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謀論 075  推理(一)

作者 ︰ 八月秋雨

「你的意思是說,二掐死了一奴婢,然後擔心事情敗露,將尸體藏到床底下後,自導自演了這一出被燙傷的戲……」周萋畫看了冬雪一眼,不溫不火地說道。

「是的,兒就是這個意思!對于二娘子的所作所為,二也是知道的,但是娘子你識破她們,所以二這才著急讓你離開!」冬雪把頭一揚,無不驕傲地說道。

周萋畫盯著冬雪這張見到尸體沒有一點驚恐,且安若泰山的臉,這丫頭果然不是一小小侍婢這麼簡單。

她收起對冬雪的猜測,一邊伸手將蹲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得年氏扶了起來,一邊說道︰「若是,嬸娘與二所為,你不覺得此刻,她們的演技太逼真了嗎?」。

被周萋畫這麼一提醒,冬雪扭頭看向那腦袋朝地,腿翹得老高,已經被嚇得渾身抽搐,連連翻白眼的周萋棋,確實不是假裝能=無=;「=小說=.==演出來的,「是哦!好像是不大可能!」

周萋畫听聞,連忙說道︰「還不快把二扶起來,若是真嚇出個好歹來,可就一點線索沒了!」並轉身出去招呼回來驚慌逃離寢房的侍婢們。

待周萋畫帶侍婢回來時,冬雪已經把那頭朝下,臉貼著地面的周萋棋攔腰抱起,平放在床上,估計覺得有一雙死不瞑目的眼楮盯著自己腳不舒服,冬雪索性直接坐在了床上,水平翹著一雙腿。

見周萋畫進來,她開口問道︰「娘子,現在怎麼辦?」

進來幾個侍婢將年氏扶到圓腰椅上。周萋畫上前輕聲安撫片刻。待年氏恢復意志後。朱唇輕啟,吐出二字︰「報官!」

艾香塢死尸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項頂侯府。

一听女兒也出現在命案現場,陳氏不顧舒蘭的勸阻,冒著炎熱便著急趕了。

她剛在正廳坐穩,這黃玉郎就帶著差役出現時。

因周午煜去了京城,礙于這是後宅發生的事,黃玉郎不敢輕舉妄動。特意邀請了暫住在項頂侯府里的董庸前來。

董庸一出現,這面若桃花,唇紅齒白的模樣,立刻引來一眾人的驚呼連連。

別看董庸暫住已經有些時日,但因是男子也未進入過內院,除去周萋畫跟今日巧遇的衛琳緗,這侯府里在也沒見過其他的娘子。

但一看坐在正廳上位上的女子,中等年紀,臉型、模樣與周萋畫相仿,便猜出了這定然是他未來的岳母。周萋畫之母,項頂侯陳氏。陳成玉,連連作揖,自我介紹︰「某,大理寺少卿,董庸,董少伯,因監辦案件特來洛城,在府中已打擾數日,今日受黃刺史邀請前來協助辦理此案,還望陳海涵!」

陳氏在董庸進來時,也注意到了這個俊俏的郎君,一听他自報家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周萋畫未來的夫婿,確實跟傳言中一樣俊美,眼波留情,翩翩風流少年。

陳氏與這董庸的母親,年少時是同窗,也曾出席過董庸的百日宴,這時光荏苒,一轉眼這麼多年了,嗷嗷小兒竟也為官了,陳氏心中感慨萬千。

陳氏微微點頭後,便從方凳上站了起來,道︰「這艾香塢出了人命,事關侯府聲望,侯爺沒在家,老在禮佛,奴家代其,懇求黃刺史、董少卿早日將凶手捉拿歸案,還侯府一清白!」

說完,陳氏朝董庸與黃玉郎深深福了個禮。

「使不得,使不得!」董庸連連躬身,「緝拿凶手,乃是某的職責,此言嚴重了!」

「就是,就是,吾等定然親歷所為,早日緝拿凶手!」黃玉郎也連連表態。

正廳這廂陳氏與董庸、黃玉郎寒暄這,那廂,周萋畫已經忙碌開來。

年氏、周萋棋與其他侍婢已經被請離了現場,尸體已經被差役們從床榻下搬了出來。

尸體一搬出來,便立刻被其他侍婢認出來,這是年氏剛剛給周萋棋屋里添得新侍婢汝英。

周萋畫上前繞尸體走了一圈,附身檢查過後,隨手從書案上拿起一本干淨得簿子,抬頭問冬雪︰「你會寫字嗎?」。

「當然!兒可是……」

「拿著,你做記錄!」冬雪剛想自夸,周萋畫抬手就將簿子仍給了她。

被周萋畫打斷話,冬雪臉色一沉,但听周萋畫是讓自己做記錄,立刻又眉飛色舞起來,「好!」

她爽朗地答應了。

「死者年二八,身長五尺六寸,體下已顯出不明顯尸斑,死于庚寅年癸未月丁未日午時末!」周萋畫微微一頓,解釋道,「也就是一個時辰之前!」

「尸體衣衫整齊,外表沒有損傷,眼瞼有明顯的瘀血,手指甲青紫色的,口唇黏膜完好,牙齒沒有松動,頸部有明顯掐痕,她是死于頸部被掐!」

周萋畫說得流利,擔心冬雪記不下來,她故意一頓,看向冬雪,但冬雪卻早已抬起頭,示意周萋畫繼續。

周萋畫被冬雪的書寫速度驚著,微微一怔後,立刻說道︰「尸體的雙手腕處顏色有異常,懷疑是皮下出血,應該是被人抓握形成的約束傷,初步診斷,死者是被人用手鉗住雙腕,而後單手掐住頸部窒息死亡!」

話音剛落,這董庸與黃玉郎進來,周萋畫連忙退到門口,施禮,「兒周四娘,見過董少卿、見過黃刺史!」

再次見到周萋畫,董庸喜上眉梢,連連伸手便要扶周萋畫,卻被周萋畫一側身,一收身子,躲過了董庸的攙扶,董庸略顯尷尬,自行解圍,「四娘不必客氣,此案還得需要你幫忙!」

「少卿如此說,折煞四娘,剛剛四娘已經為死者做了初步診斷,死者應該是死于被掐住脖頸的窒息死亡!」周萋畫說著就示意冬雪把剛剛記錄的簿子呈給董庸。

「給!」冬雪垂首檢查一番,將簿子一盒,單手遞給了董庸。

天啊,這丫頭!

周萋畫被冬雪的無理嚇了一哆嗦,連忙看向董庸,卻見董庸已經開始仔細翻看著簿子,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連忙示意冬雪站到自己身後。

「若有其他想知道得,四娘定然知無不言!」周萋畫她一直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足尖,寵辱不驚地答道。

她在說話時,眼神往左後方一瞟,冬雪竟然筆直的站立著,竟然沒有隨著自己行禮而對董庸行禮。

這丫頭也太沒禮數了吧,幸虧那年氏被嚇破了膽,要不然自然又要多言幾句,周萋畫想著便要示意冬雪行禮,卻听董庸說道︰「四娘起來吧,先破案!」

他是沒有注意到冬雪呢,還是故意不刁難,周萋畫詫異,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萋畫也沒做多耽擱,便直起身來,「好!」

經歷了陳高一案,黃玉郎也不敢看輕周萋畫,尤其是現在董庸還在場,他舉手投足間透露著對周萋畫的尊敬,「四娘子,據說您是第一個死者的,能否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況!」

听到黃玉郎說話,周萋畫記起了劉二尸體時的情景,同樣也是作為第一人陳述案情,黃玉郎的語氣跟態度可是天壤之別啊,周萋畫感嘆過後,開口說道︰「兒此刻本應是在給老請安,恰巧老禮佛,離開時,听聞二被燙傷,這才到了這艾香塢,來探視一下二!」

周萋畫開口先交代了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而後繼續娓娓道來來尸體時的經過,「為收集行凶者留下的線索時,的這床下異常!」

雖然說,周萋畫對年氏的敵對懷有芥蒂,但也知道名譽對一個女子的重要性,若不到分不得已,她是絕不會把周萋棋房內進男子的事說出去。

「哦……原來二娘子被燙傷了!」董庸也注意到周萋棋的奇形怪貌,不禁感嘆,「那四娘,你可有找到燙傷二娘子凶手的痕跡!」

「有,行凶者從窗爬進房間,手拿燒壺,將水倒在茶盞里,潑到了二臉上!」周萋畫邊說邊指著窗戶上的泥漬,地板上的腳印,桌下的柴灰,「兒剛剛已經讓人在艾香塢周圍搜查,已經在房後找到了一支被拋棄的燒壺,壺內存有水的還有溫度,經與痕跡對比,跟二的確認,應該就是凶手拿得那支!」

「如此說來,倒是有趣了,凶手進來行凶,一沒有選擇利器鈍物,二沒就近選擇可具攻擊性的武器,反倒是拎了一燒壺,只潑了一碗熱水,著實有趣!」董庸忍不住大笑,笑過之後問周萋畫︰「四娘子,你對這凶手有何想法啊!」

周萋畫靜思一下,覺得繼續下去,很快就會被董庸逼得說出燙傷周萋棋的是一男人的事,于是用最簡單的話說得︰「二性格外斂,人心直口快,平日里得罪不少人,應該是有人特意報復所為,只為警告,並沒有要取她的性命!至于這床下的女尸,兒倒是認為,跟著燙傷二的人,沒有半點關系!」

「怎麼沒有關系啊!」周萋畫話音剛落,那溫厚的聲音又傳了。

冬雪終于再次忍不住開口發表自己的意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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