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一百二十六)一個沒有星星的城市

作者 ︰ 槐崖

送走了秋天,迎來的又是一年寒冷的冬季。事實上四川的冬天並不算寒冷,早上大家穿著厚厚的棉襖,不過到中午還有太陽出來,穿多的話會很熱,又不得不月兌幾件。

還記得那年冬天好像和往年有些不一樣。清晨起來時,發現屋頂上白雪皚皚的樣子,似乎已經很久都沒見到過雪了。林墨然好像隱約的記得上一次見雪的時候,還是七歲之前的事兒了。四川的盆地氣候,像一張保鮮膜,總是很好的保護這片綠土。

放寒假的那天,喬熙開著車來接林墨然和夏香艾到他哪兒去玩。喬熙的家已經不是那個潮濕的小居民樓,換成了一間很大的私人別墅。

喬熙除了畫畫,偶爾還玩玩他的老本行,做做建築設計什麼的,這棟別墅就是喬熙親自設計的,也算是他的得意之作吧。

林墨然進門的那一刻,唯一感覺到的就是房子很大,很漂亮,而且還很有層次感。不過這樣會讓他覺得壓抑,或許正是因為喬熙的成功,襯托出了他的失敗吧。如果要他選的話,他寧願和喬熙一起住那個當初潮濕的小房子,至少不會讓他感到壓抑。

喬熙看著林墨然,看到他似乎有些不高興,一只手搭在林墨然的肩膀上︰「怎麼了,墨然,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啊。」

林墨然笑了笑︰「沒什麼啦,你想多了,哥。」

「那好吧,晚上我帶你們出去玩。你們說說看想去哪兒玩啊。」

林墨然剛想說不用了,而且最近他總是忙到很晚,很累的。夏香艾就迫不及待的說︰「那就去城市的最高層,看一看城市的夜景吧。」

喬熙很為難,城市的夜景啊,喬熙有些為難,他的房子離城市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城市里的高空,尤其是晚上,空氣質量是很差的。但是喬熙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也不好再悔改。

喬熙猶豫著。看向林墨然︰「墨然,你覺得怎麼樣?」

林墨然實在不想出去,他太累了,連續的熬夜。他眼楮周圍的黑眼圈就沒消過。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可是既然夏香艾想要去,他也只好跟在她身後同意了。

喬熙見林墨然同意了,笑了笑說︰「好吧。晚上我們去看城市的夜景。」

不過離晚上還早,喬熙先帶著夏香艾和林墨然去買點好吃的好喝的,晚上就看著城市的繁華,一邊歡聚一下。

林墨然在去的車上睡著了,最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昏黃的路燈灑在馬路上。夏香艾輕搖醒睡夢中的林墨然,林墨然揉揉眼楮,他的身上披著喬熙的風衣,很暖和。

林墨然慢慢的起身,還是很累,只是精神比剛才好多了。喬熙叫著夏香艾和林墨然,喬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林墨然把風衣遞還給喬熙,喬熙說︰「沒事兒的,樓上很冷,你還是穿上吧。」

「不了,哥,還是你穿吧,這麼冷的天,會感冒的。」林墨然說。

喬熙說︰「我身體這麼好,怎麼會感冒呢?」

夏香艾也感受到了明顯的寒冷,「是啊,喬熙,你還是穿吧。」

喬熙還是堅持要給林墨然。

喬熙總是對林墨然很好,其實他們並不是親兄弟,只是小時候是鄰居,喬父和林永和又是多年的老伙計,兩家人關系不錯,喬熙和林墨然經常一起玩。喬熙對林墨然像親弟弟一般,其實很多次林墨然從喬熙的目光中明白,喬熙心里到現在還放不下那件事,雖然過去這麼久了,一想到林墨然,喬熙還是會覺得內疚。

喬熙固執的要把風衣給林墨然,林墨然說什麼也不穿,最後風衣披在了夏香艾身上。

三個人在一棟大廈的天頂擺了一張小桌子,幾個人圍著桌子,算是在吃燭光晚餐吧。城市的夜空,也有它美麗獨到的地方,一層一層色彩斑斕的燈光閃耀在這座繁華的城市里。

喬熙給林墨然斟了一杯葡萄酒,夏香艾聞到葡萄酒的香味,也想嘗嘗,結果只喝了一杯,臉色就微染霞雲,很好笑的樣子,夏香艾喝了一杯,還想喝。

林墨然看著她說︰「不能喝,就不要喝了。」

夏香艾笑著說︰「來比比,說不定我比你喝得多哦。」

夏香艾知道林墨然不能喝酒,連啤酒都不能喝,沾酒就倒的人,還別說是這高度數的紅葡萄酒,這場比賽贏得肯定是她,林墨然終于有不如她的地方了,不由的得意洋洋。

林墨然拿起一杯酒就喝,沒想到入口的那一刻,林墨然喜歡上了這味道。這葡萄很好喝,甜甜的,還帶著葡萄濃重的香味。

林墨然又連著喝了一杯,臉上整個一關公面相。林墨然雖然覺得這葡萄酒很好喝,只是自己不太會欣賞它的美,他想林永和那麼喜歡喝酒,一定會知道這酒里深厚的韻味吧,他想買兩瓶給林永和嘗嘗,問喬熙在哪兒買的。

喬熙說這酒可買不到,因為是自己釀的,還說要是林墨然喜歡的話,送他幾瓶也無妨。林墨然謝絕了他的好意。又問喬熙做葡萄酒的方法。喬熙見林墨然不願意要,笑了笑,林墨然還是那個倔脾氣,只是他的倔強總是用很軟綿綿的方式,讓別人找不到理由。

林墨然說不是自己想喝,他想給林永和,問了喬熙做葡萄酒的方法,他說要自己做比較好一點。

喬熙就把做葡萄酒的方法告訴了林墨然,其實做葡萄酒的方法很簡單,材料就是新鮮的葡萄和冰糖而已。喬熙細心的告訴他做葡萄酒的步驟,直到林墨然記住為止。

夏香艾听著他們說話,兀自在一旁喝著酒。吃著菜,沒想到的是,這酒很入口,但是後勁很大,喝了幾杯的夏香艾,不一會兒就悠悠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林墨然看著夏香艾的樣子,美麗的輪廓下,淡淡的紅暈,林墨然小心的請撩起她的一絲頭發,笑了笑。轉過頭來。繼續和喬熙喝著酒聊著天。

喬熙說︰「好久都沒見林叔叔了,要不今年過年讓他和林阿姨一起到我這里,我們一起聚一下,過個年。」

林墨然說︰「算了吧。哥。他們很久都沒回過家了。我也很久都沒回去過了,讓他們回去看看自己的家好了。」

喬熙說︰「墨然,何必這麼見外。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跟手足一般,林家和喬家幾代相交,我們的祖輩本來就是一家人。林叔叔也對我很好,我的心里早就把他當做我的父親一樣,我的家也是你們的家你們就像我的親人,一家人聚聚又怎麼了。」

林墨然听到喬熙這麼說,心里覺得抱歉︰「不是啦,哥,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喬熙心里涌起一絲傷感,臉上卻笑了笑說︰「好吧,既然是這樣,讓他們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也好,那以後有空大家再聚好了。」喬熙望著天空,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好久沒見林叔叔,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好爽。」

林墨然說︰「應該會吧,我想他應該很喜歡你的酒。」

喬熙說,「是麼?他還是那麼喜歡喝酒啊。」

「不知道,我也很久都沒見過他了,不過應該還是老樣子。」

林永和總是喜歡喝酒,在家里的時候,每頓飯都要喝它個幾兩酒才罷休,有朋友的時候,更是不醉不歸,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是這樣。

喬熙和林墨然兩個人就著這夜色,一邊吃著菜,一邊聊天。最後他們聊到了夏香艾。林墨然一直很好奇喬熙和夏香艾是怎麼認識的,喬熙就給他講了那年秋天的事兒,那時候喬熙好像大學快畢業了,林永和叫喬熙回去一起聚聚。喬熙就回去了,背著他的老伙計還有畫板什麼的,林墨然和喬熙很久沒見,也都甚是想念,林墨然見喬熙彈吉他彈得很好,問他會寫譜子麼?喬熙說會一點,于是林墨然就把他寫的幾首詩給喬熙,想讓喬熙把他們都寫成歌。結果喬熙真的就寫出來了,後來喬熙說出去找個漂亮的地方寫生,畫畫什麼的,結果就在那個溪邊遇見了夏香艾,還把那兩首歌送給了她,其實那時他只是一時興起,因為夏香艾的出現,讓他想起了楊紫,想起他和楊紫初戀時的景象。

喬熙問林墨然是真的喜歡夏香艾麼?林墨然看著夏香艾,眼神中已經給了他答案。喬熙說夏香艾是個好女孩,要好好的珍惜她啊。林墨然說,我會的,遇見夏香艾本來就是上帝他的仁慈。

林墨然問喬熙還記得那年我怕給你講過的我的一個夢麼?後來我遇見了那個夢里的女孩,你告訴我要相信緣分,所以我相信了,而且我還會一直一直的相信的。

生活給了我們浪漫,只是結局是怎樣,總需要我們自己去把握。

喬熙驚訝的說,「原來是她,你們還真是緣分啊。好吧,等你們的婚禮,我一定要來看看你們倆。」

林墨然說︰「好啊,不過你和嫂子的婚禮似乎在我前面哦,到時候一定要叫上我啊,先讓我看看你們的甜蜜。」

喬熙說︰「到時候我一定叫上你,叫你們這對兒做我們的伴郎和伴娘,說不定比我們還更引得別人羨慕呢。」

「那有的事,哥哥那麼帥,而且嫂子也那麼漂亮,我們在你們面前才自愧不如呢。」

兩人聊了很久,不知不覺夜已深,林墨然和喬熙開始收拾東西回去,林墨然把夏香艾抱進車里,偷偷的在夏香艾的額頭輕輕一吻,生怕睡夢中的夏香艾會發現,會不會又像以前一樣罵他流氓了。

城市的夜景很美,閃耀的霓虹燈,令人發醉的氣息,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夜空,這一切只是美得有些不自然罷了。

林墨然忽然明白了那時張楓的無奈,他不喜歡城市,林墨然也一樣,可是他們最後又不得不走進城市,一個沒有星星的城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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