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一百二十二)幼稚的告白方式

作者 ︰ 槐崖

李潔茜和林墨然在一起這件事兒,沒幾天便在朋友和同學之間傳開了,這似乎已經稱得不上是一種秘密。

當夏香艾的室友氣氛的給夏香艾說這件事的時候,夏香艾還滿不在乎的說︰「這不可能,應該是你們看錯了,或者是誤會了,他們的確很談的來,不過只是朋友而已,朋友之間逛逛街,一起看看書很正常啊。」

「正常?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普通朋友之間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麼?真是的,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听到她們這麼說,夏香艾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顯得有些太自欺欺人了。不過,後來夏香艾看到的種種,證實了她們的說法。

李潔茜挽著林墨然的手走在學校里,林墨然被李潔茜這麼一弄,身上感覺非常不自在,自己推去李潔茜的手,「不要挽著好嗎,我會覺得很難受。」

李潔茜說︰「我要,我就喜歡這樣,」還故意強調的說,「你是我男朋友。」

林墨然又去推李潔茜的手︰「不要鬧了,好好的走路不行嗎?」。

「不行,挽著你的手,別人就會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那樣的話就沒人會和我搶了。」

林墨然又去推李潔茜的手,這樣反反復復好幾次,李潔茜惱了︰「林墨然,你是不是想反悔啊,既然這麼不想做我男朋友,那你走好了。」然後恨恨的說︰「我就知道,你們男生都一樣。沒一個靠得住的,既然輸了,連承擔後果的勇氣都沒有。」

「我沒有,」林墨然解釋的說,這場賭局的確是林墨然輸了,他也認了。但是這是在他沒有答應的前提下,而且這個賭約並沒有規定林墨然要做李潔茜一輩子的男朋友,林墨然其實沒有必要信守這在別人眼里看起來荒謬的承諾,但林墨然還是守了。

李潔茜氣呼呼的說︰「還說沒有,那為什麼連讓我挽著你的胳膊。一起逛會兒街你都覺得不耐煩。幾次三番的推月兌。」

林墨然再次解釋的說︰「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不舒服行麼?」

「真的只是不舒服麼?還是,還是因為夏香艾,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我男朋友!」

林墨然不語。說實話在林墨然的心里。的確不想讓夏香艾看到自己和李潔茜在一起這樣,如果讓夏香艾知道的話,他們或許連一點兒再在一起的可能都沒有了。林墨然就算可以對別人的話可以不管不問。但是他怎麼面對得了自己的內心,面對心里的夏香艾。

李潔茜看著他的樣子,心里明白他還是放不下夏香艾,既然他對自己沒有心存哪怕一點點的喜歡,那他為什麼還要答應做自己的男朋友,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那個賭注,天底下有這麼傻的男生麼?或許李潔茜是遇見了。

李潔茜的睫毛下漸漸地染上薄薄的一層霧氣,轉身就走,忍淚欲哭的樣子。

林墨然看著她,在淚水即將滑落的那一刻,忍不住走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對不起,我錯了好麼。」

林墨然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夏香艾,可是他總是容易心軟。

林墨然固執的不願意對夏香艾道一聲歉,卻對別人說了無數的「對不起。」滑稽吧,可笑吧,連林墨然自己也覺得諷刺。

李潔茜以為林墨然還是喜歡她的,才留下她,哪怕只是一點,就算只是一點,她也相信自己有可能將這一點點無限延伸。

李潔茜哭紅的雙眼看向林墨然,林墨然不敢看她,他在逃避,他不想再一次的心軟,讓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林墨然安慰的說,像是安慰他的妹妹一樣,「走吧,不要再哭了,我們去逛街,這次換我拉著你好了。」

林墨然拉著李潔茜,李潔茜不再哭泣,默默的的跟在林墨然的身後。

楊希嬋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幕,拉來夏香艾,本來夏香艾不相信林墨然會和李潔茜在一起,林墨然和她再起這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多少還是了解的,林墨然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會對一個人說喜歡的人。可是直到看到林墨然拉著李潔茜的手,夏香艾才信了這一切。

以前那個在夏香艾面前,連手指間輕微的觸踫都會臉紅的林墨然,現在居然可以在打听廣眾之下,牽著另一個女生的手招搖過市。林墨然說過永遠永遠只會喜歡夏香艾一個的,可是現在呢?全都是變成了一場林墨然一個人爛俗編造的謊言。

夏香艾伏在桌子上哭了很久,幾個好姐妹在她的身邊一直勸她,一邊說,一邊給夏香艾遞紙巾,紙巾用了一堆,最後全寢室的紙巾都被夏香艾用完了,她們只能用嘴勸夏香艾了。

「不要哭了,為一個變了心的男生不值得。」

「就是說啊,我們家小艾這麼乖,一點都不值得為這樣男生流淚,不哭啊,我過幾天再給你介紹幾個,你隨便挑。」

楊希嬋也在一旁幫腔的說︰「表姐,不是有位智者曾經說過,當愛情到了終點的時候,軟弱者哭泣,精明者馬上去發現一個,聰明的早就預備了一個。表姐,又不是沒人喜歡你,為什麼非要選擇做一個弱者呢?不是還有一個哲人曾經說過,對一個人最好的報復就是活得比他更漂亮麼。振作起來啊,表姐,讓林墨然看看,即使沒有他,你也可以活得更漂亮,更精彩,讓他後悔去。」

「是啊,我們家小艾這麼漂亮,這麼溫柔,站起來讓他看看,錯過你是他這輩子最可悲的事兒,讓他後悔去。」

「就是說啊,讓他後悔去。」

夏香艾抹抹眼淚,站起來。「對,我一定要他後悔。後悔錯過我,即使沒有他我也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其實沒有夏香艾的日子,林墨然也不好過,整天面對的是江昊他們的嘲笑。以前寢室里就林墨然最正經的樣子,哪知道他還沒和夏香艾說分手,就和李潔茜在一起了。林墨然說的一切大道理,現在在他們眼里都變成了一場笑話。除了這個,林墨然還要忍受夏香艾所有要好朋友的怒目相視,她們在夏香艾面前一個勁的說他的壞話。以為這就算是為她打抱不平。大三的獎學金也和林墨然就此無緣。原因是林墨然那次硬闖女生寢室。接下來的每一次機會,沒人會去叫林墨然,江昊有次想叫一下林墨然,被楊嬋希果斷阻攔。說江昊只要敢叫林墨然。以後再也不理他了。江昊和楊嬋希在一起。分分合合好幾次,他倆加起來就是一出典型「三國演戲」里的「七擒孟獲」,充分的驗證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個道理。

林墨然成了名副其實的過街老鼠,這些也就算了,可是林墨然最難面對的還是夏香艾,他現在連看一眼夏香艾的勇氣都沒有了。

李潔茜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拉著林墨然去逛街,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許多次林墨然在電影場上慢慢的睡去,無數次听著李潔茜的抱怨,他感到太累了。

一些本來莫須有的節日被安放在一個又一個平凡的日子里,因為生活的單調乏味,許多人就用這種方式想為這平凡的日子涂抹上一些並不平凡的東西。

一天,薛鴻軒手捧著一束美麗的紅玫瑰站在夏香艾的寢室樓下。夏香艾下來看到他,他說︰「今天是情人節,送你一束玫瑰不介意吧。」

夏香艾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今天是情人節麼?今年過了多少個了,好像不下三個了吧,今天怎麼又是情人節。」

薛鴻軒笑了笑說︰「在有你的每一天里,都可以是情人節。」

夏香艾討厭他的油腔滑調,就算她沒有和林墨然在一起,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夏香艾厭惡的說︰「我相信今天是情人節那有怎樣,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還是去找其他女生吧,你身邊又不少女生是吧。」夏香艾說著擺擺手徑直離去,留給他一個背影。

薛鴻軒捧著玫瑰花,這次他並沒有因為夏香艾的拒絕就離去,而是朝著還沒遠去的夏香艾說︰「那如果可以我讓我身邊只有你一個女生,你可以試著接受我一次麼?」

夏香艾腳步停了一下,她好奇薛鴻軒會用什麼方法可以讓他的身邊只有她一個女生。

夏香艾耍笑的說︰「好啊,如果你真的做到了,我試著考慮一下啦。」

夏香艾之所以敢這麼說,因為夏香艾覺得不可能,她每天都可看到圍在薛鴻軒身邊的女生,還不帶重樣的。這麼花心的薛鴻軒,既然可以為了自己一個人,放棄和更多女生接觸的機會,也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自己何不試著接受他一次。而且薛鴻軒幾乎是唯一一個可以和林墨然想相比的任選,拉著他卻氣氣林墨然也是好的。但夏香艾心里始終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薛鴻軒不去接近其他的女生,他那麼帥,還有才華,又是學生會的會長,也算是有那麼一丁點無聊的魅力吧,總會有女生去靠近他的,想想都覺得荒誕。不過這場荒誕,最後真的成為了真實,薛鴻軒真的不再靠近除夏香艾以外的任何一個女生,一米之內都不行,也沒女生去靠近他,因為還沒靠近他之前,先得來的就是笑聲。薛鴻軒成功了,不可能變為了可能,這是到底怎麼回事兒呢?

林夏香艾在寢室正看著捷羅姆.大衛.塞林格《麥田守望者》,室友幾個捂著嘴笑,最後一看到夏香艾,更是「撲哧」一聲,笑彎了腰。夏香艾以為是自己臉上有東西,個個的看到她都是這種表情。夏香艾拿著鏡子仔細的照過一番,又小小的自戀了片刻,明明什麼也沒有啊,而且好像還變得更漂亮了。既然臉上沒有,那就是衣服上了,該不會是誰這麼幼稚在自己身上貼了小紙條吧,看了看還是沒有。那到底是怎麼了嘛。夏香艾一頭霧水。

楊希嬋本來就笑著,看著夏香艾的舉動更是笑得出不出來話,夏香艾看著他們笑了半天,終于笑夠了,楊希嬋對夏香艾說︰「表姐,你還是自己下去看看吧,薛鴻軒正在下面等著你呢!」

夏香艾看著她們幾個人這個樣子,薛鴻軒?他會在下面做了什麼?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夏香艾「咚咚咚」的跑下樓去,連鞋都沒換,還穿著拖鞋。夏香艾找下面找了薛鴻軒半天。最後兩人一見面。夏香艾立馬捂著嘴,身體不住的顫抖。薛鴻軒看著夏香艾這個樣子,幽幽的說道︰「看到我這個樣子,也不用感動成這樣吧。沒錯。這就是現在的我。你現在可以相信以後我的身邊都會沒有女生了吧。」

夏香艾實在不想笑出聲來的,但還是笑出來了,她終于明白室友幾個笑成那樣了。

「拜托。就算是為了證明你可以讓你身邊一個女生都沒有,也用不著這樣吧。」

「怎麼用不著」薛鴻軒模模頭,「要不是這樣的話,我怎麼能再這麼短的時間內向你證明的我的真心呢?不過,」薛鴻軒嚴肅的說︰「說正經的,不開玩笑了,你現在可以放心的做我女朋友了吧。」

夏香艾看著薛鴻軒,還是嚴肅不起來,蹲在寢室樓下,臉埋在臂彎里。

薛鴻軒急了︰「你倒是說句話啊,我都這樣了,你不能這樣耍我吧。」

夏香艾還是不理他,搖搖她的肩膀,「喂,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我只要可以讓身邊不再出現除你之外的任何一個女生,你就考慮做我女朋友的,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呢。」

夏香艾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好好,算你狠,你贏了……」

薛鴻軒听夏香艾這麼說,「那你這算是答應了?」一下熱血上涌,激動得一把就把夏香艾抱起,夏香艾連忙叫薛鴻軒把他放下,「我還沒說完了,做我男朋友可以,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踫我,連手都不行,而且不要老是給我打電話,然後吃飯什麼的,我很煩。還有就是」夏香艾又想不出來什麼了。

「還有什麼啊。」薛鴻軒問,「我一並答應就是了。」

夏香艾說︰「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再告訴你。不過我想說的是,你現在這樣,要我怎麼做你女朋友啊,和你走到一起會很丟臉的誒。」

薛鴻軒信心滿滿的說「這都不是問題。」然後拿出一定假發套在頭上,「你看這樣還行麼?」

夏香艾看了看,薛鴻軒的光頭上多了一頂假發,夏香艾還想很滿意的說︰「嗯,好像還很不錯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薛鴻軒為了向夏香艾證明他的身邊從此只有一個女生,居然鼓起勇氣剪了一個光頭,光頭的薛鴻軒,形象大打折扣,因此絕對沒又一個女生會和這麼一個笑話呆在一起的,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更有效的證明了。

薛鴻軒的那身黑色的小西裝隱沒在黑夜里,腦門卻在這場黑夜中閃閃發光。

後來夏香艾每次想到薛鴻軒和他的腦門,夏香艾還是忍不住笑,這一直被她們當成一個笑話笑了很多年。

薛鴻軒說︰「以後你在我身邊的時候,看見其他女生接近我的時候,在還沒有到我的一米範圍之前,你把我的假發給摘了,保證沒有女生敢靠近。」

對于薛鴻軒用這種不著調的方式告白,她還是默認了。不過她實在沒想到的是,薛鴻軒那種一看就是很成熟,很紳士,很有修養的人,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真沒想到也會有這麼幼稚的時候,還想出這麼無聊透頂,外加幼稚,甚至是決絕的方式來向自己告白。

不過喜歡還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竟讓好好的一個薛鴻軒變成了這樣,為了夏香艾,薛鴻軒還是蠻拼的,最後連最基本的形象都豁出去不要了。夏香艾對于他,除了覺得好笑,還有那麼一絲的感動。花心的薛鴻軒居然真的會為了自己放下一切,面子都不要了,不過他們是否可以在一起長久,還有待考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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