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悅來 第116章    定局

作者 ︰ 鳳舞寒沙

蕭衍剛進容府便露出了極好的身手,而且在他的布置下將容府的護衛做得嚴密至極滴水不漏。因此深得侯爺的賞識,加上容夫人存著幾分私心更是對蕭衍禮遇有加。

容府單獨給蕭衍備下了一處居所,一進一出的小院落,西面的角門直通外院的抄手游廊。蕭衍一向喜歡安靜,素來自己一人獨住,加上他武功高強還沒有誰想不開了來尋他的難處。

只是最近蕭衍病了,容夫人專門遣了自己信得過的丫頭過來服侍,即便如此還是清靜得很。此時緊閉的角門緩緩被人打開,服侍蕭衍的小丫頭環兒忙迎了過去。

她知道今兒來探訪陳武師的人絕不一般,其實她早就知道此人會來臉上倒是鎮定得很。環兒不能不鎮定,雖然她是容夫人一手帶起來的貼身丫頭也是南平郡王府那邊的人。可是她唯一的親人自己年幼的弟弟卻是在容祺的手中,雖然痛苦糾結也只能咬著牙按照容祺吩咐的來。

陳嬤嬤帶著一個裝扮甚是素雅的婦人走了進來,那婦人臉上蒙著一層細細的面紗,容貌看不真切。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高貴凜然的傲氣,站立在角門邊。

「環兒!」陳嬤嬤小心翼翼的將環兒拉到了一邊,「這位夫人是陳武師的親戚听聞陳武師病了便來瞧瞧,你也不用在屋子里候著了。」

「是!」環兒水色靈動的眼眸露出一抹恭順服從,沖蒙著面紗的女子福了福隨同陳嬤嬤離開了院子。

陳嬤嬤也是心頭忐忑的很。今兒眼皮子跳個不停總覺得要出什麼事兒。她只顧著自己平息心境哪里覺察得到身邊的環兒早已經冷汗連連衣衫都濕透了去。若不是身上穿著深色的褙子掩飾著,想必汗跡都能被人看到。

環兒的手緊緊攥著,心頭宛若打了鼓一樣。那個武師雖然病著。可是想要給他飯菜里做什麼手腳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幸好大爺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讓霏煙送了她一種特殊的香料在屋子里點上,倒也沒有提出讓她為難的要求來。

陳嬤嬤帶著環兒走了出去在外面守著門,蒙著面紗的婦人沖著正房走了進去。低垂的褐色紗帳將暖閣遮擋的嚴嚴實實,里面不斷滲透出一陣陣苦澀的藥味,還有令人作嘔的臭味。她忙將臉上的面紗揭了下來,露出了容夫人那張高貴冷艷的俏臉來。

「蕭郎……」容夫人聲音發顫。視線掃過了暖閣四角點著的香籠,合著床榻上散發出來的惡臭更是令她心驚肉跳。

她只知道蕭衍著了魏悅的道兒中了毒沒曾想竟然這般凶險,當下也不敢停留幾步便走到了榻邊。

她緩緩掀開了紗帳。蕭衍仰面躺在上面。他穿著一件素色單衣,**在外面的胳膊上到處是散發著惡臭的膿瘡。

「蕭郎!」容夫人臉色瞬間慘白,手指顫抖著便要撫上蕭衍的手臂。

「瑾萱快離開這里,」蕭衍的臉上倒是還沒有被這些毒瘡蔓延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是遲早的事情。

容夫人哪里不知道他這是為了她好。生怕將這毒瘡過給了她。

「蕭郎。」容夫人眼眸中卻是閃過一抹堅定之色,緩緩抬手親自將一邊清洗毒瘡的木盆拉了過來,里面的水也是剛剛倒上還帶著些溫熱。

「不可!」蕭衍大驚忙要躲開不想自己最近中了這毒也是身子發軟得很,但是心頭卻是一陣狐疑,為何看到了瑾萱後一陣陣灼熱從小月復中躥了上來,讓他顯得口干舌燥。雖然面前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但是他向來是有分寸的人,動情是有的卻沒有肌膚之親。

可是這一次是怎麼也壓制著不住自己心頭的那團火。容夫人疼惜的將蕭衍的衣袖綰了起來。上面的膿瘡密密麻麻一層,沿著手臂蜿蜒而上。

「疼嗎?」。容夫人終究是忍不住了。哽咽著問道,眼淚卻是止也止不住。

蕭衍嘆了口氣抬起另一只還算好一些的手掌輕輕撫上了容夫人的發髻︰「你這是何苦呢?不用太擔心,只是毒瘡而已死不了的。」

「不要說!不要說……」容夫人猛地擋住了蕭衍滾燙的唇,「蕭衍我對不起你,我欠著你太多了,十八年前我背棄了你嫁進了容府,無時無刻都在後悔著。一切都是我的錯。」

「傻瓜,」蕭衍看著她宛若看著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小郡主,看著她成長,看著她的一喜一悲,看著她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然後離自己遠去。

那一年他背棄了家族冒著殺頭的危險將她帶走,那一年她卻轉身離開自己嫁進了容府。十八年的痛苦等待,他的心早就堅硬如鐵。為了能活下去他苦練武功,為了能重新得到家族的認同他親自謀劃將魏家滅了滿門,也為了這個女人他忍受著屈辱再一次做了下人。

他心頭是有不甘的,但是看到了這個女人為了他這般痛苦流淚,一瞬間覺得那些苦楚都是過眼煙雲。

「萱兒!」蕭衍心頭的灼熱好像火一樣燒得越來越旺盛,將她一把撈進了懷中,俯身吻了下去。

容夫人也是被這滿屋子的怪異香味迷了心神,仰著頭承受著蕭衍的濃烈。

君子軒中魏悅坐在繡架前看著瑞珠用小銀勺子將西瓜里的瓜瓤挖了出來,將里面的籽兒細心的去掉。一邊的霏煙也沒有回褚芳軒而是有些心神不寧的看著藤蘿架下的小花兒,偶爾會掃一眼魏悅面前的繡品,一對兒戲水的鴛鴦。

「魏妹妹這是繡給世子爺的嗎?」。霏煙實在是心頭緊張得很,手心都出汗了。

魏悅淡然一笑︰「嗯,世子爺不日就要大婚了,準備著也是好的。」

霏煙不禁眼角一挑,唇角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來。世子爺大婚?過了今兒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呢?

「世子爺?」魏悅看向了霏煙身後的屏風處,容善竟然滿臉的疲憊走了進來。

霏煙心頭一顫忙迎了上去︰「世子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魏悅不動聲色的過去福了福,容善看著她臉色緩了幾分接過了魏悅手中的茶盞疲憊的坐在了錦椅上揉著眉心道︰「今兒也是奇了怪的,宗祠那邊的祭祀本來還要費些時日,只是沒想到宗祠經歷的歲月太久牆角突然塌了半邊。差點兒將父親砸住若不是大哥……」他猛地閉了唇,看了魏悅一眼。

「大爺怎樣了?」魏悅輕輕問道。

容善臉上掠過一抹異樣可還是說道︰「父親離得我很近可是我沒有大哥動作迅捷,大哥為了救父親腿被擦傷了幾許倒也不礙事的,你放心。」

魏悅知道自己神情有些急切,對容祺的關心倒也是真的他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自己的官奴文契該找誰要去?

不過容善他們還真的是半道回來了,也不知道西院的情形如何?魏悅同霏煙相視一過,這番怕是容祺已經動手了吧?容祺倒也是將戲碼做的很足,為了救父親傷了腿,想必那祠堂可是容府的重地怎麼會說塌就塌呢?沒想到容祺為了一個世子之位連祖宗的東西也要動一動,這倒是出乎了魏悅的意料。

果然不消半柱香的時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容善忙起身沖瑞珠道︰「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瑞珠疾步走了出去同長順一起去查看不多時便臉色蒼白的轉了回來,神情卻是怪異至極。霏煙心頭一跳,忙問道︰「外面是怎麼了?」

魏悅也是捏緊了拳頭,今兒這事情成與不成全在此一舉了。

「世子爺……」

「說吧!大白天的亂成這個樣子?」容善站了起來,好得如今也是府里頭的世子,一些俗務雖然不想管卻也不能不管。

瑞珠忙回稟道︰「西院那邊走……走了水。」

「這還了得?」容善一听大白天的走水身為一個世子倒是要去看看的,他忙疾步走了出去。

「世子爺!」瑞珠卻是將他喊住,「夫人在那邊……」話一出口卻是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瑞珠跟了容善也有些時日了,平日里君子軒的大小事務具是處理起來井井有條怎麼今兒說話倒是吞吞吐吐起來。她越是如此容善心頭的疑惑越是大了幾分,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長順呢?」

瑞珠剛剛同長順出外面打听不想得了一個消息西院那邊走了水,西院靠近外院的賬房自是非同小可。侯爺親自過來查看不想卻在西院抓住了容夫人和武師陳銘的奸情,這一下子整個容府都轟動了。

長順自然是捉急讓瑞珠先回來穩住世子爺他獨自過去查探消息,不想自己被這事兒嚇的慌了神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世子爺!」瑞珠猛地跪在了地上,「世子爺奴婢求世子爺不要去。」

容善越發的狐疑再不做理會急忙走了出去,魏悅同霏煙交換了眼神知曉容祺已經得手了,當下也跟了過去。

西院此時已經亂成了一片迎面奔走的丫鬟婆子看到容善後具是神色怪異,這讓容善越發的驚詫萬分。

不多時便到了西院,原來是倒廈起了火不過已經撲滅了。院子外面不知道何時竟然守著一排護衛,想要近前圍觀的下人們具是被遠遠的驅趕開來,一時間有些古怪的死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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