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悅來 第115章    鬼節

作者 ︰ 鳳舞寒沙

霏煙看著魏悅冷凝的臉龐,即便是她這樣從小跟著容祺見過無數血腥的人,在看到魏悅的冷靜表情後還是不禁心頭生出幾分不自然的恐懼來。

這女人還有沒有心?容善對她那麼痴情,她算計容善的時候卻是沒有絲毫的躑躅和猶豫。

魏悅聰明剔透的一個人哪里看不出來霏煙對容善已經生出了不該有的感情,但是這個計劃只要有半分閃失,自己之前的謀劃便會前功盡棄。

「霏煙,」魏悅盯視著她的眼楮,「昨夜主子來找過我,讓我把這個下到容善的飯菜里去。」

霏煙掩在了紫色紗袖里的玉手猛地一攥,不可思議的看著魏悅從懷中拿出一只瓷瓶遞到了她的面前。

霏煙忙接了過來擰開了蓋子,一股子淡淡的怪異香氣襲來,她的臉色劇變。她不是不知道容祺的手段,沒想到這瓶子里的東西竟然是由()柯蘭草煉制而成。這種東西只要沾染了便會全身生出膿瘡潰爛,雖然不至于傷了性命,但是會留下令人生厭可怖的疤痕。

容祺用這一招想必是為了毀掉容善的面貌,令國公府那邊退婚,這倒是很像主子的手法。魏悅嘆了口氣︰「我在影山樓的時候,顏瑜曾經給我看過這種東西。我沒有給容善下這東西,你大可放心。他那樣清傲的人若是被毀了容一定會毫無生念,我……不想害他。但是霏煙你也看到了,我能救他一次卻救不了他第二次。當務之急只有將容夫人扳倒。將世子爺的位置讓給主子才能徹底斷了主子的念想。」

霏煙抬眸感激的看著魏悅小聲道︰「謝謝魏姑娘保下了世子爺。」

她一直猶豫不決,容夫人不管怎樣是容善的生母,自己實在是下不去手。此番魏悅的一席話倒是令她漸漸有了主意。

魏悅知道自己的話對霏煙起了作用。心頭平靜了下來︰「霏煙,我沒有按照主子交代的那樣做,但是我卻創造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讓容夫人顏面掃地。最近容夫人派人看得我很緊,你想法子將這一變故告知主子,請主子盡快定奪。」

霏煙重重點了點頭,卻突然抬眸直視著魏悅的眼楮問道︰「若是二爺不再是世子爺,我想請魏姑娘幫我一個忙。不知可否?」

「你說。」

「我想將二爺救出容府,這個世界上能忤逆主子還不會死的人只有你了,所以你要答應我。」

魏悅看著霏煙頓了頓。暗自嘆了口氣。也許連容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最信任的屬下竟然會陷進容善的溫柔中,這到底該是一場怎樣的孽緣啊!

「好!我答應你!」魏悅原本就沒有除掉容善的打算,他是這個世界上真正待她好的人,毫無保留的好。她前世辜負了他。今生虧欠了他。定要還他這個人情。她一定會讓容善平平安安的離開容府,她對他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霏煙長吁了口氣︰「那麼該如行事?還請魏姑娘明示我也好向主子有個交代。」

魏悅附到了霏煙耳邊如此這般細說了一遍,剛抬起頭,瑞珠同青蘿抱著一只陳舊的箱子走了進來。

「姨少女乃女乃,東西帶來了!」

「打開,」霏煙斂去了之前臉上的一切痕跡,青蘿小心翼翼打開箱子,霏煙親自從箱子里取出了一只琉璃盒子出來。

「魏妹妹這可是我家祖傳的治療瘀傷的膏藥且用用看。」

「多謝姨少女乃女乃。」魏悅笑著挽起了衣袖,霏煙親自將膏藥涂抹到了她的手腕上。

兩個坐著說了一會兒話。魏悅起身告辭隨在瑞珠身後回了君子軒。容善早已經坐臥不安,看到魏悅後忙迎了過來。

「悅兒,怎樣?」容善幾步搶了上來,拉著魏悅坐在了錦塌上,卻是掀起了她的衣袖。果然比之前好了許多,但上面的青紫還是沒有散去。所幸蕭衍用的是掌,若是用劍魏悅的這條手臂怕是就斷了去。

「疼不疼?」容善心疼的摩挲著恨不得自己替她挨了那一下。

魏悅看著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之前定是在澄錦堂與容夫人又說崩了。隨即試探道︰「魏悅這點小傷無妨的,世子爺,那個武師陳銘想必也是無心的。世子爺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太過生氣,免得傷了身子。」

「悅兒你總是這般良善將一切人都想得太好了,陳銘那廝我決計是不會再讓他踏進君子軒半步,」容善溫潤的眸子暈染出郁色憤憤道。

魏悅心頭頓時有了八分勝算笑道︰「奴才們犯渾也是有的,世子爺只要不生氣養好身子比什麼都好。」

容善握著她的手苦澀地笑道︰「悅兒,我有個念頭想同你說。」

魏悅一愣︰「世子爺想說什麼?」

容善的眼眸溫柔似水,俊雅清逸的臉卻是淡淡涌上了濃濃的愁緒。

「悅兒,我听聞你之前在影山樓的時候曾經發過誓願,」容善眼眸中的波光躍動不明,緩緩站了起來嘆了口氣,「你說寧願為奴不願為妾是這樣的嗎?」。

魏悅恍然,那些日子容祺逼得她太狠她便拼了命向容祺表明了自己的心態,不想這樁事情竟然還傳到了容善的耳中。只是此番容善試探她的態度卻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緩緩道︰「奴婢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世子爺待奴婢不薄,奴婢只願意隨在世子爺身邊好生伺候以報世子爺待奴婢的一番心意。」

容善的臉色籠罩在晚霞中帶著絢爛的光芒,轉過身將魏悅的手牽著,並肩站在窗欞前看著外面綠意盎然的風景。

「悅兒,世間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其實從不敢奢望罷了!」

他心里也明白魏悅待他是感激多于感情。即便知道如此自己還是不能放手。也許太執著了吧?亦或是自己之前風流多情,章台遛馬,好不容易愛一回命運便是這般的報復他。

魏悅忙轉移話題道︰「世子爺。三天後便是中元節了,奴婢陪著世子爺在河邊放燈如何?」

容善吸了口氣將這一切不開心的事情統統拋開,凝眸看著面前傾慕已久的女子,暗自嘆息即便是不能成雙成對這般呆在一起說說話,解解悶子也是好的。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自己只要存著一顆真心遲早也能將魏悅的鐵石心腸融化了去。

「好!我陪你放河燈,」容善看著她清亮的眸子陡然想起了魏家的慘痛變故。看向她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幾分疼惜。

三天後便是中元節,魏悅一大早便陪著霏煙領著幾個丫頭將君子軒里的桌腳椅腳具是系好了麻苗,意思是用收成來敬告祖先。容府中一年一度的家祭也拉開了序幕。府中的幾位主子爺一大早便起來忙碌。瑞珠將一件雲青色錦袍替容善穿好,魏悅則是輕輕踮著腳尖將代表容家世子身份的玉梁冠替他戴好並系好了帶子。

容家宗祠距離容府也有些距離,而且只能男子們前往,女眷具是留在了府中。霏煙同魏悅隨著容善乘著青帷小車到了澄錦堂候著。魏悅掃了一眼容善身邊的長順卻是沒有看到蕭衍的身影。想必上一回魏悅給蕭衍下的毒已經發作了。她候在澄錦堂東暖閣的屏風外面果然對上了容夫人射過來的幾乎要殺人的視線。

她輕輕一笑不做理會,這一次容夫人倒是吃了一個啞巴虧。不多時暖閣的簾子掀了起來,容祺一身玄色錦袍沉著臉走了進來,路過魏悅的時候腳步稍稍緩了緩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歇走進里間給安平侯和夫人請安。

蕭姨娘拖著病體在陶媽媽的攙扶下也緩緩走了進來,魏悅倒是吃了一驚。一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蕭姨娘此番卻是不施粉黛滿臉病容,整個人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霏煙唇角冷冷一笑,至從上一回容珍兒做下了丑事,容承澤幾乎將蕭姨娘冷落到了極致。真可謂是自作虐不可活!

容夫人今天心神有些不寧。蕭衍最近露面的時間越來越少。按理說單純是因為善兒得罪了他到也說得過去,可是自己還是不放心。本來想派蕭姨娘過去探探口風。誰知道蕭姨娘竟然病了。

趙嬤嬤領了她的意思悄悄過去看了一眼,只說是陳銘得了一種古古怪怪的急癥,渾身上下具是出現了膿瘡。這一下子更是令容夫人心急如焚,今兒倒是個好機會。容承澤帶著兒子們去宗祠家祭,自己只要稍稍注意著些便能勻出些時間親自探望蕭衍。

她將視線投向了魏悅暗自恨道,這個賤人一定要除去。只等著明蘭郡主過了門,到那時善兒新婚燕爾于這男女之事也是知曉了幾分,定不會再迷戀那個丫頭。等到了那個時候再替蕭大哥出這口惡氣也不遲。

不多時外面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容家三位公子的馬車緊隨在安平侯那輛華麗馬車的後面。魏悅目送著著馬車的影子漸漸消失在玉秀河畔,朝陽初升,卻覺得寒氣逼人。

她轉身向君子軒走去,瑞珠依然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

「瑞珠姐姐,」魏悅停了腳步笑看著有些緊張的瑞珠,瑞珠如今不知道為何卻是有些怕她。

「魏姑娘有何吩咐?」瑞珠淡淡一笑。

「今兒中元節據說是吃素不是嗎?」。魏悅心情看似不錯。

瑞珠卻是一愣,她這是什麼意思?

「哦……是應該吃素的,魏姑娘的意思是?」

魏悅看著湛藍的天際,前世的今天她慘死在了蕭府,如今是不是風水輪流轉了?蕭家?呵!我們且好好玩兒一局!

「魏姑娘?」瑞珠覺得她甚是怪異。

「哦,」魏悅理了理被風吹散的頭發笑道,「我也是隨便想起來這麼一出子事兒,今兒可是忌葷腥的日子,一會兒我們……好好準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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