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謀論 076  推理(二)

作者 ︰ 八月秋雨

冬雪出聲有點突然,董庸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將手里記錄著周萋畫驗尸結果的簿子遞給黃玉郎,仔細打量一下冬雪,而後轉身正面直對周萋畫,詢問道︰「這位是……」

「兒是冬雪,四娘子的侍婢!」沒容周萋畫說話,冬雪就一側身,與周萋畫並排站立,她微微揚起頭,眉眼上揚,寫滿驕傲。

董庸原以為這冬雪也是侯府里的某位娘子,听她這麼一自我介紹,不禁暗自吃驚,小小奴婢,竟如此傲慢,看來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侍婢啊。

「原來你是四娘的侍婢啊!」董庸挑眉看著這冬雪,就見她長著一雙丹鳳眼,瓊鼻豐唇,白皙小臉,靜視片刻後,董庸覺得冬雪的這般模樣好生眼熟,尤其是那眉眼上揚時那驕傲的神色,好似在哪見過。

他淺笑一下,看向周萋畫調侃道︰「四娘子果然厲害,就連這身邊的侍婢都》無>;「》小說能推理斷案,真是佩服!」

周萋畫听出董庸這話里的嘲笑,微微一笑,明明知道冬雪的推理肯定有很多漏洞,卻依然說道︰「冬雪,把你的推測繼續說給董少卿!」

「是!」一听周萋畫允許自己推理,冬雪甚是歡喜,微微俯身後,便侃侃而談,「兒是這樣覺得的,行凶者拎著燒壺進來時,恰巧遇到了這個侍婢,為防止事情敗露,威脅之下,侍婢不從,便失手將侍婢給掐死了!」

冬雪邊說,邊比劃,「既然是失手。那行凶者必然沒有準備。他想著把尸體運走。可這時,二娘子在其他侍婢的陪同下,已經回房要就寢了,情急之下,他把尸首托藏在床下,然後躲藏在這寢房里,待二娘子躺下,才又出來繼續按計劃行凶!」

「他知道這二娘子的性情。勢必會招來滿院風雨,肯定會在眾人將視線放在二娘子身上時,回來把這尸體運走,既然這樣的話,咱們今晚只需蹲守在這里,守株待兔,必然能抓住凶手!」冬雪說完給了周萋畫一個自信的眼神,卻見周萋畫連連搖頭,不禁失落。

「奧,這位娘子所言。倒也頗有些道理,若是不驚動官府。今晚咱們守株待兔倒也自然能抓住人,可現在全侯府都知道女尸的事了,這凶手肯定也知道了,守株待兔,行不通!」冬雪的話漏洞百出,舉止又夸張,董庸強忍住笑意,指出其中最明顯的硬傷,而後抬眸看向周萋畫,「四娘,不知這事你怎麼看!」

一听董庸這話里的語氣嘲諷多過疑問,周萋畫略有不爽,她將冬雪拉到自己身後,福禮後說道︰「冬雪所言在幾處在細節上經不住推敲,但還是有很多可汲取之處,比如說,凶手確實是在巧合之下遇到的死者,再比如說,凶手卻是對二或者說艾香塢熟悉!」

听周萋畫對自己推理的肯定,雖然只有這兩處,卻依然讓冬雪欣喜不已,連忙追問道︰「多謝娘子肯定,不知除了這兩點,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妥嗎?」。

周萋畫淺笑道,「除去這兩點,其他的,都是經不起推敲的,具體有四點!」

「首先,是這死者的死亡時間,按照你剛剛說的,死者遭到毒手,是在二就寢之前不久,二被燙,差不多是死者尸體的三刻之前,那麼死者的死亡時間,也差不多在那時,其實不然,咱們死者時,她身下已經出現尸斑,也就是至少死亡應該在一個時辰之上!」

「除去死亡時間,這死亡地點,你推測的也不對,死者不是在這寢房里被掐死的,而是在寢房外!確切地說的廳堂外!」周萋畫走到直欞窗前,指指廳堂門口,「拖行痕跡是從那里開始,由此可推斷,這凶手是將死者在那掐死後,擔心被人,便拖進了寢房!至于為什麼是拖進寢房,就如同冬雪推測的,凶手熟悉二的習性更熟悉整個艾香塢的環境,知道二睡的羅漢床下是可以藏東西的!」

「除去死亡時間,與死亡地點,還有便是這藏尸地點,若如冬雪所言,凶手是在情急之下,將尸體藏到這里的,那尸體便應該有匆忙藏匿的征象,可剛剛已經看到了,這尸體平躺在床下,腦袋側向一邊,衣裝整齊,形態可是被人整理過才會出現,決非一時慌亂可以完成的!」

周萋畫邊說,邊站到死者汝英面前,一一將身上的細節指給董庸等人看,在眾人連連點頭後,繼續說道︰「最後一點便是這行凶者,在冬雪的推斷中,她把殺人藏尸者與燙傷二的人混為一談,這點兒在剛剛已經說過了,這兩者之間沒有一點關系,原因有二!」

「第一,便是那燒瓶。若是行凶者從一開始手里就拿這燒瓶,那他至少應該有三只手,一只手鉗住死者雙腕,一只手掐住死者脖子,二另一只手則拎著這燒瓶!如此詭異之人,這世間應該沒有吧!」

「當然行凶者也可以是在殺人後,再去拿得燒瓶,但這燒瓶可是在灶屋里,距離寢房可是有數百米,且要穿過大大小小的侍婢的房間,既然他可以穿梭自如沒被人,當然他就也能做到把尸體搬運!他竟然沒有搬走尸體,不是他沒有想到,而是他做不到,也就是說,這藏尸與拿燒瓶的不是一個人!」

「第二點,便是那燒瓶里水,死者既然死于一個時辰之前,若是依著冬雪所推理的,燒瓶里的水早該涼了,又怎麼能燙到二呢!更何況,大家看一下這寢房,除去那羅漢床底,哪里還有可以藏身的呢!除非凶手跟死者同時藏在床下,但兒剛剛已經看過了,床下卻並無半點壺底的柴火灰!」

「縱使所述,這燙傷二的人跟殺害奴婢的不是一個人,冬雪,你的推斷是;「的!」周萋畫長吁一口氣,做結束語。

听完周萋畫這番論證,董庸抿嘴而笑,他看了一眼正在苦思冥想的冬雪,而後開口繼續問道,臉上涌起些許驕傲,「那依著四娘你的見解,這凶手應該有什麼特征呢?」

「死者口唇黏膜完好,牙齒沒有松動,手腕部有明顯的約束傷,凶手控制死者雙手,掐她脖子,卻不捂壓嘴,這種情況要麼死者被掐死時在一個喊破喉嚨也沒有的地方,要麼,就是她覺得沒有喊叫的必要,很明顯,前者自動排除,那就剩下了後面這點,她覺得沒有喊的必要!」

「有人對自己行不軌,周圍房間里又有人,死者只要出聲,必然就會引來人,她卻沒有這麼做,而是任由凶手所為,最合理的一種解釋便是,她認識凶手,且,凶手手里有她的把柄,若是招來人,事情必然暴露!對死者自己不利!」

「由此可知,若想找到凶手,可從死者周圍的人查起!」周萋畫再次劃定了凶手的反問,她看向黃玉郎,「若是在偵辦案件時,還需要四娘的,黃刺史盡管開口就可,侯府的清譽就有勞黃刺史了!」

黃玉郎連連回禮,「不敢,不敢,自然,自然,捉拿凶犯是某的職責,若沒有其他,某先命人將尸體抬離寢房了!」

周萋畫一附身,表示支持。

在把尸體搬離後,黃玉郎又指揮著僕役們,收集了一些物證,然後問道︰「四娘子,不知你對那燙傷二娘子的行凶者,可有其他線索!」

周萋畫微微一笑,在尋找殺人者的線索時,她已經找到了足夠多的燙傷周萋棋凶手的特征,已經能確定了凶手的輪廓,只是她有一點不解,那個人怎麼會給周萋棋接下梁子呢!

听到黃玉郎的追問,周萋畫拉一拉披帛,附身道,「這燙傷二的凶手,兒已經知道是誰了,但比起死人來,這事太過渺小,侯府內院里自行解決便可,就不勞煩黃刺史了!」

找到凶手了?冬雪听到周萋畫的話猝然抬起了頭,自己對燙傷周萋棋的行凶者還一無所獲呢,她竟然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

東西表示難以置信,難不成這四娘子果然如傳聞的那般厲害啊!她嘴唇微微一抖,想說話,猶豫再三,吞咽一下口水,還是咽了下去,來日方長,慢慢學習也不晚!

冬雪這微妙的反應,卻被董庸一覽無余地收入了眼中,他從覺得冬雪眼熟開始,就已經在收集散發出來的一切信息︰來自京城,定是良籍,性情古怪而又高傲,喜自以為是。

種種線索聚焦到一起,董庸腦子里浮出了一個名字,他淺笑一下,試探說道︰「冬雪姑娘,比起你家娘子,你這推理還稍遜了許多,待跟著你家娘子多磨練磨練,再來出頭也不晚!」董庸再看著僕役們把死者尸體抬走後,開口對冬雪說道。

「且,這就不用你多慮了,兒進項頂侯府,就是為了學習驗尸推理斷案,今兒也算是開了眼界!」面對董庸的調侃,冬雪毫不留情地反擊,她轉過身,沖著周萋畫就一抱拳,「能跟著‘聖手娘子’學習,也是冬雪的福分!」

聖手娘子!

听到這四個字,周萋畫大驚失色,

冬雪稱呼我是聖手娘子,那個夢……(未完待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醫謀論最新章節 | 醫謀論全文閱讀 | 醫謀論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