻很有好感,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想親近。
「喂,大佬,我俾人圍呀,帶十萬塊現金救急得不得？」霍東峻的電話突然響起,接通後,陳東懶散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