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冠路 375 刺一匕首

作者 ︰ 流利瓶

仿佛從炎熱的夏季直接赤|身|luo|體掉進了大雪紛飛的隆冬,鐘離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凍僵了!

她為何不來?是丫頭沒有將紙團給她,還是她不願意來?

若是不願意來,又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她始終鐘情周八,所以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嗎?

鐘離徹呆呆地站著,只覺得這個世界無趣至極,一切都變成了灰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廝寶至在外頭敲門並叫嚷的聲音響起,「,你可在里頭?————」

鐘離徹緩緩回過神來,滿心苦澀,一揚手,門便開了。

門外,寶至一臉焦急,保持著敲門的姿勢怔立當場。

「……」很快寶至反應過來,說道,「你在這里頭做什麼?我在外頭敲門敲了老半天,你也不說一句話。」

鐘離徹不理會他,目光移至自己準備好的禮物上,陷入了沉思。

寶至不敢再,而是也跟著盯住那被包成一大團的東西。

「你先與寶來回去。」良久,鐘離徹出聲了。

「……」寶至見鐘離徹目光有些不對,擔心地叫道。

鐘離徹目光再次移到那包成一大團的東西上頭,冷冷地道,「回去。」

寶至再不敢說什麼,擔心地看了鐘離徹一眼,轉身便走了。

听著腳步聲,鐘離徹拿起那團大大的物事。施展輕功離去。

華恬回到府中,斜躺在榻上歇息。進宮這一遭,可著實算是遭罪了,等待的時候,得站著等,又不能吃東西。等了老半天,上頭才傳出旨意,沒空接見。

在她坐下來歇息這段時間里,幾個丫鬟很快將吃的、喝的都拿過來,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溫著。

華恬在馬車上吃過。此刻著實沒有心情。便揮了揮手,示意暫時不吃。

月明破曉等見狀,便在華恬身旁蓋了毯子,悄悄地出去了。

屋里生了火盆。身上又披著毯子。渾身暖洋洋的。華恬很快睡了。

在睡夢中,她夢到自己養了一只可愛的小狗,那小狗十分黏人。總是逮著她就親,親得臉上濕漉漉的。好不容易將小狗推開了,正在吃最喜歡的蝦餃,卻又來了個跟自己搶吃的,舌頭都被吸麻了。

唔,好麻,到底是誰……華恬呼吸不暢地睜開眼楮,卻瞧見一張俊逸的大臉,這張臉離自己很近,眼楮閉著,似乎很是陶醉。

混蛋——

華恬只是迷糊了一瞬間,馬上清醒過來,一把將那張臉推開,深深地呼吸著。

鐘離徹被推開,戀戀不舍地睜開了雙眼,看著怒視自己的華恬,嘴角隱隱帶著笑意。

「呼呼……」華恬呼吸著,等到終于喘過氣來了,也恢復了思考,便狠狠地擦著嘴,目視鐘離徹,露出厭惡的表情,「惡心。」

所有的期待與好心情在這一刻消失殆盡,鐘離徹俊臉一下板了起來,又是難堪又是生氣地盯著華恬,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惡心!」華恬不甘示弱,與不同的女子在一起,難道不惡心麼?

天知道,上一刻他才吻過誰,沒準那唾沫里,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口水——

想到這里,華恬終于忍不住,捂住嘴,干嘔起來。

鐘離徹看著這一切,沉著臉,眼神陰郁,渾身止不住地發冷。

他想,這個世界上終究是有報應的,也許這一刻便是自己的報應。

他想要笑一笑,可是卻連扯開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他想伸出手去,可是雙手宛若千斤重,根本就動不了。

所有珍視的、深藏的,都在一陣陣的干嘔聲中,被摧毀得一塌糊涂。

原來、原來還有一種感情,比失去了摯愛的母親還要痛苦的,比失去所有東西都痛苦的。

華恬干嘔畢,看向鐘離徹,冷冷道,「滾,以後莫要出現在我面前。你讓我惡心透頂。」

她自己不是好人,做過許多壞事,可是還沒有卑賤到,會任由一個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如果我偏不走呢?」鐘離徹整個人湊近過來,一字一頓地說道。

只是不知為何,他的聲音低啞至極,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不懂自己為何會有這種錯覺,可是華恬不打算心軟。對于一個想玩弄自己的人,她是不會有什麼同情心的。

「你若不走,我便不客氣。」

她說著,從榻子低下模出一把匕首。

匕首寒光閃閃,看得出是鋒利無比的。

鐘離徹這一刻只覺得灰心失望到了極點,即便被她用匕首刺進心中,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或許,那匕首刺進心中,能緩解一下內心的痛楚。

「你刺啊,這兒是我的心,你要刺,便刺罷。多刺幾下,刺深一些。」鐘離徹說著,又湊近了華恬,眼神痛楚狂亂。

他心中難過至極,以至于一張俊臉都略帶上了扭曲,眼神狂亂,加上屋中光線昏暗,顯得瘋狂不已。

華恬以為他要對自己出手,來不及反應,手中的匕首便向前刺了出去,正好刺在了他指著的那地方。

匕首刺入胸前的肉,發出刺耳的聲音。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這一匕首刺斷了,再也無法彌補修復。

「嗯哼……」

鐘離徹悶哼一聲,似乎痛苦不已,可是他的雙眼讓華恬知道,上的痛苦,遠遠不及心里的痛苦。

華恬雙手顫抖著,沒有再此進去,她怔怔地望著鐘離徹,幾乎要崩潰了。她看著血從匕首刺中的地方流出來,根本無法思考。

「刺得好……」鐘離徹根本沒有用手捂自己的傷口,而是伸手華恬臉上,仿佛撫模稀世珍寶一般,翼翼而又充滿珍視,「原來你這麼恨我、厭我、憎我……」

一字一頓地說著,他的淚水從雙目中緩緩流下來。

華恬搖搖頭,松開了自己的手,匕首已經刺進鐘離徹胸膛里,即便沒有人拿著,也不會再掉下來。

他的手明明放在那里,為什麼不格擋一下?

她並非真心要刺他的,雖然心中生氣,雖然心中惱恨,可是她只是、只是以為他要強迫自己,才、才……

「今日大年初一,想不到你送我的禮物,竟是一把匕首,以及一個窟窿……」鐘離徹目不轉楮地盯著華恬,「你可知道,我、我送你的禮物是什麼麼?」

華恬怔怔地望著他,卻並不,她嚇壞了,從來沒有這般恐慌過,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

得不到回答,鐘離徹認真地看看華恬,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那里血流得更急了。

他嘴邊扯出一個嘲諷的笑,顯得寥落無比。

也許,她厭惡自己,根本就不願意與自己了。

指月復輕輕地蹭了蹭,感受到如玉一般滑膩,又帶著溫柔的雪膚,這是溫暖的味道,是他最渴望的味道。可是,這終究不屬于自己。

他忍不住再次打量著眼前的人,她比去年碧桃山初見長大了一些,眉目里的狡黠收斂了起來,一直在唇邊的兩只小梨渦,此刻也收斂了。美眸帶淚,驚慌失措,仿佛帶著晨露的蘭花,叫人好生憐惜。

除卻驚慌,他猜不到任何別的情緒,他怕自己自作多情。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鐘離徹緩緩起身,也不理會自己胸前的傷口,施展輕功從窗台上跳了出去。

華恬只覺得渾身發冷,她看著鐘離徹離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淚水終于從眼眶中掉下來。

「嗚嗚……」她小聲哽咽起來,慢慢地,小聲哽咽,變成了失聲痛哭。

外頭侍候的丁香起初還以為自己听錯了,可是洛雲如同她一般,也吃驚地站了起來。

兩人相視一眼,焦急地靠近華恬休息的屋里,傾听起來。

沒錯,那哭聲就是從里頭傳出來的。

「……」兩人以為華恬做噩夢了,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快掌燈。」丁香口中嚷著,自己則走到華恬身旁,伸手拍著華恬的背,焦急問道,「,你怎麼啦?可是做噩夢了?」

本是白日,屋中采光其實挺不錯,只是因為華恬要歇息,才將所有簾子都放下來,使得屋中黑了。

如今華恬失聲痛哭,哭得那樣肝腸寸斷,她們不敢開窗,只好掌燈了。

洛雲掌燈畢,拿著走到華恬跟前。

可是走近華恬,她洗了洗鼻子,「有血腥味——」說著,低頭一看,見地上果然有一攤新鮮的血液,血紅一片,觸目驚心。

「,可是傷著了?」丁香嚇了一跳,雙手馬上抱住華恬,四處模索檢查起來。

可是無論她們怎麼問,華恬都不回答,只一味抱著自己的膝蓋大哭。

丁香從未見過華恬哭成這樣子,心中也跟著難過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可是雙手還是不停,去查看華恬身上的傷痕。

「、沒事罷?」洛雲聲音也哽咽了,將燈放在矮幾上,坐到華恬另一側,也是伸手去檢查華恬。

這時,最外間的月明、破曉等幾個丫頭全都听到了哭聲,嚇了一跳,紛紛沖進屋中。

「哎喲……這卷成一團的是什麼東西?」破曉心急,想跑到前頭去,因此繞了路,不巧正好提著包成大團的物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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