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謀論 139  太子到

作者 ︰ 八月秋雨

「沒有,沒有,您剛剛不過是觸景生情,感慨了一番!」春妮柔聲安慰道,並微微抬頭面露擔心的看了一眼周萋畫。

「我不信,你指定是又糊弄我!」馬拿著帕子擦拭一下眼淚,抬頭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周萋畫,「妾又讓周郎君見笑了!」

周萋畫看著這旋而又恢復平靜的圓潤臉蛋,腦中浮現出一行字︰精神病?

春妮招呼茶水丫頭再次為馬端上茶,馬顫抖地端起茶盞,剛抿了一口,忽然「哦」了一聲,待房內所有人一起看向她時。

就听馬軟而不柔的聲音緩緩傳來︰「你們都先下去,我有事情要跟周郎君說!」

听到馬這話,其他的婢子立刻都很順從地福禮退下,唯獨春妮沒有動,她皺著眉頭,擔心地看著馬,「可你的身體……」

「無礙的,下去吧!」馬輕輕說道,並抬手推了春妮一把,春妮無奈,只得順從,盈盈福禮後,便緩慢地推了下去。

隨著春妮把門扉關上,馬站起身來,坐到靠近周萋畫的另一張方凳上,她看上去神色蔫蔫,卻努力強打著精神,聲音軟綿綿地響起,「我听下人說,周四郎想為鐘姨娘驗尸,卻被老太爺阻止了嗎?」。

周萋畫一怔,沒想到她會開口說這個,短暫思考後,道︰「正是,某確實想為鐘姨娘細細檢查!」

「說實話,我也覺得這鐘姨娘的去世有蹊蹺之處!」馬聲音壓得更低。「前一晚我去看望她時,鐘姨娘的意識已經恢復了,我去看望她時,她已經能認出我來了,雖然嗓子因受傷還有些不便,但簡單的交流也不成問題!若不然,周都護跟盧少卿,也不會知道凶手的情況了!」

她哀怨的嘆了一口氣,「哎,但誰曾想啊。第二天早上。她就……」

馬朝周萋畫探探身子,「我與鐘姨娘一場,原想著靠她與凶手見過,能找到殺害夫君的凶手。恕想她竟也遭遇不幸!」

馬說著。就用帕子再次試了試眼淚。「听說,周四郎你想為鐘姨娘驗尸,我便興奮不已。總算是可以為她找到真凶了!」

「老太爺的阻攔卻讓我心急如焚,我絞盡腦汁,總算想出一主意,不知道周四郎,可有興趣……」馬表現出焦急的樣子。

周萋畫油黑的眸子里泛出一絲警覺,垂眸靜思兩息,輕輕點頭,「馬但說無妨!」

雖然知道周圍沒人,馬依然很是,听到周萋畫這麼說,她起身,依次檢查了門扉跟窗欞,確定沒有人偷听後,這才繞到周萋畫身旁,貼著她的耳朵,用幾乎听不到的聲音說道︰「明日,鐘姨娘入殮,想來老太爺定然會安排人保守,妾到時會出面,以祭祀之名將僕役們只會走,周四郎趁機開棺檢驗,可好!」

周萋畫靜思一下,「這麼做,有幾成把握?」

「十成!」馬沒有了剛剛的謹慎,想都不想的月兌口而出,「雖然我久住在刺史府,但我畢竟還是伊府的大,況且,伊府上上下下也希望能早日抓到真凶!」

馬站在周萋畫面前,目不轉楮地看著周萋畫。

周萋畫靜思一下,「嗯!」了一聲。

「那就一言為定了,明日我會讓雪妮去通報,周郎君到時按照雪妮說的做就可!」馬瞪著閃亮的明眸,那種語氣,宛如是即將開始一場搏擊般的興奮。

周萋畫輕輕點了點頭。

見周萋畫答應,馬忽然笑逐顏開,轉瞬間,那緊張的神色再次蕩然無存,而是,闊聲沖門扉喊道︰「來人啊,把院里的甜點都拿上來,給周郎君品嘗一番!」

吃甜點?周萋畫被馬的舉動再次弄懵,沒等她反應過來,門外的侍婢就端著茶果盤進來,依次放在周萋畫面前。

其實依著周萋畫的計劃,她在洗完手後,就要想辦法去伊府後院,伊二爺被橫梁砸死的院子看看。

但這又是女乃酪澆鮮櫻桃,又是透花餈、酥山,幾乎拿出大溏最有名的甜點來招待自己,周萋畫竟然不好意思開口。

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的甜點,再看看馬,周萋畫思路突然混沌起來,這個女子,到底是個怎樣性格的人。

此時的馬正一點一點給周萋畫介紹這些甜點的做法,笑顏如花,舉止輕盈,全然沒有一開始的慵懶、無精打采,更沒有剛剛的傷心、悲痛欲絕,她是典型是一個熱衷于交際的闊,看不到一點滅門慘案的悲傷與驚嚇。

卻听門口傳來僕役的聲音,「大,周都護與盧少卿要走了,請周四郎呢!」

「知道了!」馬站起身來,意猶未盡地,對周萋畫說道︰「今兒時間匆忙,過幾天,我請周郎君吃凍酥花糕,這可是伊府的廚子從京城里專門學來的!」馬擦一擦嘴巴,淺淺微笑著。

周萋畫「嗯」了一聲,施禮,「多謝馬美意,只是今日看來,某得告辭了!」

說完,她也不等馬的反應,便急轉身,便退出了婉粟軒。

看著周萋畫著急逃離婉粟軒的樣子,馬的嘴角擎起差不可見地詭笑,她挑起一塊凍酥花糕,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吃不了的,都給我送平姨娘那!」

在僕役的指引下,周萋畫很快就被指引到了周午煜跟盧天霖面前。

兩人正坐在涼亭上飲茶。

比起進去時的忐忑,周午煜跟盧天霖神色並沒有多少改變,反倒看上去更加凝重了。兩人靜坐在涼亭的石凳上,默默相望不語。

見周萋畫隨著僕役上前,盧天霖起身,下了台階迎接了上來,「四郎這是去哪了?」

「馬的婉粟軒里小坐了一會兒!」周萋畫邊回答,邊邁步上台階,沖坐在涼亭里的周午煜跟盧天霖盈盈施禮。

卻見周午煜跟盧天霖不約而同地臉色一沉。

沒等他們兩人,周萋畫便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咱們要回去了嗎?」。

察覺到女兒有什麼話要說。周午煜略想了一下。立刻從石凳上站起來,「對,現在就回去!」

管家將三人送出了門口,三人上了馬車。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在主道上。盧天霖抬頭看一眼自己面前的周萋畫。「是馬約你去的?」

周萋畫點點頭,側身,透過布簾。看看車廂外趕車的馬夫。

周午煜知道女兒的意圖,說道︰「自己人,但說無妨!」

周萋畫這才放下警惕,「是的,是馬主動約我去的,她說,明日會配合我給鐘姨娘驗尸!」

「給鐘姨娘驗尸?可你不是已經驗過?」盧天霖疑惑道,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剛剛的確通過尸表特質來確定鐘姨娘是因為機械性窒息死亡!」周萋畫抬眸與盧天霖對視,微微一頓後繼續說道︰「但不要忘記,除去伊刺史,鐘姨娘可是唯一一具還未入藏,且新鮮的尸體,她的身上不但有她被掐死留下的線索,更有滅門案的線索!」

「原來如此!」盧天霖點頭,他看向周午煜,試探性地說道︰「那周都護……」

周午煜一直仔細听著女兒說的,見盧天霖問自己,也知道盧天霖所指什麼,微微點頭,示意他可以說。

盧天霖清一下嗓子,「剛剛伊老太爺也做出讓步,允許我們對伊刺史的尸體進行檢驗!這樣一來,只要吏部一來人,咱們就可以驗尸了!」

周萋畫微微點頭,表示明白,「那吏部的人,什麼時候到!」

「最遲酉時!」周午煜輕輕吐字,臉上卻愁容滿面,他不在稱呼周萋畫為「四郎」,而是語重心長地喊了聲「畫兒」,「畫兒,吏部來人非同小可,此次驗尸且要謹慎,有一是一,決不能有半點隱瞞之處!」

他字字句句,聲若洪鐘,緩慢,有力,尤其是刻意強調了隱瞞兩字。

周萋畫抿住嘴唇,看了一眼盧天霖,此時的盧天霖額頭已經滲出點點汗珠,他無力抬頭看一眼周萋畫,最後長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讓步。

周萋畫會意,扭頭看向周午煜,「兒遵命!」

周午煜並未因為周萋畫的答應而放松情緒,他的心反倒像是被壓上了兩塊石頭。

若不是伊老太爺這杯酒,周午煜或許得到吏部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才能知道這次來的人是太子!

只是他怎麼也不明白,不過是一刺史遇害,何須把太子派來!

周午煜心中泛起隱隱地不安,自女兒恢復聖手娘子的本性後,今上對他是越來越不信任了!

馬車停下,余崖挑開幕簾,盧天霖第一個下車,而後是周萋畫,最後周午煜滿月復心事的下來。

周萋畫下車後,立在馬車一旁,等待著周午煜下來。

她掃視一下刺史府那雕花門檐,又看看站在兩側錦文石旁的侍衛,這些侍衛的著裝,他們雖然穿著好像跟周午煜身邊的不一樣。

在看余崖,拉住門簾的手竟然在發抖。

「父親!」周萋畫開口喊住了正要邁步進府的周午煜。

周午煜站在台階上,听到女兒難得明朗的闊音,詫異轉身,「四郎,你……」

周萋畫疾步上前,「父親,這些是你的侍衛嗎?」。

被周萋畫這一提醒,周午煜側頭觀察,陰沉的臉上,烏雲更加密布,他驚訝的認出站在門口的侍衛已經不是他江洛府的侍衛,雖然服裝相仿,但腳下一雙虎頭攢金靴,已經毫無隱瞞的暴露出這些人是千牛衛的身份。

周午煜後背涌起一陣冷汗,壓低嗓子,訓斥道︰「余崖,這是怎麼回事!」

余崖腿一軟,單膝跪地,抱拳朝向周午煜,「回都護,是,是太子他不讓我通報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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