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四百二十二章 求和

作者 ︰ 木嬴

三太太態度逆轉的太快,快的安容都招架不住了。

看著被三太太緊握的手,安容模不著頭腦。

三太太不是因為玉錦閣,對她存了敵意嗎?

敵意也會因為她懷了身孕而消減嗎?

可是三太太的高興,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是真高興。

老心情也極好,她嗔了三太太幾眼道,「別一驚一乍的,嚇著安容了。」

三太太連連稱是,然後松了手。

安容和蕭湛上前請安。

老一臉喜色,眸光掃過安容的小月復,落到她的臉上,招招手,讓安容上前。

安容邁步上前。

老握著安容的手,安容順勢在她身側坐下。

老笑道,「之前讓你受委屈了,你這孩子也是,這麼大的事也瞞著不告訴,懷了孕的人嗜睡、嘴刁都情有可原,你呀別臉皮太薄,喜歡什麼缺什麼了,盡管開口,可別委屈了肚子里的孩子。」

安容紅著臉,點頭記下。

老拍著安容的手。

她的眸光掃過安容的手腕。

看著紅玉手鐲,老微微錯愕。

國公爺不是說木鐲在她手上嗎,怎麼沒瞧見?

那麼大的事,國公爺不會騙她,難道那破木鐲子變成了紅玉手鐲?

老心中疑惑,卻沒有問出來。

戴不上木鐲,她就沒有過問的權利。

安容能戴上木鐲。又懷了身孕,在國公府的地位,便是她也不能小覷了。

老拍了拍安容的手,道,「回門禮可都準備妥當了,馬車顛簸,可千萬要了。」

安容一一回答。

那邊三太太有些耐不住性子,開口道,「安容這懷了身孕,不能太勞累。玉……。」

三太太話還沒說完。老便打斷她道,「好了,有什麼話等國公爺下朝回來再說,時辰也不早了。別耽誤安容回門。」

安容微微愣住。

敢情三太太高興。是因為她懷了身孕。不能太勞累,沒法打點玉錦閣,覺得可以趁機把玉錦閣給收回去呢。

不是真的因為她懷孕而高興。

可是老為什麼要阻止她開口呢?

三太太也郁悶。她覺得從安容這里下手,比說服蕭老國公更容易些。

只要安容和蕭湛被說服了,主動放棄玉錦閣的經營權,國公爺那麼寶貝安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會不贊同的啊。

老瞥了三太太一眼,心中微嘆。

有些話,她不知道怎麼跟三太太開口說好。

玉錦閣是在太手里開起來的,國公爺把她交給能戴木鐲的安容,肯定有他的打算。

三太太想經營玉錦閣,掙些錢無可厚非,可也得量力而為。

安容的經營才能確實在她之上,能讓玉錦閣的生意火爆,對國公府來說是好事。

況且,不是安容放棄經營玉錦閣,玉錦閣的經營權就一定落到她手里。

國公爺要做什麼,誰也攔不住。

安容和蕭湛起身告辭。

剛出紫檀院,安容便見到蕭錦兒幾個走過來。

幾人福身道謝。

「大嫂,你送的溫泉水有一股特別的清香,抹在臉上的感覺也很特別,之前是打算和你一起去的,可惜你懷了身孕,肯定去不了了,我們幾個決定今兒就去,那溫泉在哪兒呢?」蕭錦兒笑問。

「……就是大昭寺梅林深處的溫泉。」

安容舌頭有些打結。

一想到有好多人知道她在撒謊,安容就渾身難受。

要是蕭大將軍知道自己忽悠他女兒,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多謝大嫂了,」蕭錦兒笑著道謝,容光精致而燦爛。

而且她的話,讓安容有些心愧不安。

因為蕭錦兒說,丫鬟說安容把溫泉水全部分給她們了,想著她沒法去泡溫泉,她們會多給她帶一些回來。

等蕭錦兒她們走後,安容就開始瞪手腕上的鐲子了。

蕭湛搖搖頭,拉著安容朝國公府大門走去。

上了馬車後,一路直奔武安侯府。

看到熟悉侯府的大門,安容鼻子就泛酸了。

盡管只離開了三天,就好像離開了許久一般。

尤其是看到大門口,綠柳在打轉墊腳尖張望。

瞧見國公府的馬車,她高興的就喊,「姑娘,四姑娘回來了!」

等馬車停下,安容掀了車簾,就見到沈安溪拎了裙擺跨出侯府門檻,一臉迫不及待的神情。

不過她沒有下台階,就在那里等候。

等蕭湛將安容扶下馬車,沈安溪這才過來扶著安容,道,「四,我都等你好半天了,你怎麼才回來啊。」

安容心中感動,軟軟道,「早上起晚了些,讓你久等了。」

沈安溪撅了嘴道,「當然久等了,我等你回門都等三天了。」

從安容上花轎,她就盼著安容回門了。

「你不知道,你出嫁了後,在侯府我都找不到人玩了,」沈安溪落寞道。

安容拍了她的手道,「以後沒人玩,你可以去找國公府找我,也可以找弋陽郡主、清和郡主她們玩。」

「我也想啊,可娘親不讓我出門,」沈安溪聳肩輕嘆。

提及三太太,安容問沈安溪,「三嬸兒還好吧?」

沈安溪點點頭,「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娘親每天都會作嘔,祖母說是正常反應。」

說著,沈安溪又道,「對了,四,她們說你也懷了身孕,是真的嗎?」。

安容輕輕嗯了一聲。

沈安溪看安容的眼神瞬間放光了。要不是蕭湛在一旁,她不敢動手動腳,估計要模模安容的肚子了。

一路上,沈安溪都在和安容。

安容以為她會說起沈安孝的死,但是沈安溪沒有提。

安容便主動問了,「孝哥兒怎麼葬哪兒了?」

沈安溪搖搖頭,「還沒有下葬呢,只是入了棺槨,說是等大伯父回來再處置,為了這事。二叔找了祖母幾回了。就是昨兒,他從刑部大牢回來,一身的傷,都還記著這事呢。」

沈安溪覺得。二老爺對沈安孝的死關心的過了火了。

而且。他越是這樣。祖母越是生氣。

本來祖母和娘親都商議好了,先下葬,就因為他來侯府。祖母生氣了,然後這事就懸著了。

「一身的傷?」安容眉頭輕挑,她瞥頭看蕭湛,眸底帶了詢問。

蕭湛搖頭。

不是他吩咐的。

安容就不解了,不是蕭湛吩咐的,那二老爺怎麼會一身的傷?

「二叔傷的很嚴重?」安容問沈安溪。

沈安溪點頭如搗蒜,「不是一般的嚴重,渾身都是血呢,听說,打他板子的時候,有獄卒狠心的在上面撒了鹽……。」

往人家傷口上撒鹽,想想就覺得疼的慌。

安容越發不解,不是蕭湛,那還有誰和他有那麼大的仇恨?

松鶴院,正屋。

老太太坐在梨花木軟榻上,翹首以盼。

三太太坐在下面,正吃酸果。

听到有腳步聲傳來,三太太忙將果子放下,瞥頭朝屏風望去。

首先見到的是一身玄青色,帶著面具,身姿挺拔,風姿皓軒的蕭湛。

安容落後半步,跟在蕭湛身邊,安容個頭顯得嬌小很多。

至于沈安溪,就格外嬌小了些。

看到三人,三太太就一個想法。

女兒得補。

只比安容小一歲,卻像是小了兩歲的模樣,這哪行啊?

老太太臉色還和以往一樣,沒什麼血色,神情慈和,眼眶還有些紅。

安容有一種忍不住想撲老太太懷里哭鼻子的沖動。

孫媽媽拿了蒲團來,擺在老太太的跟前。

蕭湛給足了安容面子,和安容一同跪下去給老太太敬茶。

老太太是心滿意足了。

原先她還怕因為安容不樂意出嫁,退過一次親,蕭湛會心里膈應,這會兒親眼瞧見,她是徹底放心了。

想著安容懷了身孕,老太太趕緊讓蕭湛扶她起來。

等落了座,就是閑話家常了。

蕭湛性子冷淡,對那些瑣事興趣缺缺,但今兒卻極有耐性,不論老太太和三太太問什麼,他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安容心底軟成一灘水。

屋子里,其樂融融。

可往往興頭上,總有人潑冷水。

這不,丫鬟來報,莊郡王妃和沈安芙來了。

當時,老太太的臉就沉了下去。

三太太要出去迎接,老太太阻止她道,「你懷了身孕,就好好坐著,迎接的事,有丫鬟。」

這是一點兒也不給莊王妃面子了。

其實,老太太一點也不想看見莊王妃,莊王府的主動和解,她也不稀罕。

可人家來了,又不好拒之門外。

很快,莊王妃就來了。

沈安芙殷勤的跟在身側,瞧那樣子,還真有幾分像女兒。

本來該起身給莊王妃見禮的老太太,拍了膝蓋和莊王妃道,「上了年紀了,膝蓋骨鑽心的疼,沒法給莊王妃你請安,還請見諒。」

莊王妃不是傻子,她知道老太太是故意的。

要是膝蓋骨疼,就會趟床上歇著才是,哪會坐到正屋來,找罪受嗎?

莊王妃笑道,「我听安芙說你身子不適,今兒來除了賠罪求和之外,還給老太太你帶了些補品來,這些補品都是敖大將軍派人特地從邊關給我送來的,對身子極有好處呢。」

莊王妃說著,丫鬟捧著一堆補品上前。

這是莊王妃的誠意。

敖大將軍很疼莊王妃,特地派人給她送來的補品絕對差不了。

這般誠心賠禮求和了。武安侯府要還端著架子,那就沒理了。

老太太眉頭凝住,道,「莊王妃求和的誠心,我瞧見了,只希望以後兩家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那誠心二字,老太太說的時候,眼神都是冷的。

莊王妃求和的誠心,就是把這事先鬧得人盡皆知,先博了寬厚名聲。然後再登門。

要是求和不成功。那就是侯府沒度量!

「是呢,」莊王妃笑的有些深沉。

說著,莊王妃話鋒一轉道,「如此。我就可以認安芙做義女了?」

老太太眉頭一挑。「侯府已經分家。二姑娘認你做義女的事,她爹娘拿主意便可。」

沈安芙站在一旁道,「父親說。兩府化解恩怨這麼大的事,他不敢拿主意,全听祖母您的意思。」

他倒是會裝孝順。

老太太嘴角的笑有些譏諷。

三太太笑道,「現在恩怨也化解了,這事二老爺可以放心拿主意了。」

那認義母的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莊王妃的丫鬟笑道,「我們王妃可是迫不及待認義女呢,二姑娘,你還不趕快給我們王妃見禮敬茶?」

沈安芙高興的很,等丫鬟端了蒲團來。

她毫不猶豫的就敬茶請安了,一口一個義母叫的很順溜。

等她起身後,就看著安容道,「四,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

沈安溪警惕的看著她,「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的,四懷了身孕,不能亂走亂動。」

沈安芙有些暗氣,「我只是和四說幾句話,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沈安溪努了鼻子,還能什麼,怕你對四使壞唄,就跟當初對大姐姐那樣,差點害的大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沈安芙氣的忍不住跺腳,「我保證只是說幾句話。」

沈安溪哼了鼻子,四姐夫在這里,你要是敢使壞,你能走出松鶴院才怪了。

安容看了蕭湛一眼,起身和沈安芙走了。

也沒走遠,就在松鶴院的涼亭子里。

等坐下,安容便問道,「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吧。」

沈安芙也不瞞著,直接就問了,「我爹傷口上的鹽,是你讓人撒的?」

話,雖然滿含指責質問。

可是沈安芙的臉上卻帶著不該有的笑意,似乎很滿意這樣的做法。

安容眉頭隴緊,不懂她賣什麼關子。

「不是我,」安容如實回她。

「不是你?」沈安芙詫異了,「怎麼會不是你呢?!」

「真的不是我,你不信就算了,」安容有些不耐煩。

沈安芙笑了,「許是我爹又得罪了什麼人吧。」

安容抬頭看著沈安芙。

沈安芙聳肩一笑,笑容有些淒婉,「你以為我是心疼我爹,特地來質問你的?」

安容不置可否。

沈安芙自嘲一笑,有些失態道,「我心疼他?!誰來心疼我夭折的弟弟,誰來心疼我瘋了的娘,誰又來心疼我?!」

一連串反問,問的安容有些懵。

沈安芙好像有些恨二老爺。

可是方才在屋子里,她對莊王妃是殷勤備至啊。

「你是心甘情願認莊王妃做義母的?」安容問道。

沈安芙點頭,「我是心甘情願的,認了莊王妃做義母,只要討得她的歡心,爹爹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不得不說,沈安芙有些天真。

安容搖頭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真怨你爹,還是存心騙我,但我不得不說,和你爹比起來,你還太女敕了。」

沈安芙臉色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

安容聳肩笑道,「你以為你在大昭寺被莊王妃挑中做義女的事是巧合?」

安容一問,沈安芙的臉色就愈加不好看了。

她氣的手里的繡帕狠狠的扭著,指甲恨不得穿破繡帕。

她咬著唇瓣,望著安容,「四,你還知道些什麼,你告訴我吧,我快要瘋了。」

安容搖頭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敖大將軍有一個傻了的兒子,我想,二叔膝下只有你一個女兒,不至于將你送進火坑吧?」

安容的話,雲淡風輕。

沈安芙的臉,面如死灰,幾乎崩潰。

涼亭寂靜的,只剩下風聲。

安容有些坐不住了,她問道,「你找我應該不只是問你爹傷口的事吧?」

沈安芙抹去眼角的淚珠,淒然一笑,「之前只是想找你借點東西討好莊王妃,現在不用了。」

說完,沈安芙笑道,「回屋吧,待久了,六會擔心你的。」

沈安芙先起身離開。

看著她落寞荒涼的背影,安容覺得她可憐,可憐她有一個狠心的父親。

芍藥就納悶了,「二姑娘要找少女乃女乃借什麼來討好莊王妃?」

安容也好奇。

有什麼是莊王妃沒有的啊,她有一種手握重兵的大哥,連皇後都上桿子巴結她,她有什麼得不到?

壓下心中疑惑,芍藥扶著安容回正屋。

結果剛邁步進屋,身後就來了兩個丫鬟,其中一個是莊王府的。

她進了門,急切道,「王妃,不好了,郡主的臉紅腫了!」

莊王妃驚站起來,臉色極其難看,「你再說一邊,郡主的臉好好的怎麼會紅腫?!」

丫鬟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郡主今兒沒出門,吃的東西也和慣常一樣,太醫來診治,說是,說是……。」

「說是什麼?!」莊王妃急的恨不得扇丫鬟了。

丫鬟瞥了安容一眼,道,「太醫說是舒痕膏出了問題,里面被人下了毒。」

莊王妃的臉陰沉一片,不過她很講道理,「以前都好好的,怎麼今兒就有毒了?」

丫鬟回道,「之前的一瓶子,郡主用完了,今兒用的是全新的。」

莊王妃听得臉如陰霾,她瞥了安容一眼,「好一個武安侯府,我花萬兩銀子買的舒痕膏,居然有毒,這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完,莊王妃甩袖便走。

安容一臉無語。

莊王妃腦袋是被門給擠了,還是出門沒帶腦子?

剛剛才賠禮求和,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就亂扣帽子,她傻了吧?

三太太搖頭道,「听說知道莊王爺玩孌童後,莊王妃就變得喜怒無常了,看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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