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一百二十)老鼠窩里的貓

作者 ︰ 槐崖

夏香艾這只小貓氣鼓鼓的瞪著他,「薛鴻軒同學,你身為一個學生會主席,整天沒事兒往我這里跑什麼啊,難道你們學生會的都是研究怎麼粘人,追女生的麼?那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是你的實驗對象,我可不想看到你們任何做作的添加劑,因為我會覺得幼稚和可恥。你們怎麼不研究一下你們自己,我敢保證只要放入少量的氧化劑,說不定還會就可以暴露出你們全部的本質,然後過濾出一種名叫人渣的東西。」

薛鴻軒笑了笑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只要和一個人在一起久了,你就可以發現他本質的東西,不過人渣嘛,過濾出來不是更好麼?」

夏香艾說︰「哼哼,誰要和你一起久待啊,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見到你。」

薛鴻軒很為難的樣子︰「哦,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王爾德不是曾經說過,人即使是身處陰溝里,也有仰望心空的權利。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有邀請你去吃個飯的權利,你不能因為你的不想,而阻止我的正當權利。」

夏香艾懶得搭理他的胡攪蠻纏,「王爾德,你居然給我說王爾德,雖然我不太喜歡看他的書,但是他說的一句話很對,‘上帝在創造人類時高估了他的能力,’所以才造出了你是吧,你和他有相同的特質,都是那麼的自以為是,真是愚蠢。」

「算是這樣吧,但是王爾德不是還說過。‘?人生就是一件蠢事追著另一件蠢事而來,而愛情則是兩個蠢東西追來追去。」

夏香艾心里覺得好笑,「呸!就你這麼一個蠢東西,不要算上我。我只知道王爾德說過,‘男人的愛情如果不專一,那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都會感到幸福’。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偏偏來找我,誰和你在一起你都會感到幸福的,你為什麼不相信他。」

薛鴻軒笑起來,夏香艾看著他的樣子。「有什麼可笑的。」

薛鴻軒說︰「你為什麼認為我會是不專一的。或許在一開始你的心里就認定了我是一個壞人。這個世界把人分為好壞本來就是荒謬的,人要麼迷人,要麼乏味,而在你的心里。我更希望你看到的我是後者。」

「對不起。我做不到。」夏香艾很滑稽的像背電影台詞一樣說。轉身離去,理也不理薛鴻軒。薛鴻軒跟上來︰「那我請你吃個飯好麼?」

「為什麼我要和你一起去。」

「至少我們有共同點啊!」

夏香艾實在想不出他憑的什麼才會這麼說︰「我們那兒有共同點了!」

薛鴻軒耍笑的樣子說出幾個字︰「不是我們之間有王爾德嘛。」

夏香艾白了他一眼,薛鴻軒說︰「現在可以和我一起吃個飯了麼?」

「不可以!」夏香艾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的要求。然後裝作很可憐的樣子,活像一只瞪大雙眼的小貓咪,她說︰「如果和你在一起的吃飯的話,我會反胃的,要知道我已經很久都沒吃一頓好飯了,麻煩你好不好,算是做做好事兒好不好,放我一馬啦,你也不想見到我得胃病是吧。」語氣里沒有半點嘲諷的意味,又像哄小孩子一樣說︰「乖啦,你又不是小孩子啦,這麼大個人了,也應該學會獨立了,連一個人吃個飯還不行麼?你這個樣子,家人不會擔心麼?」

說完就匆匆的走了,走之前還正告薛鴻軒︰「不要再跟著我了,否則否則」夏香艾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否則後面該說什麼,甩甩手就走了。

這次薛鴻軒真的沒有再跟來,薛鴻軒愣在原地,朝著像逃一樣離開的夏香艾說︰「我真的讓你那麼討厭麼?」

夏香艾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是啦,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

在以後的幾天里,薛鴻軒真的沒有再來找過夏香艾,夏香艾想想自己的話說得有點過分了吧,要不要給他道個歉,最後想想還是算了,要不他又像以前那樣黏上來,真的很讓夏人吃不消啊。

夏香艾以為這就算完了,可是沒想到一波之後往往會跟著一折。

寢室里,夏香艾捂著耳朵,眼楮恨恨的瞪著白色的天花板,就像看到薛鴻軒那張可氣的臉,身旁就是那幾只聒噪的「老鼠」。

「小艾,你來說說你跟我們家鴻鴻是怎麼一回事兒好不好啊。」

「小艾,鴻鴻很久都沒來了耶,你和他關系那麼好,你可不可以去問一下他是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生什麼病了,要不要我去給他買藥。」

「小艾,你覺得鴻軒這人怎麼樣啊,除了英俊和有才華,還有什麼,比如說更帥,更有才之類的。」

夏香艾依舊捂著耳朵,不過這句話夏香艾倒是听到耳朵里,說道︰「還好啦,不過像人渣,不對,就是人渣,而且絕對是人渣,還是那種很會掩蓋的人渣。」

一個女生不干了,「小艾,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們家鴻鴻啊,人家的鴻鴻可是很膩害的呢。」

這句話差點把夏香艾給听吐了,夏香艾哭喪著臉,「求求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好麼。他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你趕快點去買藥好了,記得多買點,我看你們也病得不清,勸他還有自己,千萬千萬別放棄治療啊。」

「去去去,不要開玩笑了,和你說正經事兒呢?我們家鴻鴻到底怎麼樣了嘛?」

她們一口一個鴻鴻的說著,還故意弄出那種發嗲的聲音,很難想象夏香艾是有多無語,反正至少可以知道是雞皮疙瘩起了不少。

夏香艾信誓旦旦的說︰「你們家鴻鴻真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好不啦,真的。我敢保證,如果他和我有半毛錢的關系,就讓我」夏香艾咬咬牙,很不情願的說出那幾個字︰「就讓我倆臉上沒完沒了的長痘痘好了。」

大家听她說得這麼決絕,也不再去煩擾她,楊希嬋在一旁看熱鬧,看她們都走了,幽幽的說道,也學著他們發嗲的腔調說︰「誒,表姐。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耶。半毛錢不就是五分錢嘍,五分錢不是錢嗎?」。

夏香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深奧的問題,大家一听,剛轉頭一想。是哈。半毛錢不就是五分錢嘍。五分錢雖然不起眼,但也是錢錢耶,剛走的又圍轉回來。恨恨的說︰「小艾啊,你還是個鬼精靈耶,我們差點就被你給騙了呢,還好我們家嬋嬋聰明。」

「快點告訴我們啦,我們家鴻鴻和你到底怎麼啦。」

接著又是無休止的煩叨,夏香艾徹底無語了,不知道王爾德有沒有說過,一只能生活在老鼠窩里的貓,要麼就是被老鼠給同化了,要不就是她原本就是一只老鼠,只是長得像一只貓而已,如果她真是一只貓的話,她需要做的要麼就是反抗,做到貓應盡的職責,要麼就是繼續想老鼠一樣的活著。

不過夏香艾在心里早已選擇了前者,她要反抗,如果她真的是一只貓的話,現在肯定撲上去,把她們這一窩煩人的老鼠一個一個的都給解決掉,讓這個世界恢復安寧。可夏香艾也不是真的貓,她只是一只像貓一樣活在老鼠窩里而已,于是她又不得不在現實里選擇了後者。

其實她們也不是真的想在夏香艾這里打听薛鴻軒些什麼,單純的無聊,想用他來取笑一下夏香艾。每次看到夏香艾和薛鴻軒在一起的那種要發瘋了的樣子,幾個人暗地里就忍不住偷偷的發笑,這麼好的機會,她們當然不會放過啦。

王爾德曾說過︰「每一件美好的故事背後都有一段悲哀的隱情,就連一朵小花的開放,世界都得經歷陣痛。」王爾德還說過「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比被人議論還要糟糕,那就是不被議論。」這句話用在生活上就變成了,「生活里只有一件事比被人煩擾更要糟糕,那就是沒有一絲的別人干擾,生活在鬧市里,一個人走了很久繁華路口,和無數的陌生人擦肩,最後曲終人散,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是一個人。」

這句話用在此時的林墨然身上再合適不過,不過這一切卻是他自己造成的,以前他總以為一個人可以無牽無掛才可以活得更快活,可是後來和夏香艾在一起,又有了很多的朋友,很多的故事,林墨然再想像以前一樣靜下心來,除了書里的文字,外物一切都可以熟視無睹的樣子再也不可能了。

或許身有負累,才不會輕狂,心有掛礙,就不能如琉璃,淨無瑕穢。

林墨然又回到了圖書館,回到了那個坐了很久的老位置,翻開了一本前不久沒看完的那本書,眼楮還沒容下幾個字,心里卻想了夏香艾幾十、幾百次。夏香艾的笑,她的哭,她生氣時的模樣,都慢慢的從深海里慢慢的浮現,就算被林墨然隱藏得再深。可是帶空氣的東西,哪怕是一點,也會被心細的海水找出水面。

林墨然很多次面對夏香艾的時候,都想給她道個歉,但是他想雖然那件事情他不小心做錯了,但是夏香艾也不用這麼快和其他的男生在一起啊,這樣一想,林墨然就會覺得實在找不出道歉理由。

夏香艾卻在想,為什麼林墨然還沒和自己道歉,只要他小小的道個歉,哪怕是一句對不起,不用過多的解釋,說不定自己就原諒他了呢。可是林墨然到現在都說過一句關于道歉的話,還老躲著自己,林墨然怎麼就這麼木呢。

王爾德說過︰「大多數人發現他們從未後悔的事情只是他們的錯誤,但發現時已經太晚了。」

現在只希望林墨然和夏香艾兩個人,明白這句話的時候,還不是太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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